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皇子的男妻[穿书] 第72节
……
一连串命令发布下去,贺池已经走到?了门口?,下人已经把马牵了过来,也?备好?了干粮水囊。
白忱溪匆匆赶来,贺池已经利落地翻身上?马:“白长史?,封宁便交给你?了。”
白忱溪连忙应下:“臣定不辱命。”
马蹄声响。
他起身抬头,只看到?贺池远去的背影。
第74章 受伤
云清反应极快, 在?他们?冲过来的一瞬间便下令让众人弃车往回跑。
众人都带着刀,赶车的侍卫当即砍断连接车辕的绳子跳上马,在?人群扑过来的前一瞬, 掉转马头往后驰去。
人群瞬间将他们?的马车淹没, 可他们?竟然还不放弃, 又朝着他们?追了?过来。
侍卫们?骑着马往后看,都觉毛骨悚然,他们?带的东西都全部留在?车上了?,他们?身上连包袱都没有,可这些?人还紧追着他们?不放,要么是想抢马, 更严重的——便是想吃人。
他们?头一次知道?,这些?灾民看起来,竟比土匪还可怕。
“吁——”
行在?最前的人突然停了?下来,侍卫们?也连忙跟着勒马。
他们?伸长脖子向前看去,就?见?前面的官道?上竟然也堵了?一群人。
追在?后面本来快要放弃的难民见?他们?停下,瞬间又跑动起来,如饿鬼般向他们?扑来, 离得越来越近。
领头的侍卫沉声下令:“保护公子。”
众人全都向云清围拢过去, 云清看着面前有老有小的灾民,沉声道?:“让开。”
站在?人群前面的褐衣男子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众人却都隐隐以他为首的模样。
男子握紧了?手里的刀:“将你们?的干粮和?马匹留下,我们?便让你们?走。”
云清冷下脸,留下马匹, 然后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任人宰割吗?
两边僵持不下, 后面的人却已经追了?上来。
追过来的都是壮年汉子,跑在?最前面的是个满脸横肉的粗壮男人, 他看到堵路的人,当即大声喊道?:“李老三,这是我们?先看上的肥肉,你抢一个试试?!”
褐衣男子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云清心下一沉,竟然还是两伙人。
刘元霸喊完之后便带人冲了?上来,他们?手里都拿着菜刀、棍棒,甚至还有锄头,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也不会功夫,只凭着一股蛮劲乱挥乱砍。
可平日里打土匪也能以一当十的侍卫们?却有些?放不开手脚,他们?知道?这些?不是作恶多端的土匪,只是不知为何受灾的百姓,手上的招式也多是抵挡,并没有主动攻击。
可对方的人却越来越多,后面跑得慢的其他人此事也渐渐涌了?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了?起来。
一行人被人群淹没,侍卫们?左右支绌,额上渗出汗来,显然应对得十分吃力?。
刘元霸看出这些?人都有功夫,同样也看出他们?不愿主动伤害他们?,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他让年纪大的老者冲去前面缠住侍卫们?,然后瞄准空子准备对付被众人护着的云清。
他看得分明?,知道?云清是主子,只要把他抓起来,何愁其他人不就?范?
