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新任教宗

    轰！
    轰隆隆！
    震撼世界的巨响轰鸣，正在那亨廷顿山脉内发生，所有超凡者都知晓，教会发布悬赏任务之后，根本不在意恐怖啃噬者在起源星的其他分部，教会的目标是这个组织的总部。
    那根接连天穹的圣光柱，就像是一个封印，不让啃噬者们离去。
    在光明教会眼中，这个可怕组织的成员，恐怕只是配角，是可以随意揉捏的傀儡。
    只是这一刻，当唐奇的目光掠入亨廷顿山脉。
    仿佛越过了一条光与暗的分界线，光明遭遇压制，黑暗与邪恶陡然反扑，那崩解的圣光柱所在，赫然出现了一道大地裂缝。不，那更像是深渊，仿佛是通往疯狂、死亡与腐烂国度的的深渊。
    肉眼可见的“黑气”，自深渊内涌出。
    那是一种等级极高的邪恶超凡气息，顷刻间便将溢散的圣洁光点绞杀干净。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深渊边上，那成百上千道“白色人影”吸引去了。
    他们站成一圈，全身上下缠绕着白色绷带，在嘴部、双眼处，以及性别特征器官处，都溢出殷红血液，浸透绷带，显得污秽又诡异。
    噬之信徒！
    所有超凡者，都能认出绷带人们的来历。
    毕竟偌大一个超凡世界，喜欢这种猎奇打扮的，只有“恐怖啃噬者”一家，别无分号，他们那绷带之下，必定也是不着一缕，腐烂且恶心。
    近千位绷带人手拉手环绕着深渊，隔着那些光之屏障，与所有关注着这里的超凡者们对视，没有任何言语，他们只是裂开嘴，露出鲜红大口，尖锐牙齿。
    在这无比惊悚的笑容中，他们集体跃入深渊。
    “献祭自我？”
    “这通常是召唤仪式的最后一步，战争即将彻底爆发。”
    “他们会召唤出‘恐怖啃噬者’的哪一位属神？”
    ……
    超凡者们目睹着近千噬之信徒跃入深渊，诸多猜测爆发。
    而比那些纷乱念头更快爆发的，是那深渊内的恐怖景象。
    那仿佛像是一道“丑陋伤疤”的大地裂缝，灰黑气息愈加浓郁，浑浊枯黄，且混杂着鲜血的液体，仿佛是地狱深处的冥河般，拍打着涌出裂缝，在这惊悚画面中。
    裂缝，开始喷发。
    轰隆！
    第一颗“异物”，像是巨大浑浊，被厚膜包裹着的肉茧被喷出。
    当他“嘭”的一声落地时，像是一个信号。
    地狱，降临人间。
    裂缝深处，浑浊液体与灰黑气息涌动中，“嘭嘭嘭”之声大作，一颗接着一颗的肉茧被喷出。
    另一道异响随之出现，来自第一颗降临的肉茧。
    它那厚厚的膜被强行从内部撕开，伴随着液体瀑布般泼洒，一头头丑陋、恶心，且形态各异的怪物嘶吼着冲了出来，它们身上带着浓郁的，不属于起源星的味道。
    不，不止是起源星特例，此刻缓缓从浑浊液体内起身的怪物们，几乎都来自不同的星球，不同的国度。
    它们形态气息各异，唯一的共同点，是腐烂、恶心和恐怖。
    唐奇的目光即刻凝聚上去，他的眼眸里面，分别映照出由各类肉块拼凑的僵尸、腐烂的异魔、死亡的婴儿、器官堆叠的异种、只剩尸骨的魔怪……所有怪物，竟然找不到相似的。
    即便隔着遥远距离，脑海中依旧开始流淌信息碎片。
    “超凡生物：缝合僵尸怪，来自僵尸国度的怪物，它是塑造神躯过程中被放弃的边角料。”
    “超凡生物：食人异魔，来自异魔星球的生物，它是被放弃的边角料。”
    “超凡生物：嚎哭之死婴，来自异域的怪物，它是被放弃的边角料。”
    “超凡生物：合体异种，来自异域的生物，它是……”
    双眼眨了眨，唐奇收回目光。
    心底即刻有所明悟：“所有怪物都是素材，是‘恐怖啃噬者’组织为了塑造神躯从各个星球、国度内搜刮而来，为了塑造一具足以容纳神灵降生的躯体。”
