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哥,这次回来能年后才回边关吗?”萧景澜坐在石桌旁,翘着二郎腿摩擦着手中的茶杯。
    前两天下了雪,他让人收了些干净的,今儿拿来煮了茶。
    他看着茶杯中飘着的花瓣,大约是因为放了这梅花,这茶飘着一股香气。
    虽然是没看,但话问的正是那在院中练剑的兄长——萧景逸。
    眼瞅着没多久便是正月了,兄长这回总该能再家里多待些日子里吧?
    萧景逸出剑的手停顿了一下,随后才若无其事的继续。他没什么情绪的道:“明日入宫后便要出发了。不能留下来过年,你要多照顾父王和母妃,别大过年的还四处乱跑。”
    “啊?”听到意料之外的回答,萧景澜有些诧异,他问:“哥你都多少年没在家过年了?”
    好像自兄长入军营后,这么多年了,都没和家人吃一顿团圆年夜饭。
    听了他的话,萧景逸的手又是一顿,剑法一乱,他停了下来,收起剑没再练。
    把剑交给站在一旁候着的侍卫,萧景逸往弟弟这边走了过来。
    萧景澜放下手中的茶杯,亲自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尝尝,新研究的,唔…寒雪煮傲梅。”他突发奇想,临时给这茶起了个名字。
    听了这名字,一向沉稳的萧景逸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又听弟弟道:“不对啊…”
    “你回来那日不是已经进宫述职过了吗?”萧景澜纳闷道。
    “是述过了。”萧景逸饮了一口茶,淡淡道。名字就那样,味道倒还可以。
    “那你还去?噢…难道是去向皇伯伯告辞吗?欸?皇伯伯不是说不用特地去和他说吗?他又不会送你。”萧景澜反问了一句,随后反应过来又问。
    他可记得前几次兄长都是直接走的,都是回来当天进宫述职时就禀报过回边关的日子的,这次怎么还要特地进宫一趟?
    萧景逸又喝了一口茶,叹了口气给自己再斟满,转过头看着弟弟,语重心长道:“你当我真是去进宫禀报?找皇伯伯不假,但不是说这个,而是要给你找点事干。”
    一听这话萧景澜含在嘴里的一口茶差点没憋住喷了出来,他警惕的看着兄长。
    见兄长神色间毫无玩笑之意,他连忙放下茶杯双手合十,对着萧景澜近乎哀嚎道:
    “哥!我的哥!我开始你亲弟弟啊!你知道我这人的,哥你去找皇伯伯给我找事干,这不是在为难人皇伯伯嘛!满京城谁不知道我什么性子,我去办事人信得过吗?!哥!三思啊!”
    萧景逸晲眼看着他,静静的看他表演。等到他说完了,词穷了无话可说了,萧景逸才道:
    “无碍,我会让皇伯伯找个打杂的差事给你,不会让人有闲话可说的。”找些没人肯干的活,谁还会说他走后门,笑他还来不及。
    “?!”萧景澜震惊的看着萧景逸,说不出话来,半晌才结结巴巴道:“哥?我我我、我确定是你弟?亲生的?”
    听听他哥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给他找个打杂的差事?他堂堂诚王世子,去给人打杂?开什么玩笑!
    萧景逸挑眉。
    他在军营和战场待惯了,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沉稳、镇定,浑身上下都让人觉得可靠,一般人不敢看他的眼睛,因为他的眼神太过锐利。
    但他这个弟弟例外,瞧他虽然敬佩他尊重他,但却是一点也不怕他。
    萧景澜说话没个形,萧景逸在和他相处时也不知不觉中被他带得有了几分不正经,他道:“这句话你去问问父王和母妃试试,我有些好奇他们会不会打断你的腿。不过…”
    萧景逸一手拿着茶杯,一手托着下巴,他看向弟弟萧景澜,眼神在他身上上下打量,最后来了一句:
    “打断了也没什么所谓,反正你游手好闲的也不干什么,而且打断了也挺好的,至少不会像扑棱蛾子似的到处飞。”
    “哥?!”
    “走了。”萧景澜不理会他的叫唤,放下茶杯起身道:
    “练剑出了一身的汗,我先回房沐浴了,明日之后你等着通知,到时候务必给我好好干,杂事也是事,总不能真的一辈子游手好闲,到时候看谁家好姑娘还愿意嫁给你。”
    “不好好做事看我回来不收拾你!噢不对,也不用我收拾,父王和母妃会动手的…唔,走了。”
    他走了几步,突然回头,“噢,对了,来福在门外等你挺久了,喏~”他一挑下巴,示意萧景澜看门外。这回倒是真的回房去了。
    萧景澜在思考着他哥最后一番话,好像真的有那么点道理…“还不进来,躲门口捡钱呢?”
    “世子爷,我这不是为了不打扰您和大公子嘛!我要是站您旁边…”铁定都是挨骂的份!他的话越说越小声,最后一句自然是没有说出来。但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福已经学聪明了。
    凡是圣上、王爷、王妃、大公子在和世子爷谈话的时候,他千万千万不能站在旁边,否则话题说着说着就会扯道世子爷的种种“出名事迹”上,然后他就会莫名其妙的开始替世子爷背了锅,他太难了…
    好在萧景澜没有注意他在说什么,只问:“我哥说你站门口半天了,干嘛呢?”
    “呃…世子爷…”来福左右张望了一下,见无人看向这边,才从袖中掏出两封信,递给萧景澜道:“世子爷,这是昨儿春风楼送来的,又是两封信。”
    萧景澜连忙接过,拆开其中一封,只是一看开头他就皱起了眉头。
    这封信一开头就是:“庚庆年十二月初二…”,明明上回那封信还是十一月二十九,怎么平白无故的少了几天?
    萧景澜把信纸合起来,才发现原来他拆错了,封面写着日期,这一封是后面的,前面还有一封,他连忙拆了另一封信。
    “庚庆年十一月二十九日,楚夫人出门处理铺子的事,一个时辰后归府。”
    “庚庆年十一月三十日,楚夫人出门处理铺子的事,两个时辰后归府。楚先生卧病在床,楚夫人面容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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