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就是因为没有错,他才不好反驳,自己闹了个脸红。
“要不,腊肉腊肠就不用切了。”杨开说道。
“不行,绝对不行。”巴图鲁一口回绝:“我是主人,你们是客人。客人远道而来,作为主人,如果我不用心招待,别人会笑话我巴图鲁是小气鬼。”
“那……”杨开想了想,灵机一动,从怀里摸了几块银元和纸钞递到了巴图鲁的手里:“这点钱您收下,就当是我们付的饭钱。”
怎料杨开这句话还未说完,巴图鲁的一张脸就勃然变色,重重的推了回去。
“杨开兄弟,我盛情招待你们,一方面是因为林场生僻,个把年都路过不了几个人。一方面是因为你们是子弟兵,要去打鬼子。我巴图鲁虽然是满族人,但也有不少亲戚死在了日本鬼子的手里,你们不要问,也不要多想,只管吃喝,吃饱了去打小鬼子,就是对我巴图鲁最大的报酬!”
“所以这钱,收回去。再给,就是侮辱我这个老头子了。”巴图鲁声情并茂的说道。
“华教授,陈老板,你们看?”被巴图鲁这一说,杨开很是尴尬。他的本意只想让这位孤寡的守林人补贴一下家用,生活必需品而已。
几块银元加一卷纸钞,差不多也够三口之家生活半年了。
“杨开,其他的事情,你做的很对。但这件事,就是自找不快了。”陈天顶走过来,打起了圆场。
“东北人性格豪爽,不在意这些黄白之物。尤其是满族的朋友,更较为看重人与人之间的义气。巴图鲁老哥既然叫大家同乡,就表明没把大伙儿当外人看。要是自家人请你吃饭,你还会掏钱付账吗?这又不是餐馆。”陈天顶的几句话显然是巴图鲁所要表达的,说的他连连点头,很是激动。
“是我错了。”杨开想了想,说道。
“这就对了嘛。”陈天顶的手看似随意地一摆,就将杨开握着钱的手推了回去:“谢谢巴图鲁老哥的招待了,自家人,我不多说,待会下厨,我也给您帮衬帮衬,要知道,当年走南闯北,什么没学到,这厨艺上,倒是很精通的。”
“陈老弟是大厨,炊事员?”巴图鲁愣了愣说道。
杨开等人都是士兵,戴着钢盔,拿着钢枪,这会儿队伍里冒出个会烧饭,他自然而然认为对方是炊事员。
“炊事员?”陈天顶自己都笑了:“差不多,就是炊事员,就是炊事员。”他盗墓贼的身份本就不光彩,现在挂个炊事员的头衔,还真感觉不错。
“我看陈老板帮衬是假,瞄上巴老打回来的那只飞龙是真吧?”华伯涛神秘的翘了翘嘴角。
“嘿嘿,华教授,这都被你猜到了。”陈天顶一阵挤眉弄眼:“这飞龙可是大兴安岭珍馐,多少年都没尝过了,这次遇见,我自然要亲自下厨,按照套路来做。”
陈天顶口中的飞龙,指的并不是真龙,而是巴图鲁打回来的那只花尾榛鸡。这花尾榛鸡全国各地,只有大兴安岭才有,因此非常珍贵。属于鸟纲松鸡科,体形很象鸽子,体重在六两到九两之间,肉质洁白细嫩,前胸肌脯硕大丰满。它的颈骨长而弯曲,犹如龙骨;腿短有羽毛,爪面有鳞,就象龙爪一般,故取名“飞龙”。飞龙鸟多栖息于灌木丛或松桦树混交林中,雌雄成双成对,形影不离,有“林中鸳鸯”的美称。
