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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白月光转正了 第74节

    “是。王爷放心,保要我有一口气,必何元姑娘无虞。”
    “还有,发信给卫一,叫他留下必要的人手,其余全部派到这里来。另外,叫沈怀瑜加快进度,通知徐匀,暗中调遣好并州驻军,谨防夏兴昌鱼死网破。”
    “是!”严陵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立刻出去做准备。
    齐宣坐在椅中,把脑海中的计划又过了一遍,觉得似乎漏了哪里,又一时间想不起来。
    这夏雪鸢的暴起,当时看只是惊险,如今看,还真是给他敲了个警钟。夏兴昌若是不反,自然可用皇权压他,最终抓到把柄,将他定罪并押解进京。
    可若他被逼急了,真就来个鱼死网破呢?
    如今他是江州知府,独揽军政大权,各级官员都与他暗中勾结,再加上黑然堂的杀手……对,就是这个黑然堂,如果他们全奔梅园而来,这梅园必然守不住。
    该死,竟然忽略了这个。
    这个时候刘胜来到书房之外,禀报了一声,就从外面走进来,“王爷,丁鲁季说,在离京之前,除了明面的钦差卫队之外,陛下还暗中给了他一支千人的骑兵精锐。如今就隐藏在江州与京城所在的冀州交界处。如有需要,随时可以南下进入江州。”
    齐宣不由松了一口气,心里对皇兄佩服得五体投地。从小的时候起,他每次当他志得意满,觉得事情做到了极致、甚至是天衣无缝时,皇兄就总能指出他或大或小的漏洞。
    甚至是一开始,就能看出他哪里还有欠缺。
    就像现在这样,他刚刚察觉自己失策,需要更多的人手,皇兄就把一队早已准备好的精锐送到他面前。
    甚至都没提前告诉他,大概是怕他不接受吧。
    罢了,等这次回京,就不催他立后了。
    “那你再跑一趟,让丁鲁季下令,命令这些人绕道进入并州,然后尽可能地潜伏至江阳城附近的地方。如有可能,分批入城。整件事情,由徐匀负责调配。记住,越快越好。”
    “是。”
    一切安排完毕,齐宣再次把所有事情过了一遍,确定这回再无漏洞,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起身离开书房,去往后院。
    刚走到主屋门口,还未进门,就听到屋里传来元瑾汐又羞又恼的声音,“我还没嫁人呢,就被人先摸了一把,不,两把,都要气死了,你竟然还在笑。”
    随后是韵秋的声音,“好好,奴婢不笑了,噗……”
    “你分明就没停过!我就不该跟你说!你走你走,我不要看见你。”
    随后,房门打开,元瑾汐推着韵秋走出来,看到齐宣在门口,全都愣住。
    齐宣皱着眉头,冷着声,“谁摸你了?”
    作者有话说:
    皇帝:小样儿,你还嫩点儿。
    第70章 暗流涌动
    “谁摸你了?”齐宣站在门口, 一副问完了就要出去抓人的样子。
    面对此情此景,元瑾汐只想化身一只蚂蚁,看看哪里有个缝隙, 能让她钻进去。
    还是韵秋反应快,向里一闪身,让出门口的位置,“王爷辛苦了,暂且休息一会儿, 厨房里备了小荷叶莲蓬汤, 应该正是好的时候……”
    “我这就去取。”元瑾汐赶忙应道,然后也不敢看齐宣什么反应, 贴着门边绕过他,快步跑向院外, 刚跑到一半,似乎反应过来跑错了方向, 又半路折了回去。
    韵秋没忍住, 又笑了一下。
    齐宣有些不明所以, 如果真是被人非礼了,元瑾汐或许出于羞耻不好说出口, 但最起码韵秋不该笑才是。
    还是说他误会了?可是那话里说得明明白白的,还是两把。可那怒, 又不是愤怒,反而是有点含羞带怒的,又是怎么回事?