云清正观察着周围,思考脱身之法,前面却冷不丁抛出来一个裹着襁褓的奶娃娃。
众人都在?混战,奶娃娃眼看就?要落在?地上,云清来不及做出其他判断,下意识上前两步将奶娃娃接到了?怀里。
也就?是这两步,他便脱出了?侍卫们?围成的保护圈,他连忙想回去,斜侧里却突然有只粗壮的手向他抓来。
云清侧了?侧身体?,余光里看到刘元霸,瞬息之间就?猜到了?他的打算。
怀里的奶娃娃哭得撕心裂肺,小婴儿颈部脆弱,如果?不是他接那一下,这个孩子说不定已经没了?。
如此视人命为草芥……云清眼神一狠,转身的同时?扣动袖中机关。
他一定不能落到这些?人手里。
“啊——”
刘元霸动作一滞,紧接着便发出一声难以抑制的痛喊,两人离得极近,弩箭的力?道?发挥到了?最大,直接刺穿了?他的大腿。
他狂怒地举起刀向云清砍去,云清已经竭力?后撤,却还是被砍中了?手臂。
侍卫们?再也顾不得其他,拔刀挥开周围的人就?冲了?过来,将云清团团保护起来。
云清左臂受伤,单手抱着仍然哭闹不休的奶娃娃,他抬眼扫去,便看到了?另一伙灾民群中有名女子正满脸惊惧担忧地看着他这边,同时?在?和?那名褐衣男子焦急地说着什么。
他心里有了?才想,当即对着那边扬声道?:“帮我们?,我能给你们?饭吃,给你们?地方住。你带着的这些?人,每一个都有。”
李有良看了?看他的伤和?他怀里完好无?损的奶娃娃,咬了?咬牙一挥手:“乡亲们?,上!”
情况愈发混乱,李有良见?侍卫们?仍在?留手,大吼道?:“这些?人都是生吃过人的,你们?不杀他们?,他们?就?要吃你们?!”
侍卫们?没有杀人是因为这些?都是寻常百姓,可若是他们?都吃过人,那还算是人吗?
领头的侍卫终于忍无?可忍,下令道?:“杀过去。公子受伤了?,必须马上治疗。”
众人憋屈了?许久,得到命令后便放开了?手脚,知道?这些?人都吃过人后,他们?朴实?愁苦的面容也变得可怖起来,若不是恶鬼,怎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这伙人中青壮年汉子占了?主力?,见?云清他们?开始反抗,之前缠上去的老人们?连忙往后退,刘元霸这会儿被人扶到了?后方,看着云清恨得牙痒,癫狂大吼道?:“上!给我把他们?全杀了?,留着中间抱娃娃的那个,今晚就?吃肉!”
他死?死?地盯着云清的右臂,他今晚就?要把这只手剁下来,然后当着手的主人的面烤熟,一口一口地吃下去。
听到他的命令,汉子们?一拥而上,和?云清等人以及李有良带来的人战在?一处。
李有良带的队伍里有不少老弱,能打的并不多,云清一行也只有二十几人,他觉得自?己必定胜券在?握。
他一开始用那种法子也只是想减少自?己这边的人手损耗,毕竟更多的人意味着能抢到更多的东西,可现在?他却是顾不得了?。
腿上的疼痛让他心里腾起无?边的怒火,敢伤他,这些?人一个也别想活。
他满心都是云清被砍了?手惨厉求饶的模样,没注意到前方的战况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侍卫们?一身功夫都不是虚的,哪是这些?只有蛮力?的农家汉能比的?他们?彻底拉开架势,蜂拥而上的人瞬间倒了?一片,后面的人仗着人多继续往上冲。
这些?人都见?过血,并不像寻常百姓那样容易被震慑,他们?眼里泛着恶意,云清这行人加上那么多马,足够他们?好好饱餐一顿了?。
可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不对。
越来越多的同伴倒下,对面的一行人却依旧完好无?损,他们?手起刀落地解决了?再次扑上来的人,将中间的人护得密不透风。
一行人脸上身上都是被溅上去的血,在?逐渐暗淡的天?光里仿佛索命的修罗。
剩下的人终于后知后觉地开始畏惧,握着手里的家伙迟疑着不敢上前。
扶着刘元霸的人咽了?咽口水,小心地提醒道?:“老大,好像情况不太对。”
刘元霸从复仇的快意幻想之中抽回神智,抬头看去,顿时?暴跳如雷:“废物,给我上,都给我上!不想上你们?就?代替他们?!”
