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于珊赞赏地看着于华不紧不慢地品尝了六道早点,心里感叹起了造物者的神奇,她几乎想扑上去问一问于华——你是去从军了,还是去进修礼仪了?
    在于华将筷子伸向第七种点心的时候,于珊终于忍不住,她咬着竹筷,很有兴致地问:“点心可合胃口?”
    于华咽下口里的糕点,才说道:“都很好。”
    饭桌上,已经看不出于华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他每种都吃,但每种都不会多吃。
    而于安看着这样的于华,却有些失望,他现在终于可以肯定的说,于珊是骗他的,他一开始的直觉没有错!他这个于华哥哥果然是个‘温文尔雅’的少年郎。
    他用谴责的目光直直盯着于珊,觉得她欺骗了他幼小的心灵,而于珊作为当事人,接受了于安目光的洗礼,却觉得于安的怨愤来的有些莫名其妙。她现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于华身上,哪有时间管于安这个小萝卜头。
    被漠视的于安,在发觉老爵爷和老太太对于华的举止没表现出惊异之后,怨愤到了极点!于安很聪明,一想就想明白了,于华一直是这样的,而于珊在谎报军情。想到这,他看着于珊,狠狠地咀嚼,牙齿咬的吱吱响。
    “弟弟,你怎么了?”所有人里,于华的耳朵最灵光,所以他第一个发现了反常。
    于安抬起头看着连说话都温文尔雅的于华,怨愤之气一泻而出,冤有头债有主,他知道怨不到于华身上,可再也忍不住幻想破灭的失落,他期望的是一个龙行虎步的大哥,而不是比于简更文气的贵公子。
    想到这里,他原本恶狠狠的神色变得有些委屈:“四姐姐说,哥哥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人!可为何吃的比我还仔细?”
    于华听罢当时就僵住了。于珊也不算谎报军情,在军营时,他的确是大口吃饭的。他们吃饭的时间很短,吃的慢就意味着吃不饱,为了不挨饿,他吃饭的速度越来越快。可回到了于府,他吃饭的速度不自觉的就慢了起来,几乎是用品尝的方式去吃饭,这是京城所有贵公子的‘陋习’,而他很可耻的几乎像惯性一样,延续了这一传统,似乎这是他的根系所在。
    他很想告诉于安,大吃大喝是不对的,每种菜不论喜欢与否,都只食少量是京城大户人家基本的礼仪。可他看着于安的小脸,这解释着实不好说出口,因为这就跟对于安说,他此刻是在装一样。
    可让他像个粗人一样,在至亲面前大吃大喝,他又绝对做不到的。
    左右为难间,唯有看向始作俑者。
    “呵呵……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于珊干笑着,蹦出这么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天晚了,从家里回来,刚刚连上网~~
    ☆、第89章 :
    饭后,于珊很精辟地总结道:这个早上,除了不靠谱的于安不按正常套路出牌外,氛围还是极好的。于华和于简没像小时候一样打起来,她觉得心里很欣慰,恨不得仰天长叹一声——孩子们都长大了!
    于华于简并不知道于珊在想什么,就算知道也不会给于珊这个慨叹的机会。他们爷四个吃完早饭,一句闲话也没多说,拍拍屁股就要走人。
    于珊不甘心地追在蹦蹦跳跳的于安后面,扯住他的小胳膊,拉的他一踉跄,却还是强调道:“弟弟,咱们不是说好了,你今天就跟在我和奶奶身边,不能到外院去捣乱……”
    于安的神色随着于珊的话越来越愤怒,不过还不等他反驳,老爵爷的眉头就是一挑,打断于珊的话,疑惑地问:“珊丫头不知道今天你们谁都不能留在内院?”
    “不在内院要去哪?”于珊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怔了片刻,见老爵爷的脸色不像是开玩笑,才开口问道。
    老爵爷眉头挑的更高了,他突然很想知道,如果于珊早知道寿宴的另一个名字,还会不会如此上赶着给他办宴。老爵爷越想越开心,正要开口相告,就被于安抢了话。
    于安小小地翻了一下白眼,理直气壮地对于珊吼:“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姐姐还跟我说,哥哥很野蛮呢!”
