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烟雾报警器

    三人吃完饭后,节目组的手机上显示其他嘉宾的定位都在朝这边聚集了,除了九号和十号两人越来越远。
    在大部队基本汇合后,节目组决定临时采取弹幕给出的方案,让男嘉宾们通过比赛争夺优先邀请女嘉宾完成终极任务的资格。
    【不是,大少爷呢?这么刺激的比赛大少爷这个种子选手竟然不在?
    窝趣,大少爷还在刷墙呢
    大少爷放弃吧,咱没这天赋就实事求是一点
    从大少爷前两天堆的雪人我就可以推断出这面墙的最终惨样
    大少爷放弃这面墙吧,过来跟他们拼一拼说不定还能还有机会
    池雨和许意居然真的去爬长城了
    啊啊啊啊我来旅游的刚刚碰到池雨跟她合照了
    她俩甚至选择了更难爬的北长城
    她们好像还在比赛谁先到北十二
    她俩画风清奇得跟这边不像是一个综艺的
    怎么办我有点嗑她俩
    嗑!女五来的第一天她俩抢谁跟女一睡的时候,我就开始嗑了
    我是从她们打牌的时候开始嗑的
    池雨跟女五组CP算了,别再倒贴陆舟了,女孩子们独自美丽】
    因为天气较冷加上临时比赛,节目组最终宣布男嘉宾们在手机上进行两个益智小游戏的比赛,数字华容道和数独,根据完成时间排名得到积分,两局比赛共同积分为最终排名。
    数字华容道的比赛每个人的题面是一样的,但数独题是不一样的,分了四种难度,数字华容道最先完成的嘉宾可以优先抽取数独题,抽到什么难度纯靠运气。
    数字华容道是4×4的模式,并不难,四位男嘉宾都很快完成了,相差时间也就几秒,最快完成的是年纪最小的周相宜,然后依次是傅清川、陆瑾佑、郑时予。
    到了抽取数独题时,最先抽取的周相宜却抽到了地狱模式,傅清川抽到了简单模式,陆瑾佑和郑时予分别抽到了一般模式和困难模式。
    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傅清川一分钟不到就完成了数独题,拿下了这次比赛。
    在众人的见证下,傅清川向秦知忆发出了邀约,两人的终极任务是:爱的拼图,在十分钟内完成节目组给出的拼图。
    拼图上的图片是他们上次约会在a大体育场散步的背影照片,两人一个搞数学的,一个搞美术的,用不了十分钟,很快就完成了拼图。
    两人坐上节目组早就安排好的车出发去预定好的浪漫日落餐厅,享受独属于两人的烛光晚餐。
    【居然是比智力,还好大少爷没来,不然又要被打击了
    前面的少瞧不起我们大少爷,他只是看起来傻
    哈哈哈哈上山的笋都被你们夺完了
    男三这个手也太快了吧,我还没看清,他就做完了
    不是,他运气也太差了吧,第一个抽,四分之一的几率都能抽中地狱模式
    我发现傅教授的运气一直都很不错诶,上次打牌也是
    感觉跟数学沾点边的,他永远好运
    这就叫如果你爱数学的话,数学也一定爱你吧
    男二为啥选了女一啊,我以为他会选女二的
    这是又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我就觉得上次他俩从天台下来之后一起去影音房看电影很不对劲
    上次傅教授出来的时候脸红成那样,谁看了都知道不对劲吧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居然错过了
    感觉女二有点失落,我不想看她跟女一抢男人啊,她们一定要好好的啊】
    傍晚四点半,节目组安排两人去餐厅阳台上看日落,秦知忆只觉得外面冷的要死,但节目组表示需要两人配合拍摄一些素材。
    看到秦知忆问餐厅服务员要了好几个暖宝宝,傅清川主动问她需不需要帮忙贴,贴好后,两人并肩站在阳台的栏杆处。
    节目组在旁边拼命暗示希望两人多点亲密接触,傅清川大胆地握住了秦知忆的手,秦知忆抬眼看他,他转头去看橘红色的晚霞和落日,只留下发红的耳朵侧对着身旁的人。
    不知道是因为姣美的晚霞氛围正好,还是身旁人羞涩的耳红,秦知忆内心的躁动在这一刻突然被抚平了,她回握住傅清川的手,拉着它一起放入自己的大衣口袋中,两人就这样,牵着手,静静地看完这场日落。
    直到最后一抹橙色消失在天边,他们终于被告知菜上齐了,可以吃饭了。
    到了室内餐桌处,秦知忆一杯红酒下肚,这才慢慢感觉浑身都暖和起来了,气色也变得红润了,眉头舒展开来,整个人增添了几分慵懒散漫。
    这边傅清川也喝了点酒,脸红红的,看上去有些微醺,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突然,傅清川正襟危坐起来,正色道:“秦知忆同学,我要跟你说一件事。”
    “嗯,你说。”秦知忆以为他酒量不好喝醉了,看他这样觉得挺好玩。
    “其实我很久以前就认识你了,不过你不认识我。”
    “是吗?”秦知忆用叉子叉起一颗葡萄喂到嘴里,漫不经心地用眼神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真的,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三教的老师办公室。我听见你跟李主任在争执,他劝你放弃奖学金的申请,让给另外一个更需要这份荣誉去申请留学的同学,你当时直接质问他凭什么?”
