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等好不容易找来了麦秆,于珊原本控制住的体温竟又烧了上来,浑身滚烫。老太太站在一边指挥救护,可于珊的喉咙太细,总是插不进去,等终于插/进去了,没吹几口就滑出来。老太太看着于珊眼角的眼泪,心里也难受的很,只得坐在床边,给于珊轻轻拭泪,嘴里呢喃道:“珊丫头不怕,喝了药病就好了。”
    老太太见用麦秆吹药,于珊受这么大罪,对杨氏的不满聚到了顶点,喝道:“春香,将大奶奶请过来!”
    春香悄悄抹了眼泪,急急的去了。
    等杨氏风风火火的赶到静安堂的时候,于珊一碗药还没喝完,静安堂正兵荒马乱的,换水的、剪麦秆的、插麦秆的、吹药的、给于珊擦药的一众丫鬟,围了于珊一圈。
    老太太见杨氏来了只站的远远的,不往前凑,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出声喊道:“老大家的,你过来扶着珊丫头!”
    杨氏不得已往前走了几步,才看到扶着于珊的竟是老太太。心里对于珊更多了几分不喜,悄悄的抚了抚肚子,犹豫半晌,说道:“母亲,儿媳身子实在不便……”到后来,声音慢慢低下去,因为她看到老太太正不满的盯着她。只是为了她肚子里的那个,她实在不敢冒险,她只僵着身子,看着下人捏开于珊的嘴,将细细的麦秆插进去,再将药吹进去,等麦秆拿出来后,麦秆的尖尖还带了血丝。
    杨氏觉得浑身不舒服,闻着静安堂浓重的药味、酒味,看着带着血丝的麦秆,一时控制不住就干呕起来。
    老太太见杨氏这模样,彻底寒了心,等下人终于将药喂进去,便吩咐春香小心照料着,时时擦拭身子,带着杨氏出了卧室。
    “老大媳妇,我也不为难你,你听信她人的疯言疯语,委屈珊丫头这么对年,这些我也不跟你计较。只是,珊丫头毕竟是于府的嫡亲血脉,你忍心看着她受委屈,我可不忍心。珊丫头此次若能大难不死,就搬到静安堂来陪我这老婆子,我就不信,那嚼舌根子的还敢说珊丫头克祖母不成。”
    老太太性子爽利,想到什么就办什么,也不拖拉,眼见于珊在长房活的憋屈,倒不如来静安堂陪着自己。本来还想着等珊丫头醒来问问意见再决定,可见杨氏如此行事,当下就决定,不管于珊到底乐意不乐意,长房的梅苑是不能再待了。
    “母亲,此事万万使不得。珊丫头的命格……”杨氏听了老太太的话,猛地抬起头,想也不想直接开口拒绝道。
    老太太眼神复杂的看着杨氏,一时间没有说话。要说这杨氏也是孝顺的,估计是怕于珊恶鬼转生的命格与自己有碍,所以才如此欲言又止。
    “老大媳妇,我也不与你多说,我给你足够的时间去查清当年的事情。”老太太终究不忍心看杨氏如此纠结,提点到。
    可杨氏根本不往那方面想,只是眼睛一亮,建议道:“母亲,不若让珊儿开蒙入学,单独立个院子可好?”
    老太太不想杨氏竟然想起这种损主意,于爵府向来有个规矩,每个小姐少爷自一出生,就选好了自己的院子,待得他们七八岁开蒙学好处事之道,能独自立院的时候就搬过去,一般等到孩子八岁就由当家主母打发人收拾院子,而女孩子的院子,嫁了人也就收回了,所以并不拥挤。小小年纪单独立院的,不是犯了错误就是亲母教养不得力怕教坏孩子的,于珊眼下未开蒙就独自开院,那在府上还如何立得住脚!
