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4)
不断扇动的眼睫垂落下来,鼻尖都哭得发红,一点亮晶晶的泪珠挂在霜白脸颊上,看着可怜又可爱。
盛以容亲昵地吻了吻他的鼻尖总算是松开了手,但是阮夭仍然被禁锢在他的怀中想跑也跑不掉:我也不想关你的,谁让总有些脏狗在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微微眯起眼睛,墨色眼眸中冷光一闪而逝:那个姓裴的歌手
他故意顿了顿。
阮夭把心都提起来了,戒备地盯着男人的眼睛,无声地等待着下文。
盛以容捏了捏阮夭的脸颊肉,轻声在他耳边说:没有下次了,夭夭。
那可不一定。阮夭心想。
不知道裴西楠现在是什么心情呢,厌恶值到了那么高,为什么爱意值还是稳稳当当地保持在100%呢?
这不科学。阮夭搞不懂裴西楠在想什么。
根据他看过的那些狗血电视剧和小说,里面都是这样表演的。发现恶毒的配角出轨之后,主角才会惊醒自己一直被虚伪的配角欺骗了!
难道这还不够发现我是个贪慕虚荣的坏人吗!
影视基地这边的天黑的很快,盛以容就算再舍不得阮夭也必须分手。除非他想第二天在各大媒体的头条上看到知名企业总裁盛以容在剧组和情人共度一夜的新闻。
更何况他现在的病情愈发严重,尤其是到了夜里。
他怕自己真的会控制不住伤害阮夭。
他对阮夭的控制欲越来越强烈,已经到了恨不得折断他的双翅永远囚禁在黄金鸟笼里的地步。
再往下发展下去,盛以容不敢想。
但是只要一想到会有别的人取代他的位置站在阮夭身边,浑身的细胞都沸腾起来叫嚣着要把那只脏狗碎尸万断。
盛以容掩去眼底漫上的猩红颜色,强迫自己露出一个温柔无害的微笑:我倒是希望能公开,到时候我可以带你去国外结婚。
阮夭心想你要结婚的对象可不是我。
我只要一想到夭夭会有和别人在一起的可能,就控制不了要杀了他们的欲望。
一辈子和我在一起,不好吗?
阮夭低着头,好像有点走神的样子。
盛以容见阮夭不说话,心里那点子隐秘的暴虐因子又开始躁动,他强硬地掐住了阮夭的下颏:为什么不说话?
他心里想着裴西楠的事情,骤然被盛以容掰过脸,被用力吻过的唇瓣还是红肿着,小脸都吓得煞白。
阮夭也没听清盛以容刚才又在说什么,吓得眼泪都出来,只能胡乱地点头。
男人这才奖励似的在少年颊侧落下一个鸿羽般轻飘的吻:好孩子。
阮夭回到酒店房间的时候,被门口蹲着的裴西楠狠狠吓了一跳。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落魄的少年,狼狈得像一只无家可归的败狗,唯独还能认出来的就是寒星一般的眼眸。
阮夭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私生饭之类的家伙,战战兢兢地躲在廊柱后面观察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居然是裴西楠。
裴裴西楠,你怎么会在这?阮夭颤着声音叫了少年的名字。
他本来还以为裴西楠因为目睹了奸情,气得直接飞回去和他断绝关系了。
裴西楠很丧地低着头,没有精心打理过的狼尾长发看起来很蓬乱地四仰八叉地翘着,脖子上一大堆银制项链看起来都不闪了,距离流浪汉只差一件军大衣的程度。
直到听见阮夭出声,他才遽然抬起头,看向阮夭的时候眼眸里亮起一点熠熠的流光。
我等你好久了。裴西楠这么说着,伸手去握阮夭的手腕。
阮夭很心虚,下意识地就挣脱了少年的束缚。
裴西楠一怔,眼尾很失落地耷拉下去,像只小狗狗似的眼巴巴看着阮夭:才过去多久你就变心了。
他重新握住阮夭的手,严肃着一张脸批评阮夭冷酷的行径:是不是移情别恋了,你们戏的那个男主我看了,长得没有我一半好看,这样都看得上只能说明你眼光是断崖式下降吧。
阮夭忙着拉裴西楠到房间里去,闻言先是呆了一下,甚至在心里思索了一下谢桐和盛以容的体格差别,才迷茫地摇摇头说:没有呀。
裴西楠抬手在阮夭光洁额头上敲了个栗子:这还差不多。
阮夭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渣男,两颊上都是不好意思的绯色,把裴西楠拉到小沙发上坐着,很小声地问他: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裴西楠沉默了一瞬,然后才说:我太久没见你了,想来看看你。我很想你。
明明两个人分别才三天不到。
但是相比而言,分开三天不到就和别的男人亲亲还被抓到的宿主大人更不可理喻呢。
统子哥,有的时候可以不用那么机灵。
嘤。
裴西楠和阮夭确认了恋爱关系之后完全不像是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冷冰冰的,反而更像是一副少女心随时都快要溢出来的样子。
阮夭不自然地偏过了视线,手指很心虚地抠着裤子上的褶皱:我也想你了。
裴西楠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像是得到奖励的小狗狗,猛地把阮夭扑到了沙发上,居高临下地将阮夭圈进了自己的怀里。
我就知道你会想我的。裴西楠极其自恋,毕竟就你们这个破剧组难道能找的出一个比我更貌美如花的男人吗?
