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节

    而在努尔哈赤的那个时代,但凡有八旗兄弟部队被敌寇打散?或是军中的主副将领们,全都在当时蒙了难。那这支溃败的军队,便会被其余的牛录或是额真收编为自己所有。这无形之中,既是壮大了自己的手下队伍,也等于让自己得以官升一级。而自己顶头上面得官长,但凡若是见到自己手下扩编了,便也会将自己的官职给向上浮动一级。而这也正是这个牛录如今的打算,只是他担心,这个汉人会不会知悉,这个在八旗军中,人人尽知的这条不成文的规定?
    当李永芳一听说,被自己派出去偷袭东北军的八旗铁骑,不仅是没有偷袭到东北军。反而是损兵折将大败而回,心中就有一股火,立时顶到了脑门子上。而且听眼前这个牛录的言外之意,他似乎还想要借此时机,在朝着自己邀功请赏似的?一时心中不由愤怒以及,一下便站了起来,抬起腿,就将眼前那张,摆满了仅剩下残酒剩菜的桌案,立时就给踢翻在地。哗啦一声,酒菜连同盘子溅洒了满地都是。
    而那个牛录一见李永芳勃然大怒,此时也不敢再来讨倒霉,急忙躬身退到一旁。此时李永芳忽然记起来一件,可谓十分要紧的事情。此事事关于,在以后的那几日,八旗和郑家军能否顺利渡过大洋河?急忙对着那个牛录厉声喝问道:“我来问你,你可是将所有军队,全部都给带回到老营里面来了么?”一语问出之后,李永芳还有些期盼着,眼前的这个八旗牛录不要过于那么的蠢笨?一定要多多少少的留下一股人马,在此守着浮桥?
    而那个牛录听得李永芳如此一问,还以为这位大将军,是准备打算要给自己赏赐了呢?面上不由浮现出一抹喜色来,慌忙对其连连的点着头,不由一边咧嘴笑着,一边对其回应道:“那是自然,本牛录大大小小的帐,到如今可也打过好几十次了?也曾经追随与老罕王的身旁,随着他老人家一同出生入死。多少我还是懂得一些计谋的?这支军队若是交与我来带的话?准保今后不会有太大的伤亡便是。”说罢,又不免是一阵的,恬胸叠肚的自我陶醉一番。
    “你个误事的狗奴才,那个吩咐你,要将所有人马全部都带回大营里来的?浮桥若是无事还好,若浮桥一旦是出了事?我便将你打成浮桥,让军队全部都从你身上经过。”李永芳是越说越来气,匆匆忙忙的抬起脚,就朝着大帐外头走去。走到这个牛录身旁,这个牛录还想要与其解释一番?
    第七百七十六章长戈利矛日可麾,独见青楼扑酒旗
    第七百七十六章
    这个牛录急忙闪身,将其去路给拦下,李永芳此刻正是憋了一脑门子火气的时候,那里肯容他在自己面前,再来与自己辩驳一番?抬起脚来,对其就是狠狠一脚踢出去。()正踢在其小腹之上,一脚便将这牛录给踢出大帐外面去。而他也跟着走出大帐,一直走到了营门跟前,朝着那座浮桥望过去。却见那里一如往常一样的沉静,并无任何异常之处?天上繁星点点,多的,竟也抛洒进河水之中。河影摇拽,星光也随之晃动闪烁不停。一时间,心里也顿时为之松了一口气下来。可就在此刻,眼前的那座浮桥上,突然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惊赫得李永芳,不由自主地就倒退了几步。瞪大双眼望过去,却见随着爆炸声,迸溅而起的是无数的碎木块,连同着一股烟火腾上夜空。
    而那声爆炸也只不过是一个开头罢了,续而又接连不断的响起来几声,令人感觉自己脚小的地面,似乎都跟着颤动了几下的爆炸声。李永芳恨得,就不由是狠狠一跺脚。而那个牛录此刻也走到了其背后,眼瞅着,在自己眼前所出现的这般震天撼地一般的场景,一时竟然也被赫的目瞪口呆。
    有心再到李永芳的身前,去替自己辩解一番,也好把自己身上的这官司给脱了去?可又怕若自己再过去,却正值这位大将军的气头上,再将自己给推了出去,直接将自己给一杀了事。他也就此出了心头的一股恶气,可自己的脑袋也就此跟着掉了。似这等亏本的买卖,好似自己这等伶俐之人,是决计不会去做的就是?思来想去,如要是一味的躲着眼前这位大将军,这也似乎并不是一个出头之日?
    李永芳此刻,真是感到有些心痛不已。一个是折损了一个牛录,回去还不晓得,又该如何去向那位大清国的皇帝交差?这一次出兵,不仅是一点的便宜都不曾占到不说,竟还损兵折将。可自己再临要出来之际,可是在皇帝的面前打过保票的,即便是不能捉住那位罪魁祸首?可也得把东北军,再度赶回到冰雪学城内去躲藏着。如今,就连自己好不容易,命手下的人搭建起来的浮桥,也被东北军给破坏殆尽。
    为了搭建起来这座浮桥,足足的有十几个八旗军校,为此而葬身在大洋河水之内。却只因为那个蠢笨的八旗牛录,一时只顾着自己逃命回来,反将这座浮桥就此给断送掉。李永芳是越想越生气,转过身来,却恰好瞧见那个牛录,此刻正站在自己的背后。不由对其,满脸阴沉得不怀好意的笑了一笑。那个牛录被李永芳这骇人的笑,惊得不免连着退后了几步。口中急忙对其求饶道:“大帅,总兵大人,此都是末将当时一时惊慌所致。可并非是有意而为之,还望大将军能够赦免卑职这次罪过?哪怕是在命卑职带着军队渡过大洋河,去与东北军决战也并无不可?”这个牛录本以为自己如此一说,这个汉人的将军,无论如何也会给自己一个薄面。
    要是说起来,自己可是出身正统的满洲人,自己的主子,可又是身为一旗之主。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一个汉人的将军,怎么敢随意处置与正统的满洲人?故此,这个牛录才对此不算十分害怕。以为,最多不过是被其申斥一顿?再不济,打个十几皮鞭也就顶天了。莫非,你还敢杀了我不成?
