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王院长夫妇就是想开口阻拦她,都没拦住。
    于是等这边,谢嵇还未走下台阶,身后便立马响起了一道着急的呼唤声来——
    “谢大哥!”
    闻言,谢嵇皱眉。
    这声音的主人他认出来了,不是老师的孙女王婉华是谁,之前老师想的正是将她定给他。
    想到这里,谢嵇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就算没有出现宁潇这个意外,这门亲事他也是不准备答应的。还有他也不知道这个王婉华是怎么回事,明明两人交集并不多,对他的执念却是很深。
    上一世与宁潇成亲之后,她总来找他不算,还叫宁潇撞到过几次,直接就弄得两人之间越来越冷淡了不说,就是成亲之后,他成了首辅,她还总是用那种幽怨的眼神朝他看来,气得宁潇后来与他心意相通之后,也跟他闹过好几回。
    后来在颍川,她因为意外丧夫丧子,又因为王氏一族一直都是太子党,再加上她的学识一直不错,也跟着他们一起从事,然后就有了他与她早已互相倾心的传言,简直不厌其烦,后来传言甚至离谱到两人早年情投意合,都准备定亲了,却意外被奸妃宁氏破坏,现在总算再次破镜重圆,不日即将成亲上去了。
    当时便气得他硬是重罚了好几个带头造谣的,才终于使得流言慢慢平息下来。
    可很快宁潇就因天火去世了,他一夜白头之后,也没有理会那些谣言的意思了,也就不知道后面是怎么发展了。
    想到这里,谢嵇便轻轻地吁了口气。
    上一世,要是他没记错的话,因为王氏是太子亲信的缘故,信鸽密报之类的事情一直都由她来负责。
    而临死前,他朦朦胧胧地好像看到了这王婉华出现在了自己的床前,面容扭曲,一脸快意地说了些什么。
    只可惜当时他早已神志不清了,连耳朵都已经失聪了,完全听不到她到底说了些什么,只除了两个词。
    宁潇,报应。
    之前重生,因为在此看到了宁潇,又得知她也重生的冲击太大,让他一时竟有些没想起这一段来,现在在此看到这个面对他脸红耳赤的女人,他心头疑惑顿生。
    宁潇?报应?
    当时她到底想跟他说什么?
    可不管说什么,绝对不是什么好话就是了。
    只因当时她的表情,真的很扭曲,就像是压抑了数十年的不甘心在那一瞬间爆发了出来,等等,不甘心……
    谢嵇才回想到这里,王婉华见他一直沉默不语地死死盯着他,心口便立马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她知道,她就知道谢大哥绝对不是对她没有意思的……
    这么一想,满心激动的少女便立马往前疾走了两步,却不想因为太急,脚下竟然一崴。
    因为朝他摔过来,谢嵇条件反射地扯了下她的衣袖。
    偏偏就在这时,他的后背忽的就被一块石头用力砸了下。
    松开了扯着王婉华衣袖的手,谢嵇转头,便看到正提着一个木篮子的宁潇正双眼冒火地站在他身后不远处,见他转头,放下了手中的篮子,直接就朝一旁的一块桌子大小的石头走去,气沉丹田,然后一下就将那石头举了起来,就目光灼灼地朝他们看了过来。
    谢嵇:“……”
    王婉华:“……”
    第47章 重生首辅大佬(九)   【二更】……
    与此同时,端王府,假山密室。
    丝毫看不出一点傻气的端王君亦则看着站在他面前老泪纵横的忠义伯,眼睛微微眯了眯,“你的意思是说,你不仅没有算计到宁潇,还搭上了你的女儿?现在她被毁了清白,在家中要死要活的,你的夫人也要跟着她一起去死?”
    听到这话的忠义伯,原先还通红的眼眶一瞬间变得更红了,“主上,我也想不到这事情它,它怎么就这么发展了呢?我就只有这一个女儿,虽然她平时任性妄为了些,但她是无辜的啊,现在……现在,我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吧?”
