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节
“这个人。”苗朵儿气得顿足,却也无法可想,想了想,转回屋子里来,白骨神巫的反应有些怪,始终让她难以放心,到床前,见白骨神巫闭眼躺着,双手交迭放在腹前,她叫了声:“师父,你要不要吃点儿东西。”
这个时候,又出了这样的事,白骨神巫怎么可能有心情吃东西,她其实就只是顺口问一句,找些话来说而已,打乱白骨神巫的心思,不想白骨神巫突地睁开眼晴,道:“是有些饿了,你叫厨房里下碗面条来吧。”随后又补一句:“稍稍辣点儿。”
大出意外,苗朵儿着实愣了一下,随后才喜叫应声道:“哎,我马上叫她们下面条。”
看着她急匆匆一脸喜色的出去,白骨神巫闭了闭眼晴,轻轻叹了口气,低声叫道:“白雪鸢,你就是普通的小女人而已,和朵儿她们没有两样,以前的假清高,尽数丢弃了吧。”
下定决心,苗朵儿再进来时,她已经坐在了桌前,随后面条上来,师徒俩吃着面条,白骨神巫顺口就问起于异的事,苗朵儿是如何跟于异恋奸情热的,中间有什么故事,一一细致的问来,这又大出苗朵儿意料之外,以前的白骨神巫,虽然亲切,却不亲热,这样的琐事,尤其是还有些私密的事,从来都不问的,这是怎么了?不过苗朵儿也不隐瞒,把前后经过,自己心态怎么转变的,尽数说了,甚至也含羞承认,自己首先其实就是在床上给于异征服了,情不自禁的陷身在了情/欲之中,最终再也无法抽身。
“师父,我知道我不对,可我那时候好象就昏了头,又好象整个人都不是自己的了,完全不受控制的喜欢上了他,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她这么自问自责,有七分假,到也有三分真,有时候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她也会反思,怎么就会真个喜欢上于异了呢,真是怪事啊。
“师父,你说,男女之间,为什么会是这样呢?我先前真是恨不得吃他的肉的,可是后来——后来跟他好了几次后,我心里怎么就会喜欢上他呢。”
“我也不知道。”白骨神巫摇头,有些出神,先前折腾得太厉害,这会儿下身仍是麻麻胀胀的,仿佛于异的那个玩意儿还插在她身体里一样,以前是极度痛恨,这会儿却有些摸不准自己的心绪了,因为她的身体,在这一刻,居然又轻轻震颤起来,双腿更是下意识的夹了一下。
“难道我以后,也会真心的喜欢上他吗?盼着他那个东西,每天进入我身体里,换着花样的折腾?难道我真的是一个下贱的女人?”这么问着自己,她有些迷惘了,但只在一下刻,她就轻轻咬了咬嘴唇:“白雪鸢,你又傲娇了,记住,你只是个女人而已,你并没有真的风骨,你有的只是一些假清高,抛了吧,伤人伤己,你只是一个小女人,要人疼,要人爱,要找个人撒娇,秋夜孤凄,也盼着一个男人抱着,狠狠的干,然后亲亲密密的睡去,他干我的时候,我会叫,我会没脸没皮的做任何事情,这才是个正常的女人,这没什么好丢人的,更不下贱。”这么想着,她本有些僵的身子,突然的就放松了。
她反复的在心里这么想,其实是入了执,不过凡人都在执中,她也并不能例外,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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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女嘁嘁夜话的时候,于异正在无头苍蝇一样乱飞,也没展开风翅,风翅太快,两三翅膀下来,天知道到了哪里,不过就算是猫头鹰的翅膀,这一通扇下来,也不知道扇到哪里了,估计离开七星山也有了三五十里地,远远的天边,已经隐隐的有了微光。
“女人啊,都是些麻烦。”于异不觉得自己是得了便宜卖乖,说实话是真有些儿牢骚,一转头间,却在山岭上看见一只兔子,又想起上次阉万山青,那只烤好的兔子都没吃呢,今天且补个礼,往下一扑,手一长,揪了兔耳,提在了手里,到山溪中洗剥了,就在溪边烧烤起来,无时烤熟,把酒葫芦掏出来,一口兔子一口酒,爽啊,女人好麻烦,还是喝酒最爽了。
可惜没人听到他这时的感叹,若有人知道,他前半夜才玩了一个绝世美女,这会儿却来喊女人麻烦,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鄙视他到死,可于异还真不是乔情,他是真的觉得有些麻烦,他是个最简单的人,喜欢最简单的事,而世间任何女人,都绝不简单。
正爽着呢,隐隐的,突有声响传来,说起来这声响其实还隔得远,在山那面呢,但于异功力高,那耳力太好了,隔着一个山头还是听见了。
“是什么人?起这么早。”于异也没在意,嘀咕了一声,灌了一口酒,不过耳朵还是听着,反正没事不是?
