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温暖暖娇羞道：“王爷你骨子里就透着这皇族贵气，穿着普通人的衣服进入普通人群中也是鹤立鸡群。”云湛继承了先皇和太后的容貌优点，皮相极为俊美，两三年的王爷尊贵生活又养出了皇族特有的矜贵威仪，除了瞎子傻子，没有人不认为他是世家贵公子。
    她指指云湛头上的白玉冠身上的蓝色丝绸袍深蓝色云锦腰带，道：“你今天出门的行头是不是太华贵了？换一条书生头巾吧。云锦半匹值千金，不是普通人能用得上的，你的腰带最好要换一条。”
    云湛听了她的话随即命令伺候他的太监给他找一条书生头巾来，他径自将腰带解下来，叫另外一名太监给他重新挑一个料子便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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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安城是徐朝国都，最是繁华不过了。城东商业街区两边商铺林立，街上车水马龙，来往行人摩肩擦踵，操着各地口音的外乡人比比皆是。
    “九哥，京城好繁华的，比起宁阳城大了好多倍。”温暖暖夸张得说道，眼睛四下张望。前一世，云湛也带过她逛过两次街，也是平民装束。
    “暖暖，你傻了，这是京城。”云湛莞尔道，“京城人口众多，世家贵族近千户，文武百官上万，能不繁华吗？如果京城荒废，我大徐朝……”
    他点到而止，同时发现自己一直疏忽了一个小细节，那就是温暖暖拿着涂鸦画像去装裱行被他撞上时，和他说话一直用很标准的京城语音。一直跟随她进出京城的红菱绿萝目前还在努力学京城口音，而她到京城后根本没有语言障碍。凤翎老郡主教的？凤翎老郡主在宁阳城居住了五十多年，语言间已经没有多少京城口音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温暖暖不耐烦地说着，“那边围着很多人，我们去瞧瞧。”她听到了锣鼓声和喝彩声，估计是卖艺的。
    她拖着突然间沉默的云湛往那边去，跟在他们身后的两名侍卫不敢迟疑，快步上前。
    “各位，让一让，让一让。”他们大声吆喝着，拨开人群。
    京城到处是贵人，原本围观的众人被人吆喝着要让位，扭头看看便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开道的是两位黑衣佩剑侍卫，他们的主子是一对年轻的夫妻，身后还跟着一对丫鬟，很明显，这对夫妻来自官宦人家。
    年轻男子头戴蓝色书生巾，身穿蓝色锦袍，腰间佩戴着一条黑色腰带。他面容贵气俊美，稍微有些清瘦，笑容温和儒雅。
    小夫人肌肤白嫩，眉眼如画，娇美的容颜透着一点点稚气，看起来还不到十六七岁。她性格比较活泼，一双灵动的眼睛四处张望，一点也没有官宦家夫人的矜持和娇贵。
    众人围观的是耍猴。耍猴的中年艺人看到有贵人前来看戏，马上叫道：“贵人到，敬礼。”他一拉手中的三条绳索，三只穿着红衣服的猴子马上站立起来，面对着云湛温暖暖方向抱拳作揖。
    “阿大阿二阿三，给贵人们表演一个叠罗汉，最后来一个金鸡独立。”耍猴艺人吆喝着。三只猴子马上第二只跳到第一只的背上，第三只跳到第二只的背上单脚独立手搭凉棚，真的表演叠罗汉和金鸡独立了。