    可就见,站在自己眼前这位汉人的将军,对自己阴恻恻的笑过之后,忽然温声和气的对着他开口言道:“你莫不是在我面前来算计着借此计脱身?呵呵,本将眼下可并不指望与獐涿鹿兔,到时候,只怕连这猎狗都一并去了不还了?这几日,本将被人亦是骗过了几次,如今是在不到水边去放鳖。你也就莫要指望与此计,去脱开这个罪过?来人呀,送这位牛录下到大洋河里,也好去将那座浮桥在好生的修建起来。何时修建好了,何时才允许你上岸?”说完之后,转身绕过这个牛录,竟自去往营内。早有军校们一拥而上,架起这个牛录,就走到了大洋河岸边。
    任凭这个牛录如何的挣扎,可也挣脱不得,夹着自己的一双胳膊的那两双手。一直被架到了大洋河岸边,在身后却又跟着过来了几名的八旗军校。一俯身,便将这牛录的一双脚就给抄了起来。四名军校口中喊着号子,来来回回的悠荡了几下,忽然一起松开了手。这个牛录就感觉,自己如同腾云驾雾一般的被人给扔了出去。随着噗通的一声,就此坠入大洋河水之中。此时的水里头,却尚显得有些冰身子。
    而那个牛录急忙手忙脚乱的,就朝着岸边挣扎着游了过来。可在岸边上,早就站了十几名手绰着长矛的八旗军校。一见他已是快游到了岸边上?急忙将长矛向水面之上抽打过去,随着啪啪的拍击水面的声音,水花亦是迸溅起多高。而那牛录见了眼前的情景,心内也就明白了,李永芳这是不打算让自己活着回去了。无可奈何之下,咬着牙只得在水里头掉转过身,朝着对岸游了过去。可满洲人不惯与水性,才费尽浑身气力的,游到了大洋河的中间,便再也支撑不下去?就感觉到一条腿上一阵的发麻,随之,腿上又抽起了筋。
    这个牛录在水面上又挣扎了几下,便就此全身浸没入水中。只剩一只手,却在水面上来回无助的抓挠了两三下,便彻底消失不见。只见在河面上泛起一阵微小的漩涡,随即又消散开去。而二来这面,眼瞅着八旗铁骑就此溃败而去,却并不曾随着身后的人,一同折返回复城之内。
    相反,是带着一队人马,趁着夜色悄悄地跟随在八旗铁骑的背后,一同赶到了浮桥边上。眼瞅着前面的人马过了桥之后,估摸着,也一时半刻不会再度返回来的,这才命手下军校开始在桥面之上忙碌起来。只是心里不明白,这驻扎在大洋河岸边的联营之内,却是因何没有一支人马在此处守着浮桥?不过,倒是让东北军捡了一个便宜。待将剩余下的地雷,全都安放在浮桥上的几处要害之处之后,便命人逐一地将其点燃了引线。随即,带着手下人急忙撤到了八旗军的弃营之内等着。
    随着一声轰鸣巨响,整座浮桥就此被炸上了天。这才不慌不忙的,在这座行营之内又仔细的搜索了一番。却恰好寻到了不少的粮草,还有一些武器和战马,以及一些粮草车。更加妙的,竟然还寻到了两门火炮和不少的炮弹。只是这火炮似乎自己还用不上,只好将其推入大洋河水之内去。至于这些被码成一堆又一堆的炮弹?连同火药和所有的营帐之内,全部都被二来命人在上面做过了一番手脚。这才带着手下的人,骑着被其在弃营之内缴获回来的战马,推着装满粮草和各种军中物资的粮草车,一同高高兴兴的回返复城。
    而在此时的复城城门跟前,尚自站着十几个人,为首一人正不住的踮起脚尖,向着浮桥这面不住的张望着。眼瞅着前面来了一拨的人马,而为首的十几个人,身下都骑乘着一匹战马。身后还跟着十几辆的平板车,车上挤满了东西?一时不由感觉有些奇怪?虽然方才也瞧见了,在那座浮桥上所发生的爆炸,可二来前去炸浮桥之时,并不曾与他通过消息。此也是二来一时起意,想要将这浮桥给他端了,也好给东北军在空余出一些时辰来,做好防御准备。以待郑家军和八旗铁骑在联手来攻打复城?虽是晓得,所来之人十有,有可能会是二来带着人回来了?可二来临带着人到前面设下埋伏之时,可并不曾骑着战马?也不曾随身带有这些平板的粮草车?看那个为首的人体形以及身影,倒是有些象是二来?可还是唯恐所来的人,万一再是八旗军校?急忙对着前方喝问道:“前面来的可是二来么?”随着他如此一问,站在其身后的十几名东北军校,纷纷将火铳举了起来,对准来人。只待对方的回复
    二来急忙跳下战马,将战马的缰绳,与了身后的一个军校去牵着。自己则是快步走到其面前,对其笑着回复道“:不是我还能有谁?方才我在那些鞑子兵的联营之内,可是弄回来不少的好东西?还有一些粮草,以及兵器都被我给带了回来。只是令人深感惊异的,就是那么扎的好好的一座联营,却没有军队驻扎在其中?反倒是便宜了我等。方才,我又命人去把那座浮桥给他炸塌了。如此一来,也为我东北军省出不少的时辰出来。”听他如此一说,唐枫这才晓得,原来方才望见,在那座浮桥上所发生的爆炸和火光,都是自己这位好兄弟所弄出来的。
    第七百七十七章郑家有子名成功,驰骋东北尊真主
    第七百七十七章
    兄弟二人此时倒是甚为开怀,不免一边打趣着那个被烧了浮桥的李永芳,此时在营内又是如何如之何?一边是双双的步入复城之内。。。(1)待进了城内之后,首先吩咐军中得匠人们,先替战死的那些弟兄们,去打造出一些简易的棺材出来,也好能不让他们在如此暴露在外面的日月光辉之下,在由此惊扰了逝去人的安息。
    待将这件事情处理过后,便又带着二来登上了城头。虽然八旗军赖以渡过大洋河的浮桥,已被二来领着人给炸毁了。可谁也不敢保证,李永芳他会不会趁着夜色的掩遮,在造出一座浮桥也好用来过兵,在趁夜色掩护来袭扰复城?所以,还是亦如白昼一般严守城池,以防李永芳真个在趁夜色,前来攻打复城?
