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
    季秋把脑海里的不讨喜的话驱散,嘴角微不可见地撇了撇。他被哈布斯推开也不露尴尬,只甜甜地笑了下送出藏在身后的一束花。这个面相柔美的青年把花捧到哈布斯面前,眼神里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羞怯:“送给你。”
    不用怀疑,送花除了示爱没有第二种解释。
    哈布斯骤然脸红,意外脸望望他又望望花,随即害羞地挠了挠头坚定拒绝:“不好意思。”
    季秋身为恐龙薄荷的自尊心“噼里啪啦”碎了一地。这头恐龙有毒吧!我都主动示好了他竟然还是这个见鬼的反应。不是盛传恐龙对龙冢花没有抵抗力的吗?我们种族难道不是恐龙的温柔乡英雄冢?谣言误我?我没有用了?我是个帮不上失意老父亲的没用儿子?我要被丢掉了?
    哈布斯长这么大第一次被示爱,内心还是很柔软很有感触的。他看对方有石化的趋势,登时站得比小学生还直,心中有点膨胀“我竟然有让这小俘虏一见钟情的魅力”,嘴上也放软了:“不是你的问题,对不起……是我,我有家眷了。”
    他还小幅度弯腰鞠了个躬:“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抱歉。你很好看很温柔,一定能找着更好的。”可以说是拒绝得相当绅士了。
    好气啊,好想把花甩他脸上,可还是要保持微笑。
    季秋不失礼貌地微笑,一把将花塞在哈布斯怀里,片刻也不想停留地离开了这个倒胃口的男人。
    大厅里人来人往,远处的电梯门缓缓阖上,将沉着脸的感世小同学和隋遇与大厅里的人们隔绝。隋遇被感世的低气压弄得话都不敢多说,憋到交查房记录表时才尬笑着拍拍好友的肩:“哈哈,你还是快搬出来吧,来个医院都能和病人勾搭上,情场老手情场老手……”
    感世不说话,问护士姐姐要病人的资料:“高高瘦瘦的男人,二十岁左右,琥珀色眼睛,身上无明显外伤也无腿脚不便……”
    隋遇大汗:“喂,你不要滥用实习生的特权。”
    感世比了比自己的身高:“精确的身量应该是身高一米八三,体重120上下,看面色和行动状态估计近两天就能出院……这个礼拜一直和住院部护士打得火热的单眼皮小青年。”
    隋遇对这个前两天还嚷嚷着要和房东先生划清界限的小伙子十分无语:“攘外必先安内,不要直接报复病人吧,你还记得我们的职业道德吗?”
    感世拿到季秋的住院记录,回过头对着隋遇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的:“我就看看是什么人!他都接了人家的花了,我看看他选中的对象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可以吗!”
    小伙子嘴里叼着一只莱巴龙时总要别别扭扭:诶呀他一定是和我呆久了受我误导,他那些若有似无的亲密举动也都是被我温水煮青蛙调,教出来的。小伙伴搂搂腰靠靠肩都很寻常哪里能当成是伴侣的亲热。
    可真要有人来抢他嘴里的莱巴龙,这家伙又要炸,各种酸恨嫉妒红眼病。
    感世小同学恨恨地咬牙,嘴唇都在抖动,小虎牙把嘴唇都咬破一个口子:“唔……他不仅比我高比我好看……连个证件照都能把我比下去。”这棵草骤然遭受到情敌的凶悍打压,整个人都有点没头没脑,蔫蔫地低垂着头,阳光开朗大男孩的日常形象崩成了渣。
    “我好像比不过这个人。”
    隋遇怜悯地看着自己的好友,半搂半抱要把小可怜揽自己怀里。
    不料手臂还伸在半空中就被拦了下来。
    哈布斯久等不到,耐不住地从底楼的输液室一层层往上找,总算是在护士台这里把人找着了。他不露痕迹地挡开隋遇,一把将自家蔫蔫的野草拉到身前:“怎么看着有点不开心?被老师们给嫌弃了?”
    感世没说话他就当成默认了。他以为是工作烦恼,还颇有种“我家有草初长成” 的自豪感。哈布斯掏出新买的围巾把人圈起来,拉着他往外走:“刚工作被嫌弃很正常的,工作熟练了就好。”
    小野草被条围巾轻易收买,二话不说地跟着恐龙往电梯方向走。他还偷偷觑着哈布斯空荡荡的双手,试探着发问:“你没什么东西要带走吗?”
    花呢?刚刚不是还收了一束花吗?
    哈布斯莫名其妙:“除了你之外,我还有什么要带走的吗?”
    第20章
    吻痕
    哈布斯接人回家的劲儿就跟一蛮牛似的,就给人一点点把制服换下来的时间。换完衣服他就神气活现地牵走他家的野草,临走还要意味深长地看一眼落在后边的隋遇。
    单纯只想要给感世一个友情の抱抱的隋遇:……
    他一个人慢慢换好便服往外走,嘴里哼着小调沿着楼梯往下走。这朵学院里有名的高岭之花有一点轻微的社交障碍,感世在他身边显不出点什么来,身边没人的时候就要犯病。症状之一就是不爱往人多的地方走,能走楼梯就不坐电梯。
    不料才走了几步,便在楼梯拐角遇见一只抱头蹲角落的季秋。
    季秋一个人坐在无人经过的楼道里,头埋在双膝之间,手背在脑后一动不动。隋遇远远地看到楼道里有人,社交障碍当场发作。又犯病又不好意思打扰疑似失恋的人,他第一反应就是走回去换走廊尽头的另一条楼梯走。可转身的空隙,他无意间瞄见了季秋的动作。
    季秋的指尖搭在后颈处,略有些神经质地抓挠后颈,一道道青紫的痕迹随着他的动作轻易地落在后颈的皮肉上。要不是亲眼所见淤痕的由来,八成会以为他被人抡着鞭子虐待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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