    众人大笑着热烈鼓掌，一名拿着锣的少女从左到右地开始讨赏钱。观看猴戏的人有的便赏了一个两个铜板。少女来到云湛温暖暖面前，笑容可掬地说道：“公子金安，夫人万福。”说完，她端着锣眼巴巴地望着云湛和温暖暖。
    被猴子逗得前仰后合的温暖暖，马上道：“有赏，有赏。”这些江湖卖艺人风吹雨打地讨生活也不容易，她手头只要有小钱都会给。
    一名特地带上钱袋子的侍卫马上抓了一把铜钱一块碎银子往少女的锣里一撒。
    哗啦啦的铜钱声音立刻让少女笑容更加灿烂起来。耍猴艺人听声音也知道这次的赏钱不少，马上大声吆喝道：“谢谢贵人大赏赐，来，猴儿们，再给贵人们表演一下。”
    说着，他一拉拉绳索，那绳索一端的猴子马上翻跟头，还连续空翻。
    这只猴子翻完了，耍猴艺人马上给了它几颗花生，然后让另一只猴子翻另一种跟头。三只猴子轮流表演，甚至开拿起棍子有模有样地表演对打。
    虽然看过耍猴，但温暖暖这次依然看得很开心，离开前毫不犹豫地让侍卫又赏了两块碎银子一把铜钱。对她来说的一点小钱，对这对耍猴父女来说可以维持生计，所以她在宁阳城时也经常做散财童子。
    一路看过几个卖艺的，温暖暖便将一名侍卫带着的钱袋子掏光了。
    云湛笑呵呵地任由她撒钱，还道：幸好他准备充分，身子自带了些银两，否则他们买书的银两都没有了。
    知道他有的是钱，温暖暖试探道，”九哥，我是不是太大手大脚了？对不起，今天让你破财了。”
    云湛毫不在意道：“你开心就好，一点银子而已。”
    “九哥……”温暖暖感动地望着他，“我发现你是个大好人。”哈哈，没有重生经历的她应该会对这样的云湛产生这样的美好感觉吧？
    “哈哈哈哈，暖暖，你嘴巴真甜。”被发了好人牌的云湛顿时笑了，他的小妻子身上疑点重重，有时候很精明，但更多的时候还是很纯真。
    逛了一上午，午餐他们便在一家高级酒楼用餐。用餐时，有父女二人上来卖唱，温暖暖赏了一些铜钱，只是对卖唱女的眼睛总是落在云湛身上心中甚是不爽。卖唱女街头卖唱阅人无数，难道看不出他们是夫妻，眼睛就不能规矩点？
    等卖唱女过去之后，温暖暖马上贴到云湛身边问道：“九哥，这卖唱女的歌唱得怎么样？”
    “一般般，比不得皇宫歌姬。”云湛不明所以道。
    “她的姿色如何？”温暖暖追问道。
    云湛听了便望向她，疑惑道：“她姿色如何关你我何事，她卖唱不卖色。”
    温暖暖撇撇嘴，问道，“你没有听出我问这些的原因？”她就是要让他知道她已经喜欢上他了，希望他逐渐对她交心，袒露所有秘密。
    云湛顿时恍然大悟：“莫非你吃醋了？”陡然间，他眉开眼笑，英俊的脸上宛如春风拂过，充满和煦的阳光。
    “你说呢？”温暖暖笑吟吟道，“九哥，我一直没有忘记你对我的承诺哦。”
    他曾经许诺，终身只有她一位妻子。
    “原来我的暖暖是个醋坛子。”云湛莞尔道，“你放心，九哥我一言九鼎，做出了决定就绝不反悔。”
    皇兄对付女人经验最丰富了，他说女人关注你在意你说明她心中有你，女人对你兴趣缺缺爱理不理，如果不是欲擒故纵就说明她心中根本没你。暖暖开始介意别的女人多看他几眼了，这说明他在她的心中变很重要了。
    这真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呀！
    六十六夜半小风波
    下午，云湛和温暖暖在京城几家书局找书，温暖暖一口气购买了三十几本民间话本和旅行乡土杂记，十几幅山水字画。看了这些，云湛再次肯定，小妻子是个渴望自由飞翔的鸟儿。
