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白道会

    伊森河清澈的河水从奥桑克边静静地流过。
    这里是智者萨茹曼的领地，他统治着这里的的一切。自从他来到伊森珈德后便对此地进行了长期的修护，到现在为止，已经是林木茂密，鸟语花香，可谓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象。
    同时，伊森珈德还是中土智者团体――白道会的总部。
    白道会肩负着领导中土人民对抗黑魁首索隆的重任，一旦索隆重新现世，他们便会组织所有力量对其进行阻击。
    此时此刻，在白道会正式成立的478年后，会议第三次召开。
    一身白袍的智者萨茹曼站在奥桑克的城墙上遥望着远方，许久，一动也不动，仿佛一尊石像般。
    远处渐渐传来阵阵马蹄声，然后在城墙下方停住了，一个灰色的人影从马背上翻身跃下，对着萨茹曼缓缓鞠了一躬：“萨茹曼。”
    “我们等你很久了，刚多尔夫。”萨茹曼从上方俯视着灰袍的刚多尔夫，风轻云淡的说道，似乎在说一件完全与自己无关的事“走吧，他们都在大厅等着你。”然后转身下了城墙，朝那座高高的塔楼走去。
    刚多尔夫紧随在萨茹曼身边，漫步在弥漫着鲜花芳香的林荫道中。说实话，对于这里，他都忘了到底有多久没来过了。当初一起来到中土的智者一共有五位，除了他自己和身旁的萨茹曼外，还有拉达加斯特、埃拉塔还有帕兰多，但仍然过着流浪般生活的只有他自己了。
    看着花园一般的奥桑克，刚多尔夫却想起了霞尔，那个真正的人间仙境，没有纷争，没有战乱，更没有索隆但是，这一切都将被终结――如果黑暗再次崛起，那么中土将整个陷入魔影的笼罩下，那些美好与梦幻再也不会存在。
    “听说你最近和一帮矮人混在一起。”萨茹曼的话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是的，领头人是思雷恩之子梭林，还有他召集的十二个矮人，一名霍比特，一位游侠。”刚多尔夫回到道。
    “这么说来，这个队伍的成分相当的复杂啊。如果包括你在内，十六个人，就有四个不同的种族。”白袍智者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平淡，听不出明显的情绪波动，正因为此，白道会的其他人也很难猜测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这也是当初白道会成帘金色洛丝萝林的夫人盖拉德丽尔反对由其担任会长的主要原因。
    刚多尔夫没有接下话头，只是静静地跟在他身边，想着自己的事情。
    萨茹曼也没再说话，两人就这么一直走到了塔楼。
    正如萨茹曼所说，所有人都到了，此时正端坐在大厅中央，静候两人的到来。见到萨茹曼与刚多尔夫进来，他们都纷纷对两人投去子的目光。
    大厅中坐着五个人。
    最引人瞩目的是那位风华绝代的精灵少女，她那一头有如黄金瀑布般泻在肩头的长发，岁月的消磨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刚多尔夫首先对她行礼道：“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菲纳芬之女，盖拉德丽尔。”
    “一别多年，灰袍的智者还是那么健朗，我也很高兴见到你，米思兰迪尔。”这位洛丝萝林之王塞利博恩的夫人微笑着回礼道。
    坐在她旁边的是穿着褐色长袍的智者――拉达加斯特，很奇怪的是，他左肩上蹲着一只松鼠，右肩上是一只小狐狸，头上居然还有一只乌鸦！
    “刚多尔夫，很久没见过你了，据说你前段时间从孤土路过，为什么不来奥斯特？古鲁斯看望我呢？”拉达加斯特问道。
    刚多尔夫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老朋友，真是对不起，因为时间紧急，而我们又不能随意暴露行踪等回程时我们回来看望你的。”
    “好吧。”然后褐袍拉达加斯特便不再开口，转而逗弄身上的小动物去了――他有着亲近自然的本领，所有动物都愿意与之成为朋友，自从他在古鲁斯城常住后，周围的动物们都喜欢往城里跑，因为从不伤人，所以居民们还是很欢迎的。
