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周围的院墙不足一人高, 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容易看到里面的样子。
    段瑾瑜将车停在路边, 下车后二人没着急进去, 而是站在外面简单观察了几分钟。
    起初谢嘉懿还担心这里会不会发生虐待孩子的事情, 可看了一会儿发现, 院子里玩耍的小朋友们精神状况很好,眼睛明亮又十分活泼,身上的衣服估计是好心人捐赠的, 虽然洗了多次有些掉色, 但都非常干净。
    这里的负责人和护工把他们照顾的很好。
    或许是站的时间有点久, 一直陪在小朋友身边的护工小陈发现了他们。
    小陈年纪不大,身材微胖, 见他们迟迟不离开就将怀里的孩子交给另一个较大的孩子负责,独自走到二人面前,隔着围墙问道:“你们是来参观的吗?如果只是想进来陪小朋友玩耍也可以。”
    相较于其他的福利院, 佳佳福利院没有那么多的规矩,除了记者和好心的募捐者, 哪怕只是路过的行人也可以进入。
    谢嘉懿:“你好,我们是偶然在网上看到了这里。”
    小陈没有多说什么。
    佳佳福利院确实小有名气,也时不时的有人慕名而来,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小陈带着他们从正门进入,小朋友一看到有陌生人,以为是新来陪他们玩的大哥哥,一窝蜂的涌了过来。
    与段瑾瑜相比,谢嘉懿要更受欢迎一点,当然,大概率是因为他怀里的乖宝。
    乖宝扒在包包的边缘,露出一个小脑袋。过年时发生的事让谢嘉懿心有余悸,他本来还有点担心他们会伤到乖宝,但这些小朋友比他想象中的听话很多,只是围着好奇的看,并没有上手。
    谢嘉懿默默反思,自己真是被熊孩子祸害的不轻,已经忘了正常的人类幼崽是什么样了。
    就在谢嘉懿这边哄孩子时,段瑾瑜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三千元现金,“对孩子们的一点心意。”
    “这我可做不了主。”小陈没有伸手接,“捐赠的话需要登记,你们跟我来。”
    小楼内部被重新装修过,一楼被打通部分,是孩子们进行上课、室内活动以及招待客人的地方,二楼三楼则是孩子们和护工的卧室。
    因为一些孩子行动不便,小楼内部全部铺着厚厚的地毯,生怕他们一个不小心摔坏自己,像是桌椅茶几的边角也包上了软布,甚至还请人在室内加装了一个小型电梯。
    小陈请他们入座,倒来了两杯白开水,“稍等,我去找兰姨。”
    “你觉得怎么样?”小陈走后,谢嘉懿问道。
    “看着还好。”段瑾瑜端起茶杯,望了一眼窗外还在玩耍的孩子们,“他们是真的过得很好,不是装出来的。”
    谢嘉懿也认可他的看法。
    有的福利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有外人来时才会给孩子们穿上干净的衣服,平时都是脏兮兮的。但这里不一样,他们来之前没有打过招呼,算是“突击”,迎接他们的完全是福利院的正常状态。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进屋后,总有一种似有若无的药味儿,微苦,像是谁熬了中药。
    两分钟后,电梯缓缓升上三楼,再下来时,小陈从里面搀扶出一个老人。
    老人名叫李玉兰,是福利院所有者孙海军的母亲,此时已经六十多岁,头发花白,脸上也带着饱经风霜的痕迹,但看起来还算身子骨硬朗。
    “不用不用,你这孩子啊,我自己还能走。”
    可小陈坚持扶着她来到桌前,“您就别犟了,昨天都差点摔了,好悬吓死我。”
    李玉兰拍拍她的手背,笑呵呵的入座,慈爱的看向谢嘉懿二人,“刚才听小陈说您二位想要给我们捐款,真是太感谢了,我替孩子们谢谢你们。”
    说着,就要站起来给他们鞠躬,吓的谢嘉懿赶紧扶她重新坐好,“别别别,就是给孩子们的一点心意,您老这个礼数太大,我们可受不起。”
    “受得起受得起。”李玉兰让小陈拿来一个破旧的记账本,缓缓翻开,“都是好心人啊,好人有好报,老天爷一定会保佑你们的。”
    段瑾瑜将信封放到她的面前,小陈将其拿起,打开信封清点无误后,李玉兰准备在账本最后添上二人的名字,但她识字不多,对她而言他们的名字过于复杂,最后只能由谢嘉懿自己来写。
    写完后,他不经意的向前翻了几页,看着上面一行行的名字,感慨道;“居然有这么多人。”
    “是啊。”李玉兰道:“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好心人愿意捐助我们,本来只想把他们的名字记下来,后来听人说福利院的钱要公示,我岁数大了,又没文化,弄不懂这些,就把它记成了账本,谁来都可以看,也算是对外有个交代。”
    谢嘉懿:“您儿子呢?我在网上看到,福利院其实是您儿子创办的,还以为这些事都是他来负责的。”
    李玉兰:“他负责外面的事,家里的事我负责。”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离家出走的曾萍,李玉兰神色黯然,毕竟曾萍在的话,这些事情应该是由曾萍打理。
    谢嘉懿:“哦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他人呢,怎么没看到,还没回来吗?”
    本来需要费一番功夫才能套出话,但李玉兰似乎没有任何防备,直接和他们说起了孙海军的事。
    据他所说,曾萍离开后,孙海军私下里也有过怨怼,怨她离家,怨她抛下了年幼的孩子,怨她拿走了家里所有的现金,但最后的最后,这些都化作了对自己无能的控诉。他觉得自己要是有能力多挣一点钱就好了,就可以在最佳治疗时间带着孩子去看病,也不会让妻子跟着自己吃苦,以至于到过不下去离家出走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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