    “珊丫头未曾开蒙就独自立院?亏你想得出,更何况她眼下还病着!要是觉得不方便照顾她,那现在就让她搬到静安堂来,再说,一堆的丫鬟婆子也不需费什么心思。”
    “母亲,你看珊姐都六岁了,平常话都说不好,媳妇也是着急,再说哪有养到您身边的的道理,珊姐又不是可人的,若让她扰了您的清净,就是媳妇的罪过了,所以……”
    不等杨氏把话说完,老太太原本因为感动熄下去的火,噌的又上来了。
    “我听说,你日日有时间去看华哥,珊丫头养在你身边,凑到你身边你都爱搭不理的,珊丫头好好跟你说话,你听过吗?远的不说,就说珊丫头发烧成那样,你都不知道请个大夫。我知道你有了身子,不方便亲自照顾她,可好歹派个得力的人照看着……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小孩子离了母亲总有几天不适应,慢慢接受也就好了,你也照顾不好珊丫头,你好好照顾你肚子里那个吧。”
    “母亲……”杨氏惶恐的站起身来,欲言又止,可她顾忌老太太不喜流言,终究不敢把于珊克母的话说出来。
    “下去吧!”老太太不等她把话说完就命令杨氏回院子。
    ☆、第5章 :傻子
    于珊再次醒来的时候,虽不说神清气爽,但除了嗓子还有些疼,倒也头不昏脑不涨的,心里头暗喜:前世半个月才彻底苏醒过来,可这一世竟然第二日病就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于珊转头看了看周围的摆设,竟不是在梅苑的偏房。床沿上一个脑袋伏在上面,看打扮也不像是小红,那这里是哪呢?
    于珊轻手轻脚的下了床,细细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一张上等楠木加工的拔步床,绿竹栩栩如生的雕刻在床的周围,清幽典雅,床头放着一双上好的玉枕。靠窗的位置有两个小书桌,上面笔墨纸砚都很齐全,床下放着一张偶尔会搬上拔步床小桌子……于珊像是解决什么难题一样,以拳打手,啪的一声响,暗忖:这是老太太的卧室!
    春香经过一夜的折腾本已经是人困马乏,听见响声,急忙睁开眼,见床上连个人影都没有,急忙起身。这一转身,就看见双眼放光的于珊,站在卧室中央,嘴里不停地嘀咕着什么。
    春香想,完了完了,难道四小姐真的傻了?
    正当两人在卧室里一个如释重负一个扼腕惋惜的时候,外间传来一个略带恳求的柔美的声音:“母亲,这事您还是再考虑考虑……”
    “有什么好考虑的,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等下次逢八的日子,我亲自告诉你两个弟妹,你不必如此为难!”
    于珊听着外间奶奶略带生气的声音,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眼泪还是不自觉的流了下来,算起来,老太太是两世里于珊唯一眷恋的人了。她也没发现身后已经起身的春香,自己擦擦眼泪,挑了挑唇角,拨开卧室的帘子,挪着小短腿就奔老太太去了。
    老太太看到于珊醒来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只是孩子面前也不好说昨日的凶险,于是老太太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牵着于珊的手,走回自己的座位上,看了看杨氏,才对于珊说:“珊丫头,去给你母亲请安……”
    于珊刚要行礼,杨氏马上道:“不必了,自家人不必讲究这些……”终是与于珊没什么话说,孩子面前也不适合讲原来的话题,于是转向老太太道:“母亲,儿媳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就先告退了。”
    “嗯。”老太太看了眼略显局促的杨氏,有些生气的应了一声。
    于珊眼巴巴的望向杨氏,忽闪着大眼睛,总觉得母亲是不是该对她说点什么,但是杨氏终究什么也没说,也没带上于珊,就急匆匆的走了。
    “哎……”于珊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觉得也难为杨氏了,对着自己的亲生骨肉,不能讨厌,又演不出慈爱,真是,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倒是老太太觉得挺稀奇的,按照四年前,于珊此刻应该哭天抹泪的跟上杨氏,出了静安堂了。眼见于珊叹口气后也没什么动作,于是拉过于珊,摸了摸她还有些红扑扑的脸蛋,轻声说:“身子没养好怎么就下床了。”
    说罢扶着于珊往内堂走去,边走便问:“珊丫头,以后就留在静安堂可好?”