往常他只要说出这句话便没人敢不从,可现在?这句话却仿佛突然失去了?效力?,他恨意上头,一时?间根本顾不得自?己腿上的伤,他暴怒地拿着刀上前,想给这些?不听话的手下一点颜色瞧瞧,口中同时?不停地咒骂着。
突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刘元霸低下头,看到了?从自?己胸口穿出来的刀尖,他有些?迟钝地想了?几瞬,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想大喊出声,却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他忍不住呛咳了?一下,却咳出了?满口的鲜血。
身后传来的声音像是索命厉鬼:“我妹妹的肉好吃吗?”
“呃……”
刘元霸发不出声音,用尽全力?想侧过头,却没等转过去就?轰然倒下。
大睁着双眼,死?不瞑目。
这边的变故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云清定睛看去,发现杀了?刘元霸的竟然就?是刚才扶着他的那个小喽啰。
领头的死?了?,围着他们?的人这下是真的生了?退意。
云清瞥了?一眼,便知剩下的这些?人已经不足为虑,他将怀里的奶娃娃递给侍卫,侍卫抱着奶娃娃走到后面还给了?那位焦急的母亲。
奶娃娃的襁褓上不可避免地沾上了?血,妇人将脸埋在?襁褓上抑制不住地哭出了?声,云清正要收回目光,妇人却已经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抱着孩子朝着他猛地跪了?下来。
她一边弯腰磕头一边哭着道?:“多谢公子救命,多谢恩人。”
刚才混乱中云清的伤口只是随便用布条包了?一下,此时?满袖的鲜血看上去实?在?刺目,侍卫们?将他扶上马,整顿好队伍便又掉头向郭渡县行去。
云清回头看了?眼李有良:“跟着我们?。”
李有良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众人跟上。
此时?天?已经黑透了?,他们?只能借着月光照明?。
另一伙人已经趁他们?不注意跑了?,云清没让人管,任由?他们?跑回了?郭渡县
经过他们?之前遇到这伙人的地方时?,他们?留在?这里的马车已经失去踪迹,不知道?被拉去了?哪里。
不出云清所料,早先逃跑的人已经回到了?城门口和?剩下的其他人会和?,他们?占了?城门楼下的一片地,正在?吃抢来的马车上的海货和?水果?。
见?到云清一行,他们?全都警惕起来,却再也不敢像之前那样扑过来。
城门楼上自?然有守卫盯着下面的情况,见?到这个被灾民生扑的商队竟然全须全尾的回来,都觉得神奇。
云清身边的侍卫没有多说什么,抬手扔了?块令牌上去:“拿去禀报你们?大人。”
令牌被高高抛起,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守卫怀中。
守卫一惊,他们?本就?在?猜测这伙人的身份,能从这些?难民手里脱身,必定不是寻常人,见?状也不敢耽搁,连忙去了?县令府上。
郭渡县令董成益这两日着急上火,嘴角都生了?两个大燎泡。
这批突然出现的灾民实?在?棘手,不管他处不处理都有可能被问罪,他也不能一直这么晾着,不知王府的命令什么时?候能下来。
董成益正抱着凉茶猛灌,突然看到下人领着城门守卫前来,他心里一跳,连忙询问道?:“出什么事了??”
城门守卫双手呈上一块令牌:“天?快黑时?来了?一个商队,被门口的灾民围击,刚才脱身而来,让小的把令牌交给大人看。”
董成益皱着眉接过来一看,脸色瞬间就?白了?,他连忙起身往外走,一边急声问道?:“他们?有多少人,受伤没有?”
守卫本来不明?所以,看着县令的模样也明?白了?,这伙人的身份大概真的不一般。
他连忙把自?己看到的情况说了?:“一行二十多人,他们?护着一位年轻公子,那公子像是受了?伤。”
董成益顿觉头晕目眩,拿着王府的令牌,护着的年轻公子在?自?己的地盘上受了?伤,他几乎看到自?己的官路已经走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