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他抬手用手臂格挡住了方大的手腕,顺势夹在二人中间,看准时机抬腿横扫,朝方二的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脚,将人踢得倒飞出去。
    他这一脚蓄了不少的力气,方二没有防备,被沈舒年踹出了几步之外,依靠着一棵大树树干拦停了自己的身子,一手撑在树干上稳住自己的身形,一手捂住肚子缓解疼痛。
    眼瞧着弟弟方二吃亏,方大像是见了红布的斗牛一般咬牙喷出一声怒音。他挥拳朝沈舒年头上砸去,却被沈舒年缠住了胳膊搭住了肩膀,空着的那只手对着方大的腰腹拳拳到肉地捶了上去。
    他挥拳而出,猛然砸在方大腹部,拳头带风传来破空之声,呼呼作响。沈舒年一拳比一拳狠厉,出手又快又狠,下了死手一般猛攻对方要害之处。
    一记记沉闷的拳响落在他的身上,方大渐渐招架不住,被他砸得不受控制地弯下身子想要护住腹部,却给了沈舒年可乘之机。他借着方大弯腰的姿势半压在了他的身上,最后一拳干净利落地打在了方大的脸上。
    这一拳分量极重,沈舒年带了泄愤的意思,顺势推了一把方大。方大被他身上带来的惯性带到一边,趔趔趄趄后退的途中又踩到了一块凸起的土块,最后直接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沈舒年因为这一番打斗有些气喘,一双漂亮修长的眼睛眼角泛着红意,冷眼旁观躺在地上哀嚎喊痛的方大。方二没想到自己兄弟二人偷鸡不成蚀把米,非但没能给方砚知一个教训看,还让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给揍了一顿。
    他恼羞成怒,愤怒直冲太阳穴,冲昏了理智,趁着沈舒年一门心思地放在方大身上,偷偷摸摸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了一根木棍,就要趁人不备朝沈舒年的背上砸去。
    “小心!”
    方砚知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见方二鬼鬼祟祟想要偷袭,怕他对沈舒年不利。于是不顾自己身体仍旧酸软,动作比脑袋反应得快,直接冲了上去从方二的身后抱住了他。
    他一边紧紧地箍住方二,一边声嘶力竭地看着沈舒年的身影,喊着让他小心。
    方二没想到自己的举动被方砚知察觉了,不断挣扎肘击着方砚知的身体想要摆脱他圈住自己的手。他用力地别过脑袋想要看清方砚知的位置,手上的木棍毫不留情地往身后砸去。
    方砚知承受着他手肘动作,却对棍棒躲闪不及,千钧一发之际只能稍稍歪着身子。方二因为姿势受限视野不足没能精准地砸在方砚知的头上,反而一棒子敲在了他的肩胛处。
    他的肩膀结结实实地被人砸了一棍子,痛意瞬间弥漫开了。方砚知闷哼一声,却仍旧不敢放开抱住方二的手。
    他这一声痛呼落在沈舒年的耳朵里好似开启了什么窍门,沈舒年眼睛瞬间蒙上了一层水意。他瞳孔紧锁,死死地盯着妄想挣脱束缚的方二,仿佛玩味地瞧着垂死挣扎的猎物。
    沈舒年眨了眨眼,眸底仿佛倒映出一片朦胧血色,快步向前一把抓住方二的手腕,用力将他的手肘反方向地掰了过去。
    方二受不住手上的力道,一边求饶喊痛一边放松身体顺着手的方向仰着,却仍旧听到“咔嚓”一声,被沈舒年直接干脆地卸了胳膊。
    他的手承托不住,木棍直愣愣地落在地上,砸起了一片尘土飞扬。沈舒年捡起棍子,用手拍了拍方二的脸颊,温柔姿态好似平常,眼底却满是凌厉杀气,让人遍体生寒。
    方二被他这般温柔吓得两股战战,竟连痛呼都不敢大声叫喊。方砚知抱着方二的身子不敢松懈,抬眼之间却和沈舒年眸中还未褪去的红意对视一眼,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沈舒年没有看到方砚知的小动作,木棍棍头轻轻敲着自己的手心,视线在方大方二之间来回逡巡,似在考虑到底该拿谁先下手。
    方大看着沈舒年这如同活阎王的模样,慌不择路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撒腿就跑。沈舒年觉察到他的退缩之意,将手中木棍抛出,朝着方大的后心狠狠砸去。
    方大被这一下砸得猝不及防,木棍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他直接击退了几步,重重地撞在了一旁的树干上,惊起了树上栖息着的鸟儿,簌簌地撞落了几片树叶。
    “还想跑?”沈舒年厌恶地瞥了一眼沾上灰尘的衣角,一步一步如同地狱之中爬出来的鬼魅,朝着方大走了过去。他捡起掉落一旁的木棍在手中掂量,蹲在方大的身前看着他无力支撑坐起的模样。
    “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展颜笑开,好似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无辜,甚至还贴心地帮方大拢好了散开的衣领,“放心,我不会要了你们的命的。”
    “只不过,总得有人要为了此事付出一点代价。”
    第43章
    等到沈舒年身手矫捷以手为刀朝着方大方二后脖颈各来了一下, 干净利落给人砸晕了之后,方砚知才堪堪反应过来。
    他瞳孔颤动,不可思议地看着沈舒年面色冷静, 瘪着嘴巴嫌弃地整理自己衣服上沾着的灰尘, 难以想象这样一个看似弱不禁风身上无二两肉的人刚刚居然一人单挑了两个地地道道的农家汉子。
    沈舒年直起腰来, 将胸前的长发甩到身后去, 低头抚着衣角褶皱,没敢抬头去看方砚知的表情, 生怕自己在他的眼睛中看到怀疑和害怕。
    事急从权, 沈舒年这回几乎算是拼尽了全力, 又因为看到方砚知被人追赶欺负折辱的模样而怒上心头, 下手难免重了些,不可避免地带着一些泄愤报复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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