    于珊抬起头,看着老太太认真的神色,笑意慢慢从嘴角蔓延到眼里,猛点自己的小脑袋。无意中,她似乎改变了些什么。这一刻,她真的打从心底欢喜开来,为的不是以后日子的顺畅,只是因为,她发现命运是可以改变的。
    老太太眼见于珊的眼睛从原先的恍惚迷蒙变的清清亮亮,不自觉的心情大好。
    如此过了三四天,于珊的身子渐渐好了起来。
    这日,老太太见外面阳光正好,于珊的精神也不错,便将于珊包裹的严严实实,带着于珊去花园溜达:“珊丫头,你身子骨太弱了,以后可不兴整日赖在屋子里。只是你身子刚好,咱们溜达一圈就回去,免得你又着了凉。”
    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在花园见到了二房的赵氏和倩姐。
    于倩不知于珊病刚好,她规矩的给老太太行了礼,就拉了于珊到一边说话,老太太本想拦着,可见于珊开开心心的笑着,也就没有反对,任由两个小丫头一会摘花一会扑蝶的跑远了。
    于倩今年八岁,平时与于珊也没有多亲密,主要是于倩也觉得于珊傻了点,这会拉了于珊就走,也不过是因为不想在老太太面前又被娘亲训斥不庄重。
    “倩姐姐,我以后跟奶奶住在一起的,你要常去奶奶那找我玩。”于珊小朋友正努力发展异世两辈子的第一个死党,上一辈子情分淡淡的,但于倩不仅没有欺负过她,还保护过她,这让于珊觉得吧,君子可交啊。
    于倩惊讶的问道“珊妹妹,是不是蕴妹妹又欺负你了?”说罢瞪着于珊,好像只要于珊说是,她就跑到大房帮于珊欺负回来的模样。
    于珊看于倩瞪着两个丹凤眼,撅着嘴巴,为表现自己很英勇,还插起了小蛮腰的模样,“噗嗤”一声就笑开了。
    “倩姐姐,你想哪去了,好歹我是嫡她是庶,她能欺负到我面上?”
    于倩听得此言,指着于珊,结结巴巴的:“你……你……你终于肯听我的话了,哎呀,哎呀,我早就说嘛,蕴妹妹总是背后跟简哥哥说你是小傻子,几天之前开始更是当着你的面就敢说你是傻子,你听了也总没个反应,我又不好擅自找大伯母告状,你你你,总之,你想明白了就好了。”
    说完,大人模样的拍拍于珊的肩膀,非常严肃的接上了一句:
    “见了蕴妹妹也要这样啊,不能丢了咱们嫡女的价。”
    要说这赵氏也是名族之后,也不知怎么就养出了这跳脱的倩姐,赵氏对于倩也很头疼,走到哪都要带着,就怕她不在自己跟前会闯祸,当然也存了希望倩姐受自己影响能稍稍淑女些的心思。
    到了傍晚,杨氏听说于珊病好了,便让钱嬷嬷来接于珊,可是于珊不想回到自己的小屋子,老太太也不强求。于珊虽然在那里睡了好些年了,但一点也不怀念,反而有点厌弃,尤其是已经知道杨氏并不欢喜自己的,她实在没兴趣像真正的小于珊那样热脸去贴冷屁股。
    于珊刚刚搬到了静安堂,老太太不放心她自己睡,一老一少就挤到了一张床上,晚间于珊听着奶奶渐渐均匀的呼吸声,觉得心里十分的安稳,不一会也就进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杨氏赵氏李氏就带着各自的孩子给老太太请安了。
    老太太喜静,并不要求儿媳们每天来请安立规矩,十天来一次,让老太太认认孙子孙女也就行了。当然,不在十日的时候,想来请安也是准的。这就跟,礼拜一到礼拜五必须上班,但如果你要周六周天加班也行,但没有加班费,原因嘛,自然是根本没有那么多工作要做,你偏偏要到办公室老化公司的电脑耗费公司的电,你还想要加班费,你脑子没抽吧。所以,为了不干出力不讨好的事,杨氏赵氏李氏都是十天才来“办公室”开会一次的。
