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王福的罪证
晋王李治是聪明人,尽管跟他的几位皇兄相比还很稚嫩,但他心中所思所想都非常令李恪满意。
此时李恪故意将话题引到事关储君之位的方向上,就是要试探晋王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由于两人之间的关系还远远没到可以坦诚相待的地步,如果是李恪站在李治的处境去考虑,也不会轻易吐露心声的。
所以李恪心中了然,并且接着对李治说:“九弟,身在帝王家很多事情由不得你,闲散王爷又岂是你相当就能当的,至于耕地放牛就更是奢望了。”
“脱下了皇族的身份,你也就没有了护身符,到时候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李治愣了一下,似乎是被李恪如此直白的话给震惊到了。
他犹豫着开口道:“不,不会的,怎么说我与两位皇兄都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我也明确表示不会参与皇位的竞争,他们不至于要对我赶尽杀绝。”
“他们现在互相之间还都得不可开交,自然没功夫去考虑如何对待你,但有朝一日他们当中有人登上帝位,这就不好说了。”
李治越听越感到担忧起来,只能打断李恪说,“三哥,你就别说了,将来的事情现在也无法预料,我们还是不聊这个了。”
“也好,你也不用那么紧张,只不过随口聊几句罢了,我是好心提醒你多留点心眼,这样总是没错的。”
“嗯,多谢皇兄提点。”
接着,李恪便开始为李治考虑,究竟应该准备什么贺礼才能两全其美。
原本那块太湖奇石的确是个合适的选择,可惜石头是假的,一切也就失去了意义,那么还能有什么别的方案呢?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来准备?”
李治回答说:“按照惯例,七天后父皇会在大明宫接见外邦使者,届时四海来朝,共襄盛举,使者们也会向皇上进献他们带来的贺礼,所以这天也是我进献贺礼的最后期限。”
“七天......”
“也许我们应该冒一个险。”
李恪像是在喃喃自语,而李治则显得格外警觉,尤其是当他听到冒险这两个字的时候。
“冒险?三哥你究竟想到什么了?”
“在那种场合之下,不准备个别开生面的惊喜,又怎么能让父皇高兴呢,我已经有了一个好主意,你就等我消息吧。”
李恪说着拍了拍李治的肩头,然后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
虽然不清楚李恪究竟打算怎么做,但李治觉得有办法总比傻愣着什么都不做强多了,于是也没有急着追问详情,就老老实实回晋王府等消息了。
时间来到第二天,负责盯梢王福的暗探传来了消息,他经过这两天对王福的观察,注意到了长安城内一家药铺。
狄仁杰领着这名暗探到李恪面前禀报情况,他说道:“殿下,这两日王福每天晚上都会去一家名为“四九”的药铺,而且他每次都是在吃过晚饭后去,然后一直待到第二天清早,才会慢悠悠地走路回家。”
“我很奇怪有什么药铺能让人待一个晚上,于是暗中做了调查,结果发现四九药铺的后堂其实开着一家赌坊,但知道的人非常少,平时只对那些脸熟的老赌徒们开放。”
李恪听完暗探的禀报后,高兴地说:“那就可以解释王福为什么看起来总是精神不振了,看来他的赌瘾很大,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他要对太湖石做手脚了。”
“是啊,常言道十赌九输,如果王福沉迷赌博并且输了一大笔钱,那么他就必须要想方设法找补回来,也许在他走投无路之际,最终鬼迷心窍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事不宜迟,现在也该收网了,你们带人把他抓起来,记住一定要人赃俱获。”
“是,殿下!”
暗探领命而去,李恪则是告诉狄仁杰,这件事不能闹大,如果传扬出去的话难保会将关于太湖石的事情走漏了消息。
狄仁杰说:“请殿下放心,我们会在暗地里悄悄带走王福,并且让他供出一些。”
抓到王福是第一步,还要从他嘴里问出背后挑唆的人究竟是谁,相信真相很快就会揭晓。
暗探们的行动很迅速,马上就将躲在赌坊里杀得天昏地暗的王福给抓了现行,其他人只当是债主找上了门,因此也只是取消了王福一阵,并没有多想。
按照李恪的吩咐,王福直接被押送到了蜀王府,当李愔急急忙忙出来见到一伙人压着王福找上门,顿时就面色发青,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该死的奴才,原来你一直在欺骗本王!”
暗探向蜀王禀报道:“蜀王殿下,王福是个老赌徒,一直在四九药铺后堂的赌坊里厮混,今晚被我们当场抓获,因此按照吴王的指使直接将他送了过来。”
李愔长舒一口气,说:“送来这里好,还是我兄长想得周到,这要是被送去了大理寺,那太湖石的事情可就藏不住了。”
“对了,你们家吴王呢,我需要见他。”
“别找了,我这不是来了吗?”
李恪闲庭信步走了过来,李愔见到他就像是见到了神仙一般,这时候能将这件事处理妥当的人那就是神仙。
“皇兄,你看是不是由你来处置王福?”
李恪径直走到王福跟前,问道:“让我猜猜看,从一开始这太湖石就是假的,对不对?你心知肚明,却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一路将石头送到了长安,交到蜀王和晋王手中。”
王福见东窗事发,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继续遮掩,于是就点头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你!该死的,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面对李愔的质问,王福回答道:“殿下赎罪,小人因为在赌坊输了一大笔钱,人家说要拿我祖产抵债,我又不敢败光祖父留下的这点家底,所以才鬼迷心窍想到了动太湖石的主意。”
“你难道以为我们会看不出来石头是真是假吗?你以为我如此愚蠢?”
李恪翻了个白眼,心说:要不是我,你能看出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