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5)

    不会是他想的那般吧!
    方才他一直关注着那人与自己酸痛的腿,并没有留意台上所坐何人。
    只这一眼瞧过去,叫他不禁想要咒骂一句。
    那台上之人面容相熟。
    不是凌祉,又是何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夹子涨了好多啊啊啊!孩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时候,有点激动嘿嘿,好没出息!
    今天还有一更,十分钟之后!
    害,说虐攻不够这个,阿谏也没有理由去捅他一刀(毕竟他现在是个失忆的人),反正那么久呢,慢慢来
    小剧场:
    凌祉:我吃醋。
    萧云谏:哦。
    青鳞:哦。
    炎重羽:那不正好,我们今天面条煮的淡,吃点醋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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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花灯
    萧云谏深吸了一口气。
    他似乎从未这般挫败过。
    好似愈发想要远离一个人,愈发想要脱离这段记忆对他的影响。
    那个人却更是无处不在。
    凌祉甫一进入梦境,便瞧见萧云谏正环着手臂,与旁人辩驳。
    那骄傲的模样,却是如同他记忆中一模一样。
    他没有作声,只瞧着萧云谏那意气风发的模样。
    逐渐与自己脑海中,那具冰冰冷冷的尸体重合。
    从前的他,也是这般高傲德就像是一只凌云展翅的仙鹤。
    从不自卑自惭。
    可却是自己亲手将这样的他打碎。
    那一颗心碎的血淋淋,如何再捧得起来?
    他握紧了椅子扶手,须臾才缓和了过来。
    只一想到那时候自己怀抱着他的尸身便是连呼吸都没了能力。
    如同一刀生锈的钝刀子,磨着他、割着他,却不让他当场就去了性命。
    痛彻心扉。
    他慌忙压下心口躁动,又将目光投向现在的萧云谏。
    即便样貌生的不尽相同,可他如今的爱,却是当真不在皮囊。
    那透过不一样的面容之下,是一样的魂魄。
    他早便该明白的。
    他瞧着萧云谏将那人说得哑口无言,面容上顿时有了几分笑意。
    那人唤了他的姓氏,他也便从萧云谏的脸色上瞧出了一丝皲裂。
    阿谏他并不想看见自己。
    凌祉的眼眸刹那间失去了光彩,笑意凝在唇角。
    他只得告慰自己
    如今是萧云谏没了记忆。
    可想来,也合该庆幸他没了记忆。
    凌祉叹了口气,道:他并无错处。
    那人惊道:什么?大人您
    凌祉蹙起眉头,冷淡道:你叫何名字?
    臣何贾。
    凌祉嗯了一声,只漠然道:下去吧,何贾。
    何贾懵了一下,又道:那这萧云谏
    凌祉抬起眼皮,睨了他一下。
    倒也没说什么,何贾便已踉踉跄跄地退了出去。
    他和同僚相视一眼,皆是挠头摸脖子:这二人,怎得今日都怪里怪气的?
    同僚也皆是摇头。
    萧云谏看着凌祉欲言又止的模样,也无话可说。
    到底是凌祉先开了口:听他们所言,这里名曰北司,而我们是在调查小皇子被投毒一事。
    萧云谏哦了一声。
    既然木已成舟,他倒不如潇洒一些。
    反而不似是那般斤斤计较,端的是一副偏不在乎的模样。
    他道:都怪梦神太过焦急,并没有将整个梦境的故事告知于我们。
    凌祉颔首:但我既然是北司首领,又与皇家有关联,自然可以送其中下手。
    萧云谏嗯了一声,在一旁寻了把距离凌祉最远的椅子坐下。
    他之前想的太过美好,又被凌祉日日来的送礼搅得心烦意乱。
    倒是现下连扶英于梦中是何身份都不可知。
    他似是有些气馁,曲起手指敲了好几下桌子。
    凌祉却道:既你说酒家的消息最为灵通,便去瞧瞧吧。
    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可萧云谏瞥了凌祉一眼,点点头道:那麻烦你跑一趟了。
    竟是半分同来的情分也不讲,直直地将凌祉推了出去。
    凌祉一怔:你不与我同去?
