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偷偷的走过去,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她听见那个女生哭了,一边哭泣一边说:“我只是想要爸爸,我过了十几年没有爸爸的生活,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也是有爸爸的……爸爸你别抛下我好不好?我真的好想和爸爸生活在一起。”
    “我好想爸爸可以去帮我开家长会,每次开家长会,别人都有爸爸,就我没有……为什么我就没有爸爸开家长会?我明明也有爸爸的……爸爸,我好想你……”
    她看到自己父亲站起来,把那个女生抱在了怀里安慰。
    那时的她,为撞见那个画面慌乱不已,完全不知所措。
    后来她才知道,那个女生叫沈扶月,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当年沈思安和陈丽柔相爱,闹出矛盾分手,然而那时陈丽柔已经怀孕,却因为负气独自生下孩子,后来沈思安遇见白茵茵,和白茵茵结为夫妻生下白语桥。
    十几年后,陈丽柔沈扶月回归,与沈思安联系上了。
    白语桥那时不懂得沈扶月的那些话代表着什么,后来才明白,那也只是一种算计,沈扶月也成功的将沈思安变成了她的父亲她母亲的丈夫。
    再后来,白语桥不再在意沈扶月是否心机了得了,因为从她母亲被那三人害得得了抑郁症,最终选择自杀后,在她眼中,沈扶月陈丽柔和沈思安全都是害死她母亲的凶手。
    在梦中,白语桥再次“见证”了陈丽柔沈扶月母女如何一步步将沈思安抢走,而她的母亲,明明察觉了丈夫的不对劲,却选择用爱包容他理解他,希望他回归家庭,然而等来的却是沈思安提出离婚。
    沈扶月心机了得,她多年前可以帮助母亲把父亲抢回来,现在也想通过自己的谋划,把苏瑾风从白语桥那里抢回来。
    白语桥“看到”,沈扶月不知道对苏瑾风说了什么,苏瑾风就回来找她,两人大吵一架后,苏瑾风提出了分手……
    “别相信她……”白语桥从梦中醒来,激动的坐了起来。
    此刻屋子暗沉,窗外雨声巨响,整座城市都笼罩在巨大的雨幕和黑暗之中,像是被妖魔鬼怪释放的黑气覆盖,一声惊雷扯破了天边和城市的黑暗,哗啦灌入的雨水像一道道透明的冰条。
    白语桥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不知道是为了梦中那诡异的发展,还是此刻诡异的天气。
    白天与黑夜无异。
    她郁闷的吐出一口气,怎么会梦见沈扶月呢?苏瑾风又怎么可能因为沈扶月和自己分手,简直是个笑话,梦果然是梦……
    但一个她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在她心里冒了出来,沈扶月是苏瑾风的前女友,也可以说是苏瑾风的初恋。
    苏瑾风在她面前,从不主动提及沈扶月,因为他知道她多么厌恶沈扶月,于是她也不知道苏瑾风对沈扶月到底是个什么态度,高中时期,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他,他又为何会选择沈扶月当女朋友。
    但是……
    “我对爱情没有任何想象。”
    “遇到了你,我才知道爱情是什么样子。”
    这是否说明,苏瑾风变相的承认了,对沈扶月根本没有爱?
    白语桥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不知道沈扶月知道苏瑾风是这样的态度,她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又想起了苏瑾风对她家这些破事的态度。
    那时候她在苏瑾风面前激动的表达着对于沈扶月的厌恶和不满,把沈扶月塑造成了一个心机女,帮着她那小三母亲破坏别人的家庭。
    苏瑾风当时就看着她,没有像她以为的那样,理智的告诉她,沈扶月那时候也小,或许是真心的想要拥有亲生父亲,而不是算计,而且就算沈扶月是真心算计,也绝不会想到,她的行为,会间接导致另一个人的死亡。
    他只是轻轻的将她拥抱在怀里,告诉她:“你不需要给沈扶月安上任何‘罪名’,难道只有她是一个坏人,你才能够讨厌她吗?无论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都可以讨厌她厌恶她仇视她。”
    他说:“和生命比起来,别的都可以放到一边,他们的行为导致了你母亲的死亡,什么情有可原,什么无辜,通通都不是理由。你是你母亲的女儿,你有资格去仇视他们,更有权力决定要不要原谅他们。”
    就在那一个瞬间,她觉得自己靠着的胸膛是如此有安全感,如此的温暖,她认定了这个男人。
    白语桥急切的抓起手机,要给苏瑾风打电话,不为了说什么,只要听见他的声音就好。
    闪电的光不讲道理的破窗而入,吓得她没拿稳手机,手机掉到床上,下一刻,一声惊雷响起,仿佛有神仙在这里渡劫。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铃声在大雨中倔强的显示自己存在感。
    她再一次抓起手机,看到屏幕上“男朋友”三个字时,心里冒出喜意,她和他心有灵犀呢!
    她按下通话键,迫不及待的想告诉苏瑾风,她正想给他打电话,结果他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然而在她听见手机另一端的声音时,她脸上的笑容快速僵硬并融化,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车祸?”
    苏瑾风冒着大雨赶回云洲市,出了车祸,被送到医院,现在医生正为他处理伤势。
    …………………………
    白语桥在雨中艰难的到达医院。
    她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苏瑾风,他穿着蓝白相间的病服,头上缠着一圈白色的绷带,整张脸有些惨白,安静的躺在那里,像是透支完了所有的精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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