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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飒诺失踪,SIN的总部两小时前被不知道哪来的导弹击中,我们五十发弹头拦截了一大半,公司的人死完了!海航依旧没有恢复,工程搁浅,所有横穿沙漠的货运铁路被炸毁,好在项目现在已经全部停工!”
    “弹壳的加湾基地停靠的所有船舶,飞机群被导弹攻击,均被拦截。还有在新西兰的二百亿资产打了水漂。”
    薛天纵吐了口烟,“不管飒诺。SIN盘算损失,准备放弃。继续派人和海航谈判,让利,否则对等反制。分析加湾的残余弹,查出来是谁的货!在所有银行加息,将钱庄的一半拿出来补到弹壳战后整顿。剩下的打入国内,从香港华艺入账洗出来用于各公司开销。将华艺的资金全线供给SY。”
    “会长,全世界的人都要见您,泡泡罗,边部,国长,SY总裁,龙柯泽,还有几个外国大臣好多好多人。一分钟前,弹壳在欧洲的资金也被冻结了,根本拿不回一美分。”官惠急得要死,看着办公室里爆雷的所有账目,脑袋上的头发一片一片的掉。
    一边给薛天纵打着电话,一边指挥进行止损和资金下发。
    资金冻结公司岌岌可危这种事,他几乎天天都在经历,商业里的黑吃黑罢了。
    但这次,出事的弹壳在他心里的重要性不亚于柏林的车企。
    弹壳里孵化的,是无数鸡仔和枪杆,是他的脊梁,现在上有人朝着他脊梁开了黑枪,下有鸡仔嗷嗷待哺。
    “安排会见。”他挂了电话,转身发现大床上的香宝贝已经睡了。
    余姝睡的不踏实,将自己紧紧缩在一起,拉着被子连耳朵都盖住了,只露出乌黑的发顶,动了动身子,在他怀中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睡去。
    时针转动几圈,凌晨四点,高温,不宜出行。
    弹壳的军工基地不少,零零散散的落在这个世界上,加湾基地也并不是最重要的哪个,但榴弹群的突袭只能是挑衅和某种提醒。
    薛天纵一夜未眠,踩上陌生地界的沙土时脚步晃了又晃,官惠远在曼哈顿忙工作,索性也不带他。
    跟在他身边的亲信一个名为飞艇,做什么都慢吞吞的,和树懒一样。
    此刻嘴里正嚼着几片叶子和薛天纵送的槟榔,褐色的目中只能看得清老大昂首挺胸的背影,和另一个只要碰面,谁的泡泡糖一次性嚼的最多都要比一比。
    另一个名为坨坨,葡加混血,薛天纵儿时棒球队的队员之一,因缺钱加入伊朗国家驻外雇佣兵又被薛天纵买了回来。
    曾被养父把麻粉当做止痛药喂下而影响智商。
    两人皆为他亲自挑选的“保镖”,三人武力值对等,待在一起智商为零,但杀人满分。
    更多时候,三人分散,偶尔保持联系,信任彼此已经到了曾共同睡过一个女人的地步。
    距离上次见面,还是他派两人协助薛锦鹤跑路那次。
    薛天纵散漫的坐在某高空大平层,操作着面前的五台电脑。
    坨坨在他房内客厅的酒柜找了瓶红酒,把酒塞用弹弓朝着开了一条缝的窗户打了出去,不知落在了哪,也许是谁的车顶上。
    细看一眼,一面玻璃碎成渣。
    “别玩了,坨坨。”他挥手制止,朝着还未成年的坨坨招手,“去拿枪,跟我出去一趟。”
    “我带着呢。”坨坨拉开黑色防弹马甲,拉开衣摆朝薛天纵展示,一溜儿的避孕套。
    “Guns。”他扶额,拉开抽屉取出银色的枪晃了晃。
    坨坨跑去拿枪,飞艇背着拼好的狙击枪坐在他办公桌上,薛天纵懂事的拿出几包槟榔和雨花石扔给他。
    “我成你代购了。”他低声道,起身穿着防弹甲。
    毕竟战争尚未全面爆发,白天这里一切如常,偶尔会有暴乱骚动,到了黄昏时分,划过天际的只有进行拦截的导弹群。
    “Sliver,我这次用这个。”坨坨走来,比飞艇矮了半头,一把推开嚼着槟榔顾不上斗嘴的他,露出白牙给薛天纵展示着他要玩的枪。
