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不是的,死亡是银河无止境的旅行,那种见不到您的日子太过漫长枯燥,我实在是舍不得。”
“哼,这么一说的话,你反而还挺真情实意的?那我要不要给你颁个奖?”
屈朔兴奋搓搓手:“这就不必了,如果可以的话,您最好是能让我完成爷爷的夙愿,多多为您作画,这也是我唯一的念头!”
第59章
屈朔善于察言观色,他看得出杜季青没有将军的杀伐果断,也没有星核猎手的残忍无度,但他也有自己的一套行为准则,怎么说都无济于事。
“说说看,你都做了什么好事。”只穿着一件雪白中衣的狐人半拥着被褥侧躺,气度已很从前脱胎换骨大不一样,真狐族血统与生俱来的压制力使人不敢抬起头,在他面前跪得笔直的屈朔如同家犬一样服帖。
他舍不得多眨一下眼睛,说道:“药王秘传入侵罗浮是早有预谋,而他们的巢穴被颠覆之后,丰饶魁首也迅速落网,您在丹鼎司休眠的七天时间内,其余的虾兵蟹将也都被云骑军抓捕归案。将军还在神策府批改公文,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怕是不能带兵打仗了。”
杜季青瞬间坐起来,问道:“他受伤了?”
屈朔笑着说:“强行打破梦境离开本就需要滋养,您都昏倒了好几天,他却强撑着病体高强度工作,是谁都劝不动。唔……如果是我的话,怕是早就累成干尸了。不过真君大人也不用心急,您这时候过去用狐人族秘法与之疗养,很快他又恢复生龙活虎的了。只是,您对以前遗忘的事情全然不感兴趣吗?”
杜季青不语,他那双熠熠生辉的狐狸眼眸明确表达出了不悦。屈朔知道的太多,也干涉太多了。
屈朔的背弯了下去,形同是在对杜季青臣服,而他的头高高抬起,让人难受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狐人,“其实我也早就得过药师恩赐了,无尽的寿命对我而言不过是个额外的赠予,可有可无,可是您不一样,看着您什么都不知道,我就觉得对您太过不公平。”
“你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您可以去太卜司亲自审问我,在太卜大人面前,一切谎言无所遁形。我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您想找回记忆吗?难道您不想知道,为什么将军会百般阻挠您觉醒记忆?”
“他有在阻挠我?其实是我不想去想起来而已,那都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
“不,请不要自欺欺人。在饮月之乱前的记忆,还是很美好的,看着昔日的朋友都还活得好好的,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失去。可是为什么,只剩下如今的一片唏嘘了呢?如果您去问将军,他一定还会继续搪塞您的,就算自己去寻找答案,所听所闻也不一定真实。”
“你想说什么?”
屈朔的笑像个愉悦犯:“没有人能够忍受孤独,如果您失去了唯一的景元,那还剩下什么?”
……
屈朔只相信一句话:“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所谓的长生只是漫长的折磨,他更希望自己的执念成为现实。
他本来是个考不进云骑考核的失败者,勉强能够温饱,但又不甘愿一辈子这么碌碌无为。如果没有找到家里压箱底的一幅惊为天人的画像,再了解到爷爷对某人的执念,他早就露宿街头或死在某处角落了。
当意识到某人的存在具象化,屈朔拼尽一切考进了云骑,但他没能够接近将军,景元把杜季青藏得太深了,深到别人都不知道曾经红极一时的乱玉真君成为了掌中娇。
屈朔想要把他救出来。
于是努力提升自己的力量,一步步爬上高层,用了两百年时间几乎熬死了所有人,他才得偿所愿成为了将军的随行军官。可惜并未套到任何有关于杜季青的情报,还差点把自己暴露给了将军。
将军太谨慎了,于是屈朔就从侧边切入,他找到了红芍。
没有哪个狐人不爱美,也没有哪个小姑娘不希望遇到一场几乎完美的恋情,他假扮了红芍的追求者成功混进了将军府里,他跟房里几乎大门不出的杜季青一墙之隔。
杜季青拒绝跟任何人往来,即便是将军也不例外。
屈朔正绞尽脑汁想办法,突然在某天听到红芍说:“将军跟真君完婚了。”
无人见证的婚礼悄然进行,再不知不觉结束。
听了这些话,杜季青反而意外于:“你们仙舟人怎么一个比一个长情,我还以为寿命比短生种长了那么多,能够分阶段谈恋爱呢。”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长寿是长生种的幸运也是限制,如果爱人死去,那么被留下来的就必须得奔赴下一段感情吗?”
杜季青:“我反而觉得一旦牵扯上关系就锁死也太极端了,谁也不是为了对方而活的,不还有一种说法叫离婚或者分手吗?”
屈朔平静问:“您想跟将军离婚吗?”
杜季青再次无话可说。
……
将军的确是忙得头晕眼花了,好几天没得到充分休息,看东西都错乱起来,看字还得用放大镜。被幻胧吸入幻境之后也过了一个多月,真真是度日如年了,也辛苦符玄顶替将军之位那么久,他刚回来,两个大大黑眼圈的小姑娘就摆手说不做什么将军了,回想起那画面还是忍俊不禁。
将军岂是那么好当的?
没有云上五骁坐镇,大部分云骑兵力都已经出动星海之外狩猎丰饶,余下的仙舟人还得抵御内鬼,不仅要安抚受惊的化外民,接二连三堕入魔阴身的云骑也要得到合理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