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
人鱼挪过去,将尾巴捞起来仔细地把它们都打理好,然后齐齐抱住将脸埋在里面深嗅。
少年有尾巴,他也有尾巴,他们是天生一对。
第69章 小少爷
涂山亭被困在了洞穴里,怪东西守着他寸步不离。
但洞穴里又时常会出现新的东西,在小狐狸突然睡着又突然醒来时,他的身下总是垫着不同的东西。
一开始是很大的叶子,后来是很柔软的草,再后来是一些被水洗过又晒干的衣服,最后连小狐狸一直用来睡觉的睡袋都出现在了洞穴里。
他已经知道自己突然昏睡是怪东西搞得鬼了。
人鱼很喜欢小狐狸的尾巴,每次爬上礁石都要坐在距离尾巴最近的那一边,但他要挪动鱼尾所以速度很慢。
小狐狸和这人鱼单独相处超过一天一夜了,除了最开始被怪东西挤在角落里欺负过,后来怪东西见他老哭就不敢靠近他了。
小狐狸呆在洞穴里闷的慌,0146像是关机了一直没有回应,他又不想和怪东西说话,实在无聊,见人鱼又在石头上挪动鱼尾,眼睛转了转,在他即将靠近自己的尾巴时,突然把尾巴甩到了另一边。
人鱼一顿,转身再挪回去。
赤红毛绒的尾巴在石头上扫了扫,在人鱼靠过来时,又甩到了另一头。
人鱼继续转身追过去,反复几次后,尾巴像是玩累了缩回了主人的身边。
小狐狸伸手捞起尾巴,一口叼住了尾巴尖,浓密的眼睫低垂着,但嘴角却偷偷地翘了翘。
人鱼对情绪感知很敏锐,他发现少年在开心,歪了歪头,水蓝色的眼睛注视着他,像是在疑惑。
但少年第一次对着他流露出除了害怕和恐惧之外的情绪,人鱼隐隐激动,鱼尾的鳞片又有了张开的趋势。
他待在少年身边时,鳞片很少会老实地合拢着。
他不是人类没有什么羞耻心,鳞片张开了他就靠着石头磨。少年的视线反而让他更欢/愉。
洞口外的礁石上滚落着很多的珍珠,偶尔有顺着风想要滚到洞穴里面的都被人鱼狠狠地碾碎了。
小狐狸老能看到怪东西在磨石头,每次结束还会变出一大堆珍珠来,圆圆滚滚的,如果不是小狐狸做过那个可怕的梦,他其实很想抓几个过来玩。
但他很怕它们真的变成小人鱼。
人鱼尾巴上的鳞片比石头还要坚硬,怪东西经常磨的那块石头的棱角都圆滑了许多,小狐狸侧着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他,清澈又纯真,他好奇道:“你在干嘛啊?”
人鱼对上他的目光,鱼尾颤了一下,圆滚滚的珍珠自鳞片下方滚了出来。
有一颗滚到了洞穴口,小狐狸看了两眼,想用尾巴把它扫走,但比他更快地是人鱼。
银白色的鱼尾将所有的珍珠一个不落地全都碾碎,人鱼被少年搭话,情绪兴奋,又爬过去想要触碰他。
小狐狸警惕地向后躲,人鱼动作一顿,然后将自己的双手伸过去,给他看自己的指甲,眼神带着讨好。
轻易就能将猎物开膛破肚的锋利指甲被磨平了,有的太坚硬磨不平的也被从中间折断了,人鱼的手修长虽然手指比人类要长出一截,但实际上并不怪异。
但现在伸到小狐狸面前的双手,指甲光秃秃不说,指腹上也尽是被磨出的细小伤口。
他为了将指甲磨掉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但小狐狸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他的指甲上,人鱼的手腕与手背连接处长着细小不明显的鳞片,手指内侧也有,与他的肤色混在一起其实不太好分辨。
可小狐狸眼睛尖,他用尾巴扫开人鱼伸过来的手,将头扭向里面。