    “凭什么?凭什么我要把我该得的东西让给他?如果他需要这份荣誉可以靠自己去争取,我们公平竞争,再说了,老师您为什么觉得我就不需要这份荣誉?”这是当时秦知忆的原话。
    “当时我觉得你好勇敢啊,你好勇敢地拒绝了他。”傅清川看着秦知忆,眼里有光,像一个小男孩看到了奥特曼。
    “那个瞬间,我看到你身上有一束光,是一种抗争的、自由的光辉,我当时脑子里一直有声音在跟我说:对啊,凭什么啊?”
    “我家人从小教导我要谦让,他们从不问我想不想要,喜不喜欢,只管把我的东西无条件地分享奉献给更需要的人,可是那一次,我不想再把留学名额让给别人了,大学的时候我已经让了一次了,这次是最后的机会了,我不想再让了……”
    傅清川没头没尾地小声跟对面的人叙说着他委屈。
    “我家里人都是a大毕业的,我从小就在a大长大,他们都说a大是国内最好的学校,希望我一直留在a大,我也知道a大很好,但是,我就是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虽然当时我已经是个研究生了,可我还是觉得自己像是一只井底之蛙……”
    “我一直没有勇气跳出那口井,直到那一天,我看到你,我心里突然有了一股压不下去的欲望,我要跳出去,我要去别的地方看看。”
    “后来到了国外,接受了和a大完全不同的教育,也遇到了很多有趣的人,我发现这个世界真的是不一样的,和书上写的,别人说的不一样是不一样的,我自己亲眼瞧过以后,我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傅清川握住秦知忆搭在餐桌上的手,紧盯着她,眼神坚定而柔和,像是有一团别人看不见的火。
    “秦知忆同学,我真的,很感谢你,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带给了我很多不一样。”
    夜深了,傅清川酒醒后躺在床上看学生的论文作为睡前读物,手机收到一条信息,是秦知忆发来的。
    “睡了吗?”
    “还没有。”“有什么事吗?”
    “你能来我房间吗?”
    ……“可以。”
    “小心别被监控拍到。”
    “好。”
    傅清川躲过监控,到了秦知忆房间门口,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一进门,傅清川就被一股烟味呛着了,他把门反锁,看到秦知忆正穿着睡衣,右手拿着电容笔,左手夹着烟,旁边的水杯里漂浮着好几个烟头。
    “怎么抽这么多烟?”傅清川猜她是又碰到什么事了,有些心疼她,但又不知道怎么帮她。
    “没事,就是画稿一直不满意。”秦知忆把烟头扔进旁边的水杯里。她刚刚躺在床上一直在想傅清川说的话,想到以前的自己,想到陆舟,又想到那幅墙绘,还有学校,想到了着火的房间,想到了妈妈……
    脑子的东西太多了,她睡不着了,于是爬起来打算把接的单画完,可怎么画都不满意,她把工作放一边,想着画点别的,却什么也画不出来。
    她放下电容笔,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颈,起身回头抱住身后的傅清川,把头埋在他的胸膛,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
    “傅清川,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变笨了,你再也搞不懂数学的逻辑,你会怎么办?”好一会儿,秦知忆从傅清川怀里抬起头,突然问他:“你会放弃它吗?”
    “不会。”傅清川回答得很快:“你也说了,数学是有逻辑的,既然是有逻辑的东西,那无论我变得多笨,只要我努力去搞懂它的逻辑,那数学还是我的数学。”
    “要是它没有逻辑呢?”
