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也不对，那时候剧情没觉醒，自己其实也是被剧情控制的工具人，否则她也不会偶尔冒出她不该做出傻/逼行为的念头。
    “我们早就不是朋友了，季秋晚，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姜宁夏从小就看透圈子里的虚情假意，唯独季秋晚在她这里是个例外。
    每次想到那年在游艇上是她紧紧抓自己的手，她就忍不住对她心软。
    季秋晚知道她一向刀子嘴豆腐心，也不和她争辩，反而和她说起自己的事：“对了，夏夏，我明天就要去公司上班了，也不知道我哥会给我安排什么职位。”
    “上班？”姜宁夏皱起好看的眉头，比起季家的简单，姜家很是复杂，所以姜宁夏大学毕业就直接入职姜氏。
    “对，算起来我也毕业快三个月了，总不能一直无所事事吧。”季秋晚解释道。
    “你开心就好。”姜宁夏说完端起桌上的杯子，轻轻抿了一口里面的茶水，把原本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和选择，她没有立场对她的选择指手画脚。
    “那我遇到不懂的能不能问你？”季秋晚说完眨巴着眼睛看向她。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季秋晚赶在她开口前出声，她也算找到继续联系姜宁夏的方式了。
    过了一会，开始陆续上菜，今晚的菜单是季秋晚自己定的，大部分都是姜宁夏喜欢吃的，看着桌上的菜肴，姜宁夏捏着筷子的手不由一顿，低头掩饰自己眼眸里的情绪，季秋晚总是让她招架不住。
    这顿饭，季秋晚不忘使出小心机，在途中不断提起两人小时候的趣事，她不相信姜宁夏没看出来，但她并没有阻止自己，季秋晚想，这对她来说也算是个好消息，她悄悄在心里比了一个耶。
    比起她们这边的欢快，秦明源他们这边可就不一样了，这算是季秋晚第一次给陆向安甩脸子，虽然不是直接对着她的。
    想到她又会去宋韵面前告状，他不自觉地蹙眉，之前宋韵准备季秋晚一毕业两人就正式订婚，但被他拒绝了。
    想到宋韵或许会以订婚的事让他妥协，陆向安就觉得厌烦，明明是他们上一辈的恩怨，却要用他的婚姻来偿还。
    林洛阳用胳膊撞了撞旁边的秦明源，朝陆向安的方向努了努嘴，最后压低声音道：“老陆怪怪的。”
    秦明源咽下嘴里的食物才慢条斯理地回答：“不习惯吧，之前天天追在他屁股后面，事事以他为先的人，今天突然忽视就跟没看到他似的，别说他了，我都觉得不习惯呢。”
    想到季秋晚昨天和今天的表现，秦明源只觉得反常，不由猜测她这是改变了策略？他抬眸的时候看到对面陆向安皱起的眉头，这样看来，好像似乎有些效果？
    *
    虽然两人从私房菜馆出来就各自开车回家，但对季秋晚来说这也算是一个进步。
    因为今天买的衣服都放在公寓，所以回老宅前她先去公寓取了衣服。
    到了老宅后，只有季星晓在家，她有些意外：“没回学校？”
    季星晓和季云深是龙凤胎，他们还是学生，平日里一般都是住在学校附近的公寓，只有周末才回来。
    “今天下午没课，我就回来了，对了，姐，你看下手机，你学着点。”季星晓朝她笑得暧昧。
    “什么东西？”季秋晚说着打开了手机。
    “等你去了陆氏你能用的上的东西。”
    她说话的时间，季秋晚已经打开她发送过来的链接《总裁和他的俏秘书》
    季秋晚：？？？什么鬼？
    “别看名字土，这里面有不少情节你都可以参考，好啦，我先回房间了。”季星晓说完不忘拍了拍她的肩膀，仿佛是无声的鼓励。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这几个字季秋晚差不多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等她删除链接，就看到周姨托盘里的燕窝，颜青羽有睡前吃燕窝的习惯，她上前一步接过托盘：“周姨，我去吧。”
    季秋晚今天回老宅的目的就是告诉颜青羽她打算退婚的事，之前在剧情的控制下，没人觉得她和陆向安的婚约有什么不对，大家只会称赞宋韵的善良。
    但没有人想过颜青羽，自己的丈夫为宋韵丧命，自己的女儿还要给宋韵做儿媳，这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背刺，想到这些年发生的事，季秋晚除了懊恼，剩下更多的是对颜青羽的心疼。
    颜青羽的房间在二楼，季秋晚端着托盘一步一步往前走，她脑子里甚至想不起她上次去她房间是什么时候，她可真是狼心狗肺啊。