    “神灵降临起源星，即便是主宰级，也会受到压制，且随着时间流逝会越来越严重，最终被排斥出去。但若是提前准备好躯体，这限制就可以被破除，那意味着一尊真正的，能发挥出神灵力量的怪物。”
    “恐怖啃噬者不是因为倒霉被教会选中的，是必定会被选中，教会不可能容许一个混乱、邪恶阵营的组织，在自己总部之侧，召唤来一尊强大无比的邪神。”
    “而恐怖啃噬者借助掩护，竟然无声进入召唤真正神灵降世的阶段。”
    “等等？恐怖啃噬者的信仰，它们的理想是……让宇宙中的一切，都成为伟大啃噬者的食物，让一切生灵变得疯狂、嗜血，在厮杀混乱中发酵腐烂，最终变得甜美。”
    二号唐奇面色倏然变化，脑海中闪过这些念头时，亨廷顿山脉深处，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所有肉茧开始破碎，无数怪物降临人间。
    所有为了悬赏任务而来，以为可以捡便宜的超凡者们，心底同时生出了懊悔念头。他们陷入沉默，目瞪口呆，面上浮现浓烈惊恐之色，看着遍布亨廷顿山脉的怪物。
    虚无夜空，月华内的愚人船上，四十位熔炉巫师用复杂纠结目光的看着下方，几乎看不到尽头，也无法在短时间内知晓数量的怪物们。
    “这么多，我们……吃不下吧？”
    克劳斯·洛维奇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无奈道，浑然不觉自己的话有多么的嚣张。
    作为熔炉巫师，辨认怪物是否可以献祭是基本功。此刻那一头头从肉茧内冲出的怪物，落入熔炉巫师们眼中，虽说不是都能拿来献祭，但占据的比例很高。
    塑造神躯的“边角料”，对于新生的四十位熔炉巫师来说，是极美味的食物。
    在熔炉巫师们陷入纠结时，战争以极快速度真正爆发。
    没有所谓的铺垫，也没有双方阵营互相叫嚣，或是别的什么。
    不管是恐怖啃噬者还是光明教会，都没有将那些超凡者，或是窥视战场的组织、个人当成是参与者，双方似早在那悬赏发布之时就进入了厮杀之中。
    只是在这之前，那些厮杀都处于暗地里，无法被联邦所有超凡者目睹。
    但此时，巨变发生。
    愚人船之上，唐奇站着，他的目光仿佛可以穿过所有阻碍，将整个神鹰联邦，乃至于整个起源星正在发生的一切洞悉。
    随着他念头一动，却见光影浮现、分裂，眨眼间凝聚成十几面“光镜”，将浮沉于月华之内的愚人船围住。
    光镜中，让众人不敢相信的，在联邦各处爆发的，真实残酷的战争场面浮现：
    爱莉身前，一面光镜内。
    似是联邦某处小镇，漆黑的夜幕中，一道道蠕动的阴影从远处高山席卷而出，朝着小镇上已入睡的居民而来，镇上唯一教堂破旧大门倏然洞开，一列身着铠甲的骑士无声迎上。
    骑士们身后，神父修女吟唱经文，圣洁的光点充斥着小镇，让居民们的睡眠愈加安宁。
    镇外，爱莉全神贯注看着的黑暗中，陡然传来一声嘶吼，一颗腐烂的硕大狼头扑出，突兀的变化让爱莉发出惊叫，更让她面色大变的，是那巨狼径直咬穿首位骑士躯体，温热的血、破碎的内脏、热乎乎的肠子……仿佛近在眼前，即将飞溅到她的脸上。
    ……
    同一时刻，安妮·福克斯躯体微微颤抖，手中即刻出现她的猎枪奇物，她的面前，人间炼狱般的画面正在发生。
    一个小小的，位于山中的村庄，数头近十米高，由腐烂肉块、手臂和脚缝合而成的巨人，正在村庄内肆意践踏，大量手臂将奔逃、躲藏的人类抓住，或是直接塞入口中，或是握紧捏出汁水，或是串在尖锐指尖，它们在进食，人们在哀嚎。
    巨怪们的头顶，一个个绷带人裂开鲜红的嘴，大笑着。
    ……
    克劳斯·洛维奇抿着嘴，双拳握紧，他的身前光镜内。
    一座小型城市正在发生暴乱，随着本地的教会被数以千计丧尸攻破，骑士、修女们都被啃食，应召而来的超凡者们一部分参战，另一部分逃遁，市区不断有直升飞机呼啸飞走，上面是衣冠楚楚的贵族富豪们。
    地面，居民们在绝望恐惧中奔逃。
    ……
