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尼克]真爱永恒_分节阅读_13
遇到行家了,我无力地继续趴地懊恼。
“那是意外?”卡尔大声地说,眼睛不自然地四处转了转,担心别人会听到我们的对话,然后他恶狠狠地看向洛夫乔伊。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老贵宾犬僵着一张冷脸,慢吞吞地说,“也什么都没有听到。”
狼狈为奸。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别想我会去南安普顿,更别想我会上这艘该死的船。时间距离明天的停船越来越近,而我就是那只困在网里的残脚蜘蛛。
“好吧,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不可能认识你。”卡尔疑惑地压低眉毛,他觉得我知道他的名字是不正常的。
“卡尔。”我顺口叫了他一声,还没等我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卡尔霍克利已经被刺激到了,他凶狠地低喝:“闭嘴,不准这么叫我,再用这种声音叫我的名字就将你扔到海里面去。”
什么声音?我现在就是这种声音,至于跟踩了老鼠一样吗?
“我听到别人叫你的名字,所以就知道你的名字。”这种理由随手一大把,难道我还能说你是某部伟大的电影里,某个面目狰狞的男配吗?对了,你还被你未婚妻甩了,真是可喜可贺。
“说谎,你看起来就是天生的骗子,别想我会相信你嘴里说出来的任何一句话。”卡尔看起来特别焦躁,他换只手去撑着车门,而剩下的一只手非常不自然地撑住腰部,整个人倾斜地靠着车子。
不相信你还问,我闭上嘴,暂时没有好办法挣开网,所以只能静观其变。我还真不相信他们敢杀人毁尸,又不是真的遇到黑社会,我回忆起电影里的情节,卡尔霍克利他家是卖钢铁的,这艘船的大部分钢铁都是他家所提供。所以做为一个口袋里都是钱的商人,不缺钱花了就努力挣名誉,如果被人看到他这样对待一个女士,他绝对是跳到大西洋里都说不清。
老贵宾犬比他的雇主理智得多,他很快就注意到我在想的东西。他手自然地顺一下西装外套,抚平刚才从车顶上跳下来的褶皱,接着转头对卡尔说:“先生,我想巡查货仓的人员很快就要来了,我们不应该再待在这里。她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我要她亲自到上等舱的大厅里跟我道歉,还有承认她就是一个没有船票的小偷,她说的话都是污蔑我。我还要她坐牢,永远地坐牢。”卡尔愤愤不平地指着我说,指完手立刻又撑住腰部。
不知道为什么,我在他愤怒的声音里听出了委屈的情绪。不过就踢你两脚再吻你一下,就要我永远坐牢,太狠毒了。难怪女主角不要你,你活该戴绿帽啊。
洛夫乔伊看向我,沉默地用一种切割人体面包的诡异眼神审视了我几秒,接着他松开网口,蹲下来对我说:“我想你知道我们要你做好什么了,现在我会松开这张网,你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像只地下沟的小老鼠那样,惊慌失措地逃跑。但是我劝你还是不要那么做比较好,我抓过很多犯人,他们本来可以开开心心地去蹲监牢,可就是因为逃跑而死在我们的追捕下。”
他边说边若无其事地伸手从西装外套里面,拔出枪套里的手枪,指着我的头平静地说:“好了,你可以爬出来,然后跟我们到上层去,将你的罪行公布于众。你不用永远坐牢,但是你要恢复霍克利先生的名誉。你这种人我看多了,狡诈,不择手段,甚至狠心。就算现在你能跑掉,下次你也会因为别的盗窃罪被逮捕进监狱。”
他还真把我当江洋大盗了,我趴着仰头看着阴森森的枪口,微微眯上眼睛,手指有些紧张地掀开身上的网。慢慢的,在他的枪口下站起来,几乎不敢动弹。
“现在,转过身去,我会在后面跟着你。”洛夫乔伊跟个冷酷的刽子手一样,一板一眼地命令我。
我看着他,再后退几步,轻轻转过身体背对着那把枪。正好看到卡尔瞪着眼睛看着我们,似乎比我还紧张的样子,他突然从这种紧绷的气氛中回过神,有些奇怪地说:“这也不用枪吧,洛夫乔伊。”