    季秋晚轻轻叩门，里面很快就传来颜青羽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季秋晚觉得鼻子有些酸。
    “先放在那吧。”颜青羽以为是周姨，示意她放在桌上就好。
    直到她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不由抬头：“秋秋，怎么是你？”
    她语气里的惊讶让季秋晚心里更加难过，她低头逼回自己眼里的热意，然后小声道：“妈。”
    颜青羽伸手摸了摸她的手，语气温柔：“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季秋晚摇了摇头：“没有，只是突然觉得我们对你太混账了。”
    “说什么傻话呢。”颜青羽语气里带着笑意，而后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
    “妈，你先趁热把燕窝吃了吧。”季秋晚没忘她的习惯。
    “好。”颜青羽笑着应了下来。
    季秋晚就这么坐在对面，右手托着下巴打量对面的颜青羽，也是这时候她才真的明白岁月不败美人这句话的含义，现在没了剧情的加持，单从外貌，她觉得颜青羽其实比宋韵更胜一筹。
    “怎么这样看着我？”对面的人发现她的注视，轻声询问道。
    “现在才发现我以前错得有多离谱。”季秋晚盯着她碗里的燕窝，不想影响她的食欲。
    颜青羽觉得她今晚有些奇怪，尽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不过孩子大了，有自己的秘密了，所以她没有继续追问。
    直到她吃下碗里最后一口燕窝，就听对面的人满是严肃地问道：“妈，这些年你恨过爸吗？”
    颜青羽愣了下，随后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季秋晚挪到颜青羽旁边，伸手抱住她，语气满是愧疚：“妈，对不起。”
    这些年看着她追在陆向安身后跑，看她不断讨好宋韵，她一定很难过吧。
    “这是怎么了？”突如其来的道歉让颜青羽有些懵，只能像哄小朋友那样温柔地拍着季秋晚的背。
    季秋晚不想重提过往，那样只会让她想起伤心事，所以她直接道：“妈，我打算和陆向安退婚。”
    闻言原本一脸温柔的颜青羽瞬间变得尖锐起来：“不行，你不能退婚。”
    第04章
    颜青羽的反应称得上激烈，这让季秋晚十分不解，她以为，最不想让这份婚约存在的就是颜青羽，可她的反应未免太过奇怪，季秋晚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她揉了揉眉心，似乎想找出以前被自己忽略的细节。
    颜青羽也察觉到自己的反应似乎吓到了季秋晚，她闭眼按捺住脑子里的念头，恢复平日的温柔：“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之前不还一直盼着订婚宴吗，怎么又想着要退婚了？”
    季秋晚抬眸对上她的眼睛，而后温声试探道：“我以为我想退婚你会是最支持我的人。”
    毕竟没人会喜欢和情敌做亲家，更何况季言远还为了宋韵丧命。
    “傻孩子，看到你能和喜欢的人订婚，妈妈就很高兴了，上一辈的恩怨不该影响到你们。”颜青羽语气真诚。
    “真的吗？”季秋晚眼神不自觉地盯着颜青羽，她不明白，季言远已经去世多年，剧情的牵制就这么厉害吗，厉害到现在还能牵制住颜青羽。
    “当然是真的，放心吧，宋韵那人最爱面子，有她在，你不用担心陆向安会毁约。”提起宋韵母子，颜青羽语气明显带着冷意。
    “好。”季秋晚点了点头，没再继续和她争辩自己要退婚的决心，除了她身体不好的原因，她也察觉到这些年被她忽略的细节，或许是她想得太过简单。
    颜青羽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秋秋，有宋韵压着，陆向安那边你也不用太小心翼翼，你们是平等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次季秋晚看到她眼里明显地心疼，她知道，这是她在心疼自己平日里“倒贴”陆向安的行为。
    这样的话颜青羽之前不是没对她说过，但她从未听进去。
    “嗯，我都知道的，妈妈。”季秋晚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等到季秋晚离开后，颜青羽看着门口的方向发愣，她不确定秋秋有没有听明白自己的话，不管怎么样，不能让她退婚，想到这里，她不由攥紧自己的掌心，她不能让悲剧再重演。
