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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您哪位? 第46节

    醉梨事件关注度太高,连警方都发了声明,表示事故现场未发现醉梨驾驶的风驰e5刹车痕迹,但由于车上没有安装行车记录仪,事故调查取证需要时间。
    言下之意,到底是没踩刹车,还是刹车踩了没管用,现在还说不好。
    醉梨一天两条视频描述事故惨状,赚足了同情和流量,风驰却只转发了警方通报,不疼不痒说了两句已向相关部门提交证据,等待调查结果。连风驰的科技粉也看不下去,痛骂池遂宁恋爱脑不作为,浪费了黄金公关时间。
    若非他是池遂宁,连姚牧羊都怀疑他被下了降头。
    她云淡风轻地笑了笑:“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男人都靠不住,好好上班要紧。这个项目预算少,没有ot我好焦虑。”
    “少来,你得攒多少ot才能买这一个大钻戒?”
    “我不是要换加班费,我要换假期海岛游。”
    到了晚上,姚牧羊的疑虑就有了答案。
    风驰汽车发布公告,称收到来自驰骋创投的私有化要约,要约收购价每股20美元,比昨日收盘价溢价65%。投资者用了三分钟就把这家名不见经传的驰骋创投扒了个干净,公司注册于三个月前,股东追到底就俩,一个是风驰汽车实际控制人池遂宁,另一个是互联网大佬陆归程。
    众人一片哗然。
    这俩人平日没少被媒体一起提起,而且是娱乐版——他俩常年霸占京城最想嫁的男人榜一榜二,互有胜负。三个月前陆归程刚刚举办婚礼,这会儿池遂宁又传出隐婚,自然又成了对照组。
    可是二人一个深耕制造业,一个勇闯互联网,业务范围向来没什么交集,而且公开场合从未同框,有点王不见王的意思。这会儿突然合作收购风驰,让人大跌眼镜。
    姚牧羊看了猛拍大腿,这人果然有事瞒她。
    可还没来的及打电话控诉,就有人先打来控诉她了。
    黄微粒痛心疾首地哀嚎:“你瞒得我好苦,池总这么大的业务为什么不找诺金干,中概股私有化我们很有经验啊,干嘛非要让外资投行挣这份钱!”
    这事儿姚牧羊确实有责任,于是好言相劝:“风驰的好些机构投资者是华尔街的基金,外资投行游说起来方便一点嘛。而且宋遥遥在你们公司实习,不太方便。”
    黄微粒大为不解:“这事儿跟宋遥遥有什么关系?虽然她痴恋池总,但智商就那样,还没发育好呢,威胁不了你的地位。”
    姚牧羊叹了口气:“这事儿跟宋遥遥没关系,跟她爸有关系。怎么说呢,我跟她爸有仇。”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黄微粒听了她的话,大为震惊:“你一个县城来的小审计师,能和物华集团的姚总有什么仇?”
    “世仇。这么跟你说吧,我们家祖孙三代,只剩我没对他扔过菜刀了。”
    “现在连我都想对他扔菜刀了。我闺蜜傍上一个大款多么不容易,竟然因为他往我们公司塞vip,我就丢了这么大一个业务!”
    池遂宁不在找诺金证券做财务顾问,当然不只是因为宋遥遥。姚远峰曾在金融圈任职,和金融大佬们都关系匪浅,毁掉一桩并购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姚牧羊终于想明白了,池遂宁这阵子忙的不是刹车失灵的负面新闻,而是顺水推舟推进风驰私有化。
    风驰深陷舆论漩涡,技术可靠性受到质疑,股价一跌再跌,此时进行私有化符合各方股东的利益,也更利于谈判收购价格。
    而风驰流动资金短缺也不仅是因为摊子铺得大和股价下跌,而是因为收购只能用现金。
    以风驰的市值和股权分散程度,没有几百亿现金根本难以完成收购,这和公司正常运营的资金需求完全不在一个量级。
    为此,姚牧羊“好心”提点黄微粒:“虽然诺金做不了财务顾问,但参与资本运作还是有机会的嘛,比如弄点并购贷款、搞点特别授信啥的?”?