    同时,这位东北军主帅,又令几个往常十分伶俐的军校,赶往城内的那几处最大的酒楼里。吩咐那些酒楼掌柜的,特为守城作战的军校蒸煮出一些牛羊肉出来。又赎买了几十坛子的好酒,用马车将之一一的运回到复城城头之上。此举倒颇令那些城内的满洲人,和那些酒楼掌柜的心内,不由均是对此大喜过望。只以为,这一次城头上的这些东北守军,还不得醉成醉蟹一般?到时候,任凭着八旗铁骑人马登城来捉既是。故此,寻常都要往里掺对进不少水的酒翁里,如今竟是一两的水都不往里搀兑。并且,全都挑自己酒楼之内,那上等的且又最为烈性的酒,发给东北军运回城头去。这些酒水,即便将之倒于地上足有一盏茶的功夫,仍是酒香醉人倒。
    如今这些掌柜的心中,最盼望着的一件事情,就是城头上的东北军一举全部醉倒在地。可这些人哪里晓得,这位冰雪城主之所以,与他等讨要这些酒水来,可并不仅仅是为了赏给这些部下,好用来解解自身上的乏累的?说到底,还是为了守城之用。因为那些用来守城的火油,在复城内并不是储备了很多。
    经过白天的那一场恶战之后,这些火油早已是所剩无几,却将二来和曹变蛟二人,不免为此愁个够呛。如今这守城用的火油要是一旦告罄?这守城作战也就越发显得艰难十分。倒是却不见那位冰雪城主,对此有半分的愁云在脸上?当时,二来也与他打探过,看他可有何高妙的法子,能用来将这座城池守住?并且,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这火油能上哪里去将之弄来?可无论二来如何问他?这位冰雪城主,对此皆是一笑了之。
    等夜半时分,眼看着各处酒楼的掌柜,亲自命人运送到城头上的这一坛坛的好酒,曹变蛟和二来这才恍然大悟起来。当下,三人与众军校是饱餐战饭之后,唐枫令二来带着其手下特战队军校在此守夜,以防八旗人马在来攻城。至于曹变蛟和一部分的军校,早已被其给催赶下城,回到城内的行营之内好好休歇一晚,以待明日再来会战与八旗铁骑。至于唐枫,也早已下城,却并不曾回到行营之内去休息?反而是到了复城的银庄之内。
    一夜无话,天色大亮起来之后,在复城内又仍如同往常日子一般,做买做卖的充斥于市集之上。路上往来行人络绎不绝,且走亲拜友的,仍是自行其事。而在对岸的八旗军营之内的李永芳,此刻亦是刚刚起身,正在洗涮之间。却忽听的帐门外有一军校,低声对着大帐里面禀奏道:“启禀大将军,营外有探马回报,如今从永宁城方向奔来了一支人马?因不见其将旗号打出来,故此也不晓得,其到底是由何处赶至此地来的人马?只是在这拨人马的身上,全都披挂着白色衣甲,倒是让人见了,感觉甚为古怪。”说罢,待这位大将军对此做出决策来。
    李永芳听了之后,可就不免为之一愣?朝廷并不曾派下天使来吱语与自己一声?说又给自己在增兵来的消息?即便没有天使驾到,也没有专为此事而传下圣旨?可也得有从盛京城内至此地的行文,把来与自己所知。这两样却都没有,可想而知,这支人马绝对不是八旗人马就是。那又会是谁?
    想来想去,让李永芳最为担心的,就是这支人马,会不会是东北军所派出的援兵?这件事可实在难说,只得对着手下亲兵吩咐一声道:“速速传我将令下去,令全营的人马速速整队出营,准备与东北军的援兵决一死战。”吩咐过后,自己也急忙在手下一名亲兵的帮助下,顶盔贯甲之后,将宝剑也都挂利索了,这才匆匆忙忙的跨步出了大帐之外。到了行营之内,只听得一声声嘈杂的语令声。侧耳听着偏副将领们高声喝令着其手下的军校,开始在营内列好军列,将战马也都备好了鞍镫。随后,是纷纷纵身跃上马背,策马奔着营外冲去。
    片刻工夫之后,大营之内只余下一千人左右的八旗守卒。余者,已然尽都随从与李永芳出营御敌而去。而李永方带着所部的人马,一口气就奔出了足有五里多地远的距离。忽然就见前方来了一片白色装扮的人马,就如同一片白云飘了过来相仿。看上去,倒不太像是东北军的装扮?可既然不是东北军,也不是八旗铁骑,那这支所来的人马却又会是谁?甭管这哨人马是由那里过来的?在这事情还不曾被查探明白之时,自己都得小心谨慎行事。
    李永芳在自家心中合计了一番之后,先命手下的八旗铁骑展开对阵。又命弓箭手射住两边的阵脚,自己这才催马出了队伍之中,将这支人马的去路给拦挡住。高声对着对面喝问道:“对面来的究竟是那里的人马?莫非不晓得,此处乃是大清国的治下么?前面的人马莫要再往前来了,且都速速停下,让你等管事之人出来与我答话?此地乃是八旗铁骑与反叛东北军所交战的战场,寻常人不得前进一步。在若敢前行一步?便誓以绞杀你等在当场?”李永芳最后的这几句话,说得凭的重了一些,简直便是威胁对方的人马。随着其话音防落,可就见其身后的八旗铁骑们,此刻也都纷纷将长刀拔出来。只待自家主帅一声令下,便可挥刀纵马而出,将这些来敌尽都斩杀在此。
    却见对面的那支白衣白甲的人马,倒也十分的听话,果然如其所吩咐的那样,整支人马随即便停了下来。随后,就见对面的人马向两旁一分,从中间走出来一员,亦是白衣白甲,骑着一匹青花马的小将。看那个小将的打扮,确是南朝人的装扮。看到此处,李永芳心内一时不由猜疑起来?这会不会,又是被大明朝差派过来的人马?而其目的,为的就是要与东北军联系上,也好一同来袭扰大清国的后方来的?