    萧云谏捶了捶自己的腿,道:腿疼,不去。
    凌祉便道:不如传那何贾,再问询一二。
    他起身到了萧云谏身侧,有些不知该如何帮着萧云谏缓解这腿疼。
    萧云谏皱着眉头看看他。
    却是伸出了腿,朝着膝盖处努努嘴。
    何贾走到半路被人叫了回去,他还以为凌祉回心转意,相信自己所言,脸上忍不住开心神色。
    可等又回了北司之时,却见的是他惊骇到了极致的一面
    凌祉屈膝弯腰,正一下下地替萧云谏轻敲着膝盖。
    甫一见他进来,方才回了自己的正中落座。
    萧云谏却也并不窘迫,缓缓地换了一条腿叠在上面罢了。
    何贾目瞪口呆中,又裹着许多垂头丧气,道:大人,您寻我何事?
    凌祉朝着椅子扬了扬下巴,道:说说皇子投毒一事。
    何贾下意识地瞧了萧云谏一眼,道:您问他,不就行了。
    凌祉冷哼一声:我在问你。
    何贾缩了缩脖子,方才回忆起刚刚一幕,只道:三日前,女皇陛下不过三岁的独子,于寝宫中被发现中毒,可却寻不到下毒之人踪迹。女皇陛下震怒,勒令北司去调查此事。
    凌祉眼皮未抬,只道:查到何处了?
    何贾如实回答:查到燕子巷了
    萧云谏没耐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见何贾埋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又一摊手。
    何贾便又说:这也算得上是个线索,毕竟燕子巷距离摄政王的王府只有一墙之隔。
    凌祉嗯了一声,神色未动:摄政王?
    何贾道:对,摄政王。
    久久沉默。
    萧云谏清了清嗓子:而后呢?
    何贾却是脸色迟疑,挠了挠头:而后什么?
    萧云谏有些语塞。
    方才这人不还是巧舌如簧、能言善辩吗?
    怎得此刻却是什么都不说了?
    他往后一仰,却是揣摩起了何贾的话语。
    不过短短几句,却是提及了女皇和摄政王。
    他不由得心下思绪飘忽。
    是否女皇就是扶英,而摄政王就是恕霜。
    可那小皇子呢?
    细细的碎片根本组合不起来一局真相。
    他还是得去思量是否有旁的法子,获取信息。
    何贾半晌也没等到凌祉下一句话,就连腰都躬得有些久了难受。
    他不禁开口:大、大人?
    凌祉一摆手,随意道:下去吧。
    他倒不甚在意,况且若是问不出何事,倒是还要劳烦萧云谏同他走上一遭。
    他心中算盘敲得好,倒是欣喜冲淡了他心中的酸楚。
    他张张嘴,唤道:阿谏。
    萧云谏尚在思绪当中,未曾听清,只微微皱了皱眉眼。
    凌祉便又轻唤了一声:阿谏。
    好似时日还在曾经的修竹阁,萧云谏红着眼睛与他同塌而眠。
    他稍稍阖了双眸,万分怀念起从前。
    可一切的错处都是由自己而引起,即便他只是萧云谏在凡尘的一味药。
    可若他心性简单些许,从始至终认清、分清所爱之人。
    萧云谏便会长长久久地陪在自己身侧。
    可没有如果。
    从一开始,便是因着自己思慕那画上的风神云谏。
    他的阿谏才从天上择了自己做那味药。
    因果循环罢了。
    凌祉垂下眼眸,睫羽遮挡住了他眼底的深色。
    他又道:阿谏,兴许我们还是要去酒楼探上一探。
    萧云谏这回终是听见。
    他拧着眉头,嘴角撇下:我之前便言说过了,若您不愿称我一句风神殿下,倒也可以唤神君。阿谏一名,你称呼,倒是有些过甚了。
    凌祉道了一声对不住,却又从善如流地道:云谏。
    萧云谏被他一句哽住,这倒也无错。
    他本名便是云谏,不过凡尘历劫一遭,冠了这萧为姓氏。
    也是念想,也是他着实喜爱。
    萧云谏横了一眼,又冷哼一声:魔尊大人,有何事?