    聚餐完毕后,一大家子和乐融融的聊着天。说是聊天,其实多半是老太太说着旁人听着,可老太太毕竟有四年没在附上了,这聊天的内容,听在三个儿媳耳朵里,理所当然的就当成“教诲”了。
    “老大家的,你多注意身体,等再过两个月,也不要请安了,大冬天的路上滑。”
    “老二家的,你好好教倩姐静姐规矩,都已经开蒙了,要教导她们虚心向学。”
    “老三家的,你多关心关心三爷,深秋了,晨起晚睡要注意保暖。”
    讲到最后好似不经意的提了提:珊丫头以后就留在静安堂陪陪她这个老婆子,自己活了这大半辈子,也该享享含饴弄孙的福了,可以说是给足了于珊面子,愣是从“弃女”升级成了“孝女”。
    赵氏李氏听到这,眼睛都瞪圆了,一会看看杨氏一会看看于珊,嘴里却都说着“应该的”其实心里怎么想就没人知道了。倒是杨氏急匆匆的站起身来,说道:
    “母亲,此事还是再斟酌斟酌,昨天我已经跟大爷提过……”
    老太太不等杨氏把话说完,就说:“这事就这么定了。”
    又对下人们说:“带少爷小姐去花园里遛遛食。”
    杨氏这才知道,如果说前几天老太太提起这个话是想跟自己商量一下的话,那于珊连着四个晚上“留宿不归”估计让老太太定下心思了。想到这,她一方面庆幸终于与于珊分开了,另一方面又犯愁怎么跟大爷交代。
    赵氏李氏则在心里琢磨这个事情会对自家带来的影响。老太太看了看几个儿媳的神色就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也不说开,静安堂倒是一时安静了下来。
    却说花园这边几个少爷小姐,也因为老太太最后提及的消息闹开了。
    到了花园,于珊存了避开于蕴的念头,准备去找于倩继续革命友情,可有人就是不开眼,这不刚离了大人的视线,于蕴就不安分的叫起来。
    “小傻子,是不是母亲不要你了,你才跑到祖母身边撒娇卖乖的……”
    “小傻子叫谁?”配合着疑惑的表情那是真的惟妙惟肖啊。于珊心想,上一世是不跟你个孩子计较,但现在不同了,她将养在老太太的身边,代表的是老太太的脸面,所以,于蕴小妮子,别指望我这次会放过你……
    “小傻子叫你。”于蕴得意的说。
    “奥,可是我不跟傻子说话。”于珊用十分正经的语气说到。
    于倩先反应过来,然后“噗嗤”一声就笑了。
    于蕴涨红了脸,“小傻子,你怎么跟姐姐说话呢?”每当于蕴吃点芝麻大小的亏,总要搬出来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奥,小傻子姐姐,我需要怎么说话?”于珊的眼睛骨碌碌的转着,心里觉得,自己这么一个“老人”欺负个刚过七岁的孩子,太不应该了。要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你……”于蕴盯着于珊,总觉得小傻子哪里不一样了,却又说不上来,看小傻子的眼睛叽里咕噜的,倒把整张脸给带活了,于蕴突然就有了危机感。
    就在于珊想着要不要给于蕴递个小凳子小梯子的时候,于蕴恼羞成怒伸手就推向于珊。于蕴是个不吃亏的个性,前世仗着比于珊高半个头,轻而易举的把精神恍惚的于珊推倒了。于珊眼见于蕴推过来,想到“得嘞,小凳子省了,小梯子就更不用想了”。于珊转了个弯就向自己的奶娘跑去。于蕴狠狠的一手推了空,扑倒在地,顿时鼻血就流了出来。
    “哇哇哇,小傻子你敢欺负我,姨娘姨娘简哥哥简哥哥,小傻子欺负我。”
    ☆、第6章 :打架
    “珊妹妹!”
    “蕴妹妹!”