    坐在盖拉德丽尔身边的还有另一位精灵――林顿的统治者，造船者凯尔丹，它是当之无愧智者，比萨茹曼还有盖拉德丽尔等人看得还要远，从他的双眼里，刚多尔夫仿佛看到了过去，未来，还有遥远的西方。
    “你好，造船者凯尔丹。”刚多尔夫恭敬的对他行了一礼。
    同样的，这位灰港湾的君王也向他回以一礼，并说道：“米思兰迪尔，尽管中土暗影幢幢，但我仍旧建造着驶往西方的船舶，假如某一天你对这里感到厌倦，感到疲劳，我会衷心的欢迎你。”
    “也许有一天我会厌倦，也许有一天我会疲惫，可我仍然会坚持下去，直到魔影消失。”刚多尔夫笑着回道。
    凯尔丹点点头，坐回了原位。
    至于另外两位，都是老熟人了――瑞文戴尔的埃尔隆德，还有那个任博不愿再提起的精灵中的“败类”格洛芬德尔。
    “米思兰迪尔，想不到才刚分别，我们就又见面了。”说话的是埃尔隆德。
    “看来我们的缘分还真是不浅呢。”能在严肃的场合说出这种俏皮话的只有格洛芬德尔了。
    刚多尔夫懒得回这家伙的话，直接坐下了，然后扫视一眼大厅中所有人，开口道：“想必各位都收到了我让巨鹰送来的信。”
    “各位一定都知道了我这段时间干的事情吧？”刚多尔夫问道，见众人都点头后，然后说道“我和蓝山埃雷德鲁因的思雷恩之子梭林展开了一次冒险，我们将要前往孤山的埃雷博，助他收复曾经的家园。而自我们从瑞文戴尔再次启程后，我们的旅途却惊险重重，不再平静。”
    “我很好奇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的。”萨茹曼问道。
    “兽人。”刚多尔夫回道“我们在迷雾山脉遇到了兽人。”
    萨茹曼听后，微微露出了不屑的表情：“谁都知道迷雾山脉上有兽人，你们遇到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而已。”
    “平常吗？”刚多尔夫反问道：“假如你遇到的是大队的主动出击的兽人呢？”
    不仅是萨茹曼，连盖拉德丽尔和凯尔丹都惊讶了。
    虽然迷雾山脉盘居着有大队的兽人，可一般情况下他们是不会随便离开巢穴的，因为环境实在是太险恶了，险恶到连他们这些山脉的霸主都无法承受。
    “米思兰迪尔，你的意思是，迷雾山脉的兽人会有大的动静？”埃尔隆德问道。
    点了点头，刚多尔夫说道：“不止是兽人，还有山上的狼群，它们也都出动了。我认为这种大反常态的事情值得我们引起注意，并加以警戒。”
    “这么说起来，最近的局势真的很不平静。”说话的是拉达加斯特，他轻抚着松鼠的毛发，说道：“我所居住的奥斯特？古鲁斯附近就是乌鲁达人曾经的要塞阿格摩尔，那里现在充斥着安格玛巫王遗留下来的尸妖，杀之不绝之下，我就没再管它们，只是时刻监视着那片区域。但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不止是阿格摩尔，连哈罗格的尸妖都开始躁动不安，它们甚至开始在哈力格玛周边地区活动。不过，我最担心的还不是这些，如果尸妖的老巢――加斯阿格温中的那位被惊醒了的话，不仅是古鲁斯，连孤土都会陷入恐怖的阴影中。”
    “纳如海尔我们对于一位河神的堕落感到悲哀，真相早已大白，罪魁祸首就是安格玛的巫王，正因为此，我们才应该吸取当初的沉痛教训，保持加倍的警惕。”盖拉德丽尔有些忧伤的说道。
    “这一系列事件如果单个看的话，也许只是一次小小的骚动，但是，要是将它们合在一起看，整件事情就没这么简单了。”刚多尔夫严肃的说道：“以前我就前往探查过幽暗密林里的那座城堡――多尔格尔德，而事实证明，那里的确是黑魁首的藏身之地。我在那里发现了梭林的父亲，思雷恩，而他所携带的矮人魔戒已经被索隆夺取。那么，就我们目前的情报看来，除去人类的九枚魔戒，精灵的三枚，矮人的七枚戒指他已经找到了三枚，最后，就只剩下那枚戒指中的王者――”他顿了顿，语气阴森的说道“至尊魔戒。”
    “刚多尔夫，你所说的那十九枚戒指我们都清楚，但是至于那枚至尊魔戒，它的存在虽然我们可以肯定，可难道你不认为自己的话有些危言耸听吗？难道仅凭一枚戒指就可以使索隆重生，重临中土吗？”萨茹曼说道。
