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节

    一千西羌重甲充任的弩兵操着弩车,透过栅栏对着缓缓行来的银盾步兵。
    马岱一声大喝:“放!”
    顿时箭如雨发,将百步外的银盾步兵方阵彻底淹没,弩箭破空声将银盾步兵死亡的哀嚎掩盖。
    “弩是一种邪恶的武器,它让我们的勇士死的毫无意义。高贵的勇士应该英勇的战死,而不是像麦子一样被镰刀收割!”
    “只有比我们还要嗜战的东州人,才会发明并制造这种邪恶的武器!”
    “他们,应该被统统消灭!”
    塞琉古从东州叛徒那里很早就知道了公孙策麾下军队善用弩,可他没想到,弩的威力会这么大!
    他的一个银盾千人队直接在弩箭的打击下,彻底被打散。这队编制可以说是彻底从塞琉古军队中抹除,这让他如何淡定?
    “此战不需要俘虏,第一军团总攻!”
    塞琉古一声令下,先赶到的银盾步兵在军团长的指挥下,以散阵突进,借此躲避先锋军的箭雨打击。
    “谁能告诉我,对面那个家伙在说什么?”公孙策戟指塞琉古,出言询问。
    塞琉古的声音很大,透过夜风,他能隐约听到,很是模糊,只能听到对方很愤怒。
    “殿下,末将懂古希腊语!”
    说话的是来自罗马的将军尼禄布鲁图斯,准确来说应该是一个校尉,他手下罗马军队被打散,与马岱的西羌重甲混编,他本人担任马岱副将。
    “尼禄,说说看。”
    “殿下,末将只听清最后一句,塞琉古说这一战他们不需要俘虏!”
    “呵呵,哈哈哈!”
    公孙策听了大笑,大笑传到塞琉古那里,让他惊疑不定,目光在黑夜中四处探望。
    神州的文化让他着迷,他请懂神州文化的传承者为他翻译口述各种和战事相关的书,好像一本叫做《三国》的书中,很多神州将军在翻身的时候,都会大笑。与此相对的是,他的对手肯定要倒霉!
    “一个连自己情绪都控制不了的将军,怎么能和我公孙策斗!”
    “还妄言此战要将我们斩杀干净,可笑!”
    “传孤命令,此战不要一个塞琉古俘虏!对方首级,除去原先封赏,每枚首级可换五枚金币!”
    “记住,他们的脑袋只值五金币!”
    公孙策难得称了一次孤,自从他看破所谓的秦军二十级军功爵位制后,就对所谓的自称变得很随意。
    魏国货币发行在即,每枚金币重十克,五枚金币恰好一两。根据魏国此时的物价,五枚金币可以让一个壮汉顿顿吃饱,连吃一年。
    公孙策上一次西域之行,捞取了上百吨的黄金,对于这么点赏赐,他眼中就是毛毛雨。只要击破西州联军,那么他们一路征剿搜刮的黄金,还不是白白便宜了神州联军?
    “填装!”