    两把满弹连发手枪,两把白蓝色双拼的冲锋枪,皮带挂满备弹,马甲口袋都塞得鼓鼓囊囊。
    “可以。”他淡淡睨了眼,穿上黑色的皮衣外套,将一把枪和两把弯刃卡在了后腰处。
    飞艇开着防弹皮卡,三人离开市区去往更炎热的干旱地带。
    别说梭梭树,风滚草都被射的没有了。
    滚滚尘土,薛天纵停下车时漆黑天空上也不得安宁,偶尔有几发导弹在空中被击落,黑烟和火光接连一闪而过,洋洋洒洒的残骸零件带着火影落在远处的地上,当真是照的这片土地如白昼。
    坨坨和飞艇背对背呕吐着,两人胳膊较劲,谁也不服谁力气大。
    他戴好全能墨镜,取出两个给他们扔了过去,“戴上,方便。”
    遮阳是次要,简直就是一个缩小的激光武器。
    就这样,三个墨镜男夜访某基地。
    穿过外面枪林弹雨的开场戏,推开地下室的铁门时,是和地面全然不同的场景,没有想象中的科技显示屏,没有随处可见的枪支弹药,更没有想法不一而大吵的指挥官。
    等着他的人,是下令炸毁货运铁路的罪魁祸首,本国边防部长,只是被推出来背锅的人之一。
    暗杀也行,死于战乱亦可,但他要通过这条草鱼,找到后面掐断航道的锦鲤,通过锦鲤,诈出试图取代弹壳的鲨鱼。
    这群窝里斗的人,险些给他终结了SY的万世时代。
    “你果然还是来了。”中年男人起身,向他递了杯咖啡,粗响的浊音露出,“你其实,不该来的。”
    “我有一批零件,丢在了贵国。”薛天纵看着眼前的淡奶油咖啡,面色相当不满,“写出他们的名字。然后,赔钱。”
    出于人道考虑,他不会死的太痛苦。
    中年人整理着自己略微凌乱的西装,拿起没有打开的钢笔,抽出一张打印纸压在手下,“我为他们办事,干
    得好被你杀,干不好被他们杀。”
    “潇洒过就行了,分羹也得有碗。”薛天纵点上烟,满意的吸了一口,还算顺利。
    不费一枪一弹,得到自己要的名单就行了。
    “我以为你不会抽出时间来见我。”中年人话锋一转,起身拿着手磨咖啡机打磨咖啡豆。
    古老又传统的咖啡机被他启动,数颗干燥的哥伦比亚Supremo被他放进磨豆机,“我和她是老朋友了,在南非的草原,我们救助过一只被角马顶破肚皮的亚成年雌狮,还有一只下肢受伤严重的长颈鹿。”
    咖啡豆被磨成粉状,中年人把磨好的咖啡粉装入咖啡机配备的手柄后压实,紧接着过滤起来。
    空气中也逐渐弥漫着细腻的苦味,薛天纵嗤之以鼻,虽心里早已经不耐烦,但面上还是隐忍着,“说这些没用的话干什么,交代遗言?”
    中年人摇头,想起那段日子,突然低声缓道,“要是我在那年的夏威夷的背叛你父亲,一枪杀了他,那就好了。”
    薛天纵不语,把玩着手中的枪支,等着他的话。
    中年人拿出另一个小机器,按下蒸汽按钮,将牛奶倒入拉花杯三分之一处,放到蒸汽口中,打开蒸汽旋钮打奶泡。
    牛奶逐渐变成细小的奶泡,中年人晃了晃身子,“故事,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若一切顺利,你会成为你父亲那样的人,请不要那样,她会伤心。”
    “我们当然不会!”薛天纵当即拍案,盯着对面的男人摸出了烟盒,抽出烟递给了后面两人,慢吞吞的才给自己嘴里叼了一根。
    打火机火光闪过,带出几颗星,他重重的吸了一口,沉浸在尼古丁和咖啡的碰撞中,“名字写给我。”
    中年人品着咖啡,拔开钢笔笔帽,铺好那张打印纸,在他的注视下写了几句话。
    黑色笔迹未干,他将纸递给了薛天纵,双手撑在桌上,透过他的面庞看到那张渐忘的脸,“离开这里,等一切如常后,再做你想做的事!你的敌人,不止某人,不止某国,如若他们抛弃利益联手夺权,你必死。”
    薛天纵拿着名单,叼着烟往外走去,毫不在意的挥手告别,“Thanks!”