    却见对面的小将对着他一抱拳,这才朗声对其回言道:“在下乃是郑家军的主将郑森,此次专为了来此地觅寻东北军,特为报父仇而来的。还望对面的将军,能够行个方便与我?放我等人马过去,在下对将军自然是感激不尽。另外,在下这方还有一个将军的旧识?本将可令他出来与你对照一番,以看本将所言是虚是实?”说这话,回首对着自己军中一人喝令道:“无敌,你出来与这位将军相认一番?也好让他看我之所言是真是假?”随着他的语音方落,在那队白衣白甲的人马当中,立刻奔出来一匹雪白的战马来。
    李永芳向那马上的人望了过去,却见正是那位面具人到了自己的眼前。只见其催马到了自己身前,伸手将马勒住,将身子微微的探向近前,对着李永芳低声笑道:“李将军别来无恙乎?在下当初便对将军说过,要与李将军寻个帮手来?这不,就将这帮手给将军带了过来。我答应将军的事情,如今可是都替将军你办利索了?就是不晓得,我的事?将军又对此有过何为呢?呵呵,将军莫要因此而着忙,此事倒也无需急着去办?只需将军时时挂记再怀,莫要忘记就好。这位,就是我家郑老爷的长公子郑小将军。今后,还望将军能够与之,彼此多多亲近才是?”这个面具人眼瞅着李永芳的脸色忽然为之一沉,急忙又将话给拉了回来。其毕竟也知晓,此时尚不是说这私事的时候。故此,再说最后这两句话的时候,故意又将声调拔高许多。让这双方,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的。
    李永芳听得来人竟是郑芝龙的长子,而对这郑芝龙,心下可也深知其人昔日在海上的厉害。再者就是人家如今可谓是给八旗铁骑来帮忙的,虽然那个郑森说是替父报仇来的?可在这其中,又到底是怎么一个套路?李永芳对此也是感到十分纳闷的紧。只是看那个面具人来往的行踪,和其所办事的手法,倒都是显得十分的诡秘莫辨。不免猜测着,这件事情是不是与他有着一定的联系?或者说,整件事情,都是经由他一手策划出来的?若是这样一来,此人的心机,可照实是可怕得很。
    第七百七十八章旧有李公本明臣,恰于承畴做哼哈
    ?第七百七十八章旧有李公本明臣,恰于承畴做哼哈
    但这属于别人家的私事,和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而且目前自己又需要暂时借助于郑家军的力量,来将复城内的东北军们,给他迫出复城使之退回到冰雪城内。对设法去将眼前这只霸据复城的东北军给彻底的剿灭?以此斩去冰雪城的一臂,他对此倒也并不是没有想过。只是,那个东北军的匪首唐枫,分明不是好相与的。如自己要是一旦把他给逼的狗急跳墙了的话?那对他对己都没有半点的好处。
    虽然心内另有计较,可眼前还得与那个郑家的长公子郑森相互客套一番。急忙催马向前走了十几步,对着前面的那个一身白盔白甲的郑家张公子郑森一抱拳,笑着与他打着招呼道:“多谢郑公子前来助阵与我八旗军,但若能将这复城给重新拿回来?我定会向朝廷保举并推荐与郑公子。将来郑公子封侯入相指日可待?哈哈哈。”说完却见对面的那个郑森,并没有理会自己这一番言语。只是淡漠的朝着他盯了一眼。
    还不等这位大将军,去在想出一些什么样的过激言辞?以期能将这郑森心头的火气,给他挑拨的越发兴旺一些。如此一来,自己只消坐观他,径自去寻那镇守在复城上的东北军的霉气便可。到时候,坐山观虎斗。他们二人谁把谁给收拾掉了?对于自己而言,都是无有大碍的。并且,自己还可坐收渔翁之利。到时,朝廷但闻听此事之后,岂不令那位大清国的皇帝对此甚为欣悦乎?而自己立下了这等不世之奇功,何愁他日不得耀升?
    可就在这位继续在腹内措着言辞之时,却听得对面的那位郑家大公子,忽然对其冷冷的回了一句道:“我郑森此次带兵突袭至此,非是来帮着什么蛮夷之辈,前来打汉人的起义军队来的?说白了,乃是家父糟了城上那人的毒手。身为人子,岂有又不为父报仇之心?即便是寻常的匹夫,家中双亲为人所害了,还要提及三尺青锋,前去寻人了解这一桩公案。何况我郑森,幼及随父奔袭各地?岂有不报此仇之理?所以,李将军你还是莫要错认了,我可并非是来帮着你们这个蛮夷之邦来打我等汉人的?只是报了我的仇恨之后,我自可退兵离去。至于什么向那蛮夷之君引荐之词,还是休讲也罢。而我久闻李将军初本是大明之栋梁?且家父也曾提及过李公之名讳,只是不晓得,却又因何坠入此间?”郑森是丝毫没有给李永芳留的半点情面,此时,就差没有指着他的鼻子,对其怒喝一声乱臣贼子了。
    李永芳听了这么一席话之后,一张面皮顿时变得不由红紫起来。有心要与他翻脸,喝令手下军校这便过去将其给拿下马来?以待自己将来再慢慢发落他,顺便再把他的手下郑家军全都吞并下来?可就见郑森身后的那些骑兵纷纷催马上来,人手一支短火铳,横眉冷目的瞪着自己,以及跟随在自己身后的这些八旗铁骑。在往对面队伍的后头望将过去,就见在不少的战马后面,还竟然拉拽着一门门新式的且又十分轻便灵巧的火炮。且有几门火炮已被人给从马上卸了下来,将炮口调转过来,直直的冲向自己这面。守在火炮旁的炮手们,竟将炮弹和火药也都一发填充好了。看上去,只要自己这面若真的胆敢有个轻举妄动的?那些火炮也立时就会一起上阵。
    李永芳原在大明朝之时,就见试过那些火炮的厉害,眼看着对方依然早有所准备了。如何还肯去讨那个亏吃?再者,便是看那些火炮,分明就不是在大明军械司所制造出来的。倒很像是由西洋人手里买回来的?对于西洋人的火器,李永芳虽是不算十分清楚,可也晓得,西洋人在这火器制造方面上,却是有其独到之处。其所制造出来的火器,在性能上,却往往领先于大明朝的火器。不仅是射程较远,且又轻便得很。
    李永芳急忙又换上一张笑面,对着郑森笑着言道:“你父原也是在大明朝做官,而我旧日,到也时常在大明的朝廷里行走。要说起来的话,我与你父本是同朝为官,自当相论同年之谊,而你还算是我的晚辈呢?我应当叫你一声老贤侄才对?怎么样贤侄,可否能给老伯父一个薄面?且毋须急着去攻打复城,且先休养几日兵马,而后再去攻打复城亦不算迟?而趁这几日的闲暇功夫,让老伯做回东主,请你过营,一同饮上几杯的水酒。你我也好叙叙旧如何?”李永芳眼见着与对方硬来,是决计行不通的了。急忙又换上一张脸孔,竞相邀与郑森过营一同饮酒。