    临睡前，夫妻双双喝过加料的蜂蜜茶后上了床，温暖暖便搂着云湛的脖子，兴奋地说道：“九哥，我今天好开心，谢谢你带我出去玩了一整天。”如果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下去多好呀，她都询问过系统了，她今天没有一个负面情绪出现，一共攒了三百多个幸福能量。
    “你今天买了那么多书，看得完吗？”云湛笑着说道，对她的热情主动颇为愉悦。
    “我看书很快的，书只有不够看。”温暖暖说道。
    两人躺下后，温暖暖主动爬到云湛身上，学着他那样亲吻他的额头眼睛双颊耳朵，在他的薄唇上一下一下地轻啄，诱惑着他。
    云湛将她的螓首压下来，舌尖撬开她的双唇激烈深吻。他们激情似火，津液互哺，直到呼吸急促不得不分开。
    “九哥，我亲你的技巧好不好？”温暖暖小脸伏在他颈项间，气喘吁吁地问道。他的皮肤好烫，她仿佛听到了他血液湍急流动的声音。
    她说话时喷出来的热气骚扰着他的心他的情，他脸上泛着红潮，夸赞道：“好。”说着，他迅速将她推□子，强硬地将她塞进被窝里。
    “九哥……”温暖暖仰着脸，欲言又止。
    “嗯。”他望着她。
    “我，我……”她说着，猛地缩进了被窝里，将小脸藏了起来。
    云湛心中猛然一沉，但语气很温柔地问道，“你怎么了？”
    半响，温暖暖的小脸从被窝里转出来，嘟囔道：“没什么，我们睡觉。”说着，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睡觉。
    云湛双眼望着床帐顶部，双拳紧紧捏着，面容逐渐狰狞起来。这顶床帐是百子千孙帐，而他……
    身子僵硬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等到耳边温暖暖的呼吸悠长绵软，他陡然起身，在她的黑甜穴上点了一下，然后下了床。
    他披着一件单衣快步走出寝宫。守夜的太监宫女已经不止一次见过他这样了，纷纷朝他躬身，压低嗓音道：“王爷。”
    他冷冷地道：“守着。”他如旋风般走出温暖暖的沁雅宫。守护在沁雅宫门口的几名侍卫见到他，部分人便快速跟上他，和他一起直奔集思院，隐藏着王府最大秘密的地方。
    半夜，温暖暖被身体问题憋醒来，翻个身就发现身边的人不在了，伸手一摸，发现被窝还是冷的。
    上朝时间到了，他又悄悄起床，不让太监宫女们惊扰到她，还是……
    温暖暖心中有些害怕，起身下床解决了问题后披上一件衣服，稍微拢了拢披散的头发便走到外间。
    “娘娘，你起床了？”守夜的太监宫女都非常惊讶，因为王妃还是第一次半夜走出寝宫内室。
    “王爷呢？”她询问道。
    “王爷……”太监宫女面面相觑，他们只知道王爷好几次半夜走出王妃寝宫，然后天亮时分才悄悄回来，有时候王爷还直接在他自己的琉景宫中更衣用膳去上朝。
    “喜公公，你是王爷身边的太监，你应该知道王爷去哪儿了？”温暖暖端起王妃架子厉声问道，“你告诉本王妃，王爷去哪儿了？”
    太监宫女们顿时震住了，温和善良，面对王爷如小鸟依人的王妃竟然也有严厉的一面。被点到名喜公公颤声道：“王爷，王爷……”
    “嗯？”温暖暖冷冷地瞪着他，小脸流露出上位者的威严。
    “王爷出去练功了。”喜公公灵机一动，禀报道：“王爷有时候睡不着会出去练功，小人没有跟过去过，不知道王爷一般在什么地方练功。”
    温暖暖诧异地望他一眼。这个中年太监还真会说话，完全堵死了她下面要问的话。
    “本王妃也睡不着了，不如出去转转，欣赏一下王爷练功的英姿。”她转身道：“春喜春燕，你们进来替本王妃稍微梳理一下。你们其他人准备灯火引路。”应该马上有太监去通知云湛吧？今晚的意外说不定能撬开一点他的秘密。
