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人间不值得
寒风落月，云雾深山中。
清冷的夜风吹过寒山森林，透过窗户轻轻打在林烨的身上，因为喝醉了酒，林烨的面颊有些发红，倚靠着窗台似乎睡着了。
“赵师兄？赵师兄？”苏佳缓步走到林烨的身边，轻轻叫了两声，但林烨毫无反应，看来真的是睡着了。
罗瑄也走了过来，轻轻将窗户关死，不再让外面的冷风吹进来：“赵师兄修行了一天，又来陪我们吃了这一顿饭，应该是累了，就让赵师兄好好休息一下吧。”
“在这里休息……可以么？”苏佳有些惊讶道。
罗瑄轻笑道：“自然是可以的，这里就连地上的地毯都是上等的虎皮制成，赵师兄的家我去看过，只有门内附送的家具，而且还在覆天殿那里，这一来一回就是巨大的消耗，还不如就在这里休息。”
罗瑄顿了顿，继续道：“苏师妹，眼下时间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苏佳有些迟疑：“把赵师兄自己留在这里，可以么？”
“放心吧，我来安排。”罗瑄又轻轻摇了摇铃铛，很快，两个侍女恭敬的走进来，开始打扫起饭桌，很快就恢复到她们来时的样子。
“这间雅间今晚我也包了，帮忙拿一套被垫过来吧。”
“是。”一位侍女恭敬的应了一声，便缓步退了出去，很快就带着一套被垫回来，铺在了屋内的地上，随后在罗瑄的示意下恭敬的退了出去。
整个房间再次变得干干净净，弥漫着一股香味，罗瑄随即走到林烨的身边，轻轻的抱住了他，想将他抱到被垫里，苏佳赶忙过来帮忙。
这时候，只听林烨有些迷糊的喃喃道：“江洵……你又想干什么……真是的……”
“江洵？”
“是啊，赵师兄跟江洵师兄的关系很好地，昨天江洵师兄还亲自过来找赵师兄了呢？”
罗瑄沉默片刻，摇头道：“不对的，我听过一些传闻，赵师兄好像在青城殿有一个未婚妻，也是叫江洵，怎么会这么凑巧？”
苏佳惊讶道：“可能只是重名吧，江洵师兄……可是男人啊！”
罗瑄点了点头：“或许真的只是重名吧，只是赵师兄何时候有的这个未婚妻，总感觉不是真的。”
苏佳笑道：“罗师姐，你不会也喜欢赵师兄吧？”
罗瑄大方承认道：“那当然了，赵师兄这么优秀，喜欢他的何止我一个人，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罗师姐？”
罗瑄有些皱眉道：“我查过，青城殿的那个江洵名声非常不好，听说跟很多男弟子有不正常的男女关系，甚至以前上学时，多次和一群低级男弟子彻夜狂欢，在大族弟子里的名声早就坏了，赵师兄摊上这样的一个人，怕是也会坏了他的名声，毁了他未来的路。”
苏佳的脸色也变了，跟一群男弟子彻夜狂欢，然后……好像很容易引导人乱想啊，对方不会真不是什么好人吧？
“赵师兄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
“可能对方长得太漂亮了吧。”罗瑄转头看向已经熟睡的林烨，眼前的林烨什么都好，唯有长相有些不遂人意，自小混迹底层，熟悉人性的罗瑄推测，可能赵师兄就是被对方的美貌迷住了。
“那个江洵比罗师姐还漂亮么？”苏佳惊讶道，在她眼里，罗瑄已经是大美女了，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也很不错。
罗瑄无奈道：“虽然没见过那个青城殿的江洵，但我应该远远比不过她的，听闻连不少名门弟子都被她迷住了，甚至放出话来非她不娶，我还真想亲眼见见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能把赵师兄也迷住。”
“唉，男人就这么在乎女人的容貌么？那要是哪天年老色衰了，又该怎么办？”苏佳轻声叹了口气。
罗瑄笑道：“这个是肯定的，爱美之心都是有的，至于从一而终的感情……可能只能祈求苍天的怜悯了吧。”说着，罗瑄不觉看了眼林烨，但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走吧，苏师妹，我送你回去吧。”
“嗯。”
罗瑄吹灭了屋内的火烛，屋内陷入了一片昏暗，只有一些月光从窗外轻散，轻轻照在林烨的身上，罗瑄的眼眸渐渐柔和。
谢谢你，赵师兄。
若不是你，我恐怕早死在外面无人在乎。
也谢谢你，帮我从妹妹离去的阴影中慢慢走出来，更有了今天的成就，我不祈求从一而终的感情，你若愿意，就算只有短短的青春时光，我也是愿意的。
不过，你好像从来没有这种想法。
罗瑄的眼神微暗，自小到大，她见过太多男人对她赤裸裸的侵占欲望，如今，她却想在林烨身上也感受到这种感觉，可是——
“可能，是我高攀了……”
罗瑄眼神微暗，慢慢关死了木门，林烨的身影隔离在木门里面，罗瑄很快露出一些笑容，对着苏佳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嗯，谢谢你，罗师姐。”
两个人顺着楼梯走下六楼，待两人走到前台时罗瑄直接开口道：“那间房间我在包两天，钱记在我的账上。”
“是，罗小姐。”侍女恭敬的应道。
罗瑄这才点了点头，和苏佳走出了明月楼。
一出门，寒风便打在了两人的身上，苏佳有些冷的颤了缠身子，可随意一席温暖的大衣便披在了她的身后，罗瑄竟然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罗师姐，这怎么能行！你快收回去！”苏佳想要脱下衣服来，可罗瑄却不容她反抗，苏佳抬起头，在罗瑄的眼中，她竟然看到了些许的泪光，这让苏佳放弃了抵抗。
“穿上吧……以前冬天时，我总会这样保护着她……”
“罗师姐，你……你的妹妹应该很幸福吧。”
罗瑄撇开了头，好像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光，轻声道：“应该是吧，她现在应该……应该非常的幸福，终于离开了她从来不喜欢的地方，追寻她的自由去了。”
好像有印象以来，月儿就没好好的笑过，即便是我，又何尝不是强颜欢笑。
这世间的笑容，到底有多少是真心诚意的，好像是天地的弃儿一般，格格不入。
对于她们这样的人来说，人间……从来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