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陆修容本该信的,可心情还是轻松不起来。有一份太过浓烈的爱,她接住了,却找不到这份爱的起源。这让她忍不住会担心,会不会这份爱也会突然消失,就如同他突然到来一样。
    见她眉眼还不舒展,周淳润眼尾瞥见不合尺寸的衣架,忽的动心。
    与其计较前尘,他更想继续方才未完之事。
    “榕榕,这衣架是你买的吧?”不动声色的带她走到衣架前,周淳润慢慢靠近她。
    “嗯。”点点头,陆修容也注意到它有些矮小了。
    “那可要重新换的,还是榕榕去吧?”
    这是自然了,陆修容奇怪的扭头,就发觉他到了自己身后,眼眸深沉如渊,毫不客气的吞没她。
    周淳润已将她抵在了衣架前,执起她的手贴在衣架上,靠近她耳侧。“既如此,榕榕就该量量这衣架,下次换多大的也就有数了。”
    竭力忽略他的动作,陆修容咬着牙,感受自己的手被带着一点点摸过衣架子。
    低头在她后脖颈落下一吻,周淳润嗓音低沉,“那便好好记下尺寸。”
    第39章
    拭去她脸上的汗渍,周淳润又为她掖了掖被角。
    脚步声就是此刻响起的。
    有条不紊的起身穿戴好,周淳润细心为她放下床慢,缓步走到房门前。
    一把拉开,外面正站着苏时鹤,身后是重重宫廷禁卫。
    周淳润挑眉,没有带面巾,用自己的面孔与他对望。
    苏时鹤威风凛凛的朗声道:“眼前便是反贼李珏,给本王拿下他!”
    “拿下便拿下,那般大声做甚。”周淳润笑起,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抬脚无视一众伸向他的刀戟,缓步走向苏时鹤。
    “榕榕刚累极睡着,吵醒她可不好。”
    咬紧了牙关,苏时鹤才掐着掌心稳住身形,他看的清清楚楚,周淳润的脖子上有那般暧昧的红痕。
    看穿他神思慌乱,周淳润冷笑一声。
    这便受不了了,那早些年他遭受的一切,可比这种程度剜心多了。
    “逆贼,你能张狂几天!”苏时鹤仿佛才找回声音,叱道。随后气势汹汹一挥手,禁卫就押住了他,见他被束缚手脚强弯下腰,苏时鹤才舒畅许多。
    又扫向门窗紧闭的屋子,苏时鹤强压一时的冲动,带禁卫回皇宫。
    层层叠叠的窗幔中,陆修容双目紧闭,一滴泪从眼眶滑落。
    存了故意折辱他的心思,苏时鹤故意带着禁卫军绕了远路,从人声鼎沸的街上走过。
    路过的百姓们都小心的看着这边,手指着其中押送的人指指点点。
    勾唇,苏时鹤越发催慢马步,朝后瞥去。
    却没有他预想中的狼狈闪躲神色。
    周淳润身带镣铐,但面容平静,如同闲散信步。注意到他的目光,望过来的眼底甚至有冷笑。
    猝然收回视线,苏时鹤将马鞭用力捏紧,反加快了禁军的速度。
    不需多久,他们就到了皇宫。
    崇和殿中,皇帝面前站着一众臣子。
    “陛下,本该重刑处死的反臣之子竟然还苟活于世,实乃对我朝律法与天子的蔑视啊!”
    “陛下,从陆丞相供词来看,当年李氏一案恐有疑情,还需再查。”
    如此言论,已来来回回吵了数次,皇帝不耐的捏了捏眉心,瞧向站在最前面不发一言的人,“太子,你如何看?”
    “回父皇。”李畅上前,冲着皇帝深深一拜,“陆志隽的供词,并不足以成证据说明李氏无辜。但李氏余孽尚有存活,却是不争事实。”
    言语落下,臣子们面面相觑,忍不住嘀咕。
    “庆王殿下到——”
    正在此时,殿外的太监用尖细的嗓子喊了一声。
    皇帝忍不住坐直了一些,连那些胡子发白的大臣们都侧过身去,看着走进来的人。
    来者只着一身布衣,面容虽看上去干净温和,却怎样都显得沧桑孤寂。让人不忍心与记忆中那英姿勃发的小将军比较,尤其他前面走着的苏时鹤昂首阔步。
    大殿中一时的沉寂,从窗棂中透出来的光下,细小的灰尘浮动着。纵然是各自立场不同,可这种英才被毁的惋惜,总都是相通的。
    “参见陛下,臣已将逆贼李珏带来听候发落。”苏时鹤跪地,铿锵有力的开口。
    身着枷锁,周淳润勾唇,无声跪在另旁。皇宫还是这般熟悉,可也物是人非了。
    皇帝不知不觉间从龙椅上站起来,深深凝视着他的身形,宽大的袖子之下手指竟有些颤抖。那也曾是他最亲近欣赏的子侄,同他撒娇嬉闹着长大的孩子。
    “果真是你。”
    伴着一声帝王的叹息,对他的处罚也有了定论。
    “押入大牢,待查清如何逃脱之后重判相关之人!”
    用手遮面,苏时鹤不由的得意,“陛下,臣愿效力。”
    面上显露疲态,皇帝坐回龙椅中,“朕另有人选。”
    伴着皇帝挥手的动作,禁军入内来将周淳润带走。
    却没有带他去大牢,反而就近关在了一个偏殿之中,外有禁军把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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