    于安虽然经常顶撞于珊,但从来都是他不占理的,像今天这样于珊处在下风口绝对是第一次,她再顾不得想老爵爷的话,正要教训于安,眼角就瞥见了于华脸上的戏谑。
    于珊的脸一红,便有些讪讪。她没有诋毁于华的意思,可谁晓得于华是奇葩里的奇葩,四年的边关生活,怎么就变的比原来更讲究了,倒像是随身携带了陈先生在他身边教导一般。
    于安难得见于珊吃瘪,心里欢喜,嘴上却不饶人,他高扬这头,很大人大量的表示:“我就不追究你的过失了,不过,这半天,不,是一天,不要再找我说话了,反正我今天不跟着你!你喊‘狼来了’的次数太多了,我不相信你了。”
    说完扯了扯于华的手,讨好道:“哥哥咱们快走吧……”
    于珊顿觉自己在风中凌乱了,好歹忍下没有当众敲打于安。
    若是传说中的伊索知道他的‘狼来了’被这么用,不知会不会从某个地方爬出来,亲自教育于安。只是她看着狐假虎威的于安像是担忧她追出来一般,紧紧跟着于华,一只小手放进了于华的手掌,她到底不忍心扫了于安的兴,只得恨恨地嘟囔了一句:“熊孩子一个!”
    “妹妹,你放心,我会看好他的。”于华见于珊松了口,连连保证。
    于珊觉得放心了,于华看上去真的很靠谱,如果他连餐桌上的礼仪都学得如此到位,还用担心他在府里不守规矩,惹是生非吗?于珊很快给了自己一个否定的答案。
    可若是她知道于华那小子就是一条变色龙,不知在回答自己的时候会不会犹豫些,含糊些。
    老爵爷等了片刻也不见于珊追问,倒把心神完全都放在那一对很靠谱的兄弟身上,根本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他有些幸灾乐祸地冲老太太使了个眼色,见老太太点了点头,才带着两大一小三个少爷离开了,只是于珊偶然发觉了他嘴角的笑,这让她想起了子萱刚进府那会。
    老爵爷前脚刚走,老太太就问于珊:“珊丫头真不知道老一辈的寿宴有另外一个名字?”
    “不知道。”于珊答的有些理所当然,她两辈子加在一起也没参加过寿宴这玩意。
    老太太看着于珊无所谓的表情,有些幸灾乐祸,也有些感慨,最终却噗嗤笑开了:“我说你怎么定要给老爵爷办什么寿宴,原来你是在表孝心,我还当你急着嫁人了呢……”
    老太太正待详细解释,就见小杨氏进了静安堂,老太太敛了神色,意兴阑珊地对于珊使了个眼色,就停了原先的话题。于珊知道老太太的意思是让她等在静安堂一会再说,她想着离宴席还早,该吩咐的都吩咐下去了,宴席也不急在这一时一刻的,现在也没什么事要忙,便在老太太的右侧坐了。
    小杨氏抱着于诚,步子迈地很小也很急,初秋的天很热,小杨氏这一番疾走,很快额头上就冒出一层薄薄的汗,越发显得脸色苍白。
    于珊见这母子这模样,说句冷血的话,她一点都生不起同情之心。她冷眼观察这对母子将近一年,有七成把握——于诚娘俩的命运轨迹翻版了上辈子的杨氏和于安,母病子弱,不同的是于安是被徐姨娘害的,于诚是被小杨氏‘害’的。
    小杨氏将于诚视作命根子,不论什么天气什么时令,走到哪就带到哪。虽说小孩子四处走走看看有好处,可也没有小杨氏这般作的。大热的天,小杨氏每天带着于诚到静安堂溜达个两三趟,路上一大一小热出一身汗,再到静安堂或者梅苑这些放置了冰块的地方降温,这般折腾下来,壮汉都能闹病了,更何况是一个坏了身子的女人和一个不足周岁的奶娃娃,于诚时不时的发个烧,小杨氏的脸色也一天比一天白……
    于珊一点也不圣母,换命这种原本想起来就觉得相当迷信的事,她现在是深信不疑,如果穿越重生都能发生,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谁晓得若是他们娘俩好了,于安会不会病上一场两场的。死道友不死贫道的道理她懂,既然一个萝卜一个坑,那就让小杨氏带着于诚去填那个坑好了,反正小杨氏是心甘情愿的,没有逼她。最主要的是,就算她说了,小杨氏也不会听,还不如不浪费那个口舌。
    小杨氏进了静安堂,规规矩矩的行过礼,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母亲,听说华哥回来了?”