“啊呀。”忽一声痛叫,是个女人。
“怎么了香妹。”这是个男子的声音,带着丝儿焦急。
“好象脚拗了。”那女子声音里带着了痛苦。
那男声道:“我背你。”
“不行,长脚哥你快跑,他们追来了。”那香妹突然急叫起来。
听到这里,于异来了兴致,咦,这好象是对小情人哦,莫非是寅夜私奔,哈,这个有趣了。
兴致一起,于异把身一纵,上了山岭,一夜就看到了岭下的一男一女,那叫长脚的男子二十来岁年纪,长条脸,老虎眼,长得还行,嗯,实话说比于异长得要强着些儿,个子也高大,是个棒小伙子。那叫香妹的女子约有十七八岁年纪,与苗朵儿有几分相像,瓜子脸,大眼晴,看来也是只小野猫,不过这会儿皱着眉头,一脸焦急,不住的往后面看,远远的山岭上,一群人正打着火把飞速赶来,仿如一条蜿蜒游来的火龙。
“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长脚一把将香妹背在了背上,飞步就往岭上跑上来,看他脚步,极为轻捷,应该是练有功夫的,说不定还有点儿玄功,若是一个人,甚至有可能会飞,不过带着人,那是绝对飞不起来了,但跑起来的速度也不慢,然而后面的人更快,而且有两个是能飞的,后发先至,越过火龙,忽一下就飞了过来。
“在这里了,在这里了。”
“白长脚,放下香妹,你跑不了了。”
于异要看戏,又变回了猫头鹰,蹲在了岭上一株古松上,偏生爪子里还抓着兔子在啃,猫头鹰吃兔子,本来也不是太稀奇,但问题是,这兔子不但是剥了皮的,还是烤熟了的,从里到外,透着股儿诡异,还好没人留意,而于异听到长脚的全名,还咧嘴笑了:“还好是长短的长,要是写在纸上,不知道的,念着个生长的长,那不是白长了一双脚,白长脚,哈哈。”
白长脚知道自己跑不了了,放下香妹,转过身,大口的喘着气,他虽练有功夫,跑了这么远再背着一个人爬山,也累得够呛,而那张还算俊朗的脸上,除了满脸的汗,更多的,是激愤和不甘,而香妹则在背后推他:“长脚哥,你快跑,快呀。”
“不。”白长脚拒绝,反手拉着了香妹的手:“我说了,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你。”香妹急得跺脚,却没有办法。
那两个追上来的汉子,到也没有扑上来,一左一右,落在了两边山石上,隐隐呈夹击之势,他们没有悬停在空中,其实在天空中飞,还是比较消耗灵力的,就好比跑步和走路,跑起来虽然快,但相比缓步走,还是要费力得多,尤其是一些功力粗浅,基本上也就只是勉强能飞的,飞行更是极为消耗灵力,是的,越是不熟的,越耗力,这两个汉子虽然能飞,但也就是勉强能飞而已,这时候都有些儿喘粗气了,要让他们时时悬停空中监视,太累了。
而远处的火龙也加速赶了上来,很快就到了山脚下,约摸有三五十人,有些人执枪拿棒,有些人则是空手,这些人赶到山脚下,看见了香妹两个,便停了下来,香妹眼见推不动白长脚,突地抢前一步,到了白长脚前面,对着山下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哭叫道:“阿爹,你放了我们,好不好?”
