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问到这里,宁潇抬起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朝谢嵇看了过去,然后忽然就理直气壮了起来,“我都中药了,你都不帮我,你是不是让我泡冷水来着,你到底知不知道女子体寒,冷水跑多了以后可是会无法孕育子嗣的,你这不是在帮我,分明就是在害我……”
    “什么?”
    完全不懂一点医学常识的谢嵇当即就要背起宁潇往山下跑去。
    “我带你去看大夫,现在就带你去看,千金堂的秦大夫听闻是个妇科圣手,我现在就带你去看她,走,你愣着干嘛,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办?快走!”谢嵇一下就急了起来。
    “你现在知道怕了,那你昨晚……为什么……”
    “现在还是讨论这些事情的时候吗?还不赶紧下山去千金堂!”
    谢嵇的脑子已经想不到这些东西,拉着宁潇就要下山。
    “好了好了,没事,我不逗你了,今早一起来我就已经去了千金堂了,说是只受了点寒,多吃点药就能补回来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宁潇不依不挠。
    闻言,背对着她而站的谢嵇一下就僵住了身体,许久微微有些低沉的话这才响了起来。
    “你愿意?你难道不是……”
    “我愿意。”
    谢嵇后面的话都还没说完,宁潇的声音就已经响了起来。
    男人猛地转身,猝不及防下,刚好与他对视到了一起的宁潇便立马羞红着脸偏过了头,同时脚尖在地上不停地画着圈圈,“就……就我们本来就是拜过堂,入过洞房的真夫妻啊,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很正常吧?再说,再说祖母和母亲她们可都还等着抱孙子呢,你该不会想故意不跟我……以后好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借口纳妾吧,我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吧!你要是敢纳妾我留敢半夜磨刀,然后找个良辰吉时,直接捅死一双,你信……”
    她后面的话都还没说完,谢嵇便猛地欺身上前,一只手一下就扣在了她的后脑勺上,唇一下就贴了上去。
    也不知过了有多久,一吻才终于缓缓结束。
    谢嵇睁开眼,便看着宁潇眨巴了下眼,又眨巴了下眼。
    “你……”
    至此,谢嵇才知道自己在冲动之下到底做了什么,他竟然又……
    极度的羞耻涌上心头,不过脑子的话瞬间脱口而出,“如果你真的这么着急的话,我也不是不能答应。”
    一说完这话,谢嵇就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尖,他这是在说什么狗屎玩意儿。
    然后他就朝宁潇看了过去,便看到她的脸一下就冷了下来不说,还转身就去拔那扎进松树上的匕首。
    “一些没用的东西,还是干脆点,割了吧!”
    “不,娘子,我说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是我着急,着急的人是我,我可急了,要不是要读书,我现在就想……咳咳,你带了什么吃的过来啊?我能吃吗?看书到现在我都饿了,真的真的……'
    谢嵇机智地转移了话题。
    闻言,宁潇的眼中瞬间就闪过了一丝期待,然后直接就将自己的匕首一下丢到了一旁,直接就将篮子拿了过来,“饭菜,我做的,你快尝尝。”
    看她这表情,谢嵇突然就有些不太想尝了
    可不尝是不可能的,他刚刚已经开口得罪过她一回了,所以就算是猪食,他都要好好地吃下去,然后夸一句真好吃。
    然后谢嵇就看了眼碗中卖相还不错的菜肴,夹起一根茄子便一口咬了下去。
    宁潇眼睛一亮,然后就看着对方只是顿了一下,就立马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来。
    “嗯,好吃,味道真好,想不到娘子的手艺这么好?”
    谢嵇吃得格外香甜。
    不……不是吧?她调料都是乱加的,这也能好吃?
    宁潇脸上的期待渐渐褪去,露出了疑惑不解的小表情来。
    “让我尝尝。”
    她这么说道。
    闻言,谢嵇却根本就没有给她尝一口的意思,见宁潇的小脑袋伸了过来,竟然还把碗往后收了收。
    这抢来的东西总是格外的好吃,一见谢嵇躲,宁潇瞬间就抢了起来,然后兴冲冲地捻了跟茄子就丢进了嘴里。
    再然后——
    她与突然停止咀嚼的谢嵇对视了一眼。
    随后,两人动作格外一致地一偏头。
    “呕!”
    第48章 重生首辅大佬(十)   【一更】……
    虽然这些饭菜在经过了宁潇的“精心加工”之后,味道都一言难尽得很,可最后谢嵇还是努力将其全部一扫而光了。
    不得不承认,看他吃,已经知晓这些饭菜的古怪味道的宁潇都觉得胃里在急速翻滚着,表情更是纠结的很,她也不止一次地开口劝他别吃了,可他非是不听啊!
    “只是味道有些怪异罢了,娘子十指不沾阳春水,第一次下厨,我怎么好不给面子,又吃不出什么事来。”
    以上是谢嵇的原话。
    说着这话的时候,男人看向她的眼睛温柔得就像是要滴出水来似的。
    见他这样,原先还满肚子坏水的宁潇倒是一下子就不好意思了起来,随后一咬牙竟然拿了双筷子也跟着谢嵇一起吃了起来。
    “哎,你不必……”
    那一往无前的架势真是叫谢嵇想拦都没拦住。
    于是,微风徐徐的半山腰,夫妻俩便这么笑看着对方,你一口我一口地硬是吃下了这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难以言喻的一顿饭菜。
    这叫什么?