    “嗯,华哥他星夜兼程,可算是赶上了。这不,觉都没有睡饱,吃了顿便饭,就让老爵爷带走了。”老太太的心情不错,听小杨氏提起了于华,好歹没有摆着脸色,反倒笑眯眯的。
    可就是有人上赶着找不自在,小杨氏微低下头,显得很失落:“儿媳有四年没见华哥了。哎,都怪我身子不好,若今天早些到母亲跟前服侍,说不得就能见上一面。”
    于珊嗤笑了一声,说白了,小杨氏的意思无非是怨怪于华回府后,没有第一时间向她这个母亲报到。
    老太太今天耐性好,就当听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再一次提点道:“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好好养身子,不要到处跑,咱们府上没有立规矩这一说。”
    因为小杨氏身子不好,虽说是每天到静安堂,也不过是请个安,就像今天,若真想随身伺候,就不会吃过早饭才过来了。看这架势八成是在吃早饭的时候听下人说于华回府了才赶到静安堂。
    小杨氏至今没有得于华称呼一声母亲,心里很不甘。她不以身作则立规矩,怎么要求于华守规矩?就算装也要装到于华承认她这个母亲为止。
    小杨氏好像完全听不懂老太太话里话外的意思,轻轻拍着于诚,嘴里说着:“再没规矩也不能违了孝道……”
    孝道,是于华的硬伤。于华自小就与于昭轩不和,小孩子气性大,时常出言顶撞。长大后有了能耐,竟然出手出手训父。虽说于华这么做是有缘由的,可到底好做不好听。
    于昭轩处事荒唐,便是被老爵爷家法处死,那些言官也不敢多说一句话,这就是大盛王朝的孝道,颇有父要儿死,儿不得不死的意思。但反过来讲,若是没有老爵爷在于昭轩头上压着,于昭轩就是打死于华,也是合情合理的。孩子是父母的私有财产,可买可卖亦可杀,这就是大盛王朝的律法。
    老太太听到小杨氏的话神色一凝,而于珊也怀疑地看向小杨氏。小杨氏这话,你可以认为她是在解释她为什么每天到静安堂,也可以认为是拐弯说于华不守孝道,她一话两说是常有的事。就是因为这样,小杨氏这人,再可怜也很难让人生出同情怜悯之心,谁也不想被指桑骂槐了还懵懵懂懂!
    小杨氏绝对不是笨的,她在为人处世上可能只有小聪明,但在大是大非上,却很会浑水摸鱼。她面子功夫做的好,深的其精髓。
    想当初她设计于昭轩,是仗着杨老爵爷的宠。她甘愿入府为妾也是因为她认为这是最好的路。她为妾时本本分分,直到抬为正妻才乐此不疲地往老太太跟前凑,一凑就是将近一年。就她这虚弱的身子,老太太哪里用她伺候,可小杨氏倒是打定了主意,用不用是你的事,去不去是我的事。
    时间久了,小杨氏得了很好的名声,只要提起,无不说她上孝顺公婆,下抚育幼子,温婉贤淑,是一个贤媳、贤妻、贤母。小杨氏私下认为,就冲着这名声,将来若是于华袭了爵位,就不能不孝顺她。
    于珊眼瞅着她一步步用苦肉计换来声誉,心里很好笑,忍辱负重到小杨氏这地步的人真的不多了。她一点也不担心于华、于安被制肘,小杨氏拼下再好的名声又怎么样,她一辈子只能是小杨氏,就冲多出的那个‘小’字,她就只能一辈子忍辱负重,于华早就知道她为何入府为妾,便是想起都觉得膈应,更枉论孝顺她,小杨氏老来衣食无忧是肯定的,再多的,却只能是设想了。
    想明白这些的不止有于珊,还有老太太。
    老太太脸上的喜色在小杨氏提起孝道的时候就散了去,她避开于华对父母的态度,声音极冷地讽刺:“孝道?你与老大不胡闹,我就谢天谢地了,我可不敢指望你们像华哥一样孝顺我!”
    于珊私下翻译了一下老太太的话:哼,华哥便是真不孝顺你,你能怎么着?他孝顺我跟老爵爷别人就不敢说他一句不是!不孝顺你们?那是你们活该,说让你们为老不尊!
    自家人知自家事,小杨氏在外的名声再好也抹不掉她曾珠胎暗结的荒唐。
    这话赶巧被要进门的于爵爷听到了,他脸色一白,苦笑一声,也不过问小杨氏到底说了什么惹得老太太又提起这一茬,他进门就跪在老太太面前:“母亲息怒……”
    小杨氏也立时抱着于诚就跪在地上,柔弱地附和道:“母亲息怒。”
    老太太看着跪在她面前的一家三口,很久没有说话。
    于珊想劝也不敢劝,坐着的跪着的都是她的长辈,她总不能拉她的父母起身,也不能昧着良心劝老太太说‘他们都是孝顺的’,所以气氛彻底安静了下来。
    于珊觉得老太太的气愤最少有一半是装的。天下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世上生孩子的气的父母多了去,可从来没听说哪家父母真的恼了自己的孩子。老太太老爵爷惩罚了于昭轩四年,便是再多的气也该消了。眼下这状况,也只能怪小杨氏不知死活的拿于华作伐。
    许是跪的时间有些长了,一直安安静静的于诚嘤嘤啼哭起来,小杨氏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于昭轩,于昭轩却依旧老老实实的跪着,仿佛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连头都没有抬。
    “罢了罢了,都下去吧。”想了想又对着杨思瑶叮嘱道:“今天人多事杂,下人难免忙乱,你就不要出来添乱了。”
    于昭轩先起了身,也不搀扶小杨氏,反倒趁着小杨氏还没起身的功夫问道:“母亲,华哥他回来了?”
