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周聿白轻拍夏小满的手：“别怕，别怕，这里很安全。”
    “不要，快走开！”
    他像是落入深渊爬不上来，周聿白没想太多，坐到床边抱起夏小满：“到底梦到什么了，别害怕。”
    连唤数声才将夏小满唤醒，夏小满惊魂未定的靠在周聿白怀里：“天亮了吗？”
    “还没，你做噩梦了，梦到什么了吓成这样？”
    一说夏小满又是一抖：“野狗，一群野狗抢我的包子，那包子是我给师傅带的，最后我没抢赢，梦里我被野狗撕碎了。”
    周聿白猜测夏小满小时候极有可能被狗追咬过，梦里的他才会如此害怕，“没有狗，狗欺软怕硬，再有狗过来我帮你收拾它们。”
    “有的，很多，我在垃圾桶捡盒饭的时候它们会抢我的，我抱着不肯给，差点被几只流浪狗咬伤，还好我爬到附近的电线杆上躲过一劫，我在电线杆上趴了很久很久，久到手酸到没知觉狗才离开。”
    “那都是梦，这里没有狗，别害怕。”
    夏小满恍恍惚惚的，“你是周白啊，我还以为是师傅呢。”
    “是我，还早，再睡会吧。”
    周聿白极少同情或怜悯别人，听到夏小满轻描淡写诉说着过往，没来由的同情面前的人，也许还多了几分心疼。
    “睡不着。”噩梦后遗症还在，心像是空下去一块。
    “给你唱歌？哄你睡？”
    “你会唱什么歌？”
    周聿白随口哼出一首歌：“哪里有彩虹告诉我，能不能把我的愿望还给我，为什么天这么安静，所有的云都跑到我这里……”
    “什么歌，很好听。”
    “《彩虹》。”
    夏小满在他低沉的歌声中逐渐恢复平静，“能再唱一次吗？”
    “哪里有彩虹告诉我……”
    除了两位师傅，夏小满没有感受过这种温暖，像是冬天的雪夜跌入羽绒堆里，春日阳光最好的时分看到枝头盛开桃花，烟花自头顶绽开，鸟儿立窗吟诵，夏小满想，周白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又是一天，雨停，天晴，夏小满在二楼露台拔着小青菜，周聿白过去帮忙：“怎么不叫我帮忙？”
    “什么都叫你，你离开后我要叫谁？”
    周聿白手停顿一瞬，他好像没有认真考虑过他走后夏小满的处境。
    “你可以跟我一起走。”
    夏小满摸着菜叶子，确认这棵能拔，笑道：“跟你去哪？你连你自己哪来的都不知道，再说了，我还有师傅呢，我哪都不去。”
    “夏小满，你……”他想问夏小满愿不愿意带着师傅们一起去运城，不定数太多，现在说出来并不是好时机，临了将话咽了回去。
    第25章 幸好有你
    “我怎么？”
    “你看不见怎么种菜的？”
    “师傅帮我种的啊，你看这里有分类，种了四块地，摸一摸就知道是什么菜了。”
    周聿白扯着旁边像草一样的植物：“这韭菜长的不错，你种的很好。”
    “这是大蒜，还没长大。”
    “这不是韭菜吗？跟韭菜有什么区别？”
    “下次买菜我告诉你怎么区分。”
    今天夏小满很早收工，还真的带回了韭菜，拉着周聿白上露台照着实物给他上了一课，末了，夏小满很认真的给出评语：“周白，你可能是天然呆，但你很聪明，一教就会。”
    “我？天然呆？”
    “我去做饭了，你自己玩会儿韭菜。”
    趁夏小满做饭，周聿白使用周廉之的帐号登录九洲内部网，周成宏的调任流程已走完，抹去登录痕迹下线，是时候进行下一步动作了。
    夏小满吃了感冒药睡得沉，周聿白半夜起来躲到厨房与外公的故交陈老爷子联系，陈老爷子一听周聿白的声音激动得直骂人：“我就知道你这小子没那么容易死，你妈那个不争气的是没指望了，我可盼就着你出息，你要是死了我得追去地府揍你。”
    “陈爷爷，我没事，只是暂时不能露面。”
    周聿白将他的计划和盘托出，“我需要您的帮忙。”
    陈老爷子欣慰道：“你一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吧，早早防着姓周的狗玩意儿，你这小子是个聪明的，像你外公，就按你说的办，我给你两个人，你有什么尽管安排他们。”
    “谢谢爷爷。”
    “等收拾完姓周的狗玩意儿你再来谢我，我不是说你，你在我这里不姓周，你应该跟你外公姓，姓林，我说的周狗是周廉之，我就等你到时来陪我钓鱼了。”
    周聿白笑着应：“好，一定。”
    打完电话站在阳台吹了会风，鼻梁还肿着，有点不舒服，索性是睡不着，登录微信，妹妹林阳霁的信息如潮般涌进来，周聿白没看完，翻到最后一条：“哥，我知道你肯定没事，你一定一定要平安，我跟妈等你。”
    在周聿白记忆里妹妹跟他并不亲，他们鲜少见面，妹妹是母亲领养的，跟妈妈姓林，周聿白念书是住校，毕业后住自己的公寓，在他的印象里妹妹还是个剪着学生头坐在花园看书的小姑娘。
    回到卧室，夏小满的被子掉在地上，床上的他冷得蜷缩成一团，周聿白轻柔地替他盖上被子，在黑暗中听到他的呓语：“还钱……别想赖账。”
    半夜，周聿白陷在一个光怪陆离的梦中挣扎，半梦睡醒中听到张师傅的声音：“十八，十八，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