怪东西关着他,欺负他,还长着奇怪的鳞片,他才不要碰他呢。
人鱼很失落,手还伸着期望着少年能回头。
洞穴里堆满了人鱼找来送给少年的小玩意,但涂山亭对它们都没有多少兴趣,只靠着石壁低头玩自己的尾巴,角落里堆放着的贝壳发出细微的声响,小狐狸听到声音抬眼,发现贝壳在动。
他脸上闪过一抹疑惑,视线盯着不动,贝壳颤颤巍巍有草叶从底下钻了出来。
小狐狸眨了下眼,正欲凑过去细看,身后的人鱼却在这时突然狂躁了起来,礁石在鱼尾的拍击下四分五裂,声响吓了小狐狸一跳,回头去看时,人鱼已经扭身跳进了水里,银白色鱼尾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贝壳下的草叶枯萎了。
涂山亭愣愣地看着洞口,爬过去探头望了一眼,水面还泛着涟漪但已经看不到人鱼的身影,小狐狸跪坐起来伸手抓了抓下巴,小脸被太阳晒得有点红,身后的尾巴已经遵从主人的心情雀跃地摇了起来。
他跑回到睡袋上坐着,将身上的技能卡都拿出来放在地上挨个地看上面的介绍。
他手里面的高级技能卡都是纪乔给他的那些,对付鬼怪和人类的都有,就是没有对怪物有用的。
涂山亭有点泄气,伸脚将睡袋上的贝壳踢开。
裴鹤找到洞穴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娇气的小狐狸精在发脾气,他被人鱼掳到了巢穴里藏着,身上就穿着件遮不住腿的上衣,但被水泡过后早就破破烂烂,一身嫩肉不可避免地露在外面,就连细小的沙砾都敢爬上去贪婪地汲取上面的温度。
不大的洞穴里堆满了人鱼为了讨好小狐狸精送来的礼物,人鱼的占有欲很强,小狐狸精才被他掳走一天一夜,但他的巢穴里已经满是小狐狸精的气味,为了不让气味飘走,他恨不得在洞口的每一颗石头上都留下他的标记。
空气中除了小狐狸的气息外还混杂着一股海腥味,这气味和他的主人一样烦人,死死地缠着,恨不得与香气融为一体。
狗会撒尿标记领地,这人鱼比狗还过分。
裴鹤扯了扯嘴角,目光落在小狐狸的脸上,除了脏点外他在这里倒是没受到什么委屈,漂亮的小脸透着粉,眼神一如既往地清澈灵动,生气时脸颊鼓起,三条大尾巴在洞穴里甩来甩去。
男人出现得无声无息,小狐狸还是发现洞穴里光线变暗了才发现裴鹤站在洞口正盯着他看。
小狐狸呆呆地看着他。
裴鹤看着小狐狸红红的眼睛,挑了下眉,对着他伸手,“干嘛?不想走了?”
“留在这里你是想给那条人鱼生崽儿吗?”
他的语气含着笑意但表情却完全不似开玩笑那般轻松,好像如果小狐狸点头的话,那他会先将人压在睡袋上就让他在这个洞穴里,先给他生一窝小狐狸崽儿出来再说。
小狐狸爬过去钻进裴鹤的怀里,把自己的尾巴也全塞到男人身上才觉得安心,细白的手臂环着裴鹤的脖子,小狐狸贴着他的胸膛,委屈巴巴道:“我不生崽儿。”
他是公狐狸,不要给人鱼当妈妈。
小狐狸的尾巴又大又蓬松,贴在男人身上也不老实,和他的主人一样蹭来蹭去的,裴鹤还是第一次被这种毛绒绒的东西淹没,尾巴尖在脸上蹭过时,他的心脏都跟着一颤。
这只公狐狸怎么这么会撒娇?
他是不是和别人也这么撒娇的?裴鹤眼神暗沉,手指勾着怀里人的下巴,让他仰起头乖乖地露出自己的小脖子。
他的指腹在小狐狸的喉结上细细摩挲,感受着他吞咽的小动作,嗅着他身上沾到的海腥味,裴鹤将人放倒在睡袋上,手指摸着他的嘴唇,对上小狐狸懵懂的眼神,问他,“这里给人鱼亲过吗?”
小狐狸摇摇头。
男人的手指向下,点着他的锁骨,“那这里呢?”
