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诸伏君进来喝口茶，俗太他在里面，因为脚还没办法走路，所以没有出来。”
    “不了，麻烦贺茂太太代我向贺茂老师问好，下次有空，我再来拜访。”
    贺茂明子也不再多做挽留，拱了一下旁边的贺茂熏，“小熏和诸伏先生说声谢谢。”
    “啊？哦！”贺茂熏赶忙鞠躬再鞠躬，“谢谢诸伏先生！”
    诸伏景光尴尬地笑了笑，上车走人。要是贺茂熏再多鞠几个，都感觉要把他送走了。
    车子驶走，贺茂明子用力拍了一下贺茂熏的脑袋，“赶紧进去，你爸爸他在生气，等会儿好好说话，别惹他了，他的脚还没好。”
    “知道了，妈，你要说几遍。”贺茂熏不情愿地跟着进门。
    “滚进来！”屋里的人已经发起了超大的脾气。
    贺茂熏翻了个白眼，从小到大，她的父亲脾气都不太好。即使在家里也带上了他上班的那股子命令人的语气，但是家人又不是他的下属。两个世界的爸爸都是一个样子，即使世界变了，她爸那副臭脾气还是变不了。
    “你到底去干什么了！大晚上的不学好，跑酒吧，你可真行啊！是不是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没办法起来揍你！”贺茂俗太大声地斥责贺茂熏，“你看看你身上穿的，真的是把我们家的脸都丢尽了！”
    是是是！她脸都丢尽了！贺茂是个大姓，在她爷爷的爷爷那时候还是叱咤风云的存在，但是现在时代变了，贺茂家留下的没有千亩良田，没有金山银山的财宝，只有这刻板到骨子里去的礼节。
    贺茂熏最讨厌的还不是这个父亲，是父亲的姐姐，她的姑姑，从小就对她和妹妹挑挑剔剔，因为她们两姐妹都异常的活泼，即使她在学乐器的过程中稍微磨了磨跳泼的性子，但本质是不会变的，她还是安静不下来。
    “你！到底在不在听！”要不是贺茂俗太上个星期因为追捕犯人把腿摔了，他现在绝对会站起来，拿起他那根存放了好几年的家尺，使劲地敲打在他眼里像跟木头一样的贺茂熏。
    “听听听！听了！”贺茂熏转身往外走，身后是贺茂俗太的吼声，“我已经二十二了！穿什么衣服！去什么地方！不用你管！”
    “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你…”贺茂俗太的话被贺茂明子一个眼神堵住。
    见他不嚷嚷了，贺茂熏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小熏！”贺茂明子追出来，“你就不能和你爸好好说两句吗？”
    “妈，你也看到了，他那样子是想和我好好说话的样子吗？我尽力了。”贺茂熏踢掉了拖鞋，穿上晚上刚买的高跟鞋。“从小到大，我按照他的意思学了多少自己不喜欢的东西。我觉得自己已经做到了他想要的长女的样子。他还要怎样？是不是只有我天天穿着到脚的和服，坐在家里，摆弄那些花花草草才能让他满意？”
    贺茂明子的身体一颤，扶着旁边的鞋柜站稳，没有再劝说贺茂熏。“这么晚了还去哪儿，今晚上就住家里吧。”
    “我回公寓，这两天的作业还没有赶完。”贺茂熏踢了踢有些磕脚的高跟鞋，想起了她目前最重要的任务。“对了妈，那个诸伏，你们认识啊？”
    “你爸认识，之前因为一些原因，你爸教过他射击。之后好像是因为工作原因，诸伏君调离了东京，前不久刚回来。上个月还来拜访过。”
    “我怎么不知道，你都没跟我说过。”好家伙，目标任务，一个月前就在她家出现过，她竟然不知道。
    “我给你打电话了呀，你当时说什么有关乎生命存亡的大事没办法回来。你爸气的，差点摔了一套茶具…”
    哦，对哦，上个月她还在努力撮合别人。
    拎着装有毯子的袋子，贺茂熏走出了家门，一晃一晃地往前走。刚刚从老妈那边套到了不少信息，她需要重新复盘一下。
    目标人物和她那个便宜老爸有些关系，其他都好说，就是…要是被她便宜老爸知道了，她打着把人追到手又马上丢掉的心思，不知道她会不会被打死。她那对自己女儿不怎么样的老爸，对自己的警察同事一向很好。
    算了算了，不就被打一顿嘛！说到底，身上的疼，哪有回去重要。
    “嘶～～”贺茂熏半跪在马路边，高跟鞋的后跟别了一下，没穿惯高跟鞋的她快痛死了。刚刚堵着气，完全没想到在家里换双鞋子再出来。“呼～～”贺茂熏将脚上的高跟鞋脱下来，掰了掰，又举起它往地上死命敲了几下。
    “现在估计合脚了。”翘起右脚，重新把鞋子套上，“诶诶诶～～”另一只脚没掌握平衡，整个人向前扑了出去。
    “贺茂小姐！”
    贺茂熏抬头对上诸伏景光，很遗憾，摔的方向不对，童话里那种美好地被王子接住的场景没有发生。
    贺茂熏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好痛！”几块薄薄的布料一点都没有保护住她，白花花的肉肉直接和水泥地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你还好吗？”诸伏景光将她扶起来。
    膝盖擦伤，血一点点地渗出来。贺茂熏捂住嘴巴，盯着自己膝盖上的伤口，眼睛咕噜一转。整个人像是瞬间被抽掉了力气一样，没有骨头地往诸伏景光身上一靠。“好痛～”
    诸伏景光的身体一僵，他确定进入耳朵的贺茂熏的声音变了一个调调。“贺茂小姐…”强忍着要把人推开的意识，将人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