    “那你就去寻找逻辑。”傅清川大概知道她是在为自己画画的事苦恼,进小屋后好像就没见过她拿画笔。以前,总是会看到她拿着画具在学校的各个地方。
    傅清川回答得很认真,一双黑眸沉静似水,秦知忆盯着他出神,不自觉地吻了上去。
    暧昧的气氛在房间内升温,男女融合的身影倒映在碎花窗帘上,此起彼伏的喘息声喟叹声交织在一起。
    事后,秦知忆去了躺洗手间,顺便抽了根事后烟,她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头发乱糟糟、眼下乌青的眼袋、正熟练地吐着烟圈的自己,她突然感到心脏猛的抽痛一下,好难受,她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
    在她本来预设的人生计划里,26岁的她应该刚从法国进修完回来,她可以在a市举办一个小型画展,画展上展出的画都是她最满意最自豪的作品……
    没等秦知忆做完美梦,一阵急促的“嘀嘀嘀”的声音打破了她的幻境,卫生间的烟雾报警器开始响了。
    “没事吧?”傅清川在外面敲门,他本来想等秦知忆出来跟她打声招呼就先回自己房间的,却迟迟不见人出来。
    “没事。”秦知忆心累地扶额,把烟头灭掉丢进垃圾桶里。
    报警器持续地发出滴滴声让她本就脆弱的神经更加崩溃,她爬上洗手台想去关掉警报声,可是距离不够。
    无论她怎么拼命地伸手,就是够不到。
    “知忆,你还好吗?我进来了。”门外再次传来傅清川的声音,接着是开门声。
    傅清川推门进来看到秦知忆光着脚站在沾了水的光滑的洗手台上,他连忙朝她伸手,示意她下来:“知忆,你先下来,我来关。”
    秦知忆像是没听见他的声音,还在扶着墙上的挂件拼命往前够,好像不关掉它,她绝不罢休。
    “知忆,你小心点,我去搬椅子来。”
    傅清川见她这样,一步三回头地去把椅子搬过来,踩上椅子,他很快就关掉了那让人生烦的声音。
    声音一停止,秦知忆像失去目标的提线玩偶一般,呆呆地站在洗手台上,整个人靠在墙上,像是快要失去支撑力从墙上滑下来。
    “没事了,知忆,已经关掉了。”
    傅清川连忙抱她下来,这才注意到她在哭,在静静地流泪,他突然有些慌神,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难道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所以她才偷偷跑到洗手间里哭。
    “秦知忆,你在房间吗?出什么事了?”门外传来陆舟的声音。
    “知忆,你还好吧?”还有郑时予的,看来刚刚的警报声他们都听到了。
    几分钟后,秦知忆打开门,所有人都来了,围着她问有没有事。
    “我没事,刚刚在房间里抽烟,所以烟雾报警器响了。”秦知忆平淡地叙述着事实经过。
    但她这副有气无力看上去糟糕透了的样子实在是不像没有事,尤其是眼角和鼻头都红红的,眼睛里还水汪汪的,一看就刚哭过,但大家都是成年人,懂得分寸,也不好多问,除了陆舟。
    “房间里没起火吧?你让我进去看看。”好一会儿,陆舟才消化秦知忆会抽烟这个事实,又想到六年前那场火,他有些后怕。
    “我说了我没事,大家早点休息吧。”傅清川还在房间里,秦知忆当然不可能让他进去,想关上门,却被他伸手拦住。
    “既然没事你让我进去看看。”陆舟表现得格外强硬,大半个身子都要钻进房间了。
    “陆舟学长,知忆姐姐都说了没事了,你为什么还偏要进她的房间?虽然你们以前是情侣关系,但现在也不是了,你这样不太好吧?你不会,对知忆姐姐有什么奇怪的想法吧?”周相宜本来一直在众人身后看着这场闹剧,见陆舟硬要进秦知忆的房间,这才站出来对陆舟进行绿茶攻击。
    被“诽谤”后,陆舟激动地转身解释:“我能有什么奇怪的想法?我就是担心她。”虽然陆舟承认自己对秦知忆的确心怀不轨,但也轮不到这个更不怀好意的绿茶来说三道四吧。
    陆舟一走开,秦知忆就把门关上了,其他人也都各自散去了,周相宜对着陆舟露出绿茶的标准笑容后也上楼了,只剩下陆舟一个人气得对着空气来了套拳法。
    回忆线
    2016年12月,陆舟和秦知忆去看了《你的名字》,那是他们最后一次一起看电影。
    陆舟当时跟她说,以后新海诚的每一部动漫都要一起去看。
    可其实,秦知忆没那么喜欢《你的名字》。
    2019年11月,秦知忆一个人去看了《天气之子》,看到帆高喊出那句“俺はただ、もう一度あの人に会いたいんだ!(我只是想再见她一面啊)”,背景音乐响起“爱にできることはまだあるかい(爱能做到的还有什么)”时,秦知忆哭了,她想起陆舟了。
    秦知忆想陆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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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莉莉安宝子的珠珠,爱你(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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