    中年人缓缓抬头,透过空气中似有若无的苦香,他又看到那个年轻人,逐渐和亨利高大挺拔的背影重迭。
    面无表情凝视桌上半杯咖啡,举枪自尽。
    飞艇沉浸在槟榔快感里听着舞曲开着车,带着两人疾驰去往下一个目的地,坨坨注意着雷达系统,薛天纵坐在后面解析着那些人名。
    又是泰语,又是荷语,又是阿语的。
    解了半晌,他将纸胡乱撕碎,捏在食指间,开一段路,扔几片下去。
    “是谁要害我们?”坨坨转头问他,“副总统?”
    他摇头,满脸写着忧伤,缓缓的靠在车窗上,“或许是全世界。”
    他现在必须要考虑调动资金兑现以往承诺的所有口头支票,以保SY和弹壳继续高居首位。
    “杀了泡泡罗和他们总理就好了。”坨坨轻言,“可以交给我解决这个麻烦。”
    薛天纵扶额吸烟,侧方几架低飞飞机迎面碰撞,熊熊烈火和灰色蘑菇云腾空而起,火花照映进紫瞳一闪而过,映出他侧脸的汗滴,“杀了他,世界就会乱套。留着他,SY乱套而已。”
    他们所有人之间,都有循环的绝对制衡,独裁者,要面对的就是全世界的抗议者。
    “要是能活着回曼哈顿,给你们送模特玩。”薛天纵躺了下来,左手拿着枪放在胸口食指轻敲,一手掩面遮光闭上了眼。
    等飞艇减速选地方停好车时,他们已经来到了名单第一位的所在地,后座的薛天纵还在给SIN开会,飞艇先一步打开天窗将缠绕一圈荆棘的长狙伸了出去。
    透过上面的传感,显示屏上出现了一群群的热成像人影。
    “少说这里面,也有五千到八千人。”坨坨认真道。
    飞艇哼了一声,“肯定是六千人,大部分都是训练有素的你前行业同行。”
    “雇佣兵?”坨坨诧异,凑近显示屏滑看,“开玩笑,雇佣兵聚集地一般都在边界,不会在这里。”
    飞艇不屑的掏出槟榔继续嚼,甜香腻味一下子弥漫开,“你就给俄罗斯当了三天雇佣兵,知道什么?”
    “三天零七时九分!”坨坨抱着枪修整,虽然的确只是三天,但他一半时间都在战壕里睡觉,要不晚上溜出来就是偷军火卖。
    坨坨低头挠着屁股,突然惊喊,“飞艇!撤离!”
    雷达红点闪动,飞艇迅速启动车辆离开原地。
    改装后的肌肉皮卡,提速不在话下。
    一脚地板油,没防备的薛天纵抱着信号越来越差的平板栽在车厢里,他果断半趴修改着SY的数据系统,丝毫不被两人吵闹影响。
    坨坨盯着倒后镜,刚才的地方,被打击了。
    “去哪!?”
    “SY旗子挂出去吧,谁敢打我们!防弹车也不能这样被射啊!”坨坨说干就干,给天窗外挂上长方形的白字深蓝底的企业救助旗。
    结果下一秒,攻击他们的敌人不少,反倒吸引的越来越多。
    “不行不行,我还是拿回来!!”坨坨捂着脑袋,伸手又在一阵火星里取回了旗帜。
    抽不出身的薛天纵只能分心修改,一边重新坐在座位上,一边抬头看了眼方向,敲打几句话后,柏林的车企数据中心接管此车驾驶。
    他弯着腰,以极其难受的姿势操作着拼起来的三台加密电脑,“现在有卫星协助自动驾驶。先回城里,我联系了飞机!赶紧溜,这地方待不了了。不能参与他们的国家内斗,继续待下去就是等死!”
    两人果断反应,脑袋碰脑袋趴在座位上盯紧雷达系统,飞艇失落的小声道,“我一枪没开耶。”
    “我也是,这次算打平。”坨坨嘿嘿一笑,捂住了耳朵隔绝子弹击中车辆的声音。
    就这样,一路带起尘土的皮卡,近距离飞驰过数个外部基地,带着他们又赶回了大平层楼下。
    三人狼狈的下了车,抬头一看,大平层已经被夷为平地,薛天纵将呆住的两人迅速塞进车里,一把拉上车门去往能悬停飞机的空旷地带。
    看着腕表上越来越近的机群,此时越野油箱已经明显见底,发出闪烁提醒。
    他拿着旗帜拉着两人站在一处断壁残垣里摇旗,机群迅速将三人上空呈U字型战术包围,悬梯已经放下,三人抱着脑袋分别登上三架飞机。
    “薛董,晚上好。”机长淡定的给他打着招呼,侧翼迅速提速进入高空。
    “好个逼。”男人拍着衣服上的灰叼根烟骂了一句,站在后面换上了一套干净的短运动衣,“回曼哈顿!”