阮夭被他禁锢在身下很不舒服,皱起淡烟似的长眉,伸出拳头捶他。
裴西楠却宁愿被他小猫一样毫无力道地揍两下,也不愿意松手。
他把脸埋在阮夭散发着浅淡香气的颈窝里,四肢百骸的血液都在滚烫发热,往身下某一点汹涌而去。
阮夭本来在想办法把身上的男人掀开,大腿却碰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珠白两颊绯色愈盛,阮夭别无他法,只能张嘴骂他:流氓!
裴西楠的脸皮一日不见厚如三尺,点着头接纳了阮夭的夸奖:再骂一句,我确实是。遇上阮夭不变成流氓的人,大概只能是羊尾吧。
某人很不客气地扫射。
我今天看到盛以容了他埋在阮夭颈间,最后还是闷闷地把心里那些不舒服的细刺坦诚地向阮夭展露出来。
阮夭精神一振,开始了。
做作的炮灰这个时候必须要开始破绽百出的辩解,这样看起来才会更虚伪更讨厌。
你看错了,我和他没有阮夭看起来很慌张地向裴西楠解释,无意间说漏了嘴。
害,我真是一个天生的坏批。
阮夭得意洋洋地想着。
但是他梦寐以求的系统提示音并没有响起来。
裴西楠嗯了一声,凑在阮夭耳边说:我信你。
蛤?
阮夭呆住了。
他选择垂死挣扎:不是,我是自愿的。
一定是盛以容那个老东西用电影胁迫你了。裴西楠已经完全想通了事件的来龙去脉。
不,他没
我就知道他不会轻易地放过你的。
他放
裴西楠觉得自己已经看透了一切,深情款款地拥抱着身下已经被完全弄懵了的阮夭,态度非常笃定:没事的,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他后悔再对你做这种事!
你信我,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不是,事情的发展好像和阮夭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
完全说不过对面的笨蛋被打击得晕晕乎乎的,到最后只能发出一声委屈得要命的哭腔:怎么都好,你能不能别戳我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裴毛利小五郎西楠上线
有人问哪个是攻切片,不守男德的肯定不是了惹,这个世界碎片只有两个,小裴和盛。
第72章 桃色传闻(16)
阮夭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蔫蔫地坐在折叠椅上发呆。
瓷白脸蛋都皱成了一团,浅色眼睛愣愣地盯着半空中的某一点出神。日光落在他浓密的眼睫上,镶上了一圈灿烂的金边,很像某种毛茸茸的大眼睛的小动物。
轻轻摸一摸就会自己咕噜噜地滚到手心里。
谢桐本来在背台词的,看到阮夭行尸走肉似的坐在一边,连手里的剧本都拿倒了,心里的恶作剧因子霎时间蠢蠢欲动。
一会儿这场戏很重要,你台词背好了吗?
阮夭被骤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小鹿眼顿时睁得圆圆的,茫然地看着谢桐:背背好了。
是吗?谢桐挑眉,指了指阮夭手里的剧本很不怀好意地说,那阮老师不如念给我听听倒着的台词是怎么念的?