    老太太抬眼看了看他,已经没了一开始炫耀的心思,摆了摆手说:“回来了,随你父亲去了外院,你也先去吧。”
    小杨氏起身后,正想说自己留下帮忙,就见于昭轩已经回道:“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出嫁从夫,既然于昭轩都这么说了,小杨氏再心有不甘,也只能随着于昭轩退下。
    于昭轩夫妇退下了后,于珊眼瞅着老太太的心情就有些不好。
    于珊也想不出法子劝解,索性转移老太太的注意力,她兴致很高地问:“奶奶还没说寿宴的另外一个名字呢。”
    果然,老太太听于珊发问,有些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快到于珊都怀疑老太太刚刚的失落是不是装的。
    老太太摸了摸凑到她跟前的小脸,蹦出了三个字,而正是这三个字,让于珊再没有研究老太太情绪的心思,她觉得自己的脑门上一定自打出生就顶了六个大字,而现在肯定已经成熟的金光闪闪了——自作孽不可活。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尚不足六千字,等我晚些时候去补上啊,4567这四天,俺一定要六千+!
    我目前正在修文,修完我就更新第二章!大概十点钟的样子。
    ☆、第90章 :
    老一辈的寿宴有一个很贴近的名字,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相亲宴,因为它的是唯一一种不分男客女宾的宴席。
    在大盛王朝,四个爵府的老爵爷发出的寿宴请柬,在京城是最吃香的,因为能上这个席面的人,非富即贵,门当户对之下,成功率是相当高。
    在民间,男女老少共处一室,分桌而坐,小一辈的会挨个向老寿星敬酒,那场面很喧哗却也很热闹,当然这种办宴方式在富贵人家看来,就是不成体统的代名词。
    大户人家办寿宴,就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法,既接地气又不伤风败俗——男客在男院,女宾在女院。男院女院、内院外院的不同之处在与前者是紧紧毗邻的,设在一个阔院里。就像于府静安堂的左偏院右偏院一样。
    至于为什么说是相亲宴,这却值得好好说道说道。
    祖父做寿,那孙女在开席后要结伴到男院给祖父说吉祥话的,这就是典型的未来公公与丈夫同时相看媳妇;若是祖母做寿,那孙子在开席后就要到女院给祖母拜礼,就成了典型的丈母娘与媳妇同时相看女婿。
    其实若是效仿民间做寿的法子,更效率更快捷。可难免的就有别家出众的小姐少爷抢了自己孩子的风头,谁都不想花上时间银子,为别人做嫁衣,所以,这男院女院之分,根本不是为了男女大防,而是为了减少胜利果实被采摘的几率。
    就拿这次来说,于老爵爷做寿的消息放出去后,满京城的人都知道这是在为于府的适龄小姐择夫,于是那些相干或者不相干的甲乙丙丁府,但凡有地位,家中又有嫡子庶子要娶亲的,就没有不积极送礼的。说白了,就没有谁是实实在在的拜寿,都存了给儿子相媳妇的心态来的。
    当然这种广撒网的相亲法,也存在着必然的漏洞——婆婆在女院很可能替儿子相中了主家之外的姑娘,丈母爷在男院也可能替女儿相中了主家之外的小子,而这正是吸引各个府邸前来拜寿的原因。
    主家能有几个适龄少男少女?一个宴席又来了多少适龄少男少女?退一步说,这于府的小姐,又有几个配得上的?所以,他们这是打了借着宝地来大规模相亲的谱。
    于珊了解了前因后果,觉得天雷滚滚之余,对古人的评价多了一个词——奸诈!
    含蓄神马的,那就是嘴上功夫,典型的当那个啥还要立那个啥!
    虽说她对大盛王朝的人盲婚哑嫁之前还允许相看相看略感满意,可也不能不分场合!时机那么多,为何非选寿宴,好好的给老人做个寿不好嘛,整那许多的花花肠子!
    于珊稳稳心神,决定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欣赏着这钞相亲盛宴’,全然不觉她必然入局。
    巳时初,便有一些小辈带着自家的姑娘小子,陆陆续续到了于府。先到之人也不需于府招待,三个五个的聚在一起,男人或谈国事或谈时事,女人就说起了家长里短,倒也不空虚无聊。要知道其中总有一个两个会成为你未来的亲家,你总要趁机了解一下他们的秉性才放心。
    于珊和杨宇楠一左一右扶着老太太到外院的时候,那里已经坐满了人,打眼看去,满院子的贵妇,满院子的花红柳绿,好在都是高素质人才,倒没有大声喧哗的。于珊从没有比此刻更能深刻感受到,于爵府是四个一等爵府之一,同大盛王朝共享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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