    只见对面的那个小将郑森,只是冷冷的一笑,便对其开口辞谢道:“多谢李将军的好意了,郑森热孝在身,不可随之一同饮酒作乐。如要提及什么接风的言辞,你我又并非是同殿称臣?此事依我看来,还是免了吧。而我这次来最主要的,就是要将杀我父的仇人,捉到我父的坟头跟前。要将其剖腹挖心剜眼,以祭祀老父在天之英灵。左右,你等这便去挑选一处,离着李将军的大营三里地远的地方,再来扎下行营。至于有何禁忌?我想你等心中对此也十分的清楚。待大营扎好之后,在大营的周围挖下壕沟,在铺设下地雷架好火炮,弓箭手也自要枕戈达旦。但有不明底细之人靠近联营,便一律射杀莫论。李将军,我等坐了几日的海船,如今已是困乏地很,这便与将军告辞了。”说完之后,郑森竟不等李永芳开口,自顾自的带着人马,这便转身就冲着相反的方向走下去了。
    李永芳目瞪口呆的坐在马上,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这才醒过味来,只好也吩咐手下军校,转身回奔大营之内。方才听这郑森最后的那几句话,分明就是说与自己听的。告诫与自己,莫要错打了算盘?如真要打了什么不良的主意,想要图谋与郑家军?那其也定不会与之客气的。
    看起来,这位虽然明面上是前来助拳帮阵,可要一旦是报了这大仇之后?或者是捉到了真正的凶手?那定不会在此地在多逗留片刻的。说不得,兴许还会瞧着自己这支八旗铁骑不太顺眼?索性也一并将之剪除掉?李永芳是越想越感觉到,这请来的哪里是什么八旗铁骑的救兵?分明就是给自己事先准备好了下一个仇敌。
    李永芳也急忙吩咐下去,定要严守大营,此时不仅是要提防东北军的偷袭。还要小心着点,以防郑家军在突然反水?此刻的这位李将军心中,更加感觉到有些憋闷得紧。这回倒好,本来想要请来一支援兵的。却哪里想得到,反倒是弄回来了一个潜伏的冤家对头?对那个面具人,心里头也就越发痛恨以及。
    一直到了午后,李永芳忽然又接到了手下军校的回禀。言说那个郑家军的小将郑森,已然再也按耐不住性子,午时一过,就带领着人赶到了大洋河岸边。此时,正吩咐手下的人马开始准备搭建起来浮桥。也好能通过浮桥,好前去攻打复城。李永芳最初本来不打算理会此事,只想要等他将浮桥造好之后,在随在他身后一同渡过河去。可最终却又打消了这个想法。竟又命令其手下的工匠们,带着一大部分的军校开始搭建浮桥。却又古怪地很,李永芳并不是令八旗军校只搭建一座浮桥?却是一口气连着搭了六架浮桥。只是在这六座浮桥里面,有五座浮桥分明是不能用来度过人马的。只是徒具了一幅光鲜的表面罢了,内里虽亦是以木头构架而成,却并非以勾契镶嵌,更非以铁钉相连?只是涂抹了一些胶水罢了,一旦受以外力,必得桥毁人亡。而在桥面之上,却是铺设下了一些干草来为之遮掩一二。
    而这五座不亚于纸糊的浮桥,除了李永芳和手下的八旗各级额真,以及牛录等大小头领对此心知肚明。却并不知会与那位郑森,李永芳此时,心中已然是存了别样的念头?而那郑森倒是规规矩矩的,命其手下只是修建起来一座浮桥用来通过人马。而让郑森甚感疑虑的,就是东北军明明瞧见了自己这面造设浮桥,却并不出城前来阻止?可也凭怪地很?除非,是哪位东北军的首领不通晓兵书战策?不知道究竟该如何用好兵?如要是自己与他对换一下,眼瞅着东北军设立浮桥,并催赶着人马过河?那自己定要等对方的军队,在渡过这河水一半之时,率军伏击与其。绝对不可让对方如此从容的渡过河水,前来攻打自己的城池?莫非,这位东北军的主帅,当真是不通晓兵法的么?可他又如何能将这座复城给守到这般时候?那个李永芳,听说其可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却当真没有能力将复城重新拿回来?
    第七百七十九章与君约战复城下,双雄并起啸江山
    ?第七百七十九章
    而在此刻的复城城头的垛口处,分别站着两个人,正在探着脑袋,向着城池下面张望着,正是那位东北军的主帅还有特战队的头领二来。唐枫一早晨,就接到了二来命其手下的军校,给自己送过来的消息。知道了,郑芝龙嫡长子郑森,带着郑家军如今赶到了复城城下。这位冰雪城主当时连自己的脸,都不曾去洗过一把,便急急忙忙的奔上了城头上。而其倒是不曾料到,这个郑森竟然赶来的是如此的急促?看那城下渡过大洋河的那白衣白甲的军队,到时甚为的严整,足可见郑家治军有方。看起来,如今在这复城却又是要有一番恶战在即了?
    “城主,莫如我等趁着这两支军队都不曾完全的渡过河来,待末将领着一哨的人马,出城前去冲杀一阵如何?如要是侥幸,还能拿了那个贼将郑森的脑袋回来,其手下的军队,岂不也就能够溃败而归了么?也好能去掉一个对手?”不知曹变蛟何时,却在另一处城墙旁走到了二人背后,对着前面站着的那位东北军主帅开口请令道。
    而唐枫也晓得曹变蛟所言,也是极为在理的。可却又担心,一旦挥兵出的城去,在若万一被郑森手下的军队给纠缠住?而致使李永芳的手下八旗铁骑急速奔了过来的话,那东北军必将陷入对方的合围之中。在若想要如同昨日一般杀出重围来?可就势比登天了。因为在当时,只是与那李永芳的一哨人马作战。且又是颇为晓得,他的战术战策。再加上李永芳,竟始终都没有将东北军当成真正的对手。
    而这才使得他一败再败,可着李永芳倒对此乐此不疲。连着败了几次,却仍旧是领兵前来,誓要与东北军决一死战不可?这一次,竟然又有了郑家军前来助阵。看起来,这一次复城所要面对的,可不仅仅是较为熟悉的八旗铁骑。还加上了,日后在台湾岛叱诧风云的一个大人物的人马。
    认真的琢磨了片刻之后,便转过身对着曹变蛟安抚道:“变蛟,这领兵领兵出城作战的事急不得?日后可是有的是你打仗的日子,只是,今日切不可轻易出城与敌交战?原因么?我想你们二人的心中,对此也自然十分的清楚明白。此事我心中自有计较,你们二人只管吩咐手下人,将这复城与我仔细的好好守住了。待我先出城,看看可否能先试着去劝说与他一下?如果能劝说的他回心转意就此撤兵回去那是最好的,万一不行,再做旁的打算既是。不过,若是我万一要被其人马给围困住了的话?你们二人谁也不准带兵出来施救与我?”听这位东北军主帅,竟然说出这么几句,不算十分吉利的话语来,到更是令二将甚为此担心不已?可也深知,若是这位城主决定下来的事情,九头牛也休要能拉的回来他。
