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骑士

    姜云依没有追问申雅为什么掉眼泪，她只是在申雅高潮后慢慢安抚，随后扶着申雅回到床上，再小心翼翼将尾巴取出。
    申雅大概是累极了，在姜云依收拾好东西回来后就已经睡着，姜云依放轻手脚躺上床，她慢慢地将申雅抱进怀里，申雅睡眠浅，这样的动静足以把她吵醒。
    但姜云依太温柔，她像哄孩子那般抚摸着申雅，而申雅也的确睡的迷糊，她以为自己还在梦中，所以脑袋蹭了蹭姜云依的胸口，极度依恋这温暖的怀抱。
    在知道姜云依也喜欢小猫以后，申雅私下里查找了很多有关猫的资料，甚至连一些圈内带着小猫标签的视频她都会点进去观看。
    今日本是寻常的一天，中午刚下课，申雅还在教室里整理东西，学生已经走光，但她又听到从外而来的脚步声，申雅抬起头，对上乔汐的视线，她先是感到惊讶，才又低下头继续整理自己的东西。
    “申老师。”乔汐快步走到讲台前，把手里的咖啡放下，她笑眯眯地说：“好久不见。”
    “嗯。”申雅不冷不淡，她的确没有想到还会在这里见到乔汐，她总不可能以为，是上次姜云依说服了姜云溪。
    乔汐像是看不出她的冷淡，依旧如之前那般热情：“申老师，抱歉啊，我之前生病了，才刚好没几天，我又怕私下发消息会给你带来麻烦，你别生我气嘛。”
    申雅摞整齐书本放下，抬起眸正眼打量着她：“病了？”她有些怀疑乔汐说的话，谁知道是不是这小孩故意说这些博取她的同情。
    “嗯。”乔汐小鸡啄米似点头：“发了高烧，打了几天点滴，在家躺了好久才恢复，没办法，我是早产儿，身体可能没有普通人那么好。”
    申雅的手压在书本上，又拧起眉一直盯着乔汐，她在确定乔汐说这句话的真实性，审视了一会，见乔汐眼神干净没有藏着小心思，她将怀疑的话吞下，换了个话题问：“你今天过来找我，她们知不知道？”
    “呃...”乔汐不好意思笑道：“没关系，姐姐去上班了，我只要晚饭前赶回去她们就不会知道。”
    果然，这小孩再一次瞒着姜云溪行动，若是被姜云溪知道，指不定又要来找她麻烦，她倒是无所谓，但姜云溪现在只怕不想看见她，不想给姜云依添麻烦，也不想让这小孩遭受姜云溪的怒火，她想冷落乔汐，让这小孩知难而退。
    所以，她没有看桌面的咖啡，只是抱起自己的东西再拿过包从讲台上走下来。
    可乔汐黏人得很，哪怕她态度已经摆在这，乔汐也像是看不见，她余光瞥见对方提起咖啡跟在她身后，看着不像是要离开。
    申雅打算跟乔汐挑明，所以在出教室前，她停下脚步回头对她说：“你刚续的课，现在退还来得及。”
    “可我没说要退课呀，申老师，你不打算教我了？”
    “你姐姐不会同意我再教你。”
    乔汐来到申雅旁边，她道：“我会说服她们，申老师，抛开你和我姐姐的关系，我认为你是一个好老师，我很喜欢听你讲课。”
    申雅最受不了的就是乔汐的真诚，她虽向往阳光，但偶尔也会觉得阳光刺眼，就像现在这样，让她不知道该用何种情绪面对乔汐。
    她没有回答，再次动身从教室里离开，乔汐依旧跟在她后边，像个甩不掉的小尾巴。
    申雅回到办公室，将东西放好后，又从包里拿出车钥匙，乔汐终于忍不住，开口试探道：“申老师是要回家吗？”
    申雅斜了她一眼，“吃饭。”
    她不知道乔汐想到什么，只见对方突然高兴起来，还敢大胆地过来拉她的手，本想甩开，可一想到上次乔汐在空白对她说的话，她最终还是没有拒绝，可这小孩惯会蹬鼻子上脸，见她不反对，竟然还挽住她的手，申雅暗暗叹了口气，在心里对自己说，就允许这一次吧。
    既然乔汐刚刚病好，她便打算带这小孩去吃些清淡的东西，她知道有一间粤菜餐厅味道不错，是上次姜云依带她去过的。
    每次和乔汐吃饭，她都会让对方点单，乔汐也不会推让，不过一定会在点好菜后拿给她过目，乔汐善于观察，才和她吃过几次饭，就已经猜测到她爱吃的食物，点的菜多数都是她们都爱的。
    一开始，乔汐很安静，吃到一半时，对方突然停下筷子叫她：“申老师。”
    申雅抬起头瞥了她一眼，用眼神询问她。
    “那天晚上我走了以后，云依姐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没有。”
    乔汐不信：“真的假的，你别骗我。”
    她知道乔汐问的意思，肯定是以为姜云依又在虐待她，她已经解释过无数次，她和姜云依并非乔汐所见到的那样，可这小孩想法很多，有时候也挺固执，偏偏不信她的话，她已经懒得解释，索性不打算继续跟她谈论。