小狐狸还是摇头,他见裴鹤的手还要向下,想了想,主动翘起腿给他看自己小腿上的伤口,那里虽然愈合了,但红痕还很明显。
他拉着男人的手贴上去,乌黑眼眸含着水光,小声说道:“很疼。”
他的腿翘起来后衣摆直接卷到了腰间,裴鹤是以一种全然侵略的姿势将人压倒的,还坏心思地问着一些危险的问题,只待寻个由头将人吞吃入腹。
在别的雄性为小狐狸准备的巢穴里,小狐狸却被他欺负得呜咽哭泣,全身上下都被标记上属于他的气味。
只有这样才能抚平裴鹤在进入洞穴后就开始烦躁暴戾的情绪。
在小狐狸翘起腿以一种毫不设防的姿势,和他说自己的小腿很疼前,裴鹤一直是这么想的。
“那条人鱼居然让你受伤了。”裴鹤握住小狐狸的脚腕,手指轻轻地碰触那道伤痕,声音低哑,“这么乖的宝贝,怎么能受伤呢。”
乖宝贝也不该被他欺负哭。
冒头的暴戾被平息。
裴鹤将人抱着坐起来,不知从哪儿拿出一盒药膏,就着这个姿势托着他的小腿力道轻柔地给他涂抹。
小狐狸黏人地凑过去和裴鹤头抵着头,好奇地看着他手里的药膏,疑惑道:“你怎么什么都有啊?”
男人认真地给他涂药,没说话。
小狐狸翘起脚趾碰了碰男人的手肘,语气软软道:“你怎么不说话?”
裴鹤未抬头,只低笑道:“你猜猜看。”
“我猜不到。”
保镖是怪物,水里也有怪东西,还有给他送过兔子的藤蔓树妖,这个副本里好多怪物,小狐狸不知道裴鹤会不会也是。
他微微往后退开了点,歪头盯着裴鹤的脸看,男人这样低着头给他抹药的样子总让他觉得有些熟悉。
男人没抬头也能察觉到涂山亭盯着自己的目光,他的手指在小狐狸的脚心勾了下,轻佻道:“看什么呢?”
小狐狸眼睛转了转,伸手搂住裴鹤的脖子又趴回了男人的怀里,没敢把那句觉得你长得有点眼熟的话说出来。
他直觉男人听到这句话可能会不开心。裴鹤不开心的时候就很坏,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抱着他给他涂药了,他才不说呢。
第70章 小少爷
裴鹤给涂山亭抹药抹了半天,小狐狸觉得自己的小腿被他揉得又红又热,忍不住想收回来,但男人攥着他的脚腕不让他动。
“我们不走吗?”小狐狸往洞口方向看了一眼,想起那个怪东西心里还是有点慌,不安道:“他一会儿回来了怎么办?”
裴鹤掀开小狐狸的衣服看了看,腿上蹭着一道道灰,白软软的肚皮倒是挺干净,他用手指将沾着灰的地方简单地擦了擦,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么害怕那条鱼?”
涂山亭被他擦得痒本能地躲了躲,衣服被掀开后他也低头看自己的肚子,舔着嘴唇,小声道,“其实我肚子饿了。”
0146不出来他没有办法兑换灵气吃,已经饿了好久了。
继续被怪东西关在这里,涂山亭觉得0146可能一直没办法出来。
之前的几个副本里0146也消失过,后来它解释说是因为涉及到副本的重要剧情或是重要boss时,以防玩家通过系统作弊,系统会被强制关机或是禁言。
小狐狸怀疑怪东西就是副本boss。
裴鹤抬眸,小狐狸的嘴唇已经被他自己舔得又湿又红,看着的确是饿了。
他将手收回来,揽着少年的腰身将人抱起,低头在他耳边道:“闭上眼。”
小狐狸不明所以,但他很听话,扭头直接把脸埋在了裴鹤身上。
眼睛看不见,但小狐狸的听觉很灵敏,他能感觉到男人走出了洞穴,但想象中的水并未出现,耳边只有水浪的翻搅声和藤蔓的抽打声重合在一起。
妖的本能让他觉得危险,小狐狸将自己的头在男人的怀里埋得更深。
人鱼与藤蔓打得正激烈,磨掉了指甲对人鱼来说有些影响,他不能像之前那样随手割断缠绕过来的藤蔓,只能用鱼尾去拍击,一想到独自待在巢穴里的伴侣,他的情绪就变得急躁,尤其是他又闻到了其他雄性的气味。
他能感觉到那个雄性去了他和小狐狸的巢穴,也发现了他正试图将人带离他为伴侣编织出的幻境,可他却找不到对方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