    二来想了想,便对其开口倡议道:“城主的此计,说来倒是不错,如要是运用得当,或许还真可以说反郑森的人马?只是那郑森正来势汹汹,且又被这仇恨冲昏了头脑。又岂会肯安安心心地,随你将这件事情的真相来讲与他听?就怕得,便是尚没有对其讲出几句呢?他那头便早已然挥起刀,对着你砍了过来了?城主,你若打算出城去会一会那个郑森,想要对他把此事说明白了?也到并无不可。可你的将我也一并带出去,否则,此事休想?”二来说完之后,却是对着一旁的曹变蛟递过一个眼色过去。曹变蛟顿时心领神会,急忙也跟着参与进来对其言道:“二来将军所言极是,若是依着末将来看,还当披上棉铠在里面?在调集十几名神射手,或是弩箭手分散于城主的四周围。以防对方在突然对城主发难?二来将军,你最好能设法接近那位郑森,但凡他若再城主身上打了什么鬼主意?你最好就是对其一击毙命,到时候,万万不可留有余手?以防反受其害。另外还有最为紧要的一点,就是城主可千千万万不要离着城墙过远?以防,到时候再若想要往回跑,可就是来不及了?”曹变蛟真是替这位城主有些担心,也真是不明白,对方的人马来攻城?那就让他们来攻打就是。看最后是谁大败而归?又何必如此辛苦,且又不顾自身的安危,非得出城去劝说对方?、
    却见这位东北军主帅,对着他是一一点头应允下来。随后对其笑着言道:“变蛟,莫要为此忧心不已?如果郑森要是不肯听我的良言苦劝?那我就与他来好好的打一次大仗,也好让他知晓,我唐枫绝对不是因为怕了他,才出城去劝说与他的。估摸着,若是真的到了这么一步的话?到会让那个李永芳捡去了一个便宜。待与他打完仗之后,再来与他好好讲解一番,到了那个时候,他大概或许也就能听得进去了?”说罢,这位东北军主帅对着二人笑了一下,是转身就下了城门楼。二来也急忙跟了上去,却听得背后曹变蛟又高声说了一句道:“二来将军多加小心,定要护的我主回到城内才是?”二来也急忙答应一声,便即刻下了城楼,到了城门跟前,飞身跳上坐骑。
    眼瞅着看守城门的军校,将城门向着两面给缓缓的推了开去。只见那位东北军主帅是催马就出了城池而去,却见二来反倒不急着出城?而是向着一名特战队员招了招手,待起到了自己的身前之后,低俯下身子去,凑在他的耳旁,也不晓得对其说了几句什么?那个军校是急忙转身,飞跑着去了。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见其背着一个兜囊走了回来。其将那兜囊,向着坐在马上的那个人的手中一送,二来接在手中,将其挎在身上之后,催马也就出了城门,直朝着唐枫的背影追了过去。而郑森和李永芳的手下军队,此刻已然都渡过了大洋河面。将队伍列成战阵,只等着对面东北军的人马肯出来,在与之誓死决战一番?
    第七百八十章永忆江湖归白发,欲回天地入扁舟
    ?第七百八十章
    郑森眼瞅着对面那座复城的城门,被里面的人给打了开来。心中就是不由一喜,自己最怕的,就是对方学那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招数。任凭自己如何在城下骂战与他?他也佯作听不见,只是闭门不战。那样一来,就非得逼迫着自己要施展攻城之战。而要打攻城战?就不晓得会有多少兄弟,能战死在这座复城城下?现如今,见到对方竟然肯出城,来誓与自己决战一番,心中的担心就此尽去。
    正待要喝令着自己手下的人马,准备开始与对方人马交战之际?却见城门之内仅仅是窜出来两匹战马,一前一后奔出城门来,奔出一段路之后,便见马上人伸手将战马的缰绳给带住。却见先出来的那个人,年岁不算甚大?大概也便痴长与自己两三岁而已。只看此人催马,又向前走了十几步之后,这才把马重新带住。
    就看那个人,然后是深吸一口气,对着这面高声喊道:“来人可是郑家的大公子郑森否?本将便是冰雪城主唐枫,有要事想寻你过来讲话?乃是事关于你父真正的死因之谜?不知郑将军,可是胆敢过来与我详谈一番呢?”郑森一听说,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双目立时便瞪了起来,有心吩咐人,这便开弓放箭,将这二人全都射杀在此处?可看看双方之间的距离,大概对方也早已料到了,自己有可能会吩咐弓箭手偷袭于斯?竟然立马与弓箭射程之外。看起来,这弓箭是无论如何也够不上他了。也只能自己过去,趁其不留神之时,结果了他的性命。
    想到此处,郑森这便要催马赶过去。而对于方才唐枫口中所言的,要将自己父亲真正的死因告知与自己的话?郑森心中对此是一百二十个不相信,只是认为其是因为见到了,自己和八旗铁骑合兵于一处,显得人马众多,这才打算与自己狡辩一番?或许,还很有可能打了旁的鬼主意?、
    想要趁着自己不注意,趁便了结了自己?只是他分明不晓得,自己可也是有着一身不错的功夫。且在身上还穿着一身宝铠,可谓是刀枪不入。到时候还不晓得,谁会要了谁的性命了呢?郑森这便打算催马出去,去会一会那位盛名之下的东北军统帅?看看他到底有何惊人的艺业?又能够说出何种鬼话来欺瞒与自己?
    可还没有等他纵马飞驰而出,早在旁边过来一匹战马,将其去路给拦住。郑森的心里头,就不免有些不太痛快。抬头观看,却见马上的人正是那个面具人。一时没有好气的对其喝问一句道:“你这又是意欲何为?莫非是打算劝说与我不要出去见他么?我郑家的事情,又何时轮到外人来指手画脚了?速速与我退到一旁去,免得到时候,我郑森认识你是我爹的好友,可我手中得刀,可就不见得识得你是谁?”郑森本来就对这个面具人甚感厌恶以及,若不是,看在这次是他命人冒死将这件事情回报于自己的?那自己,也早就将其给赶出郑家的大门了。
    因为面具人脸上,自从他来的那天起,便始终都罩着一张面具。也就看不出他是怒是悲还是喜?只听得其十分淡然的开口对其回复道:“大公子,莫要误会与我。我与老爷当年可也是过命之交?这次老爷不幸蒙难,我本该在当时就设法报此大仇?或者是随着老爷同去?可当时,只是因公子不晓得其中的缘由?故此,我才留的自己一条性命,回来对公子将事情真相全盘托出。公子也好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弑父仇人?这次我出来,非是要有意拦阻公子过去?而是想要陪着公子一同过去,只是不晓得公子,你是否能够应允下来?”听这个面具人如此一说,郑森深感自己错怪了其人。
    急忙对其带有些歉意的语气,对其吩咐道:“那就有劳先生陪我一同过去,也好仔细听听,他又有何绝妙的说辞?只是有一点,先生我此番过去,所打算的就是抽空将此人给杀了?也好替父报了仇。而后,就带着人马返回去,再好好经营着我爹所遗留下的产业。毕竟,如要是妄动刀兵,只是徒伤人命罢了。如要是能将其杀了最好,杀不了在于之开战也未尝算晚?”郑森说罢,催开坐骑就奔出自己的骑兵阵列而去。