“先生,她太会逃跑了,如果不将她交给纠察长,只靠我的话她很容易就会逃脱,她会跳舞,所以身手灵巧。”洛夫乔伊谦恭地跟他解释,一只眼礼貌地注视着卡尔,另一只眼冷漠地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那是跳舞吗?就是巫术,蛊惑人心。让她穿上鞋子,露出脚像什么样子。”卡尔突然盯着我的脚气息急促地说,一副会对别人的脚过敏的倒霉样。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脚,脚趾灵活地蜷曲几下,很想做做踢腿的练习。
“小姐,请穿上鞋子。”老贵宾犬动动手里的枪,把资本家帮凶的丑恶嘴脸表达得淋漓尽致。
我真不想将脚塞到那双不适合的鞋子里,可惜现在没有我选择的余地,只好乖乖地走到鞋子面前,伸脚重新穿鞋。
☆、第19章 迷路
穿好鞋子我像一只听话的小白兔跟着洛夫乔伊往货舱的楼梯那里走,跟我经过锅炉房的舱门不同,这里显然专门为货舱工作人员设立的通道。老贵宾犬跟我站得很近,别人遇到我们只会觉得这只更年期老僵尸是我的管家之类的家仆。
卡尔跟我一块走,他看起来比刚才好很多,至少脚不再一瘸一拐,就是手还是撑着腰,比捂着肚子不丢脸得多。他时不时会恶狠狠地看着我,但是当我瞪回去的时候,他又马上转移开视线。
我在考虑要不要一把抓住他当人质,这样老贵宾犬就不敢拿着枪乱挥舞。我神态平静地观察了一下卡尔那个家伙,注意到他燕尾服的袖口半卷起来,露出手腕的部分,他小指上戴着枚镶宝石的金戒指,看起来光泽度很好。
然后我得承认,他健身方面应该不错,肌肉方面比普通男性还要强壮结实。这就表示我徒手攻击他时,会被他的力量压抑住。我只是个跳舞的,不是举重或者跆拳道奥运冠军,没有武器或者出其不意时,是没有办法那么简单就制服一个大男人。
似乎是注意到我在观察他,卡尔霍克利嫌弃地拧着眉头,某种难受的情绪让他的小动作更加明显。他伸出手指挨了挨嘴唇,顺便要轻轻咬了一下。当然他很快就意识到这种动作很不成熟,假装若无其事地仰头让手摸过领子上的真丝蝴蝶结。
跟只被踩了尾巴的高傲秃毛孔雀一样。
底层甲板货舱区没有电梯,我们往上走的时候必须找到来时通道的楼梯。可能是时间接近深夜,所以经过底层走廊的时候没有看到半个服务生,老贵宾犬偶尔会停下脚步,因为这里的走廊通道四通八达,时不时一个转弯就能看到三条通往不同地方,可是外部白色镶板与那些露在在外面的输气管道却惊人的一致。
卡尔霍克利在经过第三条岔道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不耐烦地抱怨:“北爱尔兰那群动不动就闹独立的该死工人,非得将这艘船造得这么复杂吗?”
刚才你跟你家老贵宾犬下来的时候怎么不抱怨,我闷不吭声地低头,虽然知道怎么到达上层甲板,但是我宁愿花大半夜在底层甲板梦游。
“艾米丽小姐,你看起来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我想你会知道怎么到达D层甲板的餐厅。”老贵宾犬突然想起还有我这么一个大活人,他看起来完全不觉得他们主仆俩迷路,而且还需要一个女人来带路是很丢脸的事情,所以他更加不要脸地低沉着沙哑的声音,用一口英格兰口音的英语阴险地威胁我问道。
生长在尊老爱幼的社会,自认还算心地善良的我,第一次这么想蒙布袋拳殴这个熊老人。
“你知道?那就快点说,就算你道歉了还是得坐牢,你跑不掉的。”卡尔看起来是被这个迷宫一样,而且没有半点金碧辉煌的鬼地方逼得团团转,他跟我说话的模样就像我是他家工厂的可怜工人那样活该被他削。
熊孩子。难怪这两个货能那么合拍,简直就是二十世纪最讨人厌没有之一的双熊组合。
“我不太确定,下来的时候光顾着跑了,也许我们可以站这里等一等,或者会遇到这里的服务人员。”我朝洛夫乔伊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还礼貌地提了提裙子,以显示出我柔弱可爱孤苦无依被他们迫害到认不清环境的可怜样子。
“等到什么时候?哼,就算它是泰坦尼克号,也无法证明船上的工人不会偷懒,搞不好那些笑得彬彬有礼其实只是想要钱的服务生,现在正在三等舱里面呼呼大睡。”卡尔厌烦地揪着眉,双脚有点外八步地站着稳定身体。他看起来至少没有刚才那么呼吸困难,手从腰部挪开,死死地抿着嘴唇,鼻唇沟都被他抿出来。
“也许霍克利先生可以拿美钞砸走廊墙壁,然后墙壁后面的铆钉钢板会崇拜地蹦出来告诉你该往哪里走。”我很无聊地在旁边提意见,非常希望看到这个金钱万能论的家伙真拿出钱来砸甲板。
