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当然，这里的“不一样”并非是与法力、道术有关的那样，而是氛围里、甚至是在呼吸中都可以感受得出那难以言表的令人生厌的气息。
    就在数天前来此之时，稳妥起见、当时并没有入内详查，而这次定要探出些明堂来。
    眼下的雪淋，又是另一番状态——
    普通的十八、九岁的年纪，既不英俊也不算丑的普通外表，再加上称不上名贵、却也不是很寒酸的普通衣着，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不显眼的普通客人。
    不过、这门上小厮倒也不是很势力，见到来者面生、并非熟客时，依旧能够笑容可掬、殷勤招呼，
    “这位客官，可有熟识的孩子么？”
    “……”
    这是、什么意思？
    雪淋顿时有些发懵，可他毕竟心巧机灵，心底里犯着狐疑的同时、脸上却思忖着笑道，
    “哦，我只是慕贵处已久，想着过来看看。”
    “噢——、原来是这样啊，”
    小厮心下已然明白、知道眼前的是个“雏儿”，便小心翼翼地解释着，
    “那个、这位小客官，我们这的规矩，散座的话、要先付二两银子。
    当然喽，付了之后、保证服侍您到位，酒水茶点应有尽有，若您进去后有中意的、我们再另算。”
    “中、意的……”
    中意的、什么啊？之前所说的“孩子”么？
    对方的话，让雪淋越发的困惑……
    第十六章 客官，要人陪吗
    虽然从感官上可以得知、里面被放浪的调笑之声所充斥着，可雪淋对这小厮所提的事情、仍然是无所适从、有些昏昏然的。
    算了，能应付的话、就先应付着，敷衍过去、还是不成问题的。
    尤其是对方所提的银子，更是随手可得，街边的石子、飘落的树叶，到了雪淋的手中便是银块、铜钱，只不过十二个时辰之后就会恢复原状。
    细长的手掌在小厮面前摊开的瞬间，几块少说也有三、四两的碎银便已出现在掌心，旋即递了过去。
    小厮那原本很勉强的笑容、顿时在脸上大大地绽放开来，边在心底里琢磨着，不想这相貌平平的小哥儿、出手居然会如此大方，边忙不迭地将雪淋引入一楼大堂。
    猥琐的污言秽语、浪声嗲气的荡笑交织在一处，所形成的气浪迎面袭来，令雪淋猛醒般地知晓了、这“春霄楼”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所在。
    毕竟在这十八年中，因为需要了解人类俗世的各种环境，他也曾接触到过这样的场合。
    只不过，此地看起来与大部分同类地方有所区别，因为堂前无论是做客的、还是迎客的，竟然清一色的都是男人。
    虽然也有女子的身影，却也都只是做为乐师的身份、以及其他打杂的下人……
    哼哼——
    对此、雪淋不禁一阵阵的冷笑。
    细想想的话，倒也真是一点儿都不奇怪，凭玄枵当年对自己所做出的禽兽不如的暴行，这里还真的很适合那家伙。
    略略的片刻震惊过后，雪淋本能地挥袖拂了拂衣襟，如同在扫除掉什么并不存在的污秽东西似的，随即迈步走进了大堂。
    选一处稍稍僻静些的位置坐了下来，正如小厮所说的那样，即使看起来再不显眼，也立刻便有其他侍候的小厮跟随而至，边招呼着、边将瓜果茶点“应有尽有”地摆放过来。
    如其所愿，凭着这毫无存在感的外表，并没有立刻引起他人的注意。
    好极了，接下来就是打听有关玄枵的信息，哪怕再细小的、也不能放过。
    细细地将周围环境观察个八九不离十，惊讶地发现在座的这些客人中、做为术士的人还真不在少数。
    看来自己真要谨慎些才好，免得惊动了这些“天敌”。
    大概是终于有人发现了这位独坐的平凡少年，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孩子、在堂前管事的吩咐下，怯生生地来到雪淋面前、离着约有两三步远的位置站住，嘴唇抖动着开了口，
    “这、这位客人，您、您要陪、陪、陪……”
    “……”
    本打算一口回绝，可对方竟然是这样一副胆小到可笑的样子，雪淋的怜悯同情之心、再次泛滥成灾。
    转念想了想，总是如此独自一个人坐着久了，定会惹人生疑，叫这样的孩子陪一陪、做个样子倒也好。
    思忖至此，雪淋略略打量了对方一眼，微微将头点了点，
    “好吧，过来陪我说说话。”
    “嗯、好的！那个、谢谢您啦！”
    孩子顿时惊讶地张大嘴巴，大概他也没料到这番“自我推销”还真的取得了成功。
    开心地几乎是跳到了雪淋身边，顺势将一旁的椅子拉到紧紧挨着他的位置上，便要往下坐。
    怎奈雪淋在内心却是不住地好笑，不动声色地又将椅子推出了一尺多远，这才轻笑一声，
    “坐吧。”
    “唔……”
    孩子面色顿时窘了窘，动作也恢复了之前的拘谨，仿佛做错事般、小心翼翼地落了座。
    见他满脸都是受伤又胆怯的表情，雪淋心下不忍，顺手从面前小几上取过一个水蜜桃、放在其手中，
    “吃吧。”
    “哦？”
    孩子似乎被吓到了，大惊小怪地捧在胸前不敢动，
    “可、这是给客人吃的，我这种人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