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节

    光瞧着便觉得心窝子里痒痒的。
    一时,想起方才那个素素。
    那个小丫头当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敢那般与他说话,虽然听了委实有些冒火。
    不过,不过一想到她竟然那般关心他,心底里的惊涛骇浪竟奇迹般的瞬间平静了下来。
    思及至此,沈毅堂所幸撑着脑袋躺在床上,光明正大的直盯着春生瞧着。
    春生用完了晚膳,只觉得用得有些多了,腹中积了食有些不大舒服。
    便又将晌午整理的那些账目找了出来复又核对了一遍。
    此刻,屋子里的丫鬟们早早的便已经退下了,屋子里静悄悄地。
    沈毅堂一直躺在床榻上百无聊奈的等着,等啊等啊,左等右等还不见人过来。
    一睁眼便瞧见竟然给忙上了,且一时半会儿还忙不完的模样。
    沈毅堂只蹙着眉,一副不大满意的模样。
    半晌,只忽然间干咳了一声,春生眼皮未抬。
    沈毅堂又咳了一声,春生半点反应皆无。
    沈毅堂的脸顿时全黑了。
    春生待腹中的食消散了些,这才吩咐备水沐浴。
    待洗完澡,又将头发绞干了,这才发觉夜已经极深了,往日里这个时辰早入睡了,春生这才走到床榻前。
    瞧见那沈毅堂紧紧地闭着眼,似乎已经睡着了。
    她走过去,往他额上探了探,见温度正常,只盯着他的眉眼瞧了片刻。
    忽而脱了鞋子爬到了床榻上,从床头的暗格里寻了一盒药膏出来,又下床寻了一捆白布与剪子过来。
    来到床尾,轻轻地将沈毅堂的右腿裤脚撩起了,膝盖那里正捆了一圈白布。
    春生轻手轻脚的拆开,膝盖骨上被蹭了一大块皮,皮肉模糊的,瞧着只有些吓人。
    还是下午他吃醉了熟睡时,忽而想起那杨二的话,说是下马车时摔了一跤。
    春生一时想起,又瞧见裤子被蹭坏了一块,染着点点血迹。
    因外头穿了一身深紫色的常服,隐隐遮住了黑色的裤腿,一时并没有注意。
    待撩开一看,这才发觉破损的布料已经粘在了皮肉里。
    便是喝醉了熟睡了,她整理伤口的时候,还瞧见他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这会儿春生轻手轻脚地,见他闭着眼,面色平静,这才放心的重新上了药。
    一时,整理完了腿上的,又小心翼翼的抬起了他的臂膀,左臂上的烧伤已经过了七八日了。
    然而许是这几日并未曾好好的上药调理,碗口那么大的一块皮仿佛被烤熟了似的,又红又肿。
    原本起的血泡这几日消了,但那一整块红肿不堪的皮肉,瞧着依旧狰狞。
    春生一时瞧了,心里只有些复杂。
    不由便又想起了当年,她将他一把给咬伤了,那一整块皮肉差点都被她给啃了下来。
    思及至此,春生不由抬起了沈毅堂的左手,大拇指的那个位置还残留着一圈深深的齿痕了。
    这样霸道蛮横的霸王,谁能伤得了他分毫。
    然而,每一次受伤仿佛都与她关。
    似乎,他们两个在一块,不是她被他欺负得遍体鳞伤,便是他被她伤得血肉模糊。
    春生不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半晌,只用手蘸了蘸药膏轻轻地抹在了伤口上。
    他的臂膀微微一抖。
    春生忙低着头往那伤口上轻轻地吹了吹,抹一下,轻轻地吹一下。
    一抬眼,便瞧见那沈毅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了,正直勾勾的盯着她瞧着。
    两人的视线撞到了一块儿。
    春生微微一愣。
    只不知他究竟是何时醒的,还是压根就没睡过去。
    半晌,春生微微咬着唇,只立马垂着眼,神色淡然的继续替包扎着。
    一时,包扎好了,春生立马起身下床,然而此刻手臂忽而一紧。
    下一瞬,春生只觉得被一道大力拉扯着,一时身子不稳,春生猛地跌倒在了沈毅堂的胸膛。
    春生不由轻呼了一声。
    她手上还握着一把剪子,横在了两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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