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元 第80节
贺元横眼一瞥。
阮玉正仔仔细细看画, 道, “从前以为姑父只画山水画。”
他说完突然一笑, 弯腰附耳贺元,“如今,是得叫声岳父。”
贺元伸手轻推他,指桑骂槐,“什么岳父,贺氏连爹都不让我有了,哪里有岳父让你喊。”
她委屈极了,“我爹要气死我。”
阮玉笑,“哪生你气,是贺氏不知好歹。”
朝上贺英话一出,谁不当他疯了。
要想留清名,哪是这般沽名钓誉。
他看贺元噙着泪,伸手抚在她脸上,用手指轻拭。
阮玉神色漫不经心,“贺氏哪值得表姐哭,大不了就不要。”
贺元瞳孔睁大,她一咬唇,“我不在意贺氏,可我在乎我爹。”
她恨恨道:“我得让贺氏长教训。”
阮玉一眼看穿,他嘲笑她,“怎么,要用乐安折腾贺容,那当初可是白求。”
“我才不管。”贺元哼哼唧唧道。
她见画卷收好,就往外出。阮玉伸手牵她。
到走上回廊,阮玉一直牵着贺元的手,他步子也小了不少。
走至一处,贺元突然停下,她往回看。
丛丛宫殿,半遮半掩。
日头正上,却隐隐约约几分凄凉。
那正是阮玉的后宫,自她搬入承金殿,已许久再未踏足。
阮玉妃嫔不少,他初登大位,几乎来者不拒。
而如今还貌美年轻,就被锁死此处。
贺元自是想到了贺珍。
“看什么呢。”阮玉问道。
贺元摇了摇头,转身往前走。
·
几日后,梅氏进宫。
她穿着诰命大装,在外殿等候。
来时,正好与去前殿的阮玉错过。
贺元晓得时,她还赖在榻里,不情不愿起来收整。
梅氏坐了好会儿,才见贺元走来。
她神态慵懒,连礼也不行,往旁一坐,道:“祖母,您说快些,我还得去用膳。”
她的来意她心知肚明。
梅氏老脸一红,她叹口气。
如今的贺元正得盛宠,与后位一步之遥,不再是昔日父母俱亡的和离妇。
那时的贺元就不怕她,何况现在。
贺元接过丫鬟递来的果茶,她看着茶盏,不看梅氏一眼。
梅氏缓缓起身,对着贺元就要下跪。
还是身旁的丫鬟们眼尖,一把拽住了她。
贺元怔住,她眸色难掩哀色,“您这是什么,折我的寿吗。”
梅氏摇了摇头,“元元,祖母是求你。”
她声音带着丝哽意。
贺元自是看见,这个老人已有清泪滑出。
她手微抖,险些将果茶撒出,她往桌上一搁,认命道:“你们退下吧。”
殿门缓缓拉拢,梅氏还站在那。
贺元看不下去,“您坐吧。”
梅氏哪里坐的住,她心绪难平。她早知道贺元被明华教坏了性,但也未想到能嚣张如此,仗着宠爱直派了人来贺府,要将贺容送给乐安。
她不坐,贺元忍不住开口,“您是气我?可我有什么错,若不是我帮贺容,他早成了乐安驸马。他呢,变本加厉,刺杀也罢,我当他行事愚钝,可竟怂着叔叔除我的族。”
她声音愈加不满,“您是不是忘了还有我父亲这个儿子。”
梅氏长长叹了口气,她走近贺元,一手按着她的肩,道:“元元,我晓得你自小与我不亲,我呢,也不曾对你多好。可是元元你要晓得,你要坐那个位置,根本不能孤立无援。”
贺元来了气,又不能推开梅氏,她眸色不耐,“祖母,是你们贺氏不要我!”
梅氏一身颓唐之气尽显,“你叔叔书生意气,珍儿的事传回,他哪里气得下,你也知晓,若不是你母亲,她定是不会进了宫。”
贺元一听贺珍,她咬了咬唇。
梅氏轻轻拍了拍她肩,低声道:“元元,贺氏早不如以前。能出皇后,我哪里不情愿,要知道你可是姓贺。”
贺氏需要皇后,无论是贺珍还是贺元。
明华早已看透,不若也不会与梅氏交易。
大概就是报应,她未好好待过贺元,贺元也对贺家毫无顾忌。
梅氏眉头微皱,“如今是贺氏的错,贺氏自会给你交代,贺容得罚,但他的罚绝不可能是与乐安有所牵扯。”
梅氏松开手,她看着贺元思索。
怎么会,闹成这一步。
贺元却抬眼冷笑讥讽,“您说这么多,还不是为了贺容。”
梅氏摇摇头,“他成了侍宠之人,对于元元你,又岂会是好事。这么浅显的道理,你怎么不懂。”
贺元下意识绞起了手。
梅氏凑近她,更加亲密的低语,“如今也好,人人当你与贺氏不合,却更利贺氏暗中扶持你。”
这接触令贺元不自在。
梅氏的话到底入了她的心。
“元元,你天真,不懂毁掉贺氏如同自毁,难道圣上也不明白吗。”
一旁的果茶已有些微凉,贺元一碰缩回了手。
梅氏往前几步,她突然行了半礼,贺元都阻止不及。
年迈苍老的声音再响起。
“贺珍的事,再不会传出,你对她好些吧。”
贺元心口一顿。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啊,最近更新这么不稳定。
可能因为快完结了,拖延症大爆发,嘤嘤对不起你们。
读者“gzc”,灌溉营养液
读者“没绿”,灌溉营养液
谢谢小天使的营养液~?
第65章 65、只有你
夜风拂过, 香炉青烟徐徐,香味萦绕。
内殿欢好的味道散了大半。
阮玉还想再来,被身下的人一手挠破了背。
他怪叫一声, 眉眼委屈,“明日就给你剪了指甲。”
“我才不干。”贺元乌发散乱, 眼角泛红,一身化不开的春情。
她的手从背抚向他的脸, 她撒娇, 音调还几丝沙哑,“快去啊。”
阮玉抓着她的手往榻里一按,“你变着法儿诱我。”
“阮玉,你敢!”贺元大了音,娇喝道。
她威胁他, “明日不许你进殿。”
阮玉垂头丧气松开手, 不情愿的起身披了件外衫。他不满极了,“你要水, 叫她们进来就是。”
他往前走,突然转回头, 眸子带亮, “好表姐,你解了渴再解我的如何。”
回他的却是被贺元丢来的软枕。
“你休想, 我可累了。”娇滴滴的不行。
阮玉没法子,床笫之事他哪敢勉强贺元, 偏她懒娇不行,自个儿欢愉了就不再要他, 顶没良心。
他饮了几盏凉茶消火, 又给贺元倒好。往回走, 一眼就看到半坐的贺元,她衣也未穿,就拿了薄被挡身。
榻边宫灯烛火摇曳,未挡住的愈加艳美。
阮玉就晓得,凉茶全白喝。
他火急火燎走去,将茶盏往外案桌一搁。立时把裹着薄被的贺元搂在怀里啃咬几口,哼哼唧唧闹腾,“表姐是不知入了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