    “到底如何,你详细说来。”
    韵秋看了眼门外, 犹豫了一下, 但还是轻声快速地把事情讲了个清楚。
    “这……”齐宣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听完甚至都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现在他只庆幸,刚刚没说出“我替你报仇”的话,不然这仇么,还真不好报。
    怪不得元瑾汐哭笑不得又含羞带怒的,这事儿好像也只能如此应对。
    这时,韵秋站在一旁说道:“王爷只须装做不知道,不闻不问,过两天也就好了。”
    “也只有如此了。”
    不多时,元瑾汐端了荷叶莲蓬汤走了进来。进来后,还是尽可能地低头不看齐宣,仿佛第一次遇到他时那般拘谨。
    齐宣听从韵秋的建议,接过来,喝了两口,“这汤味道不错。”
    其实,说是荷叶莲蓬汤,但这碗里却并半点没有荷叶莲蓬的影子。
    要做这汤,得用糯米面团捏成莲花、莲蓬的样子,垫上荷叶后上锅蒸熟,使之吸足了荷叶的清香气;再用鸡汤做底,撇去浮沫和调味的葱姜等,只留最清澈的汤汁,再把蒸好的面团放进去,这样吃起来既有荷叶的清香,又有鸡汤的香味和营养。
    若是在夏天,还可以用鲜荷叶做底,使整个汤色都碧莹莹的。
    汤碗不大,齐宣几口喝完,由元瑾汐伺候着,换了件半旧的常服,往榻上一倚,沉思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这段时间,暂且不要出园子。若是真闷了,出去的时候一定要跟严陵说,让他给你备足护卫。”
    这忽如其来的严肃,让正在整理衣服的元瑾汐顿了一下,微一琢磨,也明白是今日之事的后续,但还是不由问道:“竟有这么严重?”
    “夏兴昌独掌江州的军政大权,我们与他势如水火,如今双方已经撕破脸。这人被逼急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其实,他不是没想过把元瑾汐送回怀安。只是那样虽然看似安全,但离他至少百里之遥,万一真有什么事情,反而救援不及。倒不如放在自己身边,护卫充足,比别处更要安全。
    而且,真把她送走了,他怕自己第二天就得跟去。
    “王爷放心。这梅园景色这么好,我欣赏来还不及,哪里舍得出去。”
    “委屈你了,等这次事了,我带你在江州好好逛逛,或是去怀安看看。”说到这儿,齐宣语气一顿,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夏其然。
    说起来,今天的宴会上,夏兴昌的几个儿子,只有两个小的出来见过礼,几个成年的倒是没见。
    尤其是那个夏其然,齐宣很想会会他,抛开黑然堂的身份不说,这人给元瑾汐下过合欢香,就已经在他心里挂上号了。
    然而夏兴昌却说庶子顽劣,两日前犯了错,打发去庄子里思过。至于长子则是出去游学。
    齐宣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是事情真就这么凑巧,还是别有所图?
    “不行,”齐宣从软榻上站起,黑然堂不能再留,就算是打草惊蛇,也得先敲山震虎。
    “晚间早些休息,不必等我回来。”
    扔下这一句话,齐宣连衣服都没换,又走出屋子。
    元瑾汐微微皱眉,察觉出了空气中的一丝紧张感。只可惜,紧张归紧张,她却只能困在这院子里,什么也做不了。
    就在齐宣想动黑然堂的时候,夏其然也正在琢磨如何动一动齐宣这个王爷。
    最近一段时间,齐宣借查私盐之名,在全州都布下关卡,虽然各郡县基本上是阳奉阴违居多,但江阳城却是实打实地戒严了起来。
    这样的结果就是,不但损失了三批私盐,折损了十几个好手,还被断掉了一条线路。
    若不是他见机快,早早地下领暂且不要运送福.寿.膏,事情恐怕要更糟一些。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南边的海船马上就要靠岸,一旦靠岸,必须马上卸货运走,一刻都耽搁不得。
    “堂主,并州那边,沈怀理发来消息,说这一次的货,他必须要大头,至少一千斤起,为此他愿意七三分账。而且货到就付款,绝不拖延。”说话的,是夏其然的心腹,代号纸扇,负责整个组织的运作。
    夏其然皱起了眉头,“表哥竟然有这么大方的时候?”
