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醒

    叶一第一次一个人掉进游戏里，有些摸不着头脑，坐起身来环视着周围。
    “叶一！叶一！”叶一听见脑海里有一个熟悉的声音焦急地喊着自己的名字，不由得转了转头看了看四周。
    “子宥？”叶一迟疑地出声问道。
    现实世界中的叶一眼珠转了转，也发出声来，“子宥？”
    “有反应了！”欣欣睁大眼睛看着皱起眉头来的叶一，对旁边的子宥说道，“继续叫他！”
    “叶一！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叶一！”子宥把手放在了叶一的手上，紧紧盯着叶一。
    “你数到叁，让叶一醒过来试试。”欣欣小声对子宥说。
    “好。”子宥点点头，握紧叶一的手。
    “叶一，我数到叁，一定要醒过来。”子宥说道，“叶一，一，二，叁！”
    子宥感觉自己的手被握紧了，诊疗床上的叶一慢慢睁开眼睛。
    办公室里的叁个人见状都松了一口气。欣欣擦了擦头上的汗珠，正准备说话，旁边的小费突然扯了扯欣欣，向叶一和子宥那边努努嘴。
    躺在诊疗床上的叶一握住子宥的手，神情复杂地看着子宥，子宥低着头，脸隐藏在阴影中。
    小费和欣欣交换了一个眼神，悄悄地离开了办公室，留叶一和子宥单独在房间里。
    子宥低着头，一颗沉重的泪珠从子宥的睫毛上滚落到叶一的手背上。
    “子宥。”叶一坐起身来，抬起手抚摸着子宥湿漉漉的脸庞。
    “对不起，叶一。”子宥抬起头来看着叶一，“对不起。”
    两天前，子宥和叶一从姜连的家里出来，拉扯中叶一的手机摔在了地上。
    手机撞击地面发出巨大的声响，子宥一下子停下动作，看着地上的手机。
    叶一捡起已经摔出一道道裂痕的手机，脱下手机壳，看了看手机，突然一个小小的碎片掉了出来。
    叶一微微皱了皱眉头，仔细看了看手中的碎片，碎片上连着一条已经断掉的细细的电线。叶一突然抬起头看着子宥，“子宥，这是他们计划好的，你看这个，我之前在小赵那里看到过，是迷你窃听器。”
    子宥稍稍侧过头看了看叶一手中的东西，还是苍白着脸沉默着。
    “子宥，相信我，他们先干扰我的记忆，现在又监听我们的谈话，再故意把DNA报道给你看，一定都是早已计划好的。”叶一急切地低着头看着子宥，“相信我，子宥。”
    子宥咬咬嘴唇，“我不知道叶一，我不知道。”
    “子宥！”叶一伸出手想拉住子宥的手臂。
    “先让我静静叶一，让我一个人静静。”子宥侧身避开叶一的接触，转过身离开了叶一，留叶一一个人拿着裂开的手机和手机里掉出的监听器看着子宥小小的身影越走越远。
    叶一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没办法回家了，只能给小费要了练习室的钥匙，准备在练习室先将就一晚。
    叶一在练习室的洗手间里用冷水冲着头，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可是只要涉及一些呼之欲出的记忆，大脑就会产生剧烈的疼痛，根本没办法好好思考。
    “操。”叶一低低地咒骂了一声，闭上眼睛揉着剧痛的额头。
    “没事吧小伙子？”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洗手间里响起。
    叶一转过头，一个老爷爷穿着清洁工的衣服关切地看着叶一。
    “没事大爷。”叶一用衣袖擦了擦头发上滴下的水珠，“您和阿姨这么晚还在这里啊。”
    “呵呵就我一个，也没啥人，我们每天一个人就够了。”大爷看叶一没什么事笑呵呵地坐在了洗手间角落的一把小椅子上。
    “是吗。”叶一也笑了笑，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一下子转过身来。
    “大爷，你们每天就一个人值班吗？就你和阿姨两个？”叶一眼睛里突然释放出亮光，看着角落里的大爷。
    “对。。对啊，这层清洁工就我和谭大妈俩人，咱们一人值一天班，今天是我，明天是谭大妈。平常本来也没什么人，这一段时间还是你们这几个年轻人在这里我们才有点事做。。。”
    大爷还在说着什么，叶一已经冲回了练习室拿出自己的手机翻着那天监视器照下的照片。
    照片里穿着清洁工制服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虽然带着口罩，但一看就不是今天叶一在洗手间看到的那个大爷，叶一又往后翻了翻，果然翻到了在值班的谭大妈。