“果然是私奔的,哈哈。”看到这里,于异已经可以确定了,想不到半夜出来看到这么一场好戏,运气不错,于异本来有些儿郁闷,这会儿全消了,大大的灌了一口酒,再撕一块兔子肉,这兔子肉怎么就这么香呢,爽啊。
山脚下,一个老者站在人群前面,显然就是香妹爹了,香妹爹约摸有六十来岁年纪了,苗人其实成亲都比较早,这么大年纪而有香妹这样的女儿,估计也是个老牛吃嫩草的,可能是跑急了,也可能是恼怒,香妹爹指着香妹的手,不停的颤抖:“你——你。”一口气接不上来,半天你不出一句话。
香妹哭叫:“阿爹,你素来疼我的是不是,难道你就真忍心看着我嫁给牛白牯那个老头子吗?他比阿爹你还大得一岁啊。”
听到她这话,香妹爹一张老脸红了黑,黑了红,手却颤抖得更厉害了,他一个字说不出来,而于异可就暗叫了:“什么话?居然要自己女儿嫁给一个比自己还老的老头子,这吃嫩草的老牛是昏了头是吧。”但突地就想到白骨神巫答应嫁给万山青的事,突然就明白了,利益,肯定也是为了利益。
这时他耳中又听到风声,转眼一看,西面几个人正往这边飞过来,他咦了一声:“这又是什么人?莫非是那什么牛白牯,哎,越来越热闹了啊。”不过凝晴一看,不对,飞来的有三个人,都是年轻人,最前面一个只有二十来岁年纪,后面两个年纪稍大点儿,最大的一个也不过三十来岁,可没一个老头子。
这时山下的人也发现了,有人叫:“老寨主,少寨主他们来了。”
“少寨主?”于异一巴嘴:“看来是这香妹的哥哥了,嘿嘿,追个妹子,架势这么大。”
这三人飞得也还算快,一眨眼到了山脚下落下,当先的年轻人一张红脸膛,不过可能也是飞久了的缘故,额头上还有道短短的刀疤,平添三分凶悍,冲着香妹爹叫了一声爹,果然就是香妹的哥哥,扭脸就冲着山上叫道:“白长脚,竟然想趁夜拐走香妹,你别做梦了,我告诉你,就算你们逃到天边,我也会将你们追回来。”
香妹本来在哀哀抽泣,听到他这话,香妹猛地站了起来,一脸激怒的道:“白火火,你有本事,就自己去打场,自己去抢晋天巫的名额,要靠自己妹子去联姻来求别人支持推荐,你还要脸不要了。”
“果然是这么一回事?”听到这里,于异全部明白了,又是晋天巫闹出来的,很显然,香妹和白长脚相恋,然而这什么白火火却也是个有野心的,想要做晋天巫去摸一下天珠,但他自家知道自家本事不够,所以想着靠香妹来联姻,以获得支持推荐,那个什么牛白牯,估计是一个大宗族的首领什么的,权势类似于万老松,而白骨神巫当时打的不也是这个主意吗?不过白骨神巫是自愿的,而这边香妹则不情愿。
“没意思。”于异撇嘴:“那天珠又不是女人奶子,有什么摸头啊。”
不过白火火显然不这么想,给香妹这番话说得恼羞成怒,霍地飞上山来:“我抽死你。”
“你敢。”一直没吱声的白长脚纵身飞起,迎着白火火一拳打出,两人都有火,顿时就在半空中打做一团,先是拳来脚往,打到后来,白火火急了,抽出了腰间苗刀,白长脚自然也不甘示弱,也把苗刀抽了出来,两人功力差不多,招术也差不多,迎头对砍,砍得火光乱溅,到是乱精彩的样子。
打了近百招,白火火收拾不下白长脚,恼了,叫道:“你们愣着干什么,给我一起上,乱刀碎了他。”
他是少寨主,说话自然有人听,那四名能飞的汉子顿时都飞了起来,各执刀剑,真要四面围攻,白长脚有死无生,于异扑的一声,把嘴中的骨头吐了出来,本来是看戏,但现在看出火来了,这事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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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他动手,香妹突地从腰间抽了把短匕出来,匕尖指着自己咽喉,尖声哭叫道:“阿爹,你真要逼死女儿吗?”