阮夭这才回过神发现手里的剧本拿倒了。
长睫毛很快地扑闪了一下,他手忙脚乱地把剧本调了个方向,脸红红地解释:我昨天已经背过了,所以刚才休息了一下。
谢桐一脸你尽管编的表情。
事实上阮夭昨天真的有在好好背台词。
只是背的姿势可能有点问题。这也是阮夭大白天困到快要晕厥的真正原因。
一切都要怪昨天晚上的裴西楠。
虽然答应过不能欺负人,但是裴西楠这人总有一百种借口冠冕堂皇地占阮夭便宜。
我这是督促你背台词,没有惩罚在后面追着的话怎么能背得快呢?明天拍戏的时候背不下来不是会很丢脸吗?你也不想让现场一堆老戏骨看你笑话吧。裴西楠一脸义正言辞地要阮夭坐在他的腿上。
阮夭说不过他,只能编个借口说他已经会背了。
但是他慌慌张张的,连个简单的谎话都说不好,一下子就被裴西楠冷酷无情地戳穿。
裴西楠靠在沙发上,阮夭就被迫面对着他跪坐着,双膝分开微微陷进柔软的布艺沙发里,非常清晰地贴身感受到了身体的某处高温。
烫得阮夭雪白身体都在发红。他本身是霜雪一般的颜色,那点从血液里烧出灼绯如同落在水中的墨点,在雪白底色上大片地晕染扩散开来。
端的是,艳气横生。
他被这磨人的羞耻逼出了眼泪,纤长睫羽上缀着一串亮晶晶的水珠,随着身体的颤动微微摇晃着,随时要滚落到软白面颊上。
裴西楠脑子里装满了乱七八糟的黄色废料,如果搞颜色犯法的话,他已经足够被枪毙一万遍了。
阮夭一边哭得鼻尖粉红,一边还要哑着声音颤颤巍巍地背台词。
那一场戏是宁真换上了蕾丝白裙诱惑姜泽,很多句子在平时念起来耻度都会无限放大,逼得阮夭磕磕绊绊,连话都说不清楚,一句台词还没讲完,全身都禁不住泛起大片的绯色。
阮夭台词没有念完,因为裴西楠总在他身上捣乱。
本就领口宽大的t恤被拉得直接露出了大半个雪白肩膀,好像是他在故意诱惑人似的。阮夭又穿的是一件及膝盖的短裤,裴西楠把他的裤管撩上去,就能摸到一手软滑丰腴的腿肉。
明明纤细得像枝抽条的嫩柳,偏偏腿根和臀部上生着一层娇嫩的软肉。
一掐就能留下一个显眼的红印子。
到最后裴西楠还要露出被抛弃的可怜小狗的表情,说自己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见一面云云。
不管阮夭有没有背完台词,裴西楠的惩罚还是直接做到了地。
阮夭现在一回想起手心里那股粘腻腥臊的气味就觉得有点想yue。
被黏乎乎的液体沾满手指的感觉真的很讨厌。
在重头戏上偷懒的话,我可是会看不起你的。一张被狂热粉丝们称为人间阿波罗的英俊脸庞猝不及防在阮夭面前放大,谢桐似乎认定了他在偷懒,语气里带着些轻蔑和狎昵,或许你也可以问问你的情人愿不愿意拿这部投资十个亿的电影给小美人扔着玩。
阮夭先是呆了一下,旋即意识到这个看起来光鲜亮丽的男人底子里到底有多么恶劣。
他咬了咬嘴唇,觉得谢桐这个人根本不像电影里那么温柔。
太坏了。
谢桐本来只是想逗他一下,谁让他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嘴贱,看到阮夭一副要被欺负哭出来了的样子,顿时就慌了。
喂他刚想说点什么补救一下,少年带着些微凉意的手指就按在了他的手臂上。白到在阳光下几乎显出半透明的手指,指尖晕着一点秾艳的粉色,按在男人小麦色的手臂上,色差对比明显得令人喉间发干。
阮夭再次和他对视的时候,谢桐恍惚间觉得自己见到了世上最蛊惑人心的妖魔。
绮丽而魔魅的眼眸,如同深海的漩涡一般将他的灵魂从眼中抽取绞碎。
有那么一瞬间,谢桐的大脑里空白一片。
谢桐好像真的看到了电影里那个妩艳阴沉,为了禁忌的爱情不顾一切的宁真。
他戴着如母亲生前一般的棕色长卷发,身上是绣着蕾丝花边的连衣裙,他像一只寻求慰藉的猫,四肢灵巧而柔软地攀上男人的身体。
灵魂最先被这滚烫旖旎的花香绞杀投降。
明明知道前面等着自己的会是地狱,在足以碾压一切的美色前也心甘情愿赴汤蹈火。
谢桐咽了一口唾沫:阮夭?
不知不觉间两个人位置变换,谢桐躺在拉开的折叠躺椅上,灵巧如猫的阮夭正居高临下地用那双被渲染成浅金色的眼眸看着他。
纤细双手按在了谢桐脸旁,膝盖也分开抵在了谢桐的腰际。
这是一个相当暧昧且大胆的动作,剧组现场的人忍不住将目光落在那一道纤细身影上。
老师,我知道你是来找舅舅的秘密的。幽艳少年张开水红色的唇瓣,吐气都将耳朵染上色气的绯红。
我也知道你喜欢女人,可是我也应该是女孩的。
他眷恋而带着痛楚的眼神让谢桐连话都说不出来,心脏都被一寸一寸割裂。他想说我喜欢你的,他想回应宁真的倾诉,想说无论你是何种性别,我都愿意跪在你的裙底。
谢桐已经入戏了。
阮夭微笑起来,凑在谢桐耳边很不屑地说:这么看起来还是您更应该好好背台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