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8)

    我等你睡着了再走。耶撒坐在床边不为所动道,看着慕之蝉起身换了睡衣和拖鞋,然后乖乖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之后,耶撒也侧身躺在了他身侧,并用宽大的左翼覆盖在了慕之蝉身上。
    这是一个可以说是亲昵至极的动作,天族中往往只有最为亲近的人才会将自己的羽翼覆盖到对方身上。
    慕之蝉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说了也白说,因为自己的这位哥哥可是位说一不二的主。
    闭上眼后,那些本被他收敛的差不多的情绪再度纷至沓来,密密麻麻的塞满了他的脑海。
    所以只有自己离开,对哥哥才是最好的选择么?
    蝉蝉。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同时又传来微热的呼吸。
    慕之蝉并没有回应,只是呼吸均匀的保持姿势一动不动假装睡着了,因为他一时之间真的不知道到底该如何面对耶撒。
    耶撒的视线落在慕之蝉的眼皮,可以看见对方的眼球时不时的会滚动一下,便得知他并没有陷入熟睡。更新最快/ m.q^q717./
    于是,耶撒垂眸凑近了对方,眸色幽深的将唇贴在了他的眉心,随后一点一点的向下挪移,细细碎碎的吻一个接一个的落在慕之蝉的眉眼,鼻梁,脸颊
    直到贴在了那张淡红色的唇。
    慕之蝉隐于被子里的手猛的攥紧,大脑中的所有思绪在此刻碎的连渣都不剩,用惊涛骇浪一词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也不足为过。
    耶撒敏锐的感受到慕之蝉的呼吸变得错乱起来,接着他又变本加厉,神淡漠的伸出舌.尖轻轻舔.舐着那两片柔软的唇,并细细描摹着他的唇纹。
    而慕之蝉则无比清晰的感受到那股湿润,除了情绪极度震惊和爆炸外,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快要爆炸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卡文,更晚了tat
    第68章 剧本四(七)
    空气似乎因这一连串的吻变得黏稠甜.腻起来,二人呼吸交错,鼻尖贴着鼻尖,轻轻浅浅的冷香无声涌动,而后将对方紧紧的包裹起来。更新最快/ m.q^q717./
    耶撒银灰色的瞳仁清晰的倒映着身下之人微微泛红的面庞,眸色不由渐深,又再度加深了二人之间的负距离。
    当舌.尖撬開慕之蝉的唇缝,扫过紧闭的齒关,一直闭眼装睡的人终于装不下去了,但他仍然没有睁开眼,只是假装睡累了,自然而然的翻了个身背对着耶撒。
    慕之蝉脑中简直一团乱麻,心脏跳动的速度快的几乎要蹦出来,诸多复杂情绪汇聚成一张网将他的灵魂死死网住,然后不断的收紧再收紧。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吻慕之蝉并不抵触,反而有丝丝甜意涌上心头,可紧接着又想起耶氏皇族的身体缺陷
    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耶撒凝视着背对着他的人若有所思,半晌他也缓缓侧躺了下去,并将手搭在了慕之蝉的腰部,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像是在哄人睡觉。
    于是,怀揣着百般思绪、眉头紧皱的慕之蝉,就这么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翌日上午,议政院。
    身穿白底银纹的耶撒坐在暗红色的天鹅绒长椅前批阅文件,银白色的长发如银河倾泻,周围无声涌动着雾状的白色星芒。
    下一秒,他写字的手便猛的一顿,从喉咙处骤然涌现的血腥味令耶撒下意识用手背抵住唇,随即一抹殷红的血迹顺着唇角缓缓流下。
    陛下!一直等待耶撒签署文件的亚薇和亚泽瞳孔骤缩,纷纷上前。
    无碍。耶撒动作随意的拭去唇边血迹淡声道,将最后一份文件签署完毕,又指着最右侧的那一沓文件道:这些送到蓝诀那里。
    陛下,您的身体亚泽沉声说道,垂至裤缝边的手紧握成拳。
    退下吧。耶撒轻描淡写道,复又起身眺望窗外,摆明了不想多谈。
    亚泽亚薇望着耶撒笔直的背影无声叹了口气,双方皆僵持片刻后,最终他们兄妹还是抱着文件沉默的退了出来。
    待亚泽亚薇走后,耶撒转身时身体猛的一晃,直接用双手撑在了桌前,密密麻麻的疼痛在顷刻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闭了闭眼,待大概适应了这份疼痛后才缓缓站直了身体,背后的双翼不由自主的垂落几分。
    *
    与此同时,书海馆七楼。
    书海馆是玻利维亚皇宫图书馆,总共有七层,只向政府内部人员开放,而顶层只有掌权者以及掌权者授过权限的人才可进入,因为里面放置着很多不可外传的各种秘幸。
    慕之蝉扇动翅膀飞到书架前仔细查看书名,在找到皇族秘史耶氏简史等关于耶氏皇族的书后将其抽出,飞到一旁的桌椅前坐下细细翻阅起来。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转眼间已是暮色时分,夕阳余晖透过水晶窗楹洒落于少年的羽翼,像是泛起了一层柔光。
    慕之蝉神情倦怠的合上书籍,目光出神的望向窗外。
    他本以为能在这里找到更为详细的关于耶氏皇族身体缺陷的详细文献资料,但实际上却仅仅只找到了只言片语的几行字,甚至是远没有昨天蓝诀跟他说的详细。
    慕之蝉将书放了回去,皱眉思索着离开了书海馆。
    去哪了?