    弩车可以连发不断,以箭匣为供箭方式,只要箭匣不空,那么弩车就能依靠杠杆原理,不断上弦激发,消耗弩兵的体力微乎极微。
    这批弩车是魏国最高机密,只有公孙策与朝阳坡上配备,其他各军都是旧式弩车,供箭方式就是那种一次射尽,从新填装的弩车。
    弩车上的箭匣被取下,换上新的箭匣,半空的箭匣由其他兵种开始填装,一箱箱的弩箭就摆放在他们身后,很是方便。
    这就是公孙策干以两千人坚守大营的最大依仗,只要他携带的二十万弩箭不尽,敌人想要靠近大营,光是弩箭就能让对方损失极大。
    “冲!”塞琉古第一军团长克雷托斯站立在战车上,身前一名卫士持盾护卫,还有一名驭手。
    银盾步兵以散阵行进到大营百步外,纷纷开始加速,回应他们的就是马岱猛然挥下的手和随后绵绵无尽的箭雨。
    以箭雨的攻击密集程度,塞琉古认为公孙策大军都在军营中,随即派遣后续赶来的银盾步兵第二、第三军团分别从两翼夹攻公孙策,本阵继续是环形枪阵守护。
    银盾步兵第一军团长克雷托斯很显目,尼禄指挥五十名弩兵专门瞄着克雷托斯射击。
    克雷托斯的战马当即被乱箭射死,驭手惨死,护卫他的盾兵被弩箭撞飞,战车失去控制,碾压了几个倒霉的银盾步兵后,车轮被陷马坑卡住,车轴断裂,克雷托斯被甩下战车。
    “射死他!”公孙策与尼禄同时下令,弩兵正在转动弩车的时候,牛霸先与叶轻舟同时发箭,刚刚站起的克雷托斯被两道利箭贯穿胸口。
    摇摇晃晃的克雷托斯指着先锋军大营,吐出几个字:“卑鄙!”
    然后轰然倒地,被周围银盾步兵组成龟甲阵运回本阵。
    在古希腊,战争和春秋时期差不多,是贵族和勇士的权利。双方都是有身份的人,流行单挑。
    后来枪阵集团战术出现后,也是兵对兵,将对将,泾渭分明。
    克雷托斯本以为自己不会成为弩箭的打击对象,没做多少防备,于是彻底在这里悲剧了。
    而来自罗马的尼禄,对于自己的做法没有任何的内疚。
    古代的西州,罗马人之所以能一统西州,凭借不是他们平均不到一米六的身高,而是他的集团化战术,以及各种先进的科技。
    他们要面对的高卢剑士身高一米八,身强力壮,单挑的话罗马人没有任何优势,更别说战士身高平均一米九的日耳曼人。
    所以能阵前击杀敌军将军,对罗马人来说就是一种不能错失的机会。而罗马人相对应的,就是对自己的将军严加保护。
    “投火罐!”见银光闪闪的银盾步兵冲进三十步范围内,公孙策下令。
    后阵就绪的投石车纷纷发射,每辆投石车投掷七八个毒火罐,毒火罐上的引线燃烧着,在夜空中划过一道道明亮的死亡弧线,落在了营外五十步到百步的范围内。
    火罐破碎,火油被点燃,突然燃起的大火照亮了夜空。
    火光中跳舞的银盾步兵不知所措时,第二轮毒火罐投下,大火的范围扩增不止一倍!
    第一轮投下时,近半毒火罐熄灭,第二轮落下后,火油连成片,一片片被引燃。
    燃起的大火被夜风吹动,两轮投下的毒火罐除了少数,尽数被点燃。
    暗红色的火焰中,火人先后倒地,更多的躲避大火,又在毒烟中咳嗽不止,他们双目流泪,双手弃了兵器,一个个像虾一样,蜷缩在地上,双手紧紧扼着自己喉咙。
    闻到毒烟的塞琉古更是惊怒交加,带着枪兵后撤。
    弩箭的射击毫无停顿,继续射击,射空了一匣又一匣的弩箭,让正面冲在最前的银盾步兵前进不得,后退不能,大多惨死在弩箭下。
    “殿下,左右两翼有动静!”
    一名军官慌张跑来,公孙策在火光下横眉一瞪:“慌什么!你是军官,是士卒的表率!”
    军官挺直了腰背,急促说道:“左右两翼来敌规模丝毫不下于正面之地,各有五六千!”
    “弩兵压制左翼来敌,右翼投掷毒火罐压制,注意风向,不可让毒烟蔓延进大营之中!”
    “喏!”马岱抱拳,带着弩车向左翼转移,同时传令兵去后阵给刘威传令。
    “成廉、许盾!”
    “末将在!”二人出列抱拳。
    “率虎豹卫出寨,将残余敌军剿杀!”
