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节

    三天的时间,她在一方天地,奢靡无度,而外面,却是惨祸连连。
    金成嵘突然死在牢里,金卓鹏受不了接二连三的打击,于前天早上病发过世,雷谨晫夫妇发生车祸,一死一伤,如今乐梅还在重度昏迷中。
    转眸看向身边之人,金玉叶眼底闪过一丝探究,“雷家的事,你做的?”
    南壡景妖冶的红唇勾起一丝邪戾的弧度,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不过,金玉叶却明白了。
    这男人,他的字典里,从来都不会出现‘仁慈’二字。
    “心里不舒坦?”
    金玉叶捏了捏眉心,语气听不出喜怒,“不相干的人而已,没什么舒坦不舒坦的!”
    南壡景笑了,笑容邪肆而愉悦,“你还是那么凉薄,不过,爷喜欢!”
    金玉叶没理他,继续翻看着这几天的短信,当她翻看到一条匿名彩信时,碧色的眸子突地一瞠,眼底波涛暗涌。
    那是一张烟火连天的照片,冒着浓烟的武装直升机,身穿迷彩服的特种兵,飘荡的降落伞。
    其中一架承载两人的降落伞被坠毁的直升机机翼毁坏,尽管那人脸上涂了油彩,可金玉叶还是认出了,那人是她哥哥,而另一人,她也不陌生——
    雷家夫人,夏元琼。
    后面一张是一个特种兵一手拉一个,很显然,破败的降落伞失去了功效。
    最后一张是她哥哥往下坠,而女人则是被救下的画面,那个救他们的人,她同样熟悉异常,正是她的二叔。
    三张相片,很好地诠释了当年她哥哥的“壮烈牺牲”,她身为特种兵,当然明白,那种降落伞,只能承载两人的重量,显而易见,她哥哥,是被牺牲的那个。
    想到第一次见到雷战时,他的失态,夏元琼无意中露出的愧疚眼神,雷谨晫无条件对她的好和他眼底始终存在的那一丝复杂,金成嵘和金卓鹏斩钉截铁的警告,金玉叶脸色乍青乍白。
    以前一直想不通的事,这几张照片,倒是给了她很好的解释。
    她一直在想,雷谨晫并不是一个重欲贪情的男人,理智永远大于自身情绪,对她却是无条件包容,以前她以为是深爱,却没想到,他做的这些,只是源于愧疚与良心的谴责。
    也难怪他能毫不犹豫地将她给出卖。
    是她太看得起自己?还是他掩藏得太好?
    自诩阅人无数的她,居然看不透一个男人的心思。
    哧——
    车子陡然停下,因为惯性,金玉叶身子前倾,在即将撞到挡风玻璃的时刻,一只白玉般的手横陈其中,其后果,可想而知。
    “爷手若是废了,就砍了那混蛋的双手!”
    阴魅的声音,状似玩笑一般,然而,金玉叶却知道,这句话,绝对不是玩笑。
    收敛心底烦杂恼恨的思绪,看了眼他红肿的手背,由于早上被油渍烫伤,被她刚才一撞,那些水泡都破了,渗出血水,本是比女人还白嫩的手,这会儿看起来血肉模糊。
    叩叩叩——
    车窗下滑,瞧着窗外面色发白,神情颓废的男人,“姓雷的,你想找死也别在本小姐面前!”
    她语气平静,却无端地给人一股寒戾阴鸷的感觉。
    雷钧桀呼吸还未平息,他看着车里冷然凉薄的女人,“我想拜托你帮我妈动手术!”
    多次见证过她无与伦比的医术,他相信,对别人来说,无力回天的事,于她而言,就算没有万全的把握,但还是有几分希望的,如今他爸爸已经走了,他不希望他妈妈躺在病床上当活死人。
    金玉叶好笑,事实上,她确实笑了,“桀少,这就是你求人的方式?你知不知道,若是刹车再慢一秒,我们都得去找阎王喝茶了!”
    雷钧桀闭了闭眼,语气无奈而晦涩,“抱歉,我找你两天了,你的别墅,我进不去,心急了点!”
    “三天前,我就对自己说过,我不再救你雷家人,麻烦你将车开走!”
    见她如此冷然坚决,不近人情,雷钧桀心里焦躁难安,不管不顾地冲口而出道:“金玉叶,你别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手上!”
    话一出口,雷钧桀就后悔了。
    这女人的性子乖戾恣意,又怎么会受他胁迫?
    金玉叶碧眸闪过一抹幽冷危险的暗芒,“有种你试试!”
    雷钧桀无极而返,金玉叶打电话给金成睿,得知今天是金卓鹏安葬的日子,问了殡仪馆的地址,两人直接驱车过去了。
    到了殡仪馆,前来悼唁的人不少,金成秀和金成睿两人作为家属答谢,金玉婷和金玉婧两姐妹也在其中。
    金玉叶和南壡景两人出现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毕竟,这里有不少人,参加了三天前的那张奢华婚礼。
    “出去,这里不欢迎你这种贱人!”
    金玉婧挡在两人面前,失了神采的眼里,布满了怒恨与怨毒。
    “玉婧,你给我安生点!”
    金成秀厉喝,随即看向金玉叶他们,眼神不悲不喜,“上注香吧!”
    金玉婷嘴角漾着诡异的恶毒的笑意,在金玉叶接过香之际,霍然出声,“姑姑,她以什么身份上香,是孙女儿还是儿媳妇?”