“都不许动。”香妹爹终于喘平了一口气,厉声喝叫,听他开口,那四名汉子顿时又停下了,他四人一停,白火火急了,叫道:“爹。”
情急失措,给白长脚猛力一劈,把他手中刀劈得飞了出去,白火火大吃一惊,急一跟头,翻出去老远,还好白长脚并没有追击,只是执刀冷笑。
白火火又羞又怒,一张脸胀得通红,额前刀疤高高隆起,更添三分狰狞:“爹,你不要听香妹的,我白牛寨要出身,这一次是最好的机会,若再过五年,万一牛白牯死了,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你也想着五年后牛白牯可能会死啊。”香妹激愤的叫。
“就是啊。”白火火一点也不甘示弱:“牛白牯病歪歪的,他能活几年,他死了,你再嫁给长脚不是一样?你真是不懂事。”
居然有这样的道理,于异完全听傻了,香妹则是一脸恼怒:“我才不嫁两个男人,要嫁你去嫁。”
“爹,你看你惯的她,一点事不懂。”白火火一脸恼怒。
对白火火这个想法,香妹爹显然也是支持的,他转头看着香妹,香妹急了,顿足叫道:“我看到牛白牯那个样子就想做呕,阿爹,你真的要你的女儿受这样的委屈吗,我宁可死。”说着又把匕首靠近了脖子一点点。
香妹爹吓了一跳,急叫道:“香妹,你不要乱来。”
他一急,香妹眼泪就下来了:“爹。”
得,听到这一声叫,于异就知道戏要转场了,果然,香妹爹一转头就看向了白火火:“火火,你妹子倔,你。”
“岂有此理。”白火火急火攻心,暴跳如雷:“怎么就想不清楚呢,嫁给牛白牯,最多三五年,牛白牯必死,到时香妹还是可以嫁给白长脚的啊,而这一次宗族大会有了牛白牯支持,至少就有二十多个寨子支持我们,而七星玄玉门的白芷神巫也死了,听说前几天七星玄玉门的新掌教白骨神巫还亲手阉了万山青,成了冤家,万老松绝不可能再支持七星玄玉门,而牛白牯和万老松又是老交情,让牛白牯跟万老松说说,若万老松肯点头,这晋天巫就是十拿九稳的事,爹呀,这么好的机会,我白牛寨千年难遇一次啊,你怎么就想不清楚呢。”
香妹爹显然是个没多少主见的人,听他这么一说,眼光可又转了过来,一脸为难的对香妹道:“香妹。”
白火火的话,让于异彻底明白了这中间的根缘,本来如果白火火不围攻白长脚的话,他就只看戏不插手,然而牵涉到万老松什么的,他脑子里突然就活泛了,眼珠子一转,一个鬼主意冒了出来:“本少爷跟他们唱一出鱼目混珠的好戏看看。”
主意打定,施一个法,含一口酒喷将出去,那酒化一层白雾,忽一下遮住白长脚,手一伸,捏着白长脚脖子就给揪进了螺壳里,白长脚大吃一惊,还在死命挣扎呢,于异叫道:“想娶香妹,就乖乖的听我的话。”说着放开了手。
白长脚身子一得自由,刀便提了起来,一听这话,身子猛然一顿,拿眼去于异脸上看了一眼,扑通一下,翻身便拜:“若得上仙成全小人与香妹的亲事,小人至死万谢。”
为个女人,要死要活的,于异最看不惯那种嘴脸,尤其昨夜刚从女人处受了郁闷来,更是不岔,不过面上到也没显出来,道:“我也不要你死啊活的,在这里碰到,也是个缘份,那就带你玩玩,自然还你一个根果,你且看来。”
说着,把身一摇,霍一下变成了白长脚的样子,白长脚啊的一声,张大了嘴巴,他虽然也学了点儿玄功,如此神通,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本来心下还有三分疑虑,到这会儿彻底打消,拜道:“小人一切但凭吩咐,只求上仙垂怜。”
他心里当然会想,于异变成了他的样子,万一就一刀斩了他,然后霸占了香妹怎么办呢?反正于异变得活灵活现的,香妹也看不出来,然而就算这么想,就算于异真的这么做,他也没办法啊,所以索性五体投地,什么也不想,只一个求字,如果真是仙缘,那算是走了狗屎运,如果于异是妖人,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命当如此,死后撞天。
见他不罗嗦,于异点头,道:“说了是缘份,你不必拜呀拜的烦躁,我且问你,你们七十二寨选晋天巫,应该也要打场吧,不会就是牛白牯推荐了就算,他真有那么大势力?”
