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林桉自然明白江绪的性子,点了点头。
    两人吃完饭,夏景逸给副导演打了个电话说要过来,那边不知说了什么,夏景逸嗓门顿时拔高了,带着股怒气:“什么?!嘿,这影帝就是谱儿大,哪有随便给男二改戏的?编剧同意了?”
    林桉听到是江绪的事情,怔愣几下,竖起了耳朵,只见夏景逸又骂:“妈的,我不在谁同意他私自改剧本?要不这导演给他当?小崽子反了天了!”
    挂了电话,林桉莫名紧张起来,惴惴不安地拉了拉夏景逸的袖子,“夏师兄,怎么了?”
    夏景逸重重地叹了口气,眼底满是厌烦,“就那个江绪,仗着自己腕儿大就摆谱,硬是要给男二改戏,我现在要过去解决这事儿。”
    林桉的心莫名揪了一下,江绪平时很注重自己的声誉,像改戏耍大牌这种黑历史他绝不会轻易留的,今天怎么……
    是因为那个男二吗?林桉怔忡地想。
    第三章
    两人风风火火来到了拍摄现场,林桉远远地就在人群里认出了江绪,他近一米九的身高,鬼斧神工般的精致面庞,丰神俊朗,更不用提穿上古装后满身的潇洒少年气,在人群里格外惹眼。
    林桉感觉自己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一时间无法移开目光。
    夏景逸憋着一股气,但碍于江绪身份不好直接发作,倒先把副导演编剧骂了一通。
    然而“始作俑者”却没有丝毫的心虚,正全神贯注地拍一场打戏。这场戏估摸着是他英雄救美,江绪吊着威亚从水上飞来,熟练地踹翻一个刺客,又挥剑将另外两个斩首,却因为没有注意到丛林里的埋伏中了暗器,踉跄着倒在地上。
    江绪在演戏上对自己的要求很高,他也是圈里出了名的敬业,从不用武替,摔也是真摔,只不过河边都是一层乱石嶙峋,他整个人直挺挺倒下去,右手顷刻间被划破了一道口子,汩汩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小心!”林桉惊呼,下意识想过去扶他,谁知一个身影抢先一步扑到了江绪身边,将自己的围巾解下按在他伤口上。
    林桉的脚步顿住了。
    他怔怔地看着这个背影,驼色的风衣、蓝色牛仔裤和红色的围脖,看起来十分学生气,依稀觉得很熟悉,可又没能想起来。
    不过从他对江绪受伤如此紧张来看,他们两个应该关系不一般。
    “阿绪,你怎么样?痛不痛?”那人将江绪的受伤的手指放进嘴里吮吸,语气里满是焦急心疼。
    江绪对他淡淡地笑了笑,眉宇间是少有的温情,“我没事。”
    “哎,怎么回事儿?绪哥咋摔着了?”“没事吧没事吧?医生呢?快来!绪哥伤着了!”
    周遭乌泱泱涌上来一圈人,把江绪围了个水泄不通,林桉的视线彻底被挡住,只能以极其别扭的姿势站在原地不上不下,心中的惶恐不安无限放大。
    江绪对那人说话的表情和语气都太温柔了,让林桉极其陌生,陌生到简直不敢认他这个人。
    这个跪在他身边嘘寒问暖的男子......他是谁?
    夏景逸把剧组人骂了一圈,火气散了些,刚想过来找这个“耍大牌”的影帝聊聊擅改剧本的事儿,就见随组的医生手忙脚乱地拿药箱给地上躺着的江绪包扎,一下也慌了神,声调高了八个度:“搞什么?一点小事都干不好,绪哥要是伤着哪儿了你们担待的起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反应过来......”医生小姐姐委屈的都快要哭了,夏景逸暗骂两声,他就是再生气,也没混蛋到为难一个小姑娘,只能歉意地笑着把她往后一拉,捧起江绪那包成粽子的手:“绪哥对不住,是道具组那几个小年轻没布置到位,我待会儿肯定好好收拾他们!哎呦,这流了不少血,到时候感染就麻烦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江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夏景逸在心里骂娘,面上还讪笑着喊助理把人扶到车上去,江绪朝那人点了点头,语气温柔:“清安,你早上不是说头晕吗?跟我一起去吧,让医生检查检查,别是感冒了。”
    沈清安被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关心,一双明媚风流的桃花眼里满是惊喜,撩了撩额间的碎发,淡笑道:“好啊。”
    江绪绅士地扶起他的手,在夏景逸快要翻到天上的白眼里引着他向前走去,却在看清人群后的身影时停住了步伐。
    林桉正茫然无措地站在一颗大树下,目光落在他搀扶沈清安的手上,一时间心情复杂。
    江绪先是一愣,旋即“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道:“林桉?你怎么在这里?”
    林桉张了张嘴,正要解释,江绪身旁的沈清安却突然笑了,走上前朝他伸出手,满面春风:“这位就是林教授?我经常听阿绪提起你,果然是温润如玉一表人才。”
    林桉看着面前那只纤细的手,别扭地握住,咬牙强迫自己不要失态,“你好。”
    沈清安上下打量着他,这人眉眼如画、气质如松,很有东方古典美人的韵味,也难怪江绪会留他在身边,只不过......
    沈清安眨眨眼,嘴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我叫沈清安,是阿绪的发小。阿绪上大学那会儿我因病出国疗养了,前阵子才回来,以后可能在京城常住,到时候可以约着喝茶。”
    林桉听了,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甚至觉得自己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发小而已,他总不能干涉江绪的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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