    “喏!”
    公孙策伸手,抚摸着夜风,微笑对左右说道:“神州的风神,还是向着我们神州军队的!今夜的风直吹山口方向,很方便我军使用毒火罐。若是逆风,后果不堪设想啊!”
    “殿下鸿福,自有上天照应。”
    说话的是伏晓光,公孙策听了摇头一笑。
    他和伏晓光都是西域长大的,自然知道山口的风向千年难变,否则山口的那一侧,也不会有老风口之称。
    正面冲在最前面的银盾步兵叫苦不迭,他们侥幸从一个个陷马坑突破,又在箭雨的打击下生存下来。
    可现在归路被大火截断,又要面对比他们还要精锐,又手持手弩的虎豹卫,可以说是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
    虎豹卫是公孙策手中与南宫宿卫等同的嫡系所在,每一个的损失都会让公孙策心疼。所以能远战解决,他绝不赞成近战。
    黑夜中,望着大营以毒火罐之威,佐以弩箭之犀利,打的塞琉古人一点脾气都没有。这让潜伏在大营四侧的六队伏兵大是安心,同时很是振奋。
    公孙策以两千人对抗数万塞琉古精锐,丝毫不落下风确实涨士气。他们在得知来敌数万,俱是精锐后,各部天兵没有不惊惧的。
    现在公孙策打的有声有色,给了他们极大的信心。
    赵云是左三队统率,战马统统跪伏在草地上,士卒相互偎依取暖,他拿着单筒望远镜观察战局。
    数名斥候跑来,领头的直接趴在了地上,喘着大气说道:“赵将军,山口有象兵出现,不下二百头!”
    “象兵?具体装备是怎样的?”
    赵云大惊,蜀汉平定南中的时候,就和南蛮人的象兵交手过,他对象兵很是熟悉。对象兵的突击力量,更是熟悉。
    大营现在依靠工事能防守住,若象兵将工事摧毁,公孙策可就危险了!
    “骑战战象上的大多是弓手,还有少数的披甲战象!”
    “看来这些象兵就是塞琉古人的杀手锏,召集三部,我们去灭了这些象兵!”
    对付象兵,赵云有的是手段!
    第二十七章 惨烈
    象兵,庞大的体格对于步兵来说就是灾难。
    对于密集的步兵而言,更是毁灭性的打击。
    所以塞琉古的象兵,就是他的杀手锏,突然间出现的象兵,不说攻击,光对士气的打击,就是极大的。
    赵云是蜀汉参加过南中平定战的主要将领,对于象兵的作用很是了解,所以他左部三队四千人就是全灭,也要将塞琉古的象兵部队彻底打残。
    左队四千人如潮水一样压向山道入口,随即被塞琉古斥候发现。
    塞琉古象兵将军当即指挥象兵改变阵形,对赵云所在列队,准备冲锋。
    冲锋起来的象兵,庞大的体格带来的惯性,是一切骑兵的克星。
    “大象惧火,各部以火箭射击!”
    赵云的命令被传递下去,左队三千骑纷纷张弓扣上火箭,一千步兵在地上将火把点燃,协助骑兵引燃火箭,同时他们还准备毒火罐,打算用火墙阻拦象兵。
    骑兵则是以百人队规模,组成小团轮番上前射击。
    统率象兵的将军,见突然出现的东州军打算火攻,当即命令后续从山道涌出的波斯弓骑不顾队形,上前去消耗东州军。
    他同时派斥候向塞琉古通知这里遇到的情况,向塞琉古求援。
    象兵不能有失,所以他需要更多的骑兵来保护象兵。
    李胜就在赵云这一队,他对于弓箭不熟悉,坐骑上插着三捆标枪,手举标枪,冲在所在百人队最前面。
    他大声厉喝,对着冲来的黑乎乎,密密麻麻的波斯弓骑猛地一投,随即被一阵箭雨淹没,从战马上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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