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明明他什么信息素都没放,来之前甚至喷了阻隔剂,霍仰应该什么都闻不到才对。
    岑真白喉结动了一下,他握上门把,或许是omega骨子里对这么大量的alpha信息素感到恐惧,他指尖有点发 抖,停了好一会才敢拧开。
    瞬间,大量的alpha信息素扑到他的脸上,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缠上他的后颈、后腰以及四肢,强行地将他拉进宿舍里。
    然后口鼻也被死死捂住了,他硬生生被逼出一点泪,透过朦胧的视线,他见到了alpha的现状。
    这是发病和应激一起来了,怪不得霍仰会失去理智。
    膝盖骨完全失去支撑作用,岑真白再也站不住,他贴着门滑坐在地上。
    alpha顺理成章地把他逼进了角落,完完全全将他围住了。
    他意识时有时无,胸口贴着硬邦邦的石头,后背也被挤压着,有点喘不过气。
    他尽力仰着头,张开嘴,想要呼吸新鲜空气,却只是迎来了越来越多的浓烟味,alpha信息素不容质疑地入 侵他。
    窒息。
    手腕好像被钳住了,他被偏过脸,后颈……是牙齿吗?
    疼。
    omega的信息素也失控了,当岑真白察觉到自己不能控制时,已经晚了。
    他被强制发 情了。
    第37章 “那张脸……”
    发 情期让omega的信息素喷涌而出,可惜仅仅往外飘了几米,就被蜂拥而至的alpha信息素分食完毕,一点都不剩了。
    此刻房间内alpha和omega信息素的比例大概是100:1。
    这哪里够分?
    alpha信息素疯狂乱窜,但什么都没吃到,空气中的没了,就把饥饿的目光放到了本体身上,争先恐后地要往omega的后颈皮肤里钻。
    腺体好酸,又酸又胀,还带着点痒,岑真白弄不清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霍仰的体型和身高和他差太多,以至于他缩在角落被alpha覆上时,他眼前的世界被霍仰的肩膀遮挡得完完全全,只在尽力抬起眼时,看到一点宿舍天花板上的蜘蛛网。
    不……不对,岑真白,清醒一点。
    即将扩散的瞳孔又重新聚焦,他自以为大力地甩了甩头,现实却只是在alpha的肩膀上微弱地蹭了蹭。
    “霍仰……”岑真白无声地张了张嘴。
    脖子上传来的咬合力度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疼,他甚至能感觉到,alpha的犬齿越发深陷腺体,薄薄一层的皮肤抵抗不住,而就在刺破的那一刻,岑真白牟足了力气,终于喊出了声:“……霍、仰!”
    身上人一顿。
    蒙住神智和五感的厚重白网被omega叫撤离了一瞬。
    自己的omega不愿意。
    这个认知总是能伤到一个发狂的alpha的。
    但也只有一瞬。
    alpha的五感敏锐程度远高于常人,因此五感回归的那一秒,就像是降噪耳机渐渐失效,嘈杂的人声逐渐变大,乱七八糟的信息素像臭豆腐的臭味,源源不断地往上飘。
    仿佛在菜市场。
    霍仰的大脑突然响起尖锐的爆鸣声。
    哔——————
    他痛苦地捂住耳朵。
    不该。
    不该这样。
    自己的omega被标记,不应该在这么没有安全感的地方。
    omega会害怕的。
    岑真白不知道霍仰怎么了,本来在密闭室内,alpha的信息素就已经严重超标,可他喊完之后,更多更烈的信息素再次从霍仰身上炸开来,宛如原子弹投下后升起的蘑菇云,浓烟快速三百六十度往外扩散。
    岑真白仅剩的那么一点意识,直接被冲没了。
    楼下。
    “呕———”
    将近两百个alpha,几乎同一时间出现了反应,大部分直接吐了,还有三四个直接晕了过去。
    一个alpha痛得在地上打滚,发出嘶吼,没有半点形象可言,“我的头要炸了!”
    abo,就是最原始的动物世界等级划分,同性之间的压制,往往最粗鲁最暴力。
    这股信息素太恐怖,不仅威压高于在场的所有alpha,他们还在信息素里接收到了信息:不想死就滚!
    生命上受到的威胁迫使alpha们开始四处逃命,连晕过去的那几个都短时间内被逼醒,连滚带爬地跑了。
    短短一分钟,alpha宿舍楼下彻底清空,霍仰保证,方圆四百米内没有一个活人。
    alpha看起来终于满意了,他低头看自己怀里小小挣扎着的omega,蹙紧了眉。
    omega好像很不舒服。
    是因为地上脏吗?不干净。
    现在的alpha没有理智,全凭本能动作,他把岑真白抱起来,走到自己床位旁,学农基地的床矮,上床的高度才到他的肩膀。
    小臂用力,轻轻一抛,就把omega送进他的个人领地。
    “呃啊。”岑真白迷迷怔怔地掀了掀眼皮,却掀不动,睫毛乱七八糟地折在一起。
    他挣了挣,口鼻像被往里塞了布条,窒息,他好像被埋在沙子里了。
    什、什么东西……
    心情很奇怪,像在害怕,也像在愉快,又难受,又爽,他分辨不出来,但唯一能肯定的,他想逃跑。
    为什么逃,他不知道。
    怕什么,他也不知道,就是怕,一团如巨石的恐惧压在他头上,从骨子里往外渗出的恐惧。
    他像是在逃亡,身后有人拿着刀在追杀他。又像是在溺水,污黑的水下有未知的东西扯住他的脚。更像躺在野兽身 下,腥臭的血盆大口就横亘在他脆弱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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