    回到房间里，季秋晚靠在沙发上努力回忆小时候的事，那些原本被忽略的画面此时像电影般在脑海里回放。
    季言远在车祸之前，家里其实还是很和睦的，除了他时不时要为宋韵的事折腾，她努力回想季言远去处理宋韵的事颜青羽的态度，好像每次都是一脸温柔地让他早去早回。
    正常人对于这些事都会生气，如果说颜青羽是因为深情女配的原因，那为什么两人在家的相处，反而她才是占上风的呢？
    越是细究，季秋晚越觉得有些事好像并不是她想得那么简单，她有些头疼地抓了抓头发，算了，这些都先放着吧，反正婚是一定要退的。
    大概睡前想了太多以前的事，这晚季秋晚罕见地梦到了季言远，她追着季言远身后不住地询问他为什么那么爱宋韵，是因为剧情还是其他？
    可惜追了一晚上，她依然没追上，她揉了揉眉心，梦里太累导致现在她都还觉得疲倦。
    下楼吃早餐的时候才发现季星晓已经回了学校，而一向在自己房间里的颜青羽竟然出现在餐桌。
    “早，妈。”季秋晚挑了她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我听周姨说你要去公司上班？”颜青羽问得随意。
    “嗯，我想着帮大哥分担一点。”要是能直接阻断他和傻白甜助理发展，她乖乖拿分红也没什么不好。
    “去公司也挺好。”对于这个决定，颜青羽还是很支持的，至少这样，她去找陆向安的时间就少了很多。
    在她看来，两人的婚约就和圈子里其他的联姻一样，秋秋不需要在陆向安面前卑微。
    “我以后会多回来陪您的。”季秋晚想把之前错失的全部都弥补回来。
    “只要你高兴，回哪里都行。”颜青羽脸上的笑意多了两分。
    “妈，等下让周姨陪你去花园那边走走吧，我记得以前咱家花园可漂亮了。”以前家里的花园都是颜青羽亲自打理，自从季言远离开后，花园就全部是园丁处理的。
    颜青羽闻言有些出神地往外面看去，她好像很久都没有在外面走一走，逛一逛了，她怕自己出了这道门就会控制不住自己。
    但今天她的心情好像平和了许多，她朝季秋晚点了点头：“嗯，好。”
    “那我先去公司了。”季秋晚走到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向餐厅，颜青羽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整个人越发清瘦，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
    她赶在颜青羽回神过来之前收回眼神，然后直接去了车库，去公司上班，本就是奔着夺权的，所以她也没想过低调什么的，直接选了她名下最贵的车。
    她到公司的时候季时序已经在办公室了，看到她来，很快招手让人带她去她的办公室。
    “你还没告诉我我是什么职位呢。”季秋晚直觉不是什么好职位。
    “当然是总经理，你觉得怎么样？”季时序对她来公司的目的理解为，是为了进陆氏做准备，所以直接给她安排了一个挂名总经理。
    “哥，我是认真来公司上班的，不是来当吉祥物的。”季秋晚深呼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看她认真的神情，季时序脸上的微笑慢慢被严肃取代：“秋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我也知道现在公司的处境并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好。”自从季言远去世后，颜青羽虽然身体不好，但也强撑着管理，她背后有颜家，再加上宋韵的关系，陆氏也有帮衬，所以季氏才能安稳这些年。
    季时序大学就开始接触公司的事，一毕业就接管了公司，颜青羽退下后，那些老东西倚老卖老给季时序下了不少绊子。
    这两年季氏磕磕绊绊算是勉强自保，所以季时序和傻白甜助理的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剧本一旦开始，公司很快就会走上破产的道路。
    “大哥，你要相信，我是最希望公司好的人。”毕竟由奢入俭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她可不想一朝回到解放前。
    季时序却误会了这句话：“你放心，就算你嫁到陆家，季氏也永远是你的后盾。”
    “我就不能不结婚？”季秋晚一脸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