    一句话,犹如平地一声雷,轰的在场所有人外焦内嫩。
    众人皆都不可思议地看着金玉叶,再看看不远处的金成睿,眼神惊疑不定。
    金成睿脸色难看至极,他踱步上前,想说什么,一旁的南壡景像是洞悉了他的意图般,湛蓝的眸子划过眸诡魅的冷光,嘴角笑意森凉,“哪个疯人院出来的疯子,爷怎么不知道自己何时多了个死鬼父亲?”
    如此大不敬和恶毒的话语,让众人的惊疑不定,转为了咋舌。
    也对,三前天的婚礼,闹的满城皆知,金家三小姐是这个男人的妻子,这是谁都知道的事。
    想到这里,众人看金玉婷的眼神变了,有同情,有不赞同,也有鄙夷的。
    然而,金玉婷好似完全豁出去一般,对那些眼神视而不见,更是不顾忌此时的场合,一双充满血丝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南壡景。
    她摇了摇头,语气同情道:“疯子?呵呵,和你身边的女人比起来,我正常多了,她才是疯子,是魔鬼,是不要脸的婊子,你知不知道,你所谓的老婆,早就被我四叔……”操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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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言碎语正文第二百一十八章金成睿是我男人
    操烂了!
    这三个不堪入耳的字眼,金玉婷并没有机会说出口,她的喉咙像是被人死死扼住一般,呜呜地发不出完整的话语,面色因为那诡异的窒息感,而逐渐发红发紫。
    看着对面那双深幽无底洞,却恐怖的不像话的湛蓝眸子,金玉婷突地噤声了,连呜呜地声音,似乎都没有能力发出来。
    这一刻,她是真的害怕了。
    杀意!
    这是她看到他眼神的第一感觉。
    令人心颤的杀意,他瞧着她,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啪——
    脆生生的一个巴掌,打破了现场诡异的静默,同时也解救了金玉婷那种痛苦的窒闷感。
    “姑姑……”
    一声叫唤,婉转委屈,羞愤暗恼。
    金成秀眉目清冷,以前那个性格暴躁孤僻的女人遭逢家族巨变之后,沉稳内敛了不少,“这是你爷爷的丧礼,你要胡闹,就给我滚出去闹!”
    金玉婷对于刚才无法言喻的诡异事件余惊未消,那双眼睛尽管没再看着她,可那种被毒蛇死死盯住的感觉,犹如跗骨之蛆,让她惊惧心颤,所以也没再继续闹下去。
    然而,她这边偃旗息鼓,金玉婧却不安分了。
    她挡在金玉叶面前,不让她上香,眼睛却是怨怼地看着金成秀,歇斯底里地控诉:
    “姑姑,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庇偏袒这贱人,我们金家就是这个落到这个地步,都是她害的,爷爷恨不得她死,你还要她上香,是想爷爷死都不安宁吗?”
    “玉婧,她姓金!”
    金成睿冷声呵斥,一张刚冷的俊脸绷得死紧,本就肃冷钢铁般的气息,这会儿越发的冷厉骇人。
    然而,‘她姓金’三个字,他却说的无奈而涩然。
    就因为这三个字,他和她,永远都不能站在阳光下手牵手,不能无所顾忌地对世人宣告,她是他的女人。
    如今,她成了别人的妻。
    不管成就这场婚姻的过程如何,她的人生打上那男人的印记,这是不争的事实,本就见不得光的关系,这下更是多了一层束缚。
    他不知道他们这份本就不被世俗所容纳的情感还要怎么走下去,应或是在她心里,是否有必要走下去?
    心思百转,却也不过片刻之间。
    金玉婧闻言,冷笑一声:讥嘲道:“呵,姓金?原来四叔你还没忘记啊,那么你在和她上……”
    “玉婧,适可而止,别让我这个做姑姑的,将你们轰出去!”
    金成秀平静的眸子这会儿也染上了怒色,她已经没心思去管那些是是非非,只希望她父亲能一路走好,不管如何,死者为大,她们小辈不懂事,她不能由着她们胡闹。
    玉叶再怎么不是,也不是现在这个时候讨论,父亲一向注重家族声誉,她不能让他死都不瞑目!
    “姑姑,你该轰的人,是她,她联合外人陷害我爸,将我们金家弄得家破人亡,这种忘恩负义的贱人,有什么脸给爷爷上香?四叔包庇她,是因为她不要脸地勾……”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只是这次动手的确是金成睿。
    他面寒如冰,一双冷眸夹杂着寒气逼人的冰凌,咬牙切齿低声警告:“想要命,就给我闭嘴,再闹下去,没人保得了你!”
    那男人眼底的杀意,别人或许感觉不到,可是他却忽略不了。
    南壡景勾唇笑了笑,那笑容印在他那张魅惑的俊脸上,邪戾而森冷。
    然而,金玉婧却是不领他的情,应或是不在乎生死。
    听到他的警告,她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哈大笑,笑声高亢却透着凄厉,笑到最后,连眼泪都笑了出来,她看着他,眼底满满地都是控诉与怨怼。
    “保我?四叔,你有保过我吗?那天我如此求你,你不但不帮我,还亲手将我交给那群魔鬼,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对我们的吗?呵,你恐怕永远也想不到。”
    下面的宾客看着呆愣愣地看着这场窝里斗,皆都不明所以。
    “怎么回事儿这是?”
    “这金家两个女娃也真够胡闹的,不管有什么过节,也不能惊扰死者亡魂啊。”
    “是啊,想他金老爷子曾经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没想到后辈如此不懂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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