“你说什么?拿美钞砸走廊墙壁?”卡尔似乎听到什么奇怪的通话,他勉强露出一个嘲讽的冷笑,“真是个毫无创意的玩笑,你该去学习一下怎么高雅地幽默。或者你是提醒我,你带路必须要给你小费。”他自认非常高雅地嘲笑我,然后伸手从燕尾服里面的口袋掏出一个漂亮高贵的烟盒,打开盒子拿出一根香烟叼在嘴上。
看起来我踢的两脚他终于完全缓和回来,已经有力气制造二手烟来污染世界了。
他叼着没有点燃的烟,手摸摸自己的口袋,又摸摸裤子的口袋,神态有一刻的茫然,似乎在回想自己的打火机或者火柴盒跑那里去了。接着他回过神,对洛夫乔伊挑挑眉,似乎在示意他过来点烟。
在看走廊通道,刚转头过来洛夫乔伊只听到卡尔的话,并没有注意到他嘴上的香烟。所以洛夫乔伊非常有大富豪管家的狗腿子慷慨气派,手一伸从自己的西装内袋里掏出张美钞,啪地拍在我手上,接着他干净利落地命令:“带路。”他以为这是卡尔的意思,动作收得很漂亮。
我一时有些迟钝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十美金,这个年代十块钱能买什么?可以到百货商场买两套衣服,或者可以买一个十块钱的手摇电话,对了,最便宜的小提琴也不过五六块。
看来泰坦尼克号上的小费真的很好赚,算上那不在我身上的三十块美元,我什么都没有做就已经赚到四十块了,买张这艘船的统舱船票,还能剩下一套衣服钱。
卡尔空叼着烟,一脸莫名其妙地眨眨眼,然后他回过神来懒懒地掀起下垂的眼皮,差点就翻起白眼将笨蛋或者白痴这种词给吐出来。接着他伸手拿下嘴里的香烟,用手背敲敲走廊的白色镶板,用一种跟老贵宾犬相似的语气下令说:“快点带路,我可不想整晚都在这个鬼地方徘徊,小偷不是最擅长观察环境的嘛。”
我……慢慢合上手掌,用一种柔软的力道将那张十块钱一点一点,狠狠掐住。或者我该去买上两把最便宜的小提琴,然后一人一把将眼前这两个家伙爆头。见过目中无人,但是目中无人成这样的,简直就是珍稀动物。
我深呼吸一次,紧跟着抬头微微仰起下巴,笑容可掬地对眼前这一老一少的混蛋说:“好的,先生。”
☆、第20章 追逐
我们是从泰坦尼克号的货舱里走出来的,也就是说我们距离船头很近,货舱上面应该是三等舱,其实只要看见楼梯往上理论我们是能看到三等舱的人的。但我为什么要给他们选择一条正确的道路呢?我笑容不变地选择一条走廊不断往前走,见鬼去吧,大家一起迷路算了。
我走得很快,脚磨蹭鞋子的痛苦可以让我在这个最容易疲惫的时间里清醒。过脚踝的米白色长裙跟在飞一样地挨蹭着我的双腿,自然卷的长发经过刚才的摸爬滚打早已经乱糟糟得像是个疯子。
距离明天越来越近,我就越来越焦躁。错过明天的下船,加上小偷的身份,我被五花大绑在监牢里等着被淹死的结果几乎是确定的。也许我该想些乐观点的事情,我其实能摆脱老贵宾犬的枪,然后溜之大吉。而卡尔霍克利,算了,他不在我逃跑的障碍里,难不成他还能冒着被上等舱交际圈唾弃的风险,拿着枪满船追杀一个可怜的女人吗?就算那个女人是小偷,也不该他来动手逮捕。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已经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卡尔跟随我的脚步跟得特别吃力,缓回来不代表完全不痛,他走得有些踉跄。老贵宾犬想要顺手扶他一把,结果被他推开。
我大概计算了一下走过的地方,发现我将他们越带越远,如果我们刚才是在船头,那么现在走的地方应该在船中央,而我们踩的地方,在甲板下方很可能是煤仓或者是接近引擎室的锅炉舱。
简而言之,就是我们还在底层甲板徘徊。老贵宾犬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就算走廊差不多,上面甲板跟下面甲板的环境与感觉根本是天壤之别。他耷拉着嘴角,像只垂老的特级警犬那样转头看了我一眼,“看来是小费不够多,小姐。”
我不置可否地看着他,难不成为了条路他还能再次拔枪威胁我吗?
一个抱着一堆床单的男乘务员突然从走道尽头走过来,他本来要走到另外一条走廊的,转头看到我们非常奇怪地询问:“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洛夫乔伊立刻走过去,他一脸严肃地询问:“我们是船上的乘客,你能带我们到上层甲板吗?”
“你们是上等舱的客人?怎么走到这里来。”乘务员有些费力地抱紧手里的床单,他礼貌地说:“抱歉,先生,我现在工作。要不你们等一下,我去告诉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