飞龙肉质雪白细嫩,营养十分丰富,味道鲜美,是世界上罕见的珍馐。在国宴上,飞龙汤很名贵。飞龙汤制作简单,只要将肉切成丝或薄片,下入开水锅,加少许盐即成。因为,飞龙汤清澈见底,不加任何作料就能达到最好的烹饪效果,因此和熊掌、哈什蟆、猴头,并称为‘四大山珍’。
而民间说法中的“天上龙肉,地上驴肉”,其中的龙肉,实则就是飞龙肉,也就是花尾榛鸡。
第一三二章 不死传说(7)
“我只是听说过,却从未吃过。”华伯涛虽然看破了陈天顶的小九九,却对他口中的按着套路烹饪,一筹莫展。而杨开等人面面相窥,亦是摇了摇头。
要说上吃,小组八个人的脑袋瓜子拴在一起,都不及陈天顶这厮的一半。
“这飞龙肉的具体吃法,暂时保密,等你们尝过了,就回味无穷了。巴图鲁老哥,今晚也让你尝尝,世间的美食,到底是什么个做法。”陈天顶捋起袖子跃跃欲试。
“哦?”陈天顶的话倒是引起了巴图鲁的兴趣:“陈老弟,这飞龙肉不就和野鸡一样,我一般就是加点辣椒粉,大蒜,盐巴,闷一闷,嚼着挺带劲的。”
“错了,错了。”陈天顶唉声叹气,仿佛在为巴图鲁的暴见天物而感到深深的可惜:“飞龙肉可不是这么焖出来的呀!你这样一做,完全就夺去了其肉质本来的鲜味,到头来,也就和平常的家禽味道没什么区别了。”
“那应该怎么做呢?”巴图鲁一愣一愣的。
“其一!”陈天顶竖起了一根手指:“飞龙肉不能整个儿下锅,而是用剔骨尖刀削成一片片薄如蝉翼的组成品,这样的话,肉一入口,就会感觉到鲜,甜,嫩,三重不同的滋味,尤其是因为其很薄,所以会入口即化,回味绵长。”
“其二!”陈天顶竖起了第二根手指:“飞龙肉只宜煮,而不宜炖,焖,烧,这些都是大忌。准备一锅开水,撒点盐巴即可。然后用铁瓢舀上肉,在盐开水里浸泡,隔个三十秒,提起,再浸泡,如此反复三次。我们行家称之为‘燕子三抄水’。”
“长见识了。”巴图鲁可算是傻了眼,不过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可陈老弟你只放盐巴,这肉哪有什么味道,撒点辣椒粉才有吃头。”
“辣椒粉会夺去飞龙肉本来的味道,一种食物失去了它本来的味道,还有什么意思呢?就像你单单吃馒头,唾液中会觉得很甜,但吃蘸了辣椒粉的馒头,除了嘴里吸气,一个劲的说辣,也就没其他的了。”陈天顶娓娓道来。
巴图鲁一个守林人,风餐露宿,顶多吃几口随意烧出来的土菜就觉得口福不浅了。又怎么能绕的过陈天顶这位吃道高手,当下只落到了发呆的份上,只觉的自己几十年的野鸡肉,可算是都糟蹋了。
“陈老板,在动物和植物上,华教授是响当当的大教授。在吃东西上,你也是响当当的大教授。”巴图鲁翘起了大拇指。
“呵呵。”陈天顶面色一红:“民以食为天嘛!巴图鲁老哥有所不知,我陈某人生来就好吃。中国人的饮食主食五谷,辅食蔬菜,兼有肉类,却以长江为界,南人喜米,北人好面。广东客家人喜好煲汤,山西佬喜好吃醋。说起吃我推崇中国菜,有五味、五色、五香之说。五味酸甜苦辣咸,五色红黄蓝白黑,五香花椒、大料、陈皮、丁香、桂皮。另外,吃不光是为了填饱肚子,解口腹之欲。吃还可以食补、食疗,五谷为养,无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蔬为充。人生无大事,吃就是大事!”