    说着这老头竟然还抬起手来抹了抹眼泪。
    一看他那惺惺作态,君亦则的心底一阵腻歪,“那你想如何?该不是想让我帮她找一个婆家吧?”
    忠义伯却在听到了他说完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便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就朝他看了一眼,想着他们一家三口在家里想出的意见,他顿时就哭得更厉害了,然后扑通一下就朝君亦则跪了下来。
    “若不是帮爷做事,小女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再加上我与夫人去得及时,大错还未铸成,所以,臣想跟殿下求个恩典,可否让小女以侧妃的名义嫁进王府,臣以后必定会忠心地辅佐殿下早已成就大事,恳请殿下成全。”
    他们的打算就是想趁着君亦则现在在外人来看还是傻子的情况下,干脆让昭昭试上一试,至于她其实早已在当天意外的清白全失的事情,他自然不能跟他说实话,反正洞房花烛昭昭说她总有办法混过去,她已经受了如此大辱,他们家又跟端王绑在了一起,不图谋就算,一图谋就必须要图谋个最大的。
    她必定要登上高位,好让宁潇那贱人从此以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到这,他直接就低下了头来,根本就不敢朝君亦则看去。
    所以也就根本就没看到男人朝他看来的眼神,一瞬间犹如在看死人。
    老匹夫!敢威胁他!
    君亦则在心里怒骂了声,背在身后的手更是一瞬间捏紧。
    竟然还想将那么个不要脸的荡妇塞进他的后院。
    今日之耻,他日必百倍奉还!
    君亦则眼中一厉,却在下一秒上前两步就将那忠义伯一下就扶了起来,满脸诚恳,“令嫒也是因为而受难,伯爷请放心,也请吕小姐在家中多候几日,等过几日本王必定下聘到伯府。”
    “王爷大善!”
    忠义伯的眼中瞬间就泛起了泪花,而君亦则却始终都是一副温文仁和的笑。
    直到眼看着他彻底离开了密室,他才猛地一拳一下就砸到密室一侧的墙壁上,“老匹夫!”
    “噤声。”
    嘶哑的声音响起。
    君亦则立马转身,“师父!”
    “是我。”
    “师父,你跟我说说那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吕昭昭是否如哪啊老匹夫所说,清白没有全失?”
    “呵,那天我去了一趟忠义伯府根本就没有看到那吕小姐将宁潇带过去,一去便看到了那肤色极黑的女子正与那小厮……清白没有全失?呵,我看是清白一点也不剩了。”
    “贱人!”
    君亦则当即便气得火冒三丈了起来,“我道他们怎么让宁潇逃脱了,没曾想……竟然还想让我娶她进门,简直无耻!”
    说完他看向身旁的黑衣男人,“师父,帮我。”
    “你想我怎么帮你?”
    “我想看到,不出三日,那吕家小姐与小厮的奸情立马被外人撞破,最好在一宽阔之处,见识之人多不胜数,最好多到那老匹夫都不敢跟我开口才好。”
    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毒辣。
    如果宁潇在这,必定会哇哦一声,要知道那吕昭昭虽然天生肤黑,但也不失清秀佳人一枚,上辈子她可是千方百计地想办法到底还是进了君亦则的后院,甚至还想尽办法地生了个儿子下来,最后直接就被君亦则给封了个昭仪的九嫔之首位置,可以说是受尽宠爱,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变化,倒使得一对“恩爱夫妻”劳燕分飞了不说,还惹得一方对另一方下这般的狠手,啧啧。
    而此时并不知道自己这小小的一踹就造成了个这么大的变化的宁潇仍旧举着手中的石头,然后毫不犹豫地一下就朝面前的谢嵇与王婉华用力砸了过去。
    “啊!”