    而那个面具人却是落后一步,眼瞅着郑森如此情急的催马奔出去,其不由一阵的阴笑。随后,也催开战马紧紧跟随在其身后。片刻工夫,二人已然是离着对面的那两个人不远,这才双双的带住了坐骑。还不等郑森开口对其发问?却见对面的那个人又往前走了数步这才停下,对着他开口言道:“这位想来就是郑公子了?在下乃是东北军的主帅唐枫,想来你也听说过我?但不知,郑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我有事情想要与公子当面详谈,不知公子可是否同意?”唐枫说完这几句话之后,分明感到旁边有两道如同利剑似的目光,直直的投射到了自己的身上。
    急忙转头望过去,却见是那个面具人正在盯着自己看着。一见他将目光投射了过来,这个人却也急忙,将照着面具的脸给扭到了一旁。让这位东北军主帅见了,就不由得在心中起了一丝的犹疑?可眼下,也并无闲暇时间去打探此人到底是谁?如今最主要的,就是设法将郑森给说动了心?使之能与冰雪城结成同盟最好,最不济的,也是莫要再帮衬着八旗铁骑,一同来攻打冰雪城的人马。
    却听得郑森冷冷对其回敬道:“这位唐城主,你莫非还打算想害死我爹那般?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想要来暗中加害与我不成?有什么话?尽管讲在面前就可。至于我身边的这位,此人乃是我父的老部下。我有何事,是绝都不会背着他的。你若无事可讲?那我可要便回去了,你只管守好了你的城池?可莫要为我所破,在因此而一朝性命不保?若是依着我来说,你当趁着此时即刻滚鞍下马。老老实实的跪在我的战马跟前,让我一剑把你给杀了,你我之间的事情也就此算是全部都结束了。我带着人马转身回奔福建,你也就可以不必再为守城之事而担忧受惊的?”听郑森如此一说,倒似乎替着这位东北军主帅,早已都谋划好了多时?只需要他顺从着自己的话去做即可。
    第七百八十一章遥知朔漠多风雪,更待江南半月春
    ?第七百八十一章
    却见这位东北军主帅,反而在脸上显出一种对其甚为惋惜的神情,对着他摇了摇头,对其言道:“郑森,我本是好意想要将详情告知于你。可你却执迷不悟,将真的当成假的,假的反而被认成了真的?当真是令人失望的紧。那好吧,我想对你说,你父乃是为奸人所害的,可并不是死在我的手中。我唐枫自问,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做了便是做了,也无需在你的面前故作抵赖?可你莫要将假凶认作真凶?反倒把真凶给白白的放走了,到了那时节,你可就追悔莫及了。”唐枫说完,却又扫了一眼那个面具人,怎么看,怎么觉得此人看上去甚为的熟悉?
    还没有等郑森对其所言加以反驳,却见跟随在他身后的那个面具人,驱马往出行了几步之后才站下。一开口,却是一副沙哑嗓子对着不远处的那位冰雪城主言道:“久闻东北军的主帅,在这辽东境内也是一条光明磊落的好汉子。如何,今日竟然如此这般无赖。做了,便做了,即便对此百般的狡辩和推辞?亦是决计改不了,你当初所做下的这诸般恶事。当时,可是我亲眼得见,我家老爷就是被你亲手所射杀的。莫非此事还能有假不成?况且,当时虽然我部人马尽都丧命于你手。却还是天可怜见,使得我和另一位兄弟逃脱出去,给我家少将军禀明了此中的详情。也好让他不至于,被宵小之辈所蒙骗?如今另一位兄弟,就在队伍之中。可令他出来,与你我三方对质与我家少主公面前。我如今只问你一句,你当时可是令手下人对我等接连不断的射出弩箭?”这个面具人此番言语,分明是有了一个断章取义之嫌,也有些讨巧。
    而唐枫本为实诚的君子,一时没法,却也不想去遮拦自己当初所为之事。何况当时,自己本也是因为遭逢了对方的埋伏,这才令属下朝着对面的人,以弩箭反射与对方。试问,有哪一个将军,在自己中了对方的埋伏之后,吩咐属下不得反抗,却是肯以血肉之躯去承受对方的刀剑和箭矢的?在这件事情上,自己可并无过错,又何须对此遮遮掩掩的?便对其回应道:“不错,当时我是命人朝着对面的军校施射弩箭。可这也是……?”可还不等他将话完全讲出来。
    身旁的郑森听闻,自己的父亲果然是被其所下令射杀的。哪里肯还继续听他与自己辩解一番?抽出长刀,拍马向前,口中怒声喝道:“好贼子,且先吃我一刀。”话到,马到,一口长刀也随着迎头劈落。唐枫急忙将马向旁边一带,躲过这一刀之后,还待想要与他解释一番?可郑森却根本不容他这个空,手中的长刀绕着其浑身上下盘旋不定,只见一团的刀光缭绕再其身前左右。尤其还时不时地,这口刀就直奔着他的脑袋而去。只要这位东北军主帅稍不留神,便就会伤在其刀下。一旁的二来一见眼前此番情景,心中不由大怒。
    当即也是抻出长刀,催马就向前来,想要给这个郑森一点教训,也好令其知难而退。可郑森身后的那个面具人,一伸手在其腰后面摸出一架弩箭出来。瞅也不瞅,瞄也不曾瞄,对准二来就是一蓬弩箭射了过去。好在二来对此早有所防范,挥刀将弩箭纷纷隔开。瞅空朝着唐枫招呼一声道:“城主,此事一时无法与他能讲得清楚了,还是尽早回营另作打算才是。”说罢是拨马就走。而那个面具人却也并不去追赶他,反倒施施然得将弩箭重新收好再腰内,依然在一旁观战。而这位冰雪城主亦是想要就此抽身而退?可无奈何,却被郑森的一口刀紧紧地将其给缠裹住,一时竟脱身不得。
    若是依凭着这位东北军主帅本身的功夫,想要杀这个郑森,简直可谓是手段众多,可也便是轻而易举之事。一旦他若要是动了杀念,便就有十个郑森,却也在他的战马跟前,根本走不上几十个回合?而此时的唐枫,只是将赤霄剑左支右架,心中本就不增打算过,想要将郑森之置于死地。只是想要瞅个空,离开此地尽可。可无奈的,却是郑森已然认准了他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如何肯让他如此轻易地回返复城之内?
    而此时刚刚渡过大洋河的八旗铁骑,也都纷纷整列好了战阵。李永芳冷眼盯着前面的那两个,此时早已经打做一团的二人。嘴角不禁微微浮现出一抹冷笑,举起一只手来指着前面的二人,对着一个,此刻催马凑到其身后的一个牛录吩咐道:“你带着三百铁骑,从一旁偷偷绕过此二人,看看能否趁此时机去偷袭一下复城?如要不然,便设法将那个东北军主帅的退路与我截断。能否得回复城,可便都着落在此人身上?”身后的那个牛录领了军令之后,急忙催马招呼起身后的铁骑,一并纵马而出。眼瞅着八旗铁骑,此时如同一道汹涌的浪潮卷地而来?