    今晚轮值守夜的春喜春燕不敢迟疑，立刻跟着温暖暖进内室，点亮内室的几盏宫灯，开始替温暖暖梳头更衣。温暖暖催促道，头发不要得太复杂，束起来就行了，衣服随便找一件外套。
    窸窸窣窣一会儿后，两名太监两名宫女提着曲柄宫灯，温暖暖裹着一件大红色斗篷走出沁雅宫。
    “娘娘。”还有两名守夜侍卫站在宫门口守卫，见温暖暖出来赶紧行礼。
    “你家王爷去哪儿了？”温暖暖微抬着下巴询问道。
    “王爷在花园西侧的玲珑水榭边和几个侍卫练功比试。”其中一名侍卫拱着手说道。
    他们互通消息的速度好快！玲珑水榭距离集思院非常近。
    温暖暖心中无奈，脸上露出一个羞涩的微笑道，“我睡不着了，想去看王爷练功。”
    “娘娘，秋雾深重，您还是别出去了。”这名侍卫委婉劝道。
    “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前面带路。”温暖暖不容拒绝地说道。
    “是，娘娘，请跟卑职来。”两名侍卫望望彼此，便走在前面带路。
    温暖暖前后有人提着宫灯照明，半夜行走一点也不受妨碍。走了一盏茶凉的功夫，她便听到了铁器撞击的声音。
    反应速度好快呀！
    温暖暖心中无奈，只好把这一次当作纯粹的夜游了。
    玲珑水榭在莲湖边，附近是一块平坦的草地，草地周围的树上挂着几盏灯笼，中间是两个人影在交手喂招，还有七八个侍卫站在边上观看。发现温暖暖一行人接近，他们转身过来，等她走近，他们纷纷躬身迎接道：“王妃娘娘。”
    场中交手的人也停了下来，上穿短衣下着白长裤的云湛持着宝剑走过来，惊讶地问道：“暖暖，你怎么来了？”他连临睡前的衣服都换掉了。
    和他对练的侍卫队长刘岩朝着温暖暖躬身施礼，“王妃娘娘。”
    “我半夜睡不着，听说你练功，特地跑来看看。”温暖暖笑道，“九哥，除了望春楼那一次，我还没有看过你表演武功呢。”随后，她对刘岩道：“侍卫长大人，请免礼。”
    “暖暖，你想看我练功可以直接提出来，不用半夜起来看的。”云湛把手中的长剑交给侍卫，道，“天寒露重，你还是快点回去吧，小心着凉。”
    “天寒露重的，你不也跑出来练功吗？我穿着很多，不会着凉的。”温暖暖嘟着嘴道：“九哥，我已经来了，却什么都看不到。”
    云湛听了只好道，“好吧，刘岩，和我再练一会儿。”接过他宝剑的侍卫又赶忙把宝剑递给他。
    侍卫队长刘岩只好和云湛走到场中央，朝着云湛一拱手。云湛手中宝剑一抖，便如闪电般刺向刘岩的胸口。刘岩瞬间侧身闪过，手中长剑一挡，“锵”的一声将云湛的宝剑挡住，然后手腕一转。云湛顺着他的旋转绕着他的长剑快速转了两圈，再次刺肋下。
    温暖暖虽然看不懂，但看得出来，云湛攻击得很猛，招式也很毒辣，刘岩防守位置，防中有攻，应对起来游刃有余。
    刘岩毕竟是大内高手，云湛的攻击在他看来很一般呀。
    她看着，脸上带着微笑。
    陡然间，云湛迅速退后，然后捂住喉咙不住吐血，身子也痉挛了起来。“王爷！”刘岩反应迅速，马上把他扶住。
    温暖暖看得仔细，飞跑过去扶着他的身子，颤声道：“九哥，你是不是旧病复发了？刘侍卫长，快点扶王爷进屋子躺下。”
    刘岩看看周围，只能道：“王爷，卑职扶你回集思院。”玲珑水榭虽然就在边上，但里面家具不全，没有床褥和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