    这一声不是宁潇叫的,而是被那擦着自己的胳膊就飞过去的巨石吓得扑通一声便坐倒在地的王婉华尖着嗓子喊出来的。
    而这边的谢嵇也条件反射地在石头飞过来的一瞬间,闭了下眼。
    再次睁开眼时,才看到宁潇拎着篮子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时,还未来得及去追,鼻尖便立马闻到了一股异样的味道。
    他随意的一个低头,便看见地上蜿蜒了一条淡黄色的水流来,那早就被吓得坐倒在地的王婉华竟然……
    当即,谢嵇便立马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快步朝宁潇追去。
    他这下敢十分肯定,那上辈子纠缠了自己差不多一世的王婉华,这一世十有八九是不敢在靠近他一步了。
    不不,是一旦看见他出现在她的十米的范围内,恐怕都要哆嗦着腿立马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
    想到这,谢嵇看着前方不远处自家小妻子边走边跑的小背影,竟然一下子就失笑出声来,随后脚下更快了。
    三两步,不过就在半山腰的位置一下就碰到了宁潇的手臂。
    可不曾想他的手指才碰到了她的衣袖,下一秒一阵大力袭来,他的手立马就被她随意地一掰,便瞬间到了脑后。
    “嘶!娘子,我错了……”
    谢嵇道歉道的那叫一个干脆利落,毫不犹豫!
    “你错了?哈……你才没错,你好好地跟人家小美人在松树下谈天说地,你侬我侬,拉拉扯扯,你怎么会有错?错的是我这个做好饭菜了还特意给你送过来的蠢货!你给我滚远点,以后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你就跟你的小美人一起双宿双栖,不孕不育,子孙满堂去吧!”
    宁潇一下就甩开了他的胳膊,拎着自己的篮子,捂着脸刚准备下山,忽然脚步一顿,然后猛地转身就朝身后的谢嵇看了过来。
    在她身后差点没被她这么一甩,直接就甩到山脚下的谢嵇刚刚站定,便看到前方的宁潇目光凶残地朝他的……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看了过来。
    一瞬间,他忽然就觉得那地方一凉。
    之后果然听到宁潇冷冰冰的声音一下就响了起来,“不行,光戴绿帽子可不行,只要有这东西你们就能爽,爽也不行!反正我以后也用不到了,干脆……”
    她不知道从哪里一下子就拔出了柄匕首出来,然后直接就朝谢嵇的某个反向扎来。
    “割了吧。”
    一听到这话,谢嵇浑身上下的血瞬间就凝固了,“娘子,刀下……”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看着宁潇脚下一滑,当即也顾不得其他,就连忙上前将她整个抱住。
    随后,她手中的匕首便跟着一下子瞬间飞出,深深地扎到后面的一棵松树的树干上,发出了嗡的一声轻响。
    而这边即便谢嵇抱得及时,可她的腿还是一下子就跪到了地上,当即就疼得哇的一下子就哭了起来。
    真的是哇的一声,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眼泪就跟那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从她的眼眶之中溢出,一颗又一颗地往下滚着。
    只一眼,谢嵇就心疼都不知道怎么才好了,想要给她擦眼泪,又发现自己的手太脏,最后还是从袖中找到了一方帕子,这才小心翼翼地给她擦了起来。
    “不哭,不哭,不哭,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问题。不哭了……刚刚,刚刚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姑娘只是是老师的孙女,我跟她从来除了打过两次招呼,就从来没有任何的交集,方才也不过就是对方差点摔倒了,我这才拉了她的衣袖一把,真的只是衣袖,我还只捏了一角,什么地方都没碰到,不哭了不哭了……”
    “那你……那你也不应该扶她……”
    宁潇抽抽噎噎地说道。
    “好,下次我再也不扶了,以后只要不是男子,就算摔死在我面前,我也绝对不会伸一下手。”
    谢嵇保证道。
    “真的?”
    “比珍珠还真。”
    “那你……昨晚为什么都没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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