苗家称赶集为赶场,而称打擂比试为打场,宗族大会选晋天巫,照规矩,是每一个部族都可以推荐一个候选人,至于这些候选人到底谁行谁不行,那就打罗,这就是打场,镜柔和苗朵儿闲聊,说到了这些规矩,于异在边上听着,自然也就知道了。
“是要打场。”白长脚点头:“不过牛白牯势大,他们牛头寨,在我们七十二寨中,是仅次于火灵寨的大寨子了,有两万多青壮,连亲带故的,有二三十家寨子和他们有亲,所以若牛白牯开口,至少这些寨子会给他面子。”
“这样啊,行了,我明白了。”于异点头:“本来呢,教你点儿功夫,你自己玩更有趣儿,不过现在来不及了,所以我先冒充你玩一把,你可以在边上看戏。”
那白长脚却是个机灵的,立刻就叩头,口中恭恭敬敬的叫道:“师父在上,受徒儿白长脚三拜。”
“你等等。”于异忙叫住他:“我可没时间教徒弟,不过话到这里,事后我教你两手功夫就是,这师就不必要拜了,我又没时间教,万一以后你丢了人,到是出了我的丑。”
他这话说得这么直白,白长脚也就拜不下去,不过从这件事上他能感觉得出来,于异不是在虚言哄骗他,心中疑虑又减三分。
于异把手向白长脚一指,喝声:“变。”白长脚往地下一滚,变成只猫头鹰,于异带他出壳,让他站在边上的一株古松上,道:“你且在这里看戏,看得明白了,然后我们配合着演戏。”
白长脚这时已经说不出人话了,只能把头乱点,眼中满是感激,还有期待,因为他又看到了外面的情景,看到了香妹。
这会儿,香妹父女兄妹三个,正陷入僵持中,谁也说服不了谁,而香妹一眼间没见到白长脚,正扭头四下找呢,于异猛一下就从一块山石后跳了出来,开始唱戏,先来一阵手舞足蹈,口中唱道:“我是此山石头生,石头娘生石头子,可怜石头没儿子,只在山头好耍子,哇呀呀,我是大石头,你们是什么鸟人?”
他这么哇呀呀一阵手舞足蹈,所有人都给他弄傻了,这是唱的哪一出啊,香妹却以为他是刺激过甚,脑子出毛病了,急跑过来,叫道:“长脚哥,你怎么了,我是香妹啊,你快醒醒。”
“你是香妹,我是长脚哥?”于异装出迷糊的样子。
“是啊是啊。”香妹点头:“长脚哥你快醒醒,没事的,我绝不会嫁给牛白牯那个死老鬼,要嫁我就嫁给你,要么我们就一起死,生不同床死同穴。”
本来对着哥哥的恼怒,尤其是老爹的恳求,她心里实也有几分犹豫了,但于异这么一闹,她以为于异是担心她改变心意,受刺激脑子出了毛病,这一急,顿时就坚定了心志,拉着于异的手,一脸坚决的看向山下的老爹和哥哥。
“生不同床死同穴吗?有趣有趣。”于异却还在唱:“哪里有穴哪里有穴,那我先来找个穴。”
一面唱着,一面舞着,香妹拉不住,给他挣开了手,急要再拉他手时,于异双手齐伸,抱住身边的大岩石,往上一举,居然举了起来。
本来山上山下所有的眼光都落在于异身上,好些人都在笑呢,疯子唱戏,好笑啊,看到这一出,所有的眼晴顿时都直了。
天爷啊,那岩石小山也似,至少也有十数万斤,莫说一个人,就是这山上山下加起来四五十个人全凑上去,也绝对举不起来啊,这人却凭一双手给举了起来,这还是人吗?
这时太阳刚好出来,一缕晨阳,照在大石头上,也照在于异身上,晨光耀眼,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去揉眼晴。
这肯定是看花眼了,一定是看花眼了,怎么可能呢?
可揉了眼晴再看,人还是那人,石还是那石,那石确实托在那人的双手里,那人是人吗?或者那石其实不是石?
在这一刻,所有人心里都生出了这么个想法:那石头可能不是块石头,也许就是块木头呢。
不过于异随后的举动打消了他们的幻想,于异还在唱:“有穴了有穴了,可是穴有了,这石头又要放哪里呢,对了,滚山下去吧。”这么唱着,一只手还腾出来乱挥:“打石头了啊,打石头了啊,各家各户,鸡鸭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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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一样的巨石,一只手托着,所有的人都要傻掉了,然后就见于异手一松,那大山石顺着山坡就滚了下来,山坡本来就有些陡,这石头又是半圆的,顿时就收不了势,哗啦啦直滚下来,先声势还小,速度也慢,但慢慢就越滚越快,声势也越来越大,滚到一半的时候,其声隆隆,真就好象天崩地裂一般,所过之处,更是草伏树倒,岩碎沟裂,惊心动魄。
山上山下所有的人,全都给这声势惊呆了,竟然就没一个知道动的,虽然于异选的方位不是毕直往下滚,带了点儿斜势,是往另一边山坡斜着滚的,但巨石撞碎的山石树木四下激飞,站在山下不动的话,仍有可能打在身上,然而山下的人根本没想到这个问题,所有人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惟一能想到的,只一个念头:这真的是石头,不是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