陈天顶说的绘神绘色,引经据典,到了末了,就连华伯涛也毫不吝啬的给予了掌声。他回过头,瞥了眼杨开:“杨开,你看,我说吧,三人行必有我师。如果我们今天不去听陈老板的慷慨解说,恐怕这辈子,对于中国饮食文化来说都只是个门外汉了。”
“嗯,华教授言之有理。大家劳顿了一天,没有一个不是饥肠辘辘的。陈老板越快越好,我就坐在客厅拭目以待了。”杨开说道。
“安心等候吧!绝不会让你们失望的。但丑话说在前头,这份额有限,我争取给大家一人弄上一份,要是吃完了还想吃,可别找我呦。”陈天顶笑着伸出脑袋,端详了一下巴图鲁家的厨房。
木屋里的厨房很小,仅仅有一个生火的灶台,连鼓风机都没有。灶台是用泥胚砌的,灶台上摆放着瓶瓶罐罐的调味料,周围的空挡上则堆了些柴火。
“巴图鲁老哥,刀在哪儿,我把那短毛兔和飞龙开膛破肚一下,你先把这些蔬菜炒炒吧,记住给我留几个大蒜。”陈天顶说道。
“行!”巴图鲁说完,走到厨房里,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了两把柴刀,递给了陈天顶,看到巴图鲁手中这锈钝的玩意,陈天顶不觉皱了皱眉。
“怎么,不合适吗?”巴图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刀不快,而且刃口不行。”说到这,陈天顶转过身来朝着火炉旁围坐的几个老兵说道:“你们谁把军用匕首借我使使?”
“接着!”九筒把手摸到裤兜,将军用匕首连着刀套丢了过来,陈天顶掂了掂,不大不了,正好合适。要是换了独眼龙和赵勇德的伞兵刀,那就有杀鸡用牛刀之嫌了。
“巴图鲁老哥,水壶我拿去用了。”陈天顶弯下腰,将巴图鲁巡山打回来的短毛兔和飞龙抓在手里说道。
“别问我,就当自己家,就当自己家。”厨房里,巴图鲁已经生上炉灶里的火,开始忙活了,他往锅里倒了点油脂,然后打上几个蛋,混合着切成指节大小的韭菜爆炒了起来。
韭菜炒鸡蛋?杨开闻着慢慢飘出的香味,想道。但那蛋却显然不是鸡蛋,因为个头要比鸡蛋大得多,看来又是大兴安岭的特产吧!
巴图鲁这边火力全开,陈天顶也不遑多让。他打开房门,走到院子里,先把飞龙摔死,用开水浇了一通,这样好去毛。片刻,五颜六色的飞龙就被陈天顶拔成了光秃秃的白肉,对于短毛兔也是如法炮制,手法熟练至极。
“陈老弟,进里屋来吧!外面风大。”巴图鲁铲着锅说道。
“不要紧,我冻不着。开膛破肚这事情在屋子外,弄完了好处理。在屋子里味道不好闻。”陈天顶一边说,一边将军用匕首的刀尖自飞龙的咽喉刺入,深入几分后,开始下拖,等拖到最下边时,飞龙的腹腔也被割开了。
军用匕首的锋利程度比之柴刀,自是不可同日而语。短短五分钟,兔子和飞龙都被去了内脏,肠子,白生生的摆在了台阶上。
“大功告成。”看着自己的杰作,陈天顶笑眯眯的拍了拍手,用剩余的水混着雪擦了一下五指,将野味拎进了厨房。
一进厨房,陈天顶就找到砧板,将飞龙平放在砧板上,从胸部开始,用锋利的匕首轻轻地削了起来。他削的很仔细,左手手指摁在相应部位,右手握住刀,刚刚掸上胸部的肉就翻转,一点点的剔起肉片。
瞧他专注的样子,真到了旁若无人的境界。
那一边,巴图鲁的炒鸡蛋也弄好了,装进了大海碗里。然后拿起一个盆子,将洗好的白菜从外到里剥下叶子,把叶子放进了盆子里,拿盐和辣椒粉腌制了起来。别小看了巴图鲁的驼背,他动起手来,却灵活的很。
“巴老,您这是在做什么?”看到盆子里红呼呼的白菜,杨开不解的问道。这东西身在上海的他还真没吃过,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做菜呀!”巴图鲁头也不回的说道:“头一道是山鸡蛋炒韭菜,这里的山鸡蛋有营养,可遇不可求呢。这盆子里的是辣白菜,给你们吃馒头的时候佐餐的,辣白菜又辣又酸,倍下饭,你们待会多吃点。”