    慕之蝉刚推开门回到卧室,便听见了低沉磁性的嗓音,他抬眸一看,只见耶撒双腿交叠坐在落地窗前的暗红色天鹅绒长椅上,面容俊美,神情冷凝,眼神犹如寒潭一般,刺骨摄人。
    到书海馆找了点话本小说看,结果不小心看的太投入了,等回过神来没想到已经这个点了。慕之蝉笑道,走到耶撒身前站定,在近距离望着对方毫无瑕疵的面庞时,脑中不禁又回想起昨晚落下来的一连串亲吻,手指猛然一颤。
    对于那些无论是落在眉间,亦或是吻上双唇的亲吻,慕之蝉在深感欣喜雀跃的同时,却也掺杂着不甘与难过。
    因为他不能回应耶撒,他怕对方会因自己的回应而令自己的身体缺陷愈发严重。
    这种想说却不能说,想表达却不能表达都憋屈心情实在是使他感到无比烦躁。
    看了些什么?耶撒的目光犹如丝线般缠绕在慕之蝉的身上,他伸出手环住对方近在咫尺的腰身,手臂用力,将人直接勾搂在了怀里。
    坐在耶撒的大腿上的慕之蝉对这种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见怪不怪,他在心底里叹了口气,左手环住耶撒的脖颈,手指轻轻捋着他银白色的长发道:看了本以各种甜点为主角的绘本,狐狸小姐与孤狼先生的爱情故事,还有
    耶撒一边听着慕之蝉悦耳的嗓音,一边将头抵在他的胸口处缓缓合上了眼。
    大概就这么多吧?哥哥,你今天还想吃我昨天给你做的小饼干吗?慕之蝉的手轻柔的撫摸着耶撒的后脑问道。
    但无人应答,只有沾染着玫瑰花香的微凉晚风在卧室里无声涌动。
    慕之蝉垂眸一看,发现耶撒竟不知不觉就这么靠在他的胸口处睡着了,但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却没有丝毫松动。
    哥哥?慕之蝉又轻唤一声,但对方仍没有丝毫反应,只呼吸均匀的阖眸沉睡着。
    他垂眸伸出手将散落在耶撒眼前的碎发拨至而后,但紧接着就动作一顿,眉头皱起,而后用食指小心的挑开耶撒的领口,瞳孔骤缩。
    只见那本白皙的皮肤上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暗红色的大块斑点,并且还正在冒着血丝,整个领口内里皆沾染着丝丝缕缕的殷红血迹。
    慕之蝉抿紧唇,眼中浮现出痛苦和挣扎,凝视着耶撒的脖颈处久久没有动作,像是一尊沉默的雕塑。
    或许
    他确实该离开了。
    慕之蝉颤了颤眼睫,垂首轻轻吻了吻耶撒的发顶,之后,他小心翼翼的钻出对方的怀抱,并扶人在沙发椅躺在,而他自己则坐在地毯靠在人身前,安静的用目光描摹着耶撒恬静的睡颜。
    天边的残阳逐渐被星辰代替,一轮圆月悬挂于漆黑的夜幕之中。
    我睡着了?低哑的嗓音在头顶响起,与此同时,慕之蝉感受到一只微凉的手覆到了他的左侧颈窝轻轻摩挲几下,并用食指戏谑的勾了下他的下颚。
    嗯。慕之蝉放下手中的书籍回头看他,眉眼舒展道:不过你现在睡了晚上还能睡得着吗?
    那看你睡就好。耶撒用手掌揉搓了下他的后脑道,眼中浮现出轻轻浅浅的笑意。
    诶,确实有些困了。说着慕之蝉就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拿起茶几上的玻璃杯道:对了,我之前趁你睡觉的时候调了杯雪羹奶,还挺好喝的。
    耶撒看着慕之蝉将唇抵在杯沿又喝了一小口雪羹奶,隐隐可见其红润的舌尖,眸色渐深。
    哥哥尝尝看?慕之蝉将玻璃杯递给耶撒,待对方接过后,看着耶撒将唇直接抵在了他先前含过的杯沿处啜饮,敛下眼眸。
    嗯,好喝。耶撒将空了的杯子放置一旁低声说道,随即他就被一脸困倦的慕之蝉拉着手坐到了床上。
    接着,慕之蝉将被子一掀就躺了下去,然后抱着耶撒的手臂撒娇道:哥哥,今晚陪我一起睡好吗?