    “原来如此，呵，原来是这样。”叶一冷笑了一下，“那天柳大爷根本就没有值班，这个人就是冒充的值班的清洁工，厕所里的清洁工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难怪我一点也没有察觉就被干扰了记忆，要不是今天阴差阳错和柳大爷说上了话，我可能永远都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叶一思考着，给欣欣和小费打了个电话，让欣欣和小费陪自己演一出戏。
    “欣欣，子宥那边就麻烦你了，就告诉她我明天会向她证明这一切都是他们设计好的，只要让她按照我说的做就行。她现在。。可能不想听我说话。”叶一有些神色黯然地说道。
    “好的，我会转达她的。”欣欣一口答应下来。
    “还有，我明天会用微缩摄影机拍下所有的画面直接传到你的手机上，他们可能会监听我的通话和信息，开始行动时我会给你发短信，等着就好。”
    “明白了，你要小心啊老叶。”欣欣说道。
    “嗯，没事。”叶一放下手机，就去了club，在二层找小赵看了看手机上掉下来的连着电线的碎片。
    “是的叶哥，这个就是监听器。”小赵看了看叶一手中的碎片，“应该是装在手机里面的，应该是手机摔在地上的时候外壳碎裂，正好把这个监听器也摔出来了。不过现在这个电线断了，监听应该也中断了。”
    “可以重新连接吗？”叶一问道。
    “重新连接？？”小赵疑惑地看了一眼叶一，叶一也正好看着小赵，眼神里的气压袭来，小赵吞下了自己疑问的话，“可。。可以啊，重新连一下电线就好。”
    小赵在叶一的压力下，小心地连接了监听器的电线，只要叶一一开机就能重启监听功能。
    做完这一切，叶一才又回到练习室勉强睡了两个小时，就紧接着起来演了一出大戏，直到现在从催眠中醒来。
    子宥抬起头看着眼睛下一片青紫的叶一，心疼地伸手擦去了叶一额头上的汗珠，只是一直重复着“对不起叶一，对不起。”
    叶一看着眼眶泛红的子宥，把子宥抱入了怀里，这才感觉到极度的疲劳，不由得把头埋进子宥的肩头，深深呼吸着子宥身上熟悉的味道。
    “子宥，我怎么会把你忘了呢。”叶一埋在子宥颈间喃喃说道。
    “我们回家吧，叶一。”子宥也紧紧抱着叶一宽阔的肩膀轻声说道。
    “还不行，我还不能回家。”叶一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从子宥颈间抬起头，“现在他们在明我们在暗，是个好机会，我们还在决裂。”
    子宥轻轻蹙起眉头，有些难过地点点头。
    叶一对子宥安慰地笑了笑，轻轻啄了一下子宥的嘴唇，子宥嘴唇上还沾有没擦干的泪水，湿湿咸咸的，“快了，子宥，别担心。”
    “好。”子宥点点头，看了看叶一，又抱住叶一的脖子抬起头吻了上去。
    叶一和子宥唇齿厮磨着，贪婪地索取着对方的味道。
    “咳咳。”门口突然传来小费的咳嗽声，“那个什么。。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欣欣的病人快来了，咱们不然，换个地方？”
    子宥一下子直起身子，脸上飘起两朵红晕，不自然地捋了捋头发。
    叶一抬眼盯着小费和躲在小费身后的欣欣，小费不自觉地避开了目光，看着天花板。
    “行吧，那就不打扰欣欣了。”叶一站起身来说道，小费这才松了一口气。
    欣欣从小费身后走进办公室，小心地从层层装备中拿出叶一的手机。
    “对了，你们还是。。”小费指了指子宥和叶一，在胸前比了个叉。
    叶一肯定地点了点头，看了看欣欣，欣欣也微微点了点头，把手机递给叶一。
    叶一接过手机，突然转过身又紧紧地抱了一下子宥，仿佛想把子宥揉进自己的身子，又在子宥嘴唇上重重地亲了一下，这才打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子宥脸色绯红地小心地转过头看了一眼眼神仿佛被钉在了天花板上的欣欣和小费，嗫嚅着说道，“那。。那我也走了。”
    “啊，好的好的。”欣欣这才从天花板上移开目光，笑着和子宥道着别。
    子宥带上口罩和帽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离开了医院，刺眼的阳光洒下来，子宥眯起眼睛，一时间竟有些看不清自己到底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