“呵呵,一定。”杨开微微一笑。
“对了,我这没有大米,大米难运输,而且吃得快,所以伐木队每年春分都只给我送十多麻袋的面粉,厨房里有老面,我给你们发馒头吃,老赵和陈老板我不担心,就是不知道你们南方人肯不肯吃面食。”巴图鲁担忧道。
“大家都饿着呢,也没那么挑嘴,馒头我们也经常吃,您不用担心。看巴老做的这些菜,我就有食欲了。”杨开说道。
巴图鲁大笑起来:“嗯,有食欲我就高兴,待会再烧个大蒜腊肠,酒闷腊肉,至于兔子和飞龙,就让陈老板做他的人间美食吧!哈哈。”
第一三三章 不死传说(8)
片刻,巴图鲁在客厅中央铺了一层布,然后将一摞棉垫分发给大家垫坐着。
东北人日常吃饭从不上饭桌,一般都是兄弟几人盘着腿,窝在一块海吃海喝,而且墙角的小方桌并不大,要是摆在中央的话,杨开等再加上巴图鲁一共十人,怕是有一半的人上不了桌,因此巴图鲁干脆让大家席地而坐,肩并肩的聚在一起图个热闹。
等杨开就坐的时候,陆续而来的菜肴已摆在了众人跟前。一共是四道菜,每道菜的分量都很足,颜色也颇为诱人。巴图鲁多少还是有两下子的,就拿香辣白菜来说,腌制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恰到好处。青花大海碗中,白菜里的汁水已经全部被盐分逼了出来,绕着嫩生生的菜叶转了一圈。白菜的表面一层附着着密密麻麻的红色颗粒,那是巴图鲁洒的辣椒粉。自家做的调味料,光闻着味道,杨开就食指大动了,当然,这只是一道搭配馒头佐食的开胃菜。山鸡蛋炒韭菜则重在一个色泽上,山鸡蛋被巴图鲁煎过,所以表面是金黄色的,略带一点黑色的锅底灰,但表面的干硬更能和其内部柔滑的蛋液形成对比,特别是点缀上的绿色韭菜,一方面收住了鸡蛋的腥味,一方面荤素搭配。
最后的两道大蒜腊肠,酒闷腊肉,在杨开看来有一种异曲同工的感觉,这两样肉制品,都带着浓酒香,还有刺鼻的大蒜味,腊肉是标准的野猪肉,野猪肉瘦肉多,浅浅的一层脂肪,也是肥而不腻。
“好香呀!”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美食,华伯涛陶醉的说道。虽说他是教授的身份,但却也是吃五谷杂粮的血肉之躯,饿了那么久,被五花八门的菜肴一下子撞了眼,自是不能泰然自若。
“哈哈,这肉块真大,符合我老赵家的胃口。”赵勇德口水流到了腮边,就像是从地狱里逃出来的三世恶鬼,伸手就要去抓碗里的野猪肉。
“咻!……”不过他的手还没伸出一半,就被杨开给打了回去。
“注意礼貌,赵勇德。”杨开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巴老和陈老板还没到席,等他们来了,我们在吃不迟。”
“可我饿了……真饿了……”望着涂满油汁的肉片,赵勇德咽了口唾沫。
“很快就好,现在一个人吃,是不礼貌的表现。”杨开说道。
“那好吧!”赵勇德委屈的缩回了手,低着头,仿若受了委屈的小媳妇,看的旁边的刘雨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赵兄弟,你饿了就先吃,我说了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讲究。”巴图鲁无所谓的将满满一脸盆的馒头搁在了地上,说道。
