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唤的人润润的眉眼扫了过来。
    洛孜寻不知道黎以贤为什么喊了他一声之后就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这份沉静让他有些许不自然，“要我帮你贴上吗？”
    黎以贤垂眸看着面前认真给自己贴创可贴的洛孜寻泛着粉的耳尖，“你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洛孜寻把垃圾收好扔进桌子旁的小垃圾桶里。
    发现这家餐馆的垃圾桶都很泰国，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黎以贤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他，所以没错过他的新奇，不自觉地勾起唇角，“好奇我的伤怎么来的。”
    “啊？”洛孜寻暗戳戳地想，不问也知道，但是他没说，从垃圾桶上移开目光，配合着等了半天的黎以贤，“怎么来的？”
    “当了回教导主任。捋直了几棵祖国长歪了的小树苗。”说着话，黎以贤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嘴角勾起了个明显的弧度。
    洛孜寻：……
    头一次见人把打架形容的这样超凡脱俗。
    差点被刚喝下去的柠檬水呛到，洛孜寻没忍住憋笑到颤抖。
    “你笑什么呢？这句话让你这么开心？”黎以贤看着笑成这样的洛孜寻有点诧异。
    印象里，洛孜寻少有的笑都很浅淡。他只觉得洛孜寻身上的反差又加了一条，气质冷清，笑起来热乎。
    “没，我只是有点意外，传说中凶神恶煞，随机能吓死小朋友的黎以贤是这样的。”
    洛孜寻回味着黎以贤刚刚一闪而过的笑。莫名地想到一句话，春水化朝阳。
    “出门在外，人设都是自己定的。”黎以贤摊摊手表示自己很无辜，毕竟他总不能呲着大牙边笑边跟别人打架吧，那画面简直不要太美。
    两个人之间的陌生感，随着洛孜寻的笑声消失的无影无踪。
    气氛倒是和谐了不止一星半点。
    黎以贤吃下一块芒果味的糯米饭，刚想建议洛孜寻尝尝，就见对面的人一脸愁云惨淡地盯着手机。
    边吃着饭边有意无意地观察着洛孜寻，才发现本来晴空万里的人突然就乌云密布一样暗沉了下去。
    刚想问问他怎么了，洛孜寻就放下了筷子，“我去一下卫生间。”
    全程都没分给黎以贤一个眼神。
    黎以贤有点不放心，跟了出去。
    洛孜寻把自己锁在厕所隔间，背靠着门，感受着身体上汹涌来袭的异样。
    摁在门把手上的手指泛着可怜兮兮的白，洛孜寻甩甩脑袋，想忘掉刚刚看到的消息。
    身上的温度瞬间下降，从脚开始向上攀升着一股凉气。
    就在洛孜寻打算放弃反抗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陌生又熟悉的关切也随之而来，“洛孜寻，你没事吧？”
    震动一路传进了洛孜寻心里，他想，至少在黎以贤这里，他不是透明的。
    第3章 鲸鱼的故事也行
    听到黎以贤声音的时候，席卷全身的凉气被轰然击退了，洛孜寻整个人像被太阳暴晒过一样重新变得温暖。
    洛孜寻贴着门，小声地祈求着，“黎以贤，我们回学校吧？”
    此时此刻的洛孜寻不想在黎以贤面前失态分毫。
    洛孜寻拉开隔间门的时候，闪躲着黎以贤关心的探寻，他怕，他会忍不住身体上的折磨，然后做出不该做的事。
    黎以贤反复确认过洛孜寻的状态后稍稍放下心，先一步走出门外。
    出来的时候，黎以贤已经顺手把账结了。
    他什么都没问，一路沉默到学校。只是眼神时不时落在洛孜寻身上。
    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一前一后上到3楼楼梯。
    准备推开406宿舍门的时候，洛孜寻才后知后觉地问跟在他身后一路的黎以贤，“你不回宿舍吗？”
    黎以贤靠在门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这个下意识的动作，他好像莫名其妙的很在意洛孜寻。
    “你还好吗？”黎以贤觉得洛孜寻看起来很难过。
    “我……”刚想回答，洛孜寻看到楼梯那里隔壁寝室的人正往这边走。
    心底一慌，揪着黎以贤的卫衣帽子给人拽进了宿舍里。
    被圈在门板和洛孜寻中间的黎以贤双手抬高，隔了半晌看身前的人没动静，他不自在地动了动手臂，“你这，投怀送抱的也太突然了……”
    那个语气助词“吧”，在触及到洛孜寻眼底的情绪时硬生生憋了回去。
    “我能不能抱抱你？”
    黎以贤发誓，没人能抵抗的了洛孜寻眼眶红红的祈求，没有人！
    “算了，这个请求太无理了，不难为……”
    “你想怎么抱？”黎以贤打断了洛孜寻的自我否定。
    他放下高举着的手臂，轻轻环住看起来好像马上就要碎掉的洛孜寻。
    “这样？”黎以贤下巴抵着洛孜寻的发顶轻轻蹭了蹭。
    温热的体温慢慢暖化了洛孜寻心底的冰封万里。
    他不想的，可是黎以贤对他又实在难以抵抗。
    “你看起来很难过。”黎以贤发觉怀里的人从刚开始的僵硬慢慢软了下来。
    “嗯，所以你在安慰我啊。”因为想安慰我所以才同意了我无理的请求吗？
    洛孜寻收了收自己外泄的情绪，视线范围内只有模糊的跟黑暗融为一体的黎以贤的卫衣帽绳。
    这个姿势，有些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