    或许这就叫夫妻同心,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吧?
    当然了,吃完了这一顿回去后,两人都足足在茅房里蹲到两股战战,脸色惨白,不似人形,更将对方翻来覆去的快要骂出花来了,塑料夫妻情说破就破,那都是后话了。
    现在并不能预知未来的谢嵇与宁潇两人终于解决完了这一顿永生难忘的饭菜之后,收拾好所有的东西,看着对方,也不知道是不是话已经说开了一部分的缘故,莫名的,竟然打从心底里开始对对方生出了一股不舍之情来。
    而就在这时,谢嵇伸手就帮站在比他低一阶台阶上的宁潇,将她被山风吹乱了的发丝慢慢勾到了耳后,看着她的眼睛,便低声开了口。
    “你该回去了,我也要回去读书了。”
    “嗯。”宁潇点头。
    “下一次见面就是七日后了。”
    “嗯。”宁潇再点头。
    “你……”
    才说了一个字,谢嵇的表情忽然扭捏了起来,然后脸颊薄红地轻咳了声,也不看宁潇了,反而转头看向一侧的山涧,然后以一种极其迅速又含糊不清的声音再次说道,“你之前说你愿意是不是真的?”
    “嗯……嗯?”
    宁潇刚想点头,下一秒便立马抬起头来讶异地朝台阶之上的男人看了过来。
    “你……”
    见宁潇伸出食指好像会说出一些嘲笑他的话来,谢嵇转身,一把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之前明明是你说的,你说你愿意的,还说我们拜过堂,入过洞房就算是真夫妻了,会发生什么也是很正常的,这是不是你说的?还有祖母和母亲她们等着抱孙子的话也是你说的,这些总不是我编出来骗你的吧?更何况……”
    谢嵇的小眼神快速地瞥了一眼她拎着的木篮子,“更何况你做饭做的那么难吃我都吃的一干二净了,连一粒米粒都没落下,到现在都还觉得有点想吐,我的诚意你也看到了是不是?”
    “可我也吃了……”
    宁潇一脸悲愤。
    她就说谢嵇这么一个完全不肯吃一点亏的男人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这么好了起来,这么难吃的菜他不开口嘲讽她也就算了,竟然还一点不剩地全吃光了,这也就算了,吃的过程中还一直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她之前还以为他转性了,还因为心疼他,跟着他吃了不少那恶心人的饭菜,没想到他竟然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什么狗屁的含情脉脉,分明就是x虫上脑了!
    啊,宁潇感觉到自己的纯洁的小心灵受到了严重的欺骗。
    “我也开口劝你了,可你非是不听啊!”
    谢嵇直接一脸的“你这孩子非要那么不懂事不听话我有什么办法”的小表情。
    宁潇:“……”
    她低垂着脑袋,然后慢慢,慢慢就捏紧了拳头。
    一见情况不对的谢嵇当即就露出了大事不好的神情来,随后脚不由自主地就往上一个台阶走了一步,直接就装出了一副失忆的样子来,“啊哈哈哈,哈哈,咳,我看时间真的不早了,我真的该回去温书了,不然一会老师该骂我了,娘子你回去的路上小心点啊,我先走……”
    才说到这里,男人迅疾地一个转身,就要往山上跑去。
    却不想才迈出去了一步,突然整个人都动不了了,心惊胆战地一转头,他便看见宁潇微笑地冲他歪头一笑。
    “娘子,真的,我知错了,我真的……啊!”
    一声惨叫响彻山涧,直接就惊起一片栖息在山林间的鸟儿。
    “我下次再来看你我就是猪,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哼,还想那什么,做梦去吧,梦里比较快……谢嵇,你做梦去吧!下次再也不给他做吃的了,就算要做,我也会往里下巴豆,砒霜,毒死你个厚脸皮的……”
    拎着篮子走在山路上,被谢嵇气得不轻的宁潇还一边挥舞着小拳头,一边口中低骂着。
    而依旧站在半山腰的谢嵇看着对方边走边跳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就扬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为何,明明在别人的面前他就是谦谦君子,温和有礼,在长辈面前,他就是孝顺懂事端方雅正的好儿郎,在同辈包括他的那些同窗面前,就更是团结有爱,大方有礼,对待家中的弟妹也始终都是慈爱友善,兄长风范。
    可偏偏在宁潇,他的妻子的面前时……
    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上一世还好一些,除了偶尔会逗逗她,逗得她瞬间炸毛之外,跟她常常还算是以礼相待。
    也不知道为什么重来一世,他就总想逗她,最好逗得她整个人都火冒三丈,露出最生动鲜活的表情来,他才会觉得心里一下子就舒坦了。
    这算什么?
    犯……咳咳。
    可能是重生的后遗症吧,也可能是上辈子分别了那么久,他过得又太苦,重来一次,宁潇也在他的身边,他就想肆意放纵一下了。
    还有七日就能回家了,还真是期待啊!
    谢嵇微笑着转身,便看到他月白色的学生服上臀部的位置正印着一枚娇小的脚印。
    他毫不在意地就轻拍了拍,然后人就缓缓地走上了山。
    ——
    而就在宁潇下山回家的同时,另一头的端王府,刚刚与自己师父商议好怎么对付吕昭昭的决定之后,君亦则忽然就听到了宁轻的呼喊声来,当即他便与黑衣男人对视了一眼,随即眼前一花,他那神秘莫测的师父便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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