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妍妍是怎么离世的？他们报了案却一直都没找到。”
    崇禧闭上眼睛，回忆梦境。
    “她精神恍惚感觉很累，下班回家走了近路。”
    渐渐的，她眉头越皱越深：“我看见了很多凌乱的树枝，还有……”
    说到这，崇禧的心突然恍惚，手一抖蜡烛掉在地上，火焰瞬间熄灭，一缕黑色烟雾诡异向上窜，最后被空气吞噬。
    陈泽见状靠近，关切地问：“怎么了？”
    他注意到崇禧的肩膀微微颤抖，刚想扶住她，她却突然睁开眼睛。
    黑白分明的瞳仁里多了几道红血丝，嘴唇也失了原本的红，看起来与刚才蓄势待发的模样截然不同。
    “你还好吗？需要帮你叫医生吗？”
    “我没事。”崇禧声音悲怆。
    陈泽第一次感觉到她的脆弱，声音不自觉放轻，问：“是这个房间的鬼魂影响了你吗？”
    “它们还不至于影响我，”她摇头，“是我想起了一些往事。”
    “通灵师也有令人情绪失控的往事，方便告诉我们吗？”
    崇禧吞了下口水：“我很怀念我的父母，失去他们那天，我也和妍妍一样心痛、无措，只不过我是活下来的那个。”
    陈泽轻拍她的肩膀：“相信你父母在天有灵，看见你如此成功，拥有那么多爱护你的人，会很欣慰。”
    “谢谢你。”崇禧沉声说。
    调整好情绪后，她继续回忆自己的梦：
    “我看见妍妍周围有凌乱的杂草，石块硌到了她的腰，她想喊可惜喊不出来……”
    崇禧眼中落下一串晶莹的泪珠。
    “没有人经过，那条路很偏僻，她失足跌落，鬼魂找上了她，将她吞噬。”
    通灵师的眼泪落下，老两口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崩溃痛哭，录制一时间无法进行下去。
    未几，摄像师看见崇禧走出门，他举着摄像机跟过去。
    崇禧擦去泪水再次点燃蜡烛，回到房间后突然对女主人说：“别哭了，她说让你去把北街的蛋糕取回来，那是她给你订生日蛋糕的。”
    女主人泣不成声：“明天是我的生日……”
    第8章
    “那是她提前订购的蛋糕，希望你能笑着吃下去，不要再因她而悲痛。”
    崇禧又看向男主人：“她希望你能保护妈妈，并劝你少喝酒，更不要因为她的离开而喝酒，那样她会愧疚。”
    男主人连连点头：“妍妍，爸爸好想你啊！”
    崇禧蹲下来，把蜡烛放到女主人眼前：“讲述一下你昨晚的噩梦。”
    女主人闭上眼睛回忆一阵，说：“我做了好几轮噩梦，其他全都忘记了，只记得最后一个，梦见有人掐着我的脖子，可看不见他的脸，然后我坐起来，看见窗帘那边站着人，很像妍妍。我跑过去她又突然不见了！”
    男主人皱眉：“不对，我睡眠很浅，一点小动静都会醒，昨晚没见你动弹过啊！”
    “大概是梦魇，”崇禧说，“俗称鬼压床，你以为你醒了，实际并没有。”
    男主人说：“我梦见自己站在一片黑暗里，河水是绿色的，突然有人扯我的脚，要把我扯下去。”
    “吓醒了之后发现，我两条腿真的坠在床尾，头躺在床中间，脚腕上有红痕，现在已经变成青色了。”
    他给镜头展示了自己的脚腕，青色痕迹犹如地狱的锁链，又像是深海中的海草。
    崇禧听后，径直走进某一间屋子里。
    男主人在后面悄悄跟陈泽说：“这里就是我和老伴的房间。”
    没有任何人告诉过崇禧，在众多房间里，一样的房门之下，她准确无误找到了老两口的卧室。
    先是拿着蜡烛在房间转了一圈，而后按下放在窗台上正对着床头的镜子，再将随手挂在柜门上的剪刀拿下来。
    陈泽问起，回答：“这都是不祥的摆设，正常家里这么摆都会影响气运，更何况是在这所凶宅里。”
    接着，又从口袋里拿出铃铛，站在房屋正中间举起手，轻轻一晃。
    清脆的声音无形中击打墙壁，再弹入所有人耳畔，这一瞬间，大家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工作人员们本来还沉浸在鬼魂比人多的恐怖故事里，突然被铃声叫醒，恐惧淡去，仿佛一切都是一场梦。
    崇禧又在客厅和楼上楼下所有房间都做出这样的动作，而后将铃铛装回背包。
    “后院的墙太高，我的建议是把墙砸掉，让太阳光照射进来。它们霸占这栋房子太久，以为这里是它们的地盘，我刚才摇铃就是已经提醒过了。”
    “白天阳光照射，晚上每个房间的灯都打开，让它们明白这里不是它们的地方就好了，另外——”
    崇禧凝重地注视着妍妍房间的阳台。
    “这个房间最好重新粉刷装修，阳台统统拆除。”
    女主人激动地从轮椅上站起来，抓住崇禧的手臂摇头：“不行的！妍妍临走时就是这样的，我不能重新装修，这样我就再也见不到妍妍的东西了！”
    时间最残忍，能悄无声息让思念和爱恨变淡，为人父母如何也不想让女儿成为时间的流逝品。
    崇禧回握住她的手：“你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找到我说的地方，那里妍妍的尸体，然后将她好好安葬，助她入轮回。她说她想要穿白色衣服，上面绣着山茶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