    她的生母沈玉莹,是沈怀理之父沈弘节的庶妹,因此,从这边论,他得叫沈弘节一声舅舅,称沈怀理为表哥。
    不过这沈怀理也仗着这层关系,小气得很,每次都是卖完才肯给钱,从来就没有□□的时候。
    “对了,晏娥可有消息?”
    “有,照例是在信封的封口处,说是沈怀理害怕沈怀瑜夺权,因此也想弄个举人的功名,这可举人不比秀才,想要买通知府,不是千把两银子能买下来的。”
    “哼,表哥就是妇人之仁。要依着我,沈怀瑜就该一刀捅了。”
    纸扇没说话,这种生意涉及到了家事,他这个外人不好多嘴。
    “不过一千斤的货量太大,不能他说要多少,就给多少。先送二百斤过去,若是银票给的大方,后续再给就是。还有,暗中联络李二,看看事情到底如何。”
    “是。不过,”纸扇迟疑了一下,“眼下钦差卫队在各种设卡,虽然只是运往并州,但也并非万无一失。”
    一提起那个名为钦差卫队,实则化整为零满江州乱咬的疯狗,夏其然就气不打一处来。
    “哼,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心狠。我们前段时间不是收留了一个落魄的东瀛杀手么,叫他去刺杀齐宣。”
    “这……会不会动静太大了?再怎么说,那也是一朝王爷,若是真让他死在这里,怕是后续的麻烦不小。”
    夏其然白了他一眼,“这事我能不知道?我不过就是吓唬他罢了,不让他感到害怕,他怎么能把那群乱的疯狗收到自己身边去。”
    “而且梅园防备森严,咱们之前留下的人,到现在屁都没传出来一个。那个东瀛人成与不成,都无所谓,只要让那齐宣如惊弓之鸟就行了。”
    “万一他真的得手了,那也没什么。我们就直接把人一交,说是东瀛人图谋不轨,企图乱我大梁朝。皇帝老儿要是有能耐,发兵去打东瀛就好了。”
    纸扇由衷的佩服道:“堂主高见。属下这就去办。”
    同一时间,那个被夏其然看中的李二,正颤颤巍巍地在供词上签证画押。
    轮椅上的卫一看了,轻飘飘地说道:“行了,让他暂且睡上一个时辰。”
    牢房里重归寂静,李二倒头就睡。可没睡多会儿,整个人就从地上弹起,耳朵里满是想要往脑子里钻的锣音。
    可是仔细一听,哪里又有锣声?反而有一阵阵人不人不鬼的嚎叫之声传来。
    这声音似乎就在隔壁,似乎又在头顶,充斥着整个地牢。断断续续,虽然不像锣音震得脑浆子都要冒泡,却是延续绵不绝。
    尤其这当中有一个女鬼的声音,叫起来特别凄厉,听得人头皮发麻。
    但更多时候,却是断断绝绝宛如鬼魅一样的声音,“给我抽一口吧,就抽一口。”
    李二就在这样的声音里似睡非睡地过了一个时辰,随后就被敲醒,拉到地牢的上一层。
    在这一层里,之前那种鬼哭狼嚎的声音全部被放大,但更让李二震惊的,是眼前的惨象。
    每一个人,都被锁链锁着,人不人鬼不鬼地对着监牢之外的人伸出手,“大爷行行好,给一口吧。”
    拖着李二的军士一脸嫌弃地躲开,但却把李二往前一推,“这人身上有。”
    仿佛一盆水进了正在冒泡的油锅,蓬地一下,所有听到这句的人都疯狂起来,无论远近,全部伸出手来。
    这些人的手,又黑又瘦,像是恶鬼的爪子。他们的脸上头上也全都是污渍,披头散发,活脱脱地府里的恶鬼。
    这当中,有些人离李二比较近,隔着栅栏拼命地在李二身上扒拉。然后无论抓到什么,都绝不放手,一把扯下。
    很快,他的身上就布满了血淋淋的血痕。
    其中一个人离李二最近,把他的头使劲地扣在栏杆之上,然后下巴伸进缝隙之中,张嘴对着李二的耳朵就咬。
    在那一刻,李二觉得自己像是正在被一群恶鬼嚎叫着拖进阴曹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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