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刑部尚书
这天晚上,两顶轿子落在了怡园对面的茶楼前。
迈步走出来的这两人,身姿挺拔,气势不凡,虽然并没有穿着官府,但明眼人很容易就瞧出来,他们是官面上的人物。
“尚书大人,我们这样做合适吗?”
“刚才进去的是我们刑部一名书吏,虽然职位很小,可以说是微不足道,但正是要这样才能不引起格外的注意。”
“我担心他把事情搞砸,那之后再想进去找证据可就难了。”
“放心,他很机灵,我们只需要上楼和一壶茶水,耐心等待消息就好。”
站在刑部尚书刘德威面前的李大人,是太子党一员,他今天出现在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确保刘德威能找上李恪的麻烦。
长久以来,刘德威都以刚直不阿,清正廉洁著称。
在李世民的眼中,他是开国功臣,朝廷脊梁,而在太子李承乾看来,这个人未免食古不化,有点给脸不要脸了。
由于刘德威一直保持中立,始终不肯归附太子一党,所以他让李承乾相当头疼,不过这次闫裴之死却似乎能成为一个转机。
虽然刘德威追着李恪不放,多少有些受到太子党的挑唆,但他还是能够保持自己的立场,他最见不得有人僭越朝廷律法,哪怕是皇子也不行。
闫裴的事被李世民压下来了,但刘德威又转而将目光转移到怡园,目的还是要针对李恪,这是太子所利益见到的。
来之前,李承乾曾对李大人说过,要趁此机会让刘德威和李恪彻底闹僵,这样他就可以把刘德威拉拢到自己的东宫,这可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登上茶楼之后,刘德威直言不讳地说道:“太子命你来监督我是否会找上吴王的麻烦,这一点你我心知肚明。”
“不过我得告诉你,我这样做只是为了履行为官的职责,而不是在帮着太子,也不要妄想我会和吴王彻底决裂,一切都以朝廷法度说话。”
李大人擦了擦汗珠,应承道:“尚书大人说笑了,那是当然。”
此时怡园内,那名被刘德威派进去的刑部书吏,顺利地进入了楼上雅间,他还特意吩咐要找一名善弹琴曲的姑娘来陪自己。
少顷,果真有一位身穿蓝衫秀水的姑娘,脚步聘婷地走进了房间,手中还抱着一把琵琶,姿态万方,引人侧目。
“公子不知想要听什么?小女子可以为公子弹奏。”
书吏笑着说道:“不着急,如此良辰美景,又有美人相伴,听曲的事大可以放到一边容后再说,我们还是不要浪费光阴,做点应该做的事。”
年轻貌美的姑娘一脸错愕,柔声问道:“公子是想要做什么?”
“你故作矜持的样子,的确是我见犹怜,这是你们怡园的风格吗?”
书吏这时环顾了一下房间四周,却惊讶的发现这里除了桌椅和一些寻常的家具摆设外,并没有床榻。
他有些纳闷道:“难道要想寻欢,还得另去别处?”
记得尚书大人之前交代过,说怡园表面上看不出任何有做皮肉买卖的迹象,但想必他们是隐藏极深,不会轻易暴露在宾客们面前。
也许只有一些熟客,才能够真正见识到这座怡园刻意隐藏的真实面貌。
于是,书吏从怀中取出一百贯放在桌子上,并信誓旦旦地告诉姑娘说,“实话说了吧,今天我来可不是为了听姑娘弹琴唱曲的,男女之事才是重点。”
“不用担心,我有的是钱。”
听到书吏亲口说出此行的目的,竟如此赤裸裸,姑娘登时脸色一白。
她语气坚决地告诉书吏,“公子,恐怕是误会了,我们怡园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风月之地,请公子自重!”
“哼,笑话,如果你们这里不算青楼,怎么能让全长安城的男人都对这里流连忘返,你难道是嫌我给的钱少吗?”
说着,书吏步步逼近,企图让这位姑娘乖乖就范,从而露出马脚。
可是他想错了,也做错了,就在他距离姑娘仅剩半步之际,突然后者从衣袖中取出一只小瓷瓶,对准书吏的脸上使劲一泼。
辛辣刺鼻的气味,猛地钻进书吏鼻孔里,强烈的刺激感让他的双眼在刹那间飙出热泪,整个人也昏头转向,一头栽倒在地上。
不过他没有晕过去,甚至他迫切希望自己能够晕过去,但是并没有这种好事。
他只觉得头晕眼瞎,一股火辣的气味拼命往他鼻孔里钻,连嘴巴里也满是一股怪异并且极度难受的滋味。
房间外有人听见动静,便赶来查看情况,那名年轻姑娘淡然地站起身,说:“又是个色胆包天的败类,我已经用防狼喷雾教训他了。”
进门的怡园一众护卫看了看书吏,领头的人说:“按照规矩,这样的人还得拖出去挨一顿棍棒,才能放他离开。”
“姑娘受惊了,接下来就把他交给我们。”
说话间,书吏已经被七八个壮汉强行拽出怡园,一把丢在了人来过往的街头。
“再说一遍,怡园不是青楼,但凡敢来这里撒野的人,就是这个下场!”
说着,四个人手持棍棒朝着书吏的身上劈头盖脸砸下去,打得他鬼哭狼嚎,痛不欲生。
正在茶楼上等候的刘德威和李大人见状,顿时瞠目结舌。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们都始料未及,眼看着这样打下去书吏只怕是要小命不保,刘德威只能脚步匆匆地跑下楼去,想要阻止这些怡园的守卫继续施暴。
“你们当街打人,是什么道理,还不给我快停手!”
然而没有人听刘德威的话,这些守卫们甚至打得更加凶狠起来。
刘德威吼道:“我是刑部尚书刘德威,还不快停手!难道要我将你们统统抓去刑部大牢吗?”
谁知这时李恪出现在他面前,斜了一眼被打得几乎不成人形的书吏后,说:“刘大人这是刮的什么风,把你给刮来了?”
“吴王殿下,你不能纵容你的手下们当街殴打朝廷官吏。”
李恪却冷哼一声,“切,他也配叫做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