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章 前因
一听他吐出这两个字，白耗子又激动了。
整个身子都跳到半空的柱栏上，尖叫，“对，对，是我白灵啊！主人，你明明还活着怎么把白灵抛下！你跑哪去把自己长成这个丑样子的！”
叫完又扭着头对夭锦渔催促，“你看，你看，他真的是我主人，没错的，你还不赶紧把我主人放开！”
唉，夭锦渔暗自一叹，怜悯地看着白耗子，亲，你嘴里的主人，根本是在下意识地重复你的话，根本没认出你是谁好不？
人形怪听着白耗子说他丑样子，竟然缓缓低下头，整个儿缩了一圈。
这下意识的动作，是不是说明他其实人性占据了大部分？
东方无敌和夭锦渔对视一眼，试探地道：“你记不记得你是谁？你有一座七层宫殿的府邸还记得吗？”
夭锦渔随即补充，“第一层用来休息，第二层放满技能书，第三层二十八星宿阵，第六层二十四间珍稀药材……”
没想到，他破败的嗓音就喃喃响起，“第四层……世间奇物……”
白耗子对着夭锦渔发出一声更加兴奋的尖叫，“啊！看啊看啊！他就是我主人，他知道家里都放的什么！”
的确，能清楚知道七层宫殿构造的人，这世上除了宫殿的主人，再无旁人了吧。
夭锦渔觉得白耗子的话没错，轻轻对东方无敌点了点头。
东方无敌坐到一块石头上，与人形怪平视，嗓音喑哑而平淡，“你的府邸并没有破坏，被我们收在一个地方，目前很好，如果你想起了什么，我们可以带你去看看。”
人形怪垂着头，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把个白耗子急的上蹿下跳，抓耳挠腮，不停地诉说着它与主人的曾经，试图唤起这个变丑了的主人残存的记忆。
白耗子说的事颠三倒四，一会儿在某大山寻宝，一会儿在某谷底寻药，凡是它能记起来的，都竹筒倒豆子一样巴拉巴拉倒了出来。
旁的倒也罢了，只听到某一处的时候，夭锦渔眉毛一挑，听出了点趣味来。
“主人哇，你还记不记得，那年你带我去参加仙人大会，好多女仙都给你抛媚眼，你就跟一个女仙去圣殿那山林子里去了，我说那女仙长得也不咋地，怎么你就上钩了呢，呜呜呜，你还为了她，把咱们漂亮的流光府改成乌漆麻黑的什么宫殿，呜呜呜，我好命苦……”
白耗子怨妇一般絮叨的时候，夭锦渔就特意关注着人形怪的神情。
在听到白耗子说这山那谷的时候，人形怪连带迷惘，眼神无动于衷。
不过，等听到这一段的时候，夭锦渔竟然在他眼里看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那带着鳞片的脸皮，也不自然地抽了抽。
这明显是记得不少事的表现嘛，难不成其实他一直都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
东方无敌本就一直在观察他，见此就道：“你记得那位女仙，她是圣殿圣女。”
白耗子立即捣蒜一样点头，“对，对，就是圣女，她也不知在哪知道你是最喜欢稀奇古怪事物的，用一个四不像就把你给勾得魂儿都没有了，哼，我早就怀疑那女人不按好心，主人你说，你是不是被她给害得！”
“圣……女……”又是两个断续的字眼呢喃出声。
而随着这两字出口，人形怪的眼睛里，发出的那种光芒应该称之为痛苦。
难道白耗子说对了？他成为这副模样，与那个圣女有直接关系？
那是不是说，操控着这一切的幕后之人，其实一直都是三清界那位与世无争的圣女？
这瞬间，夭锦渔的念头转得飞快。
萌物、灵泉、小玄子、神迹宫殿、魔族入侵、贵客寻人，这些，有一个能把串在一起的关键点，就是她夭锦渔。
她所谓的神鳌那世，因灵泉得罪了那位圣女。
虽然她已经落到人间没有那世的记忆，但是这位小心眼的圣女还是不甘心。
一定日思夜想，越想越不爽，恨不得弄死她一百遍，奈何又被规则所束缚，不能随意来到人间亲自找她出气。
于是勾/搭了白耗子的这位主人，想利用他的手，在人间就解决掉她，让她再也没有回到三清界的机会。
这么一想，她上世最后的结局，应该就是他们搞的鬼了。
可惜他们大概没想到，三清界还有位苍蝇大神，为了成全东方无敌的一片深情，愣是破坏了他们的计划，硬生生把她又鼓捣得重新活了过来。