    自从慕之蝉成年之后,耶撒很少在看见这种姿态的爱人,不由弯起唇角顺势侧躺下去,屈起食指在他眉心处轻轻一敲,哑声说道:好。
    哥哥。慕之蝉将脸贴在耶撒的胸口处小声唤道。
    嗯?耶撒发出了一声鼻音。
    哥哥
    做什么?
    没事,就是叫叫你!慕之蝉闭上眼勾唇一笑,伸出手环住耶撒的腰,将自己整个人都贴了过去,甚至是还伸出一只左翼轻轻搭在了耶撒的身上。
    睡吧。耶撒将下颚抵在慕之蝉发顶低声道,手轻轻拍着少年的脊背。
    晚安,哥哥。慕之蝉侧了下脸轻声说道,眼角无声无息的流出一道泪痕。
    晚安。耶撒唇角轻勾,银灰色的眸中浮现出柔软和缱绻之意,像是雪化初晴后的一缕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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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章 剧本四(八)
    翌日中午。
    阳光透过水晶制成的窗户洒落于耶撒洁白的羽翼,像是泛起了淡金色的光晕。
    他在这片暖阳中缓缓苏醒,神情餍足的伸了个懒腰,想昨晚倒是做了个美梦。
    但当他的手扫到身侧时却感到一片微凉,不禁动作一顿,哑声唤道:蝉蝉?
    无人应答,只有微风拂过层层叠叠的纱制窗帘,于半空中来回晃动。
    耶撒起身扇了扇翅膀,银白色的长发顺滑的倾泻于胸前,犹如上好的绸缎。
    他在慕之蝉的卧室里转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人,思忱片刻启唇道:劳夏。
    陛下。一直守在门外的劳夏推门而入,躬身行礼,您有什么吩咐?
    他去哪了?耶撒淡声询问道。
    听见这句问话,劳夏立刻单膝跪地,犹犹豫豫道:不知。
    不知?耶撒走上前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视线冰冷且极具压迫感,看的劳夏手中的冷汗瞬间就出来了。
    回陛下,殿下不知什么时候将身上的定位石摘下了,因此现在在星图上无法确定他的位置。劳夏摸了下自己的耳钉,眼前立刻浮现出半透明的皇宫地图,再次确认过后又肯定的点头道:大概是在凌晨三点十分摘取的。
    耶撒眼皮蓦地一跳,冷声命令道:去找。
    劳夏深呼吸一口气,沉声应道:是。
    随后,耶撒踱步到卧室床前,无声凝视着先前慕之蝉躺过的位置,伸手拾起落在床铺上的一片白色绒羽,将其抵在唇边垂眸轻吻。
    但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却仍没有慕之蝉的消息传来,耶撒的耐心也逐渐告罄,他干脆推开门离开主卧,直接对守在正殿门口的骑士冷声道:出动军队,去找殿下。
    众骑士纷纷领命,扬声应道:是!
    只是这注定是一场徒劳的寻找,当暮色西沉,霞光遍布,耶撒坐在皇宫大厅里巨大而华丽的王座前,眼神冰冷阴鸷的俯视着单膝跪在台下的骑士统领缓道:什么叫做找不到?
    夏维斯被看的脊背发凉,只好硬着头皮道:陛下,我们找遍了整个皇宫,都没有看见殿下的身影
    耶撒未曾言语,只无声的望着他,视线冰冷的仿佛在看一件死物。
    陛下,您不是在殿下脖颈上留下过印记了吗?要不夏维斯突然想起这茬,略显激动的提议道。
    我并没有赋予那印记定位的能力。耶撒眯起眼道。
    当年在给慕之蝉刻画印记的时候他不是没想过在上面赋予定位功能,但紧接着又想起爱人喜欢自由,并不喜欢过于被控制、被监管的感觉,因此他想了又想,最后仍是没有在那印记上施加定位能力。
    所以,那枚印记只能在慕之蝉受伤时他才能感应到。
    继续找。耶撒面沉如水的吩咐下去,心中隐隐浮现出不好的预感,不由攥紧了手中权杖,骨节泛白。
    遵命。夏维斯应道。
    可一直找到天空星辰遍布仍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因此,端坐在王座上的耶撒的脸色可不是一般的难看,行走在宫内的侍从皆小心翼翼噤若寒蝉,生怕自己一个行差踏错就成了点燃陛下的。
    嘭!
    一道身影被身形高挑的掌权者重重袭击了出去,咳出的血滴落于地面,可以见得对方用了多大的力。
    陛下,殿下离开这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您不要在执着了!这不管是对您还是对他都好!亚泽哑声说道。
    是你告诉他的?耶撒缓步走到他面前站定,眼中的阴寒森冷之意令人看的不由心生恐惧,恨不得立刻逃走。
    亚泽并未正面回应,只是继续沉声劝诫道:陛下,您的身体大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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