    二来和唐枫临要出城之际,可也想过此时的这等场景。如今二来眼瞅着这位东北军主帅,竟然被那个郑森给纠缠住了,竟然一时无法脱身离开?心中对此不由纳罕十分。别人不晓得,他可深深知道,这位东北军主帅身上的功夫甚为了得。别说杀这个小小的郑森?即便去往八旗铁骑战阵里,摘取那些猛将的脑袋,可也是十分轻松如意地很。倒不明白,如何肯跟这个郑家二代废磨了这些功夫?直接把他一刀给杀了,岂不干脆?
    可眼瞅着李永芳那厢,已然是派出了八旗铁骑绕了一圈,随后径自赶奔复城城门跟前而来。看起来,这个李永芳是打算趁此难得机会,来一个渔翁得利?即便他攻不进复城,也很有可能,设法将自己二人的退路给截住。二来急忙从马后挂着的兜囊里取出几物来,又将一个火折子取了出来,将此物引燃之后,对准唐枫这面就投了过来。那个面具人见势不妙,急忙厉声喝道:“公子快快回阵,谨防东北军的暗算?”可其话音方落,此物已经落到了三人马前。
    只见一股浓烟腾空而起,霎时间,早已将这三个人给笼罩在其中。郑森此时,无暇再去惦记着把对方给杀了?只好是回刀自保,正待要拨转马头,想退出这一片浓雾去?可二来却又劈头连着投了几枚此物过来,顿时这一大片地面,都尽没入浓烟灰雾之中。简直伸手不见五指,还伴随着一股呛辣味道,直呛的人掩鼻咳嗽不已。
    而那位东北军主帅,早已趁此时机,驱马奔出这一片浓雾之中,伙同二来奔回复城城门而去。而言看那两个人,这便要就此返回复城之内。李永芳却是亟不可待,恨不得那支八旗铁骑,最好是跟着东北军的屁股后面,一路的撵进复城最好?眼瞅着,自己的八旗铁骑离着唐枫和二来二人的马后,只相差着几丈远的距离。看上去,只需再加一把劲,便就可追上二人。可偏偏就是这眼前的几丈远的距离,八旗铁骑却就是撵不上去?
    而那些一直在二人身后,紧紧追赶与二人的八旗铁骑们,此时也是郁闷以及。那个牛录,眼瞅着与前面的那两个人,就差这几丈远,却就是赶不上?此时也不再去想,能将此二人生擒活捉回去,也好立下奇功受以重赏?如今对此二人是生死勿论,只要把其人头拎回去,还不也是一件天大的功劳?
    这个牛录主意打定,急忙吩咐一声,手下将校们闻令,纷纷反手将身后的弓箭抽出来。将弓箭搭在弓弦之上,对准前方的那二人背影便射。耳听得自己身后,嗤嗤声连绵不绝的响起来,不时的有羽箭,擦着二人身前马后的呼啸而过。二人心中也是愈发的急迫起来,而被吩咐接应与二人的兵马,此时尚在城门口处守着。防的是郑森万一另出诡计,趁着在这面与东北军主帅交谈之际,在命兵马趁此时攻夺复城?故此,才没有令这些兵马离城太远。
    可令二人没有想到的,那个郑森倒不曾派出兵马,趁势偷取复城?反而是李永芳瞅准这个机会,派兵出来,想要趁这时候拿下复城,击退东北军。二人边催马向前面紧跑,边同时以令战马走之字形,以防在被身后羽箭射中。眼瞅着二人形势危矣?忽然一声炮响,随即从城头之上是万箭齐发。只是这些羽箭凭也怪了?射在人身上,倒让人不觉得十分的痛?唐枫不由对此大奇,伸手接过一支羽箭来,仔细看去,只见羽箭的铁箭头早已被人给掐掉。只是在上面绑了一些东西,且眼下从这件东西上,正冒出一股股熏人的浓烟来?
    这位冰雪城主此时才明白过来,是城头上有人要以此物救下二人?果然,片刻工夫过后,在这复城城墙的前面,尽起一片遮光蔽日的烟雾来。而身后的那些八旗铁骑,此时具都是身处在浓烟厚雾当中。不要说再拿弓箭去射二人?便连回返大营的路径此刻都寻不到了?却又担心,对方会出城前来截杀与自己?亦不知是何人?爆了一声喊,八旗铁骑是纷乱的各厢逃命而去。而此刻,郑森也早已回返自己的军阵之中。
    第七百八十二章凌烟阁上书君名,万户一侯军中夺
    ?第七百八十二章
    眼瞅着复城城下的那一场浓雾,此时竟然把整座复城的城关都给遮掩在其中。就好似一座仙城一般,显角露砖且又半隐半现的屹立在云雾当中。不觉轻轻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此人竟浑身是胆不说?竟还通晓诸多兵书战策。若不是与我有此杀父之仇,岂不可与之好好结交一番?”说罢,却是叹了一口气,转身带着人马仍渡过浮桥回转自己的大营而去。竟不曾与对面的那位大清国的大将军,去打过一个招呼?
    而李永芳此刻却是连憋气带窝火,本来还以为,那位郑家的少爷能够挥兵而上。去于东北军能好好较量一番?可全然不曾料到,这位是雷声大雨点小的主。合着,就在城前,跟那个东北军的主将打过一招半式之后,就此收兵回了自己的大营。这又算什么?即便是城前有许多的烟雾,可等过了一时片刻之后,却也就被风所吹散了,只需将人马留在此地静等片刻便好。看起来,这位郑家的公子,还是不懂兵事。
    李永芳瞅了瞅,在那复城下的正逐渐飘散的烟雾。有些灰心丧意的对着其手下人,又吩咐一声道:“传令下去,今日且收兵回营好好休歇一日。待明日出营,在去于东北军决一死战?再令那个巴扎尔牛录,径去领兵守御在浮桥跟前。莫要再让东北军趁夜得了手去。”只是其所讲的这一番,以待明日出城与东北军决战的言辞,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八旗铁骑是就此灰溜溜的,斜抗军旗在其肩头,倒拖刀枪,低头垂眉的,就好似打了一场败仗似的回了军营之内。是夜,李永芳在自己的大帐之内,已经是来来回回的走了无数个来回。却仍然是没有想出一个,较为稳妥一些的法子,也好能将那个郑森,就此绑系在自己的战车之上。使得他能与自己八旗铁骑共同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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