    “吃饭。”
    申雅端着碗继续吃饭，但对面的乔汐拿着筷子却在发呆，见乔汐这纠结模样，她估摸着这小鬼肯定又起了什么歪心思，她直言道：“有事就说。”
    乔汐摇摇头，“没什么。”
    申雅冷笑，这小孩是什么意思，以退为进？
    她偏不打算上当，既然乔汐不说，那她便当不知道，空气中突然陷入沉默，后半段时间她们各怀心事，直到结账付钱时，乔汐才坚持她请客。
    但申雅又怎么会同意，她轻而易举说服服务员扫了自己的二维码，乔汐憋屈，申雅当作没看见，拎起包就往外走。
    等乔汐坐上车，看着申雅的车并非往补习班开，她才出声问：“我们去哪？”
    “送你回家。”
    “别呀！”乔汐连忙道：“我最近都住妈妈家，申老师我好不容易才出来，先别送我回去，求你了。”
    申雅没有改变方向，她打定主意要刺激刺激乔汐，看看这小孩会不会告诉她憋着的坏心思。
    乔汐果然着急，毕竟申雅冷着脸也看不出情绪，她只能交待：“我的确有事想请申老师帮忙，当然，我今天最初目的只是想来看看申老师。”
    申雅微微勾起唇，微笑一闪而过，她打开转向灯，乔汐便继续说：“我想请申老师再带我去一次空白。”
    申雅想也没想就拒绝：“不可能。”
    “我知道我不该再拖你下水，但我只是想去空白找一个人。”
    “找谁？”
    乔汐回答道：“方墨谣。”
    车子已经行驶上去往补习班的路，申雅将车开得平稳，在乔汐说完这个名字后，她并没有开口。
    乔汐望着着申雅那张淡漠的脸，一时间也猜不透她的心思。
    当车重新停在补习班楼下，申雅停好车解下安全带，她没有下车，而是靠在椅背上缓缓地问：“你和方墨谣是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乔汐也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又侧过身子看向申雅说：“我只是怀疑方墨谣是我亲戚，我其中一位生母姓方，而我和方墨谣又长得那么像，所以我才想求你带我去空白找她，我想知道答案。”
    “你竟然不知道你生母的家庭？”
    “不知道啊，我从没问过，妈妈也从没告诉过我。”
    申雅掏出手机，点开了一个对话框，随后递给乔汐：“说来也巧，就前两天她找过我，询问了你的事情。”
    她原本没有在意乔汐与方墨谣之间的事，若不是方墨谣来找她，她根本不打算掺和。
    乔汐好奇地接过手机，上面只有几句对话，她没有乱翻，很快又把手机还给了申雅，她拿回手机关掉屏幕放回包里，“你想去见方墨谣可以，但这件事你不打算告诉姜云溪吗？”
    乔汐摇摇头说：“如果姐姐知道，我一定永远无法知道真相。”
    申雅知道自己不该多管闲事，但乔汐首选是向她求助，这是否意味着她在对方心中是个可以依靠的大人？她从乔汐身上体会到了许多不一样的感受，也真心将对方视作自己的妹妹，既然乔汐已经有了决定，那她也没什么资格多加干涉。
    她说：“我可以带你去见她，但你们见面期间我要在场。”
    “可以！”乔汐立马答应，但又担心地问：“这样会不会拖累申老师？”
    “不会。”她最近与姜云依的感情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上次将乔汐带去空白也没有遭到惩罚，她也存了想试探试探姜云依的底线在哪的心思，她说：“这周六，我会约方墨谣出来，如果你来不了给我发消息，不用担心会打扰到我，也不用担心姜云依会发现。”
    “那以后我想联系申老师可以随时发消息了？”
    “嗯。”
    乔汐惊喜，她拿出手机对申雅说：“申老师，我用大号加你，你一定也有私人微信号吧，咱们都那么熟了，就别用小号联系了，好不好？”
    申雅没有拒绝，她打开一个二维码伸过去，便又听乔汐问：“申老师，你真的没有被云依姐欺负吗？”
    不等申雅回答，乔汐又立马补充道：“如果你被欺负了一定要告诉我，我能帮你，你别不相信，我很有办法的。”
    乔汐这一脸认真的模样，让申雅想到了，一个小小骑士，正举着比自己还高的剑，认真又正经地说出一些美好又可爱的话。
    她弯了弯唇，露出不太明显的笑意，收下了乔汐这份真心，“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