    哈皮·费希尔双目瞪着，身上肥厚的肉微颤，体内蜕变过去的爆裂气息仿佛随时要爆发，他面前光镜中，光明大军与一群绷带人带领的腐烂怪物大军正在厮杀。
    一次洪流般的碰撞，他亲眼看着一颗巨大陨石般的毒液炮弹，被光明大军挡下之后，溅射到远处一座村庄之上，薄薄的护罩无力阻挡能毒死上百超凡者的恐怖攻击。
    顷刻间，村庄蒸发了。
    那处于宁静睡眠中的人们，甚至没有来得及发出自己的声音。
    ……
    仅仅只是数息，二号唐奇便感受到愚人船上的气氛，渐渐变得凝重而可怕。
    唐奇的目光，同样落在那些光镜之上。
    他的神色即刻变得肃然，眼眸内，一抹愤怒之色浮现。
    但同时，还有无奈。
    他有些压抑的声音，忽而响起在所有熔炉巫师们的脑海之中。
    “新纪元要开始了，黑暗纪的阴影将重新笼罩起源星。”
    “既然光明的追随者们为了营造舞台效果，刻意选择这种方式作为开端，我这个被光明厌弃，注定要剥去皮囊，忏悔三万遍的欺骗者，也将作为重要配角登上舞台。”
    “轰！”
    听着首领吐出的每一个字，四十位熔炉巫师体内，仿佛沉寂的火种被彻底点燃，一种难言的热血、激动爆发，将她们的心灵充斥。
    唐奇的话，仿佛就像是舞台正式开启的旁白。
    迦太市！
    亨廷顿山！
    这座让超凡世界众所瞩目的“主舞台”，那一道道光之屏障无声崩解，圣洁光点洒落整个迦太市，这座联邦第二大都市，千万级人口在这一刻都成为了“工具”。
    他们在瞬间进入沉眠，在宁静的梦中，他们虔诚的跪伏下来，双手捧着无形的“新圣纪元书”，他们开始吟唱。
    神圣、威严的声音，仿佛是史上最宏大的舞台背景音。
    无数道浓烈无比的圣光，自地面迸射。
    轻而易举的，光明国度被再度打开。
    无数道透明的、圣洁的“英灵”虚影从国度内降下，顷刻间，一直没有出现的，迦太市光明大军，瞬息出现在了亨廷顿山脉之前，那如同炼狱般的恐怖气氛，遭遇碾压。
    每一位光明骑士、重甲士、战士……他们都获得了一道英灵附体，他们仿佛由纯粹的圣光凝聚而成。
    强大的气息，让大地都颤抖起来。
    “这绝对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超凡大军！”
    原本要四散逃遁的，应召而来的超凡者们，齐齐欢呼起来。
    而后，他们同时有所感受，头颅高高昂起，仿佛是在瞻仰着什么。
    他们亲眼看见，那照射无穷尽圣光，天使与英灵飞舞的国度内，一道伟岸圣洁且威压当世的身影缓缓降临，祂的左手握着一根镌刻着奇妙符号的路杖，右手持着一柄审判圣剑，身前是高贵纯粹的黄金天平。
    所有超凡者，都在瞬息辨认出了祂。
    指引、裁决与审判天使！
    查尔斯一世！
    “祂即是这次的主角？”
    超凡者们心底刚腾起这念头，倏然间，一道陌生的身影出现在了那虚空中。
    纯粹的圣光照耀一切，但这一刻所有超凡者却不可思议的，脑海中都映现出了那身影。
    那是一个完美、妖异的男人！
    他穿着让所有人感觉熟悉的衣物，与查尔斯一世一模一样的衣物。
    即便是在光明教会，也只有一种身份之人可以穿戴的衣物。
    那是一件复杂华丽的金色法衣，如血般殷红的手套和鞋子，他的十指戴满了镶嵌着各种宝石的戒指，他的头顶，是那仿佛由无数不同材质王冠叠加组成，镶嵌着宝石、黄金，象征着至高光明权柄的光明冠冕。
    “新任教宗！”
    所有人都明悟了，真正的主角出现了。
    这是一次新任教宗的初登场，祂将被光明之主认定是新纪元的开启者，是带领光明教会重现光辉的唯一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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