    他满身暴汗,扶着把手的双臂随着抖动掉下汗滴,医护懂事的递来放入一根蓝色吸管的香槟,薛天纵喝了几口,抬手重重吸着烟。
    坐在冰凉铁架上等待注射,依旧是熟悉的营养针以防一系列过敏和呼吸道感染疾病,从小到大这些年,只要面对沙漠干燥的气候,他着一次就得虚脱半个月。
    公馆的夜,总是凄凉。
    薛天纵将所有名单和暗杀人员的信息递给坨坨,飞艇负责相对轻松的后援以及战术协助。
    “居然还有她!”坨坨皱紧眉,指着上面的女人看着薛天纵,“八婚七离,前军队最高指挥官在希腊遇刺后她就接手了国家军队所有事务处理。不过带头抗议SY霸权主义倒是真的,政权分配这方面颇有手段,不少人都是她提拔培养的。”
    “八婚?”飞艇擦着枪开口,“难道她前夫都是你杀的?”
    “是啊。我杀一个,她改嫁一个。现在嫁到了手持军令。”坨坨一笑,迅速记下这些人物近期公开行程。
    薛天纵拆开槟榔,给飞艇两个,给坨坨一个,“时间不多,这十七个人,不要让他们继续影响我的丰功伟绩。”
    他将槟榔放进飞艇裤兜,插着门口看了看,“先去做吧,弹壳的雇佣兵和数据中心会辅助你们,注意安全,事后送你们去加拿大避一避。”
    两人收起不正经的样子,朝着薛天纵点头,“I  got  it!”
    转身离开他的书房客厅,“我要杀十六个!”坨坨和飞艇挨在一起,不服气的仰头看他一眼,胳膊撞了撞他的腰。
    “小子,我杀人的时候你还在等待发射。”飞艇一胳膊撞回去,快走两步钻进门口停驻的运输机。
    薛天纵站在窗前,眼睛中闪烁过一道光芒,盯着几架飞机陆续离开曼哈顿,此时此刻他才松了一口气。
    旧牌扔出新牌接替,这样的交替要一直持续到SY终止亏损开始回利。
    另一块巨石,两千亿的慈善金,也正在举所有钱庄银行之力进行快速筹备。
    “该以厚德载物,业到酬精。”他喃喃自语。
    转了个身重新坐在桌前,安排在媒体面前就车企意外事故的回应。
    国防部强势塞给他一个刚大学毕业的龙柯泽时,他和泡泡罗已经闹僵很久,也没考虑该给一个什么职位。
    直到他发现自己并不喜欢暴露在摄像机前,应付媒体带有暗示的问题。
    就这样,龙柯泽晋升为SY有且仅有的发言人,位高权低风险大,企业内部核心机密他根本接触不到。
    最大的权限就是可以给公司休息室的鱼池日日换水。
    两个得力干将出去办事,薛天纵也难得抽空回了趟加州。
    外面下着稀疏的小雨,他开着皮卡进了迎宾大道才发现十六画一片漆黑,好在他闪了两下灯,保镖厅的人扛着枪走了过来。
    恭敬的弯腰道一句,“晚上好,Sir!”
    他刚停好车便眼见别墅二楼一道红色光芒划过,男人神色一紧悄声顺着黑漆漆的台阶走了上去。
    卧室的保险柜里,余姝叼着手机打光,一手翻着里面的文件,可惜都是她看不懂的俄语和阿语。
    薛天纵堵着门,一手掐着她的腰,“找什么,我帮你找?”
    狭小的空间,充斥她身上的香甜,薛天纵舔了舔嘴唇朝她扑了上去。
    余姝躲避不及,被他捏的条件反射向后一倒,落入他的怀里。
    保险柜里的薛天纵大力的捏着余姝的肩,将她双腿迭在胸前狠狠的操弄她。
    “找什么,说话。”
    女孩下身的两瓣花又湿又润,吸的他心痒痒的。
    余姝被撞得天花乱坠,无心回答他的问题。
    随手摸起几个金条朝着身上的男人砸过去,“你干嘛啊……这地方这么小……”
    “不影响。”他抱起余姝的腰出来,将她在桌子上翻了个身重新插了进去。
    “你又跑去哪了。”她扭着臀部问。
    “出差去了。”男人答,继续捏着她的腰挥汗如雨。
    余姝冷哼一声,看了眼打开的保险柜门出神。
    桌上火辣的女孩,火热的男人,迸发的欲望混杂着汗液,滴下来的液体一滩滩落在他腿根。
    直到最后射进去,他也没能问出她在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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