这再活一次，她就完全改变了生活轨迹。
遇萌物，契约灵泉，闯神迹宫殿，再到如今，成功逮到这作乱的狗腿子，且看那见鬼的圣女再怎么对她不利。
完美地对这一切有了合理解释的夭锦渔，深深觉得自己真相了。
凑到人形怪眼前，直言不讳道：“我这不但有你的宫殿，还有三清界圣殿那座宫殿，我可以带你看一眼，但是有个条件，你要把魔族太子魔丹所在告诉我，同意就点头。”
大概夭锦渔眼神太真诚，也或者他已经被白耗子唤起了作为仙人的记忆，人形怪竟然就愣愣地点了下头。
这让东方无敌看得很是纳闷。
他或许知道的没有夭锦渔那么全，当然想法也没有她那么多。
他只是根据现有的情况直观来看，却觉得这人形怪寻找夭锦渔的用意，绝没有弄死她那么简单。
至于到底是什么，咳，看夭二那蠢蛋样儿，肯定是弄不明白的，只能他这个未来夫君替她多注意了。
既然人形怪同意，夭锦渔也不怕他会反悔，她有的是招数收拾他。
在东方无敌解开禁锢之阵后，手一挥，就把人形怪带进了空间里，落到了两座宫殿之间的空地上。
人形怪用一条腿子站着，并不好奇瞬间变幻的场景，只看看左边的黑色宫殿，再看看右边的原石宫殿，表情明显激动起来，却只是看着，大半天一言不发。
白耗子近乡情怯地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围着他剩下的那一条腿不停转圈圈，这样半人半兽的主人，让它不知道该怎么接近才合适。
小玄子早就溜了过来，扯了扯白耗子的尾巴，小小声道：“老白，原来控制我们的就是他啊，他怎么会是你主人呢？”
小玄子真心不明白，说好的大怪兽呢？肿么就摇身一变，变成耗子兄的主人了？那它还要不要报仇呐？
夭锦渔拎起嘀嘀咕咕的小玄子，小声问：“当年半路劫走你的怪兽，是不是他？”
小玄子眨巴着紫水晶的眼，很是无辜地摇摇头，又点点头，“长得都一样的丑，闻着味道又，又差不多，伦家也不清楚。”
“笨龟，连谁抓得自己都认不出来。”萌物蹲在夭锦渔肩膀上，抽了小玄子一尾巴。
小玄子吭哧着反驳，“它们，它们本来就会拟化各种形状，谁，谁知道哪个是哪个？哼，你有本事你去认。”
“小笨龟，它们再怎么拟化，本体也不会变！”萌物都恨不得直接给这小乌龟一尾巴，电死它算了。
“主人~~”小玄子无法反驳，只和夭锦渔撒娇，“人家那会儿还小，哪里能看出大怪兽的本体~~反正都是一身的鳞，一股子难闻的臭肉味儿。”
夭锦渔没再关注两只的争执，她基本可以肯定，把小玄子劫走的就是眼前这位了，除了他自己，也没人能控制神迹宫殿那么多年。
此时的人形怪已经平静很多，依着黑色宫殿，缓缓在原地坐了下去。
夭锦渔走到他面前，“你的答案。”
人形怪抬起眼，眼神和脸色都带着说不出的平静，轻声道：“暗太子的魔丹，一分为二，一半在魔都地下城，另一半，起初在乌国师府，等我去拿的时候，却已经不见了。”
乌国师正是启星帝国的老国师，就知道那老家伙不是个好东西。
好歹知道了具体所在，东方无敌心下略松，皱眉道：“意思是你也不知道哪去了？乌国师与你有何交易？”
“各取所需而已，一个痴心妄想的人类。”
夭锦渔想起殊山神庙那些残肢断臂，还有对十二的异常热情，不难知道，乌国师对某些禁术情有独钟。
或者，他知道魔丹的作用，已经把魔丹私吞了？“魔丹用什么保存的？能描述一下吗？”
“地狱冥石，”看了眼倚到腿边的白耗子，人形怪眼里划过温和的光，真是知无不言，抬起触角般的手指，轻轻比划了一下，“黑色，带金芒，浑然一体，没有魔力是打不开的。”
夭锦渔双眸一闪，问道：“意思是老国师不会偷偷拿出来用了？”
“暗太子的魔丹，十大魔王也无福消受，四位魔君倒是可以一试。”
“魔都地下城，是哪位魔君的府邸？”东方无敌问了个出人意料的问题。
夭锦渔暗暗给他点了个赞，他竟能从一句话就想到勾结这点，不愧是当世子爷的人物。
人形怪也只是微微一怔，方坦然道：“魔君方平。”
“原来如此。”东方无敌点点头，算是明白了一件未解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