    凌祉笑道:唤我凌祉便可。
    哦。萧云谏道,凌祉魔尊。
    凌祉眸色一暗,心下一滞。
    但不过惶惶一霎,又道:何贾并不靠得住,不若同去酒楼茶馆打探。我不过思量,云谏也想早日寻到梦境动荡的缘故,回到九重天上去。
    他又是重复了一遭。
    萧云谏屏了一口气在胸膛。
    凌祉从前也是,现在更甚。
    皆是将他的心思拿捏。
    他起了身未等凌祉,朝着门外而去。
    凌祉便也亦步亦趋地跟着。
    今日所发生的的骇人事件,却是成了北司这半个月来的谈资。
    已是华灯初上,这当真是场美轮美奂的梦境。
    漫天的繁星伴着孔明灯,闪烁在漆黑的月夜之中。
    街巷中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繁荣。
    或叫卖,或相送。
    一偏欣欣向荣的模样。
    不似是九重天上,冰冰凉凉、各安一隅。
    萧云谏蓦地有些怀念起从前凡尘日子了。
    那时,他在无上仙门中有人疼着宠着。
    下了山,百姓也将他们奉为仙人爱戴。
    只这些日子,在他尘世身死之后,也应当烟消云散了吧。
    师父会气他无能,师兄弟会笑他懦弱。
    而庇佑的百姓,却在他未逝之前,就已经传闻他与妖族狼狈为奸。
    他摇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凌祉见他神色有恙,忙问:云谏,可是有事?
    萧云谏没回首,只道:无妨,劳魔尊挂心了。
    疏离而又客套。
    凌祉又宛如被千针万刺扎伤了心房,单薄地怔在原处。
    可萧云谏仍是未曾回头。
    他咬破发白的唇角,强忍下心头的悲怆。
    目光所至,有一处卖花灯的小摊子。
    灯上挂着谜语:目能所及,手却不触。
    是云。
    天上的云。
    亦是萧云谏的云。
    凌祉蜷了蜷手指,虚空地够着面前的萧云谏。
    他却怎么也碰触不到。
    他阖了阖眼,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摊主说道:是云字。
    摊主笑嘻嘻地从摊子上取了一盏小兔子花灯下来,递到他手中道:您说得对,是那虚幻的云呢!
    凌祉道了句多谢,便将花灯自摊主手上接过。
    他快走了两步,赶到与萧云谏并肩而行。
    萧云谏察觉到了他在身侧,却半分目光都未曾施舍。
    他便说道:云谏,这花灯送你。
    萧云谏随意地瞥了一眼那花灯,道:留着送予旁人吧,我并不爱这玩意儿。
    顿了顿,他又道:兴许,青鳞会喜欢。
    凌祉心下一惊,忙道:你还记得?
    萧云谏却是直接反驳:记得什么?
    凌祉不愿启齿。
    那是他曾经因着样貌做下的错事。
    他紧紧握住兔子花灯的木柄,指尖在上面刻画出一道又一道的深刻痕迹。
    直到指甲都卷了边,洇出血迹来。
    他方才吃痛,从过去的痛苦之中剥离。
    他沉声道:记得,曾经青鳞也拿了一柄兔子花灯。
    萧云谏轻笑了一声,目光投向远处的灯火辉煌。
    他道:我不记得。
    只是我记得,青鳞那个性子,最喜欢这样软软乎乎的玩意儿。萧云谏目光扫过那兔子花灯,波澜不惊的姿态刻在凌祉的眼底。
    明明无风无浪,却像是一颗重石一般掷进了凌祉的心底,扬起波澜万千。
    是啊,萧云谏是一只凌云的仙鹤。
    又怎会在意这地上的兔子。
    凌祉微微抿唇,将发白的唇色藏匿,又道:说起来,青鳞倒是
    萧云谏应道:青鳞本是我手下神侍,此行用了我的脸,也是我交代的,与他无干。
    这一句,更是将凌祉适才平静下来的一颗心,搅了个七零八乱。
    如同一击闷击,叫他险些要呛出一口血来。
    萧云谏谁都记得,谁都在意,谁都相护。
    可那些人中,却再也没了自己。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依旧!双更!快乐!
    明天就恢复九点正常更新了
    今天有过小剧场了,还要再来一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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