    “姑且不论那枚戒指是否有那么大的威力，但我们可以肯定的是，索隆在寻找它，从没放弃过，据我们所知，魔戒之主的最后一位携带者就是伊西尔德，而伊西尔德死后，它就再没有下落了，如果那枚戒指只是普通的戒指，为什么索隆会费这么大力来搜寻它呢？”刚多尔夫反驳道。
    “莫克伍德的阴影越来越浓，妖魔鬼怪纷纷出笼，云集在多尔格尔德，而他们又团结一致，矛头直指精灵和那些努美诺尔的幸存者，我们现在该做的不是无休止的争吵，而是尽快想出一个可以切实可行的办法来解决即将到来的危机。”盖拉德丽尔开口阻止了两人的争辩。
    萨茹曼看了刚多尔夫一眼，说道：“我还是那句老话，我情愿相信魔戒之主已经掉进了安都因河，被河水冲进了大海，再也找不到了。虽然我拜托拉达加斯特搜索过安都因河沿岸，但什么也没发现，相信索隆也是一样一无所获，至尊魔戒最好的归宿就是一直躺在海底，直到天翻地覆，海枯石烂。”
    “也许你喜欢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幻想上，但我并不这么认为。”刚多尔夫说道：“多尔格尔德的黑暗势力也在搜寻至尊魔戒，我相信他们迟早会有所收获，尽管这不是我们所愿意看到的，可是我认为是到了我们该出手的时候了。”
    “没必要非得找到那枚戒指，只要它存在于世，就会起作用，索隆就会满怀希望，发展壮大。精灵和精灵之友的力量已经大不如前，而索隆的力量正日益壮大。即使没有魔戒之主，我们也很难战胜他，因为他还主宰着九枚戒指，另外矮人之戒他也找到了三枚，所以――”
    “我们必须投入战斗。”
    埃尔隆德接口道：“长久以来，我一直有一种预感，无论如何，索隆都一定会找到至尊魔戒，战争一定会爆发，这一纪将在战争中结束，是的，将在第二次黑暗中结束。现在，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为此做点什么，哪怕只是起到一点作用。”
    “中土正处在危险的边缘，索隆虽然没有公然显形，但是他的威能已经散布在迷雾山的东边以及西边，我相信，这次的暗影骚动是他在召集他的部队。他正准备着向中土宣战，而我们，不能等到他真正将战火重新烧到埃里阿多尔后才反应过来，尽管现在有瑟兰迪尔的军队在围剿、牵制着多尔格尔德的黑暗势力，但我们也必须集合军队，在他向我们开战之前先发制人。”
    刚多尔夫发表了自己的看法，然后回到座位上，看相萨茹曼，等待他做出结论。
    萨茹曼思考了很久，似乎是在顾忌什么，许久后，才说道：“好吧，我同意各位的建议，我们必须召集军队，进攻多尔格尔德，在黑魁首发展壮大到无法控制之前将他的势力剿灭。”
    听到萨茹曼最终同意了出兵多尔格尔德的建议，在座的人全都松了口气，因为身为白道会推举出来的首领，萨茹曼拥有最终表决权，如果他不同意，那么之前任何提议都将等于零。
    “我会通知瑟兰迪尔，让他尽力牵制住多尔格尔德的魔影，然后我和塞利博恩会从洛丝萝林出兵。”盖拉德丽尔说道。
    “虽然迷雾山脉阻挡了我们前进的路线，但我们会尽快将之翻越，赶到莫克伍德。”埃尔隆德也说道。
    “我没有军队可派，可我的朋友们也许能帮上你们一点小忙。”拉达加斯特说道，他的“朋友们”就是指和他友好的动物们，萨茹曼对安都因河沿岸的大规模搜索就是靠这些小动物才得以实现。
    萨茹曼点点头，扫视了一下所有人，说道：“那么，为防止任何意外发生，我们的行动要尽快进行，我希望一个月之内，各位可以聚集起所有可以召集到的力量，配合幽暗密林的瑟兰迪尔展开对索隆势力的围剿。”
    “从安格玛到迷雾山脉，再到多尔格尔德，在推翻索隆统治的2000多年后，我们终将再一次面对这个饱含黑暗的庞然大物。我们不知道这次的结局会如何，也不知道我们的未来究竟在何方，与敌人相比，我们的力量终究太过弱小，弱小得连我们自己都会不知所措。”
    “战争的阴云笼罩在我们头上，黑暗必然会崛起，如果连我们自己都放弃了，那么，希望又会在哪里？”
    “除非，发生我们预料不到的奇迹。”
    “我们的世界不乏奇迹。智者动摇不定的时候，伸出援手的，往往是弱者。”
    遥望着东方，刚多尔夫由衷的笑了，笑得如此的灿烂，连天上的乌云都被驱散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