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简直是120分。
    他的手在对方的把握里不敢有动作,显得过分老实,其实他是想要动弹的,但是看着对方的眼睛,迎着对方的注视,又不敢了。
    宋泽想,他被骗了,那不是气泡水,那是酒精,虽然味道很淡,但是他闻到了。所以也继续心安理得行骗:“只有70分。”
    面前的人似乎已经满意:“哦,及格了。”
    宋泽着急,立马改口:“50分。”
    他反而把手压在江行起的手背之上,不晓得自己是怎样的目光灼灼:“我把筹码还你。”
    “不用。”手再度被压住了。
    “用的。”像较劲一般,他有些固执地把江行起的手也抓住。身后闪耀的灯影越来越近,他们很快就要到达。
    “你带我打了五场游戏,我先还你四场。”有点合理又不太合理的说辞。
    “那不一样。”宋泽答。
    江行起说,“一样的。”
    他笑着拍了拍宋泽的手背,明明是肢体接触,但总不算亲昵,好像是朋友间的那种安慰,而后瞬时将手拿了出来。
    大概讨论也让宋泽暂时忽略了这一动作,实际上他又不是那么好应付的人,惹到他后不要想三言两语就罢休。宋泽说,“那还有一场。”
    “嗯?”
    回头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岸景,意识到即将到岸,他上前亲了江行起的脸一下。
    迅敏,蜻蜓点水,不敢停留。
    亲到你了,我的venus。
    心跳加速到快要突破承受,他极力让自己的面色更加沉静,才显得势在必得。
    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但也许探险家天生就需要一点激进、很多勇气,以及一部分出其不意,还有无论如何都要拿到宝藏的自信。
    “就这样吧,全部清算了。”宋泽注视着他的反应,蹦到了情绪的最高空。对方的表情好像不是很排斥,还在思考什么……所以他更开心了。
    “以后不要再这样。”
    “嗯。”场次用光了,当然不会再这样。
    如痴如醉的一个夜晚。
    ——
    解说不断升高的情绪、场上的欢呼……战斗的音效,队友的交流……指挥声,击杀声。占领对方的大本营的营销……绚丽的画面。
    又一次胜利。
    他站起来,抬头看到夺目的光芒,寸寸照在他身上,闪得他要闭上眼睛,但也没有闭上。
    激素已经攀登到阈值,他有点控制不住呼吸,急促而兴奋,回头看过去——这一刻,宋泽从睡梦中惊醒。
    手机屏幕还亮着,界面依旧在他的超话里。他有些懵然地从床上爬起,环顾四周,是在月明园的房子里,不是在基地。
    首页粉丝不是在为他的胜利庆祝或抽奖,而是一片丧气,为昨天的落败,为战队好不容易升起的希望又呈出的颓势。
    切换到另一个页面,昨天比赛的视频依然在播放,不知已复盘多少次,宋泽要去看医生,再去训练。
    在这样不停歇的安排后,下午他再见到江行起的时候,已经有些疲惫。
    “怎么了?”江行起观察入微,第一句便这样问他。
    不遵照医嘱被医生骂了……训练中途应该是被阴阳怪气了。当然这些都是小事,他摇头:“没有。”
    “熙城还是那么潮。”车外的玻璃上起了水雾,江行起说:“今天有个应酬。”
    应酬也好,娱乐也好,反正他不会主动提出离开,像认定死抓着手不肯松开撤离,宋泽点头:“像上次那样?”
    “不是,朋友弄的音乐会。”江行起等待着他的回答。
    “去啊。”宋泽不以为意,问了别的:“你不常在熙城?”
    “小时候在这边。”江行起说:“你是熙城本地人吧?”
    “嗯。”
    “难怪吃这么甜。”他开着车聊天,一心两用,接着听见宋泽控诉:“我没有吃很甜。”
    相比布朗尼来说,泡芙确实稳和。但这话还是看似有力却无说服力,他笑了笑:“哦。”
    宋泽扭过头看窗外:“事实。”他觉得自己该继续辩驳一下,但话到一半,无可抑制的好奇又抬起来,尽管他觉得自己的好奇很奇怪,venus的一切他都知道,他没有必要关注江行起那样多的事:“你小时候在熙城,后来在哪里?”
    “去了两年燕城。后来基本一直都在尼斯坦。”说完这句话后,注意到宋泽眼底的疑惑,他又解释:“应该是十七、八岁时,回来过两年。”
    他本人都有点记不清楚了,自己还念兹在兹、梦寐不忘,宋泽有点恍然,又在此后恼怒。同时也悄然抓到一件更要紧的事,他不掩藏不犹豫就问出来:“回来结婚?”
    “算是吧,主要为了上班。”江行起仿佛自嘲,但语气还算轻松:“像我这种大龄无业游民,再不找工作,晚景不要太凄惨。”
    宋泽却在想,那看来自己还有一些时间。
    他可以追到venus。
    但是疑惑多了些,他以为对方会是继承家业之类的……可是那和venus有什么关系?所以直到他们到达目的地,这样的话他也没问出口,江行起先和朋友寒暄,再带他去欣赏。
    宋泽意外专注,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一点艺术细胞,意识到这点后,他转头去看身边的人。江行起似乎也很认真,但暗沉灯光下,无人注意角落里,他的眼神已经是不加掩饰的敷衍,唯有靠近的人——也就是独独他宋泽才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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