    黄微粒在电话那头气得跺脚:“果然嫁出去的室友泼出去的水,挣钱你不想着我,借钱倒是想起我来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听筒里幽幽响起:“别理他们两口子了,我还在床上想你呢~”
    姚牧羊吓得赶紧把手机扔得远远的,感觉听到了什么脏东西。
    于是,池遂宁回家的时候,难得看见她没有抱着手机,而是在认认真真复习《审计》。
    “这么乖巧?”
    “我的合法伙伴刚刚官宣了几百亿的大买卖,我过两周正好也有一门六十块的生意要做,我先办成它,给你博个好彩头。”
    池遂宁颔首表示感谢:“我第一次听见有人把临时抱佛脚说得这样清新脱俗。”
    “我倒是想知道,池总这次的大动作是蓄谋已久,还是临时抱佛脚?”
    “介于两者之间。风驰股价连跌,我得对中小投资者负责任,不能让信任我的人蒙受投资损失,所以提出私有化方案。”
    姚牧羊一边做选择题一边摇头:“啧啧啧,资本家说话就是好听,今年最具社会责任企业家大奖不发给你都不行了。我第一次见有人把抄底说得这么清丽脱俗。”
    池遂宁未置可否,点了点她刚写下的答案:“那道题不选c,选a。”
    姚牧羊不信邪地翻了一下书后答案,果然是a,气得立刻合上了书:“你都离职这么多年了,能不能把脑子里这些没用的审计知识都忘了,别留着羞辱弱势群体!”
    “没办法,我不像有些人忘性大,我还记得有人说她脾气特别好。”
    姚牧羊拍案而起,带着她的考前冲刺押题密卷回了屋。
    过了五分钟,她实在耐不住好奇,又钻出个头来:“话说,你怎么认识陆归程的?”
    “我不认识他,我认识他爱人。”
    姚牧羊扔了书本,跳出房门:“池总真能耐,还会用美人计!”
    池遂宁引人出了洞,赶紧搂在怀里:“喻主任分管规划,早就盯上了风驰产业园这块地,这几年没少跟她交涉。”
    姚牧羊学的是西方经济学,产权意识深入骨髓,不禁惊讶:“风驰的地,她凭什么指手画脚?”
    池遂宁笑了,他刚接手生意的时候,也以为万事都有黑白对错,后来才明白,处处都是利益权衡。
    “风驰最早是国营厂,我爷爷曾经是厂长,后来买下了厂子,划拨地也是那时转的出让,成本很低。谁能想到几十年后京城发展的这么快,郊区成了cbd,这么大片地方再做工业用地太过可惜,自然惹人眼红。”
    姚牧羊被专业名词绕得云里雾里,险些忘了抓重点:“能让对手帮你牵线搭桥,果然是美人计!”
    “人家夫妻俩新婚燕尔,美人计哪能成事?我和陆归程都意在发展自动驾驶,风驰有载体和数据,青睐科技有算法,是互利共赢。”
    姚牧羊在他腰上掐了一把,觉得手感不错,又捏了一把,气也消了一大半。美人计对别人管不管用不知道,她自己是挺受用。
    “谁还不是新婚燕尔呀?现在你和陆归程的‘一座程池’是大势cp,网上说你俩一前一后赶着结婚是小情侣斗气呢。”
    池遂宁抓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别人、别的事我不知道,我跟你结婚可是蓄谋已久。”
    美人腰摸不得,话就又尖酸几分:“可我是临时抱佛脚,奉子成婚,图你户口和五百万!”
    池遂宁轻而易举举起她来,拂开餐桌上的杂物,把她放在上面:“我管你是因为什么,反正是跑不了了。”
    这话霸道无赖,不像平日端方持重风池总,倒像池母嘴里成日翘课的校霸。
    ?
