第85章

    也是这时候，深渊出现了。它们出现的时机很巧妙，像是在等待猎物自己撞入陷阱。
    正是因为深渊的出现，让她得到了力量，可以在远方眺望工作时候的绫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份亲情逐渐变了味。
    如同滋生的霉菌，疯狂在阴暗的角落里散播孢子，也让她脑海里那懵懂的想法有了宣泄口。
    她喜欢上了绫人。
    她不想当绫人一辈子的妹妹，以后她会作为妻子，真正地站在绫人身侧。
    ……
    “我……”
    荧咬紧了唇瓣，牙紧了又紧，似乎想要竭力抑制着那即将宣泄的情感。
    她松开紧握的双手，摸了摸发间的「因提瓦特」，顶着略微红肿的眼转过身，直接朝绫人飞扑过去。
    神里绫人下意识松开刀柄，微微张开双臂打算接住荧，但深渊使徒却看准了这个时机，双臂凝出刀刃，打算连同荧一起刺穿。
    这一个荧死了还能再制造，但除掉神里家这个阻碍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神里绫人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准备出刀，但是荧已经在眼前……没有犹豫，他将荧抱在怀中，迅速转身准备自己硬抗深渊使徒一击的时候，他竟然发现他不能动了，连带着深渊使徒也定在了原地。
    花田以荧为中心扩散，形成了一个四方形的小型结界。这个结界的力量诡异至极，哪怕是深渊之力也无法轻易破除，也正是因为这个结界，神里绫人和深渊使徒才动弹不得。
    花瓣从天空飘落，宛若梦幻里的世界。
    而荧却不敢抬头，她用额头抵住神里绫人的肩膀，闷声说着：“为什么？你始终都把我当做妹妹？那么多次的试探你都无动于衷……”
    神里绫人的心底浮现出一个早已知晓的答案：荧在不知不觉间对他产生了好感。这份好感超越了亲情、友情，最终抵达爱情那一层面。
    可是荧还太小，他不能回应这份感情。
    神里绫人思考了许久，还是开口道：“作为兄长而言……”
    荧很单纯，可恰恰是这份单纯才值得被保护、被爱护。所以一直以来他非常克制，克制到连亲情都得在心中衡量一二。
    “够了！我不想听你这些客套话！”荧出声打断神里绫人。她猛然抬头，眼里已经满布血丝，澎湃的怒意从心底涌出，快要将她吞噬殆尽。
    看着这样的荧，一向稳操胜券的神里绫人却没了把握。
    谈情说爱一事他从未学过，作为神里家的家主，他的职责就是带领神里家走得更远，如果有必要……即便与不爱之人相守一生也无妨。
    荧忽然用右手抓住神里绫人的后脖颈，终止了神里绫人越发偏颇的想法。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绫人哥哥。”荧盯着神里绫人近在咫尺的脸，心漏了半拍，“可是你这些想法偏偏与我相悖，是我不允许的存在。”
    “作为家主，你的职责就是带领神里家走得更远，或许遇到危急时刻，你会选择牺牲自己的婚姻以及自身的一切作为代价，换取神里家的一线生机。”
    神里绫人眼里闪过一丝慌张。此时此刻他才明白，原来自己一直没有看懂荧，也从未了解过荧真实的内心。
    “没错。”神里绫人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心中的那杆秤终于是断了。他闭上眼，不敢直视荧，“我会为了神里家付出一切，但这同样也是为了家人。”
    荧听到神里绫人毫不否定，直接承认的时候，心悄悄刺痛了一下。
    虽然早有预料神里绫人会这样回答，但真正到了这一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里的悲伤。
    荧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一滴又一滴从眼角滑落。
    她不想哭，可是心里的痛又是那么真实。
    听到耳边传来轻微的啜泣声，神里绫人还是不忍睁开眼，打算直面荧那脆弱易碎的爱意。
    他并非铁石心肠，在以前荧的数次试探中，有好几次他的心里都出现了“就这样发展下去也无妨”的想法，可是他不能被这种突如其来的感情所诱导。他是荧的哥哥，是荧唯一的亲人和依靠，如果他放任自己沉溺于人性的欲望，那他以后一定不会原谅自己，也会有愧于荧。
    可就在睁眼的瞬间，一滴温热的水落在他的衣襟上，是那么轻微，又是那么的沉重。
    “不要哭……”神里绫人轻轻唤着荧，“是哥哥说重了些，日后荧想怎么责骂哥哥都可以……”
    荧听到神里绫人的声音后，眼里的泪水越发止不住。她用力攀住神里绫人的肩膀，不顾一切地在他唇上落下青涩一吻：“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哥哥了……”
    神里绫人的手指动了动。不知道为何，他心里涌出了强烈的直觉，如果今天没能留下荧，很可能永远也见不到她了。
    花田枯萎，连带着鼻尖萦绕的淡淡花香也随之散去，唇上的片刻温柔仿佛永远停留在了记忆中。
    “荧！你不能去那边！”神里绫人彻底慌了！他想抱紧荧，可是怀中那抹柔软却变成了毫无支撑力的空气。
    荧带着深渊使徒一起返回了深渊，连带着神里绫人的心也空了一块。
    “哼！兄长这次的行动真是出乎我意料，连表现也这般差劲。”神里绫华从一旁的草丛里走了出来，拍掉身上的灰尘，摘掉了头顶的枯叶，这才瞥了神里绫人一眼，“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不会让荧这样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