    两声急切的童音几乎是同时响起,一个是发声体是于家老大于华,至于另外一个,自然是于家老二于简。于华于简两兄弟本来正在讨论“学问”,但是意见并不统一。于华喜武,觉得大丈夫立于世,就该学好武艺,为国家开疆辟土,洒净最后一滴热血;于简则觉得,武将有勇无谋,不堪大任,尤其现在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武将根本无用武之地。正相看两相厌的时候,那边一个妹妹急匆匆的跑开了,另外一个一把鼻涕一把血的坐在原地哭上了。两兄弟的脸,登时就沉了下来。
    于华于简相互看了一眼,各自焦急的跑向自己的妹妹。
    于华是喜欢妹妹的,杨氏去看于华的时候,于珊就小尾巴似的跟着杨氏,总是怯怯的看向于华,从不热切。现在听着于蕴找于简护着,自己的妹妹却只急匆匆的跑向奶娘,却不喊自己一声,于华这心里啊,还别说,真不是滋味。于珊要是知道于华心里是这么想的,肯定唱一曲窦娥冤:她一个“老人”,找个九岁的娃娃护着,她还要不要脸了。
    另一边,于简很快到了于蕴身边。要说这于简也是知情达理的人,比起这娇蛮任性的“蕴妹妹”,他更喜欢傻乎乎的“珊妹妹”,但是架不住姨娘一遍一遍的强调血脉亲情。他之所以跑向于蕴,也不过是为了晚间的时候少听几句唠叨罢了。
    “蕴妹妹,这是怎么回事?”说着就掏出手帕给她擦脸。
    “连小姐都照顾不好,要你们这些奴才有什么用,还不如禀了母亲,打发出去!”说罢狠狠的瞅了眼急匆匆跑来的奶娘丫鬟。
    于爵府男丁并不旺盛,现在老爵爷的孙子辈只得四人,长房的这两个哥从出生到开蒙,都耗尽了老爵爷的心思,故两兄弟在这爵府都很受宠。而于简这庶子,也是有本事的人,比于华小半岁,学问上比于华却是丝毫不差,当然功夫上比不得于华,主要是后天不够刻苦。于家人丁单薄,若不是于简出生的时候,于华才半岁,于简怕是会直接养到杨氏的屋子里。但就算不曾养在杨氏屋里,没有记在杨氏名下,但府里正经主子表面上都不曾拿他当庶子看。奴仆们见风使舵,也是把于简当正经的主子伺候。但对于蕴这丫头就没那么殷切了,于蕴毕竟是女孩子,从老太太到杨氏都没有对她多特别。
    听得于简发火,于蕴的奶娘和丫鬟都战战兢兢地的跪倒在地,不敢分辨什么。
    “简哥哥,小傻子是故意的,你替我教训她。”于蕴瞪大了眼,狠狠的盯着在奶娘怀里的于珊,要是眼睛能杀人,估计,于蕴可以再重新投胎了。
    先不说于珊的反应,于华听得此话,脸色更沉了;于简也有些生气,觉得自己的妹妹太不懂事了,这智商也不知道随的谁。
    “于蕴,给妹妹道歉!”于华和于简几乎同时说出这话,只不过,一个恶狠狠冷冰冰的一个则带了点诱骗的口气。
    “我不,她害我磕倒了,怎么还是我给她道歉?明明应该她给我道歉。再说了,我是姐姐,这么个傻子妹妹,竟还拐着弯骂我是傻子,我教训她是看的起她,她还敢躲,我定要告诉爹爹,看爹爹怎么处罚她。她这叫什么,对了,这叫无长无幼。”于蕴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合理的理由,说的那是理直气壮,也不哭了,也不坐地上了,麻溜的爬起来就想去告状。
    于简急忙抓住她,正想好好说说,就见于华怒气冲冲的走过来,抬手照着于蕴的脸就打过去。于华练武十分刻苦,虽然才九岁,但这一巴掌要是打实了,于蕴这鼻子估计又要见红了。于简眼疾手快的,顺手把于蕴往身后一拽,自己也往旁边一侧,这本来结结实实的一巴掌就打在了空处,模糊中都能听到风声。于蕴吓的一哆嗦,紧紧的拽着于简的衣袖。
    “于简,你什么意思?我是长她是幼,怎么着,她是非不分,我还教训不得了?还是说,你要代她受过?”于华非常生气,别说于珊这个妹妹自己没舍得动一根手指头,就是大声点跟她说话都不曾。每次跟她说话都要哄着,她才会偶尔开开口。别人都当她傻傻的,他却大概知道,她只是不在乎。她在乎的也就只有不喜欢她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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