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听她这么说,陆静姝也停住风风火火去找那个假程炜算账的脚步,折返回来,只是脸色依旧谈不上好看。
    周子佩几步走到别墅里,把陆嗣音小心放在沙发上,看她十分苍白的脸色,轻轻叹口气,心疼道:很疼?
    陆嗣音怕他们再出去,含着硬生生被自己挤出来的泪,水光潋滟地点点头。
    我看看。陆静姝在她前面蹲下。
    陆嗣音嗯嗯两声,把厚外套脱下,一点一点撸起袖子。
    被绷带绑着的手臂露出来。
    刚刚这么一折腾,还没愈合的伤现在有点儿出血。
    洁白的绷带上染上了一抹鲜艳的红,刺眼地很。
    周子佩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极度狂躁的因子,恨不得现在就让那人千倍百倍的偿还。
    陆静姝慢慢把脏了的绷带解开,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当看到那个狰狞的伤口时,还是不由得呼吸一滞,上挑的眼尾泛着邪红,眼底氤氲着清寒。
    周子佩把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眉间一派骇人的凌厉和浓重的煞气。
    就连一向温蔼的楚冕此时也眼带寒霜。
    陆嗣音连忙说:哎,冷静冷静!我现在不疼了,感觉都快要好了。而且我已经找他算过账了,不仅打伤了他的左手臂,还伤了他的右手臂和一条腿。估计要几天出不了门。
    语气还带着几分骄傲。
    陆静姝三人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脸色和缓。
    只受了几处皮外伤,远远不够。周子佩咬牙切齿道。
    是是是,陆嗣音生怕再刺激到他们,苦口婆心道:但至少不能现在去找他,打草惊蛇不说,可能还会有不必要的牺牲。
    道理是这个道理,他们不见得不明白,但是最在乎的人被欺负了,却只能暂时忍气吞声。
    这种感觉真挺不好受的。
    陆嗣音觉得这点儿小伤不算什么,见他们这么紧张,心里不由一暖。
    呼,姐,你快给我上药吧!再晾下去,恐怕要失血过多了。陆嗣音转移话题。
    陆静姝拿出一个白色小瓷瓶,里面是粉末,应该还有止痛的功效,敷上去后,立马就不痛了,有种清清凉凉的爽快感。
    伤口肉眼可见止了血,陆嗣音也肉眼可见脸色红润起来,显然这药起了作用。
    不痛了,好舒服。姐,这是什么药啊?好神奇。陆嗣音没话找话,尽量不让他们把话题再提到算账上。
    陆静姝说:没名字。
    她制出来的药一般都懒得起名,除非要卖着赚钱时,才随便从犄角旮旯里提取两个字眼。
    陆嗣音说:挺好,那我就勉为其难地为他赐名吧!
    俗话说的好,阎王叫我三更死,二更我就抹脖子。
    其他人:这是哪里的俗话?
    他们看着她:所以?叫阎王?三更?或者二更?
    想到她一直清奇的脑回路,便觉得为其取名为抹脖子也不是有可能?
    谁知,他们还是低估了陆嗣音。
    陆嗣音羞涩一笑,说:那我就赐名:叫我。
    陆静姝:
    周子佩:
    楚冕:
    周子佩配合地鼓鼓掌,皮笑肉不笑道:嗯,好名字。
    陆嗣音又满怀期待地看向陆静姝,眼睛亮的好像住了万千星河。
    陆静姝木着脸,硬邦邦道:嗯,好听。
    楚冕边忍笑,边应和:你姐说得对。
    陆嗣音满意了,笑弯了眉眼,抱着那个小瓷瓶,一口一个叫我。
    半夜三更
    楚冕莫名从睡梦中苏醒,他睁眼看着天花板几秒,然后似有所感地起身,披上衣服,打开门。
    果然,楼下阳台处站着一个人影,没开灯,整个人陷在黑暗里。
    像个木偶一样一动不动,盯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夜晚的沉寂才让陆静姝的情绪稍稍外放,浑身的孤独感和颓丧感像海啸一样将她淹没,喘不过来气。
    楚冕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走回屋里,一分钟后,再次出来时,手臂上多了一件外套。
    他放轻脚步走到陆静姝身后,抖开衣服,披在她肩头,却没有就此作罢,手顺势落在她瘦弱的肩膀处,就这样揽着。
    睡不着?
    陆静姝眼底映着天上的星星,半晌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之后一段时间,楚冕没再说话,默默陪着她,一起仰头看着天上闪烁的光。
    他会不会就在那里?陆静姝浓睫微颤,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楚冕知道她说得是程炜,虽然此时说这些很不合时宜,但是内心还是不可避免地有点儿酸。
    手上力气微微加大,怜惜地抱着她被风吹凉的身体,柔声道:会在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半夜过于安静,还是因为楚冕此时像莹莹月光一样包容,陆静姝突然有了倾诉欲。
    这种想法来得突然,连她自己都未曾预料到。
    我和程炜在2027年认识的,在一所监狱里,出来之后我就和他一起创立了鬼影,我们既是朋友也是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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