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钟离聿吓得从凳子上跳起来想去捂她嘴,“我跟你哪有什么关系!你说话能不能有点分寸, 万一被哥哥听到误会了怎么办?”
    梵音抬起眼皮,淡淡扫他一眼, “我都没有关门他能误会什么,你的反应真的很像差点被捉奸在床,心虚什么。”
    “你不发癫我会心虚吗!”
    梵音嫌恶地收回目光,转身从他房间离开时,轻飘飘留下一句,“你不知道外面都叫你疯狗吗,论起发癫谁比得过你。”
    钟离聿冲她远去的背影掷出一个杯子,白瓷落地瞬间四分五裂,碎瓷声连同他咬牙切齿的咒骂传出去老远。
    翌日,梵音去雪竹楼时发现钟离宴还坐在书案前揉捏眉心,身上穿的还是昨日那身衣服,看着像是一夜未眠。
    见她进来,示意她走近些。
    “少主没休息吗?”
    “昨夜的刺客不是第一次出现。”他神色有些疲惫。
    “上次你在临剑阁就是为了抓她吗?”
    钟离宴想起当初在临剑阁对她心存疑虑,还曾要求她退掉衣裳证明清白,些许愧疚涌上来,“我一直在等她暴露所图,只是后来她再无行动,如今看来似乎是冲着青衍而来。”
    梵音垂下眼皮,失落道,“他害了那么多人,我一家因他灭门,少主父亲的死也皆源于他,可如今他却还好端端的。”
    钟离宴声音低缓,“很多事情难求公平,他做错了事,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偿还,如今这样未必就比让他以命抵命来的容易。”
    他知道她或许仍不理解,可现在还不到告诉她一切的时候,父亲的死他亦难以释怀,失去亲人的痛他能感同身受,身份给予他权利,同样也制约着他,他不能不计后果。
    青衍不能死,他的命还有更大的用处。
    察觉到她情绪低落,钟离宴起身,牵着她来到雪竹楼内室。
    内室是钟离宴私人独处的地方,梵音从未进去过,不过她对于别人睡觉的地方也没有太大的好奇心,任由他牵着推开内室门。
    出乎意料地她看到一片喜庆的红,钟离宴居然不声不响把这里布置成婚房?
    她侧头去看他,发现他也正在看她,似乎很在意她的反应。
    “这里都是你准备的?”
    “如果我说是请人来布置的,你会觉得我没有诚心吗?”
    梵音走进去,一眼看到铺满红绸的床,窗边桌案上摆着两支红烛,上面雕龙刻凤图案精致。
    内室里还专门辟出一块地方用来摆放女子的梳妆台,旁边立着一个雕刻花纹的檀木衣柜,柜门紧闭。
    见她目光落在衣柜上,钟离宴难得窘迫,低咳一声问她,“仓促准备,你看看还缺什么,我让人去布置。”
    他起居的地方原本应该是和外面一样简朴利落,如今却被一样样与之不符的东西占据,不可否认他真的把娶她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可若有一日他知道了她的打算,明白了她从未对他有过真心,一切都只是利用,于他而言这用心布置的婚房又算什么呢?
    “在想什么。”钟离宴问。
    “这样就很好了,少主愿意真心待我本就已经胜过一切。”
    钟离宴静静看她片刻,“我以前从未有过娶一个妻子与之共度一生的想法,你让我觉得这样的日子或许并不无趣,可你有时又让我看不透,阿音,你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要心有防备?”
    梵音被他看的先移开视线,“我对少主没有防备,只是觉得自己实在幸运,一无所有还能得少主青睐”
    他不知道她的话里有几分真假,也不愿再去猜疑,她既然愿意嫁给他,足以说明她的心意。
    “真的没有什么想要的了?”
    “什么都可以吗?”梵音轻声问。
    “什么都可以很难,但我愿意尽力一试。”
    梵音一笑,半开玩笑道,“少主上次救我用的神器那么厉害,濒死的人都能救回来,我要那个的话你舍得给吗?”
    钟离宴不说话,她心中自嘲一笑,镇魂钟那等神器,怎么可能因为她一句话就拿出来。
    却见钟离宴摊开手掌,一阵光华闪现,古朴铜钟悬在他掌心悠悠旋转。
    “镇魂钟由钟离家世代传承守护,我不能把它交给你。”
    他一顿,“一者怀璧其罪它虽是神器可你却护不住它,反而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二者没有强大灵力难以催动镇魂钟,若强行动用自身亦会遭受反噬。”
    “如果你只是想看到它,我会在婚房内下一道禁制,将镇魂钟封印在婚房,你可以随时见到。如果你是为了救人,以你的实力极易遭到反噬,反而会使自己也陷入危险之中。”
    救人的想法只是假设,她孤身一人来到仙盟,身边早已没有亲人,可钟离宴还是想告诉她,倘若真的想要救人,大可直接告诉他,不要自己涉险,他会帮她的。
    梵音却没有留意到他的言外之意,所有心神都停在他那句会把镇魂钟封印在婚房里,她之前还苦于难以从钟离宴身上下手盗取镇魂钟,等到大婚之时不知又要耽搁多少时间。
    如今他愿意将镇魂钟留在婚房,她岂不是随时可以盗取神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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