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容与没说话。
    他的沉默让严之畔更加难受,他嘴唇微微颤抖,“我......已经失望到让你连见都不想见的地步了吗?”
    容与心口莫名一阵钝痛,沉甸甸的压的他难受,面上不显,无奈的叹了口气,摇头道:“严之畔......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严之畔惨淡一笑:“你只是不想再跟我有任何交际,不想再见到我这个人。你甚至只想把我当成那种见了面,连个礼貌性微笑都不用的人,最好......是个陌路人......你已经给我判了死刑,再没了任何回旋的余地。”
    “严之畔......很多事情已经过去了。”容与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你不要过多的纠结,否则只会给你自己增加负担。我知道你的想法,但你得知道,我们回不去从前了......”
    “如你所见,我已经有了儿子,有我自己的生活。我不可能再像前几年那样,有孤注一掷的勇气和从头再来的底气。我得对我的儿子负责。”
    “我们两个,已经不合适了......”
    听着容与如同绝断的这些话,严之畔浑身颤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低声嘶吼:“可他也是我的儿子!你不能用他来拒绝我.......当初你肯生下他,那你现在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真的......真的只要一个机会就好......我真的......爱你!”
    严之畔牙龈几乎都要咬碎了,“没你......我真的不行......”
    话音落地,容与脸色大变,惊惧的快速看了一眼已经睡觉的容岁,掀开被子就要朝孩子扑过去:“胡说!那是我的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出去!”
    当那句话说出的时候,严之畔就猜到了容与的反应,但他并不后悔说出来。他颤抖着快速将容与压住,嘴里连连安抚:“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你别激动......”
    容与因为太多激动,眼前发黑呼吸急促,他下意识挣扎,“那是我儿子......我的儿子......你不能抢......不能......”
    “我不抢......不抢......”严之畔的眼泪几乎都要流下来了,颤抖着声音:“只要你不同意,他就只会是你的儿子......谁都不能从你身边带走他......他只有你这一个爸爸......只有你一个爸爸......”
    容与呼吸急促,头晕目眩,严之畔的声音在他脑海中格外的空洞,但他还是听清了,严之畔说,他不抢......
    “你发誓!你发誓......”容与浑身颤抖,惨白着脸,死死扣着严之畔的手臂。
    严之畔连连点头,他双眼通红,声音沙哑,神色痛苦,但还是毫不犹豫道:“我发誓!我发誓!我不抢岁岁!不跟你抢岁岁!他是你一个人的!是你的......是你的......”
    容与终于被他安抚下来,挣扎的动作逐渐减轻,嘴里喃喃道:“我只有岁岁了......只有他了......你不能......不能把他抢走。”
    严之畔再也忍不住了,通红的眼眶中氤氲的泪水到底还是掉了下来,他紧紧抱住容与,“对不起......容与......我该死......是我的错......我错了!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我真的......只要一个机会就好......”
    “我绝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绝对不会......我好爱你啊......没有你,我真的不行......”
    容与本就脑袋眩晕,反应迟钝,又突闻严之畔知道了容岁的身世,巨大的冲击让他一时根本就调整不过来,思绪混乱,脑海一片空白,最后竟然眼前一黑,再次昏了过去。
    严之畔肝胆欲裂,接着就是各种人仰马翻。
    一直到后半夜,容与才再次醒了过来。昏沉的灯光一度让他想起生容岁的时候,从手术室出来后刚恢复意识时,也是这样的光线。
    容岁......对!容岁!容与心头一惊,身子一挺就要坐起来,但腰间突如其来的刺痛让他又跌回床上。
    他的动作惊醒了趴在床边的严之畔。严之畔眼神还带着朦胧,却很快握住容与的手,忙安抚道:“怎么样?你哪里不舒服?”
    容与忙侧头看去,只见容岁正好好的躺在那张床上睡得正香。他松了一口气,这才有空搭理严之畔。
    “我怎么了?”容与蹙着眉问道。他怎么一天时间就昏过去两次?这可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他身体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严之畔神色黯了黯,低声道:“医生说你贫血严重,加上最近太劳累,所以导致第一次昏倒。晚上的时候......身体本就虚弱,又受到了刺激,才昏过去的。”
    容与无奈的苦笑一声,看了一眼严之畔颓唐的神色,不知怎的,脱口而出说了一句:“我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吧?都被你刺激昏过去两次了。”说完他就后悔了,顿时闭嘴。
    严之畔听得清楚,顿时一愣,“什么时候?”
    容与没说话。
    严之畔有点儿急了,又不敢太过强硬,“什么时候?你......你告诉我......”
    容与抿了抿嘴唇,不答反问:“你怎么知道岁岁的?”
    严之畔知道,他说的是容岁的身世。一说到这儿,严之畔就想起当时听到医生说容与预约了流产手术时的痛彻心扉,那种痛,即使过了三年,他都还心有余悸,但凡回想起来,手都控制不住的颤抖。
    他深呼了口气,缓解心头的窒息,低哑着声音:“当年......你走了之后,我就发现了蹊跷......然后发现......公司文件泄密根本就与你无关。我就让谢炎赶紧找你。但......一直找不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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