“这……”听了巴图鲁的话,赵勇德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馋虫又死灰复燃,但碍于杨开的面子,久久不敢有所举动。
“没事儿,吃吧!”巴图鲁说完,拿起一个馒头,塞进了赵勇德的手掌里。
赵勇德转过脸,瞧了瞧面无表情地杨开,仿佛在征询着他的意见。
杨开苦笑一声,然后点了点头。
得到了杨开的首肯,赵勇德立马瞪大了眼,抓着馒头狼吞虎咽的大吃大嚼起来,生怕有人跟他抢似的。结果啃了一半,嗓子就被干涩的面团给噎住了,低下头,连连咳嗽起来。
“慢慢吃,就着辣白菜,别慌,也别着急。”巴图鲁说道。
这时,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额头:“瞧我这记性,筷子都没拿,吃什么菜呀!”说完,巴图鲁小跑着进了厨房,拿了十双碗筷出来。
“陈老弟,你那两道菜做好了吗?”巴图鲁一边将筷子分发给众人,一边说道。
“我正在煲汤呢,不能马虎,你们先吃吧!”陈天顶的声音从厨房里响起,厨房里,时不时响起一两阵木柴的炸鸣声,以及锅碗瓢盆的撞响。
“陈老弟……”巴图鲁又喊了一声。
“别管我,你们吃你们的,手头上的事儿忙完了,我自然过来。”陈天顶这次有点不耐烦了,看来他此刻正在关键时机,根本没时间搭理大家。
“巴老,陈老板就这脾气。”华伯涛举起筷子劝道:“来,我们先开饭,这么冷的天气,热一回菜不容易,不吃的话都凉了。”
“对!大家先开始不一个吵着嚷着饿了吗?难道烤一会儿火,肚子就饱了?”杨开指着聚在中央的几个盘子说道:“来,尝尝巴老的手艺。”
经华伯涛和杨开这一劝,在场诸人纷纷拿起了筷子,挑着自己喜欢的菜肴吃了起来,因为这是大家几天来吃的头一顿正式的菜肴,所以都吃的格外香甜,几个老兵的筷子都没停过,满嘴油腻,对着巴图鲁连连翘起大拇指。
“巴老,什么都别说,我九筒吃过鸡蛋,鸭蛋,鹅蛋,就是没吃过甚山鸡蛋,放进嘴里一咬,那蛋黄就流出来了,比女人屁股还爽滑。”九筒说完,又拣了一筷子鸡蛋塞进嘴里。
他性格使然,每一个比喻,都离不开窑子,女人,白花花的身体。
“唉!可惜这次是执行任务,不是来打猎或旅游,不然临走时,肯定弄一筐山鸡蛋回去,慢慢吃。”九筒遗憾的说道。
“小兄弟,你有所不知呀!”巴图鲁笑着说道:“山鸡蛋虽是大兴安岭的特产,但也并非一出门,就能摸到的。山鸡狡猾,喜欢把巢穴隐藏在天敌找不到的地方,所以想找到这一碗分量的山鸡蛋,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老实话,一碗八个蛋,我找了四五天,才算碰巧端了两个山鸡窝。”巴图鲁伸出手比划道。
“这么珍贵呀!”九筒的嘴停了停,随即用把筷子伸向了山鸡蛋炒韭菜:“那我就更要一次吃饱了。”
“对,对,不然你这辈子都没机会吃了。”巴图鲁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声音有点阴阳怪气。
“巴老,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听了巴图鲁的话,杨开放下了筷子。刚才的一瞬间,他忽然有种错觉,那就是眼前坐着的老人,和此前的巴图鲁判若两人。
而且在那稍纵即逝的片刻,杨开感受到了一股细小的杀机。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却如芒刺在背,扎的人浑身冰凉。
要不是背后有火炉,杨开绝对会狠狠的打一个哆嗦。
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