    姚牧羊掉了拖鞋,勾脚去踹他:“之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婚前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我随时可以离婚走人。”
    那点力气对池遂宁来说更像欲拒还迎,他欺身上前,扶住她后脑:“我们不是说好了,我一日哄得你高兴,你就一日不离开。”
    他离得太近,手臂又太有力,让她不自觉低了声音,嘴上却不肯服软,咕哝道:“那也得看我高不高兴。”
    池遂宁摘了眼镜,低头封住了她倔强的唇。
    她说不出软话,唇却极软,辗转流连,让人再舍不得离开。
    姚牧羊就这样被人夺走了呼吸,和思考的能力,背后只有他的一只手掌支撑,为了保持平衡,不得不朝他倾去,越靠越近,不自觉地与他呼吸同频。
    凭着最后一丝清明,她伸手解了他一颗衬衣扣,手伸进去把腹肌摸了个结实。
    一到六一共六个数,她来来回回数了十几遍,每每数到一半就被他唇齿间得寸进尺的动作打断,不得不重来。
    美人计管用吗?
    真tm挂用。
    高兴吗?
    确实高兴。
    害怕吗?
    吓的要死。
    可是,去他的,明天再说吧。
    一吻终了,两人都气喘吁吁,各自偏过头平复了半天,谁也说不出话来。
    最后还是姚牧羊先开了口:“吃、吃饭吗?”
    池遂宁系上被她解开的衣扣,仿若无事道:“你先吃,我去冲个凉先。”
    一转身,露出耳后绯红。
    姚牧羊见了,笑着甩腿:“你倒是先把我弄下来啊!”
    **
    一夜之间,风驰的股价把前阵子跌下去的都涨了回来,更一路涨到要约收购价20美元附近。??
    网上的风评也有了逆转的迹象,有人认为,池遂宁敢在此时私有化退市,定然对风驰的产品很有信心,加之风驰e5上市已有月余,购买者不断贴出驾驶体验,渐渐有了口碑,不少人觉得醉梨车祸事件也许另有玄机,甚至有人质疑她才不到二十岁,缺乏驾驶经验。
    醉梨这几日过足了流量大网红的瘾,还没来得及固粉变现,见舆论忽然转了向,着急忙慌祭出一套组合拳。
    先是亮出报案回执,表示与网络谣言抗争到底;接着亮出驾照考试满分成绩和陪练时长,表示自己驾驶技术很好;然后又开了一场直播,声泪俱下讲述复健困难,收获打赏几十万元。
    这些操作眼花缭乱,却明显不如前阵子有章法,收获毁誉参半。
    她状告的网友不乏她的支持者,只因做了一次理中客,就被她打为风驰买的水军,不禁大呼冤枉;而驾照考试成绩单上的时间最实了她拿驾照不足一年,还在实习期,不能独自上高速。
    这些信息被大数据精准地推送到姚牧羊每一个资讯app的首页,让她胃口大开,多吃了一碗饭。
    池遂宁说他能处理好,果然能处理好。
    距离cpa考试不足两周,项目上也不忙,她干脆请了假专心复习。
    但专心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被响个不停的电话打断了,在拒绝八次之后,她终于不堪其扰,接起了电话:“宋遥遥,你有完没完?”
    宋遥遥的声音恹恹的,没了往日的趾高气扬:“姚牧羊,可不可以和我见一面?”
    这是她第一次叫对她的名字,也是第一次认真征询她的意见。
    “我要是拒绝,你会哭吗?”
    宋遥遥声音立刻带了哭腔:“我都这么求你了,你还想怎样?你们怎么都欺负我,都当我是个傻子?“”
    能意识到这一点,她的心灵大概受到了一次洗礼。
    血浓于水,姚牧羊好心劝她:“倒也不至于,只是把你当小孩子罢了。”
    这话比说她傻还诛心,宋遥遥直接哭了出来:“我已经二十岁了,可是没有一个人肯听我的